然而,开学第一周的周末,万同却让我刮目相看。
在第一次班会课上,我让学生们评一评:在第一周,谁为我们这个新的班集体做的好事最多?
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少学生都提到万同——
有的说:“每天下午放学以后,万同都主动留下来和值日生一起打扫教室。”
有的说:“每天早晨,万同来得最早,来了以后便做早扫除。”
还有的说:“有一次,万同还从家里拿来钉锤修理班上的椅子。”
……
学生们当然不知道随身听的“案子”,但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所以,万同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表彰。
多年养成的教育敏感使我意识到,教育良机来了。于是,放学后,我把万同留下来谈心。
我先问万同:“还记得李老师和你们第一次见面时,送你们的第一句话吗?”
“好像,好像是——”他回忆着,“是,‘让人们……’,好像什么‘幸福’吧?”
“是‘让人们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我对他说,“请重复一遍。”
他一字一顿地认真重复道:“让、人、们、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很好。但别再忘记了。”我又问他:“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懂,但是说不出来。”他憨厚地笑了笑,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天真。(www.daowen.com)
“比方说,”我努力用他能理解的语言解释说,“这个星期,你多次主动打扫教室,同学们就因你的存在感到了班集体的温暖;又比方说,你主动帮同学修理坏了的椅子,那位同学就因班上有了你而感到了幸福!”
听了我的话,万同的脸上泛出了感动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可是——”我把话题一转,“那天,你把游贤的随身听拿了,他就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痛苦,甚至可能对咱们班级也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你说是不是啊?”
万同不由得低着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所以,李老师希望你永远做一个能让别人感到幸福的人!”我双手拍着他的两肩,郑重地说。
他抬眼望着我,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班里选举临时班委时,万同把又黑又脏的手举得很高很高——他迫切要求当清洁委员。于是,全班同学当然鼓掌通过。
万同就任清洁委员的第二天,便遇上“创卫”迎检大扫除。他不但“身先士卒”——为了擦干净黑板上方的积尘,他竟叠桌架椅地“高空作业”,而且打扫完本班教室后,还邀约上几位同学到其他教室去帮别班同学搞卫生。
当天,我班的卫生得了个年级最高分!
然而,“新官”上任还未能烧到“三把火”,就引燃了许多同学对他的愤怒之火——
他课堂纪律实在太糟糕:不是与同学说话,就是趴在桌上唱歌,甚至还与后面的同学打闹,总之,几乎没有一分钟的安稳,真使人疑心他凳子上有钉子或者他屁股上长有疮。
自然,在正式班委选举时,尽管他仍然高举要求“连任”的手臂,全班绝大多数人没有把选票投给他。
“哼!有啥了不起?老子本来就不想当这个狗屁干部!”一下班会课,他又恢复了一脸的“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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