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上回归结果来看，改革开放前对经济影响起到促进作用的是资本、就业人口和人口素质存量。其中最显著的因素是就业，其次是资本存量。但是人口数量红利中的人口负担比和人口结构城乡就业比对经济增长起到了负面作用。从抚养比上分析，总抚养比体现了社会人口的负担比。1960—1978年间，我国总人口抚养比从最大值80.53%降低到72.00%。人口抚养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既通过抚养比与经济增长之间的数量关系直接表现出来，又作用于资本、人力资本和劳动力要素，通过这些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间接地表现出来。人口抚养比提高，抚养负担加重，引起净收入减少，社会收入减少又会引起消费需求降低，消费需求的萎缩制约储蓄转化为投资，投资需求不足，结果导致有效需求不足；就要素供给而言，抚养比提高，导致劳动力和收入减少，收入的减少引起储蓄和人力资本投资减少，人力资本减少制约技术进步，储蓄和储蓄率的降低制约资本的形成，最终造成要素供给不足。要素需求和供给的不足共同制约了经济的增长和发展。

人口质量红利方面，1960—1978年我国人口质量红利对经济影响的弹性系数是0.0466；1979—2013年人口质量红利对经济影响的弹性系数是0.0758，这说明人口质量是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即人口质量水平每提高一个百分点，产出将提高0.0758个百分点。人口质量的提升，一方面会直接提高劳动力的生产效率促进一国或地区经济增长，同时也会提高一个国家整体的创新水平和技术进步，这也间接地促进了经济发展。

人口结构红利指标对经济影响弹性系数在两个阶段变化最大，1960—1978年为-0.4936，1979—2013年为0.3521，这说明由于经济的发展，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就业给经济带来了显著的影响。改革开放后，城乡就业比每提高1个百分点，产出将提高0.3521个百分点，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甚至超过了资本。

为了进一步分析三维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我们参考车士义等(2011)的研究计算出各维度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如表6-4所示。

表6-4　不同维度人口红利的经济增长贡献率

注:*表示在改革开放前由于我国十年“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从而对贡献率做了修正。(www.daowen.com)

从以上贡献率来看，在改革开放前我国人口数量红利对经济增长起的作用不大。然而这一时期我国人口劳动力数量绝对值却并不小，这说明改革开放前由于我国经济落后，工业基础差，大量的劳动力都集中到农村集体建设中，生产效率低，这极大地浪费了劳动力资源。同时城市工业部门规模小，不能有效吸收社会剩余的劳动力，社会上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人口数量红利对经济的贡献率提高到4.32%。虽然我国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但是由于城乡二元结构的存在，大量农村劳动力资源浪费，这说明劳动力的充分利用是实现人口红利的关键。如果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未得到充分利用，那么人口红利就难以兑现，社会也将承受巨大的就业压力。正如于学军(2003)所指出的，在人口红利期，机遇与挑战并存。如果劳动力人口不能充分就业，那么劳动力人口与未成年人口和老年人口就没有区别，不仅未能发挥劳动力优势，反而成为社会的负担人口。

城乡就业比对经济的贡献变化最大。在改革开放前，城乡就业比对经济的贡献为-18.13%，改革开放以来增长到12.51%。这也说明随着我国经济发展和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农村劳动力到城市就业，提高了城市就业比重，这为经济增长做出了较大贡献。沈君丽认为，农村地区缺乏实现就业的经济环境，而二元户籍制度及其附加的就业福利制度切断了劳动力禀赋与经济机会的结合，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是关系到农村人口红利能否贡献于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需要破除一切限制流动和转移就业的政策制度障碍。

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间，由于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原因，我国教育水平及卫生健康水平提升幅度不大，但是有一定的提升。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我国人口素质提升速度加快。人口质量红利对经济的贡献率也提升到10.62%。但是第六次人口普查统计结果显示，我国人口的学历结构还是比较低的，大专学历人口比例只有8.93%，高中学历人口也仅有14.03%。这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还很大。因此，这方面仍有很大潜力。

我们第三章分析的最终结果也表明，以人力资本衡量的广义劳动力对经济的长期增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我国是个劳动力丰裕的国家，而人均人力资本水平还处在较低水平，因而人力资本总量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将成为中国未来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一。此外，经济改革因素则对我国经济增长有着更为重大的影响，中国的增长奇迹受益于改革开放以来的各项改革政策，然而改革的效果也受到人力资本的制约，应通过各种措施诸如更多的教育支出、完善的教师培训体系、优良的教学设施以及更多的受教育的选择和机会等来加速人力资本积累从而推动改革更好地为经济增长做贡献。

【注释】

[1]当然，劳动力100%的利用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