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家庭的门当户对是两家缔结婚姻的重要条件,在清末民初年间,随着科举制度的废除,新兴学校的建立,“自由、平等、博爱、独立、民主、自由”思想的传播,年轻人的择偶标准逐渐打破门当户对的禁锢,年轻人普遍选择了建立在相互了解、自由爱情基础上的自主婚姻,不再接受没有爱情基础的父母包办婚姻。但是,新旧两种观念并非此起彼伏、自然生长消除,彼此之间的尖锐矛盾无处不在。在当时的川剧时装戏中,父母一方固守传统礼教,青年人为崇高的爱情而与父母发生矛盾,最后导致人生悲剧的故事多有表现,令人唏嘘不已。
留法归来的张作夫任教复旦大学,爱上百乐门舞女刘俐娜,二人不顾门第观念、母亲反对,结婚后自立门户,刘不再做舞女。张作夫不幸患病,刘为了丈夫入院治疗,不得已接受了张母的要求,自动离开张作夫。张母买通小报记者编造刘自杀死亡的消息,张作夫遭受打击神情恍惚,后娶一面貌酷似刘俐娜的女子为妻。刘俐娜到香港重操旧业,当她带着大笔积蓄回到上海寻找张作夫时,发现张已另组家庭,不得已而另寻新的生活。这种变革时期出现的社会现象,在川剧作家刘怀叙编写的时装戏《爱情与礼教》中被演绎得起伏跌宕,愁肠百结,发人深省。
同样是刘怀叙的作品,他在时装戏《哑妇与娇妻》中塑造了代表两种婚姻观念冰容、雪容两姊妹,因不同的婚姻选择而走上迥然有别的生活道路。该剧深刻地反映了变革时期躁动的青年男女因错误理解自由婚姻的真谛,给家庭、社会和自己的人生带来的痛苦和巨大影响。《哑妇与娇妻》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风行全川的剧目,直到五十年代仍在川剧舞台演出,足见其艺术影响力。
剧中黎雪容本与李维根定下娃娃亲,但雪容嫌其家贫,要追求自己的自由婚姻而悔婚:
雪 容:(唱【前腔】)
自观容貌多福相,
为何命运太乖张?
幼小时爸爸把奴来许放,
许与了乡间田舍郎。
家贫人格又粗笨,
怎样与他共榻床?(www.daowen.com)
奴在闺中自思想,
爹妈做事太荒唐。
到如今媒人不敢把门上,
叫奴暗地好着忙。
现在女子大开放,
婚姻自由要主张。
不如自己去探来自己去访,
恋爱一个如意郎。
面对妹妹雪容的无理毁婚,姐姐冰容自愿嫁给贫寒而为人正直的李维根,最终过上了美满富足的生活。而雪容寻求自由恋爱,与纨绔子弟林雨浓结婚,而后因其“既无势力又没有声名”而心生悔意,后又嫁与汤师长,最终遭抛弃而自食苦果。必须指出的是,由于时代观念的限制,刘怀叙作品中具有明显的旧时代的思想痕迹,但是他以数量繁多的川剧作品、鲜活真实的艺术形象、离奇曲折的戏剧故事,描绘出了一个时代的社会群像和民情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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