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是传统婚姻习俗中派生出来的一种婚姻职业。媒人古时称媒妁,一说男为媒,女为妁。中国传统婚姻讲究媒人说亲,“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等,都是对传统婚姻习俗中“媒妁之言”必要性的强调。即使男女双方家庭是邻近、熟知或世交,双方家长早有结亲之意,甚至已同意结亲,也须有媒人说媒之形式,才能避免非议,得到世俗的认可,婚姻才算名正言顺,否则就叫“私合”,得不到社会承认。媒人说亲本身就是一件颇有戏剧性的民俗事像,在川剧传统戏中得以充分表现。
试看川剧《柳荫记》中,媒人邱嫂受马太守之邀到祝家说媒:
媒 婆:(念【占占子】)
哈哈,做媒人,几张脸。
心要狠,口要甜。
不方要说方,
不圆要说圆。
夸男像金童,
夸女像天仙。
好看不好看,
出在我舌尖。
蒙倒两边谈,
都要钻圈圈。
说得心花绽,
你鱼儿就上我的钓鱼竿。
等她过门后,
我的事算完。
悬梁我不管,
投河我无关。
媒人不担担,
保人不还钱。
只顾我的包包满,(www.daowen.com)
管他冤魂升天不升天。
中国封建社会有“女不出门”的旧俗,即便是相距不远的两家人,婚前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到对方的家庭、人品等情况,只能凭借媒人的说辞。当媒人作为两家婚姻的中介,为了促成婚姻的成功,自己从中获取利益,就难免出现夸张、游说,甚至坑蒙拐骗的情况。因此,媒人这一形象在戏曲舞台上的负面呈现较多。首先表现在行当的造型及表演程式上,媒婆这一角色在川剧中以摇旦应工,传统戏中多以丑行(男角)代替,在造型上有独特标志,包大头、额头上贴膏药或脸上点黑痣,手中拿着长烟杆,走路跨大步、摇肩,常撇嘴,唱腔带弹音,活泼风趣,带几分油滑和喜剧色彩。“既想钱就把谎扯够,按到这头哄那头,凭我这张嘴,死人都要说得来跟我走,树上的雀雀都要哄在我手头,十三岁的姑娘,我把她说成十七八九,六十岁的白头发,我把她说成青幽幽。我就边说边走,为了搞钱,哎呀,不要停留!”这是川剧舞台上较为套路化的媒婆形象。
当然并非所有的媒人都为了说媒钱而故意促成两家婚姻,也有许多乐于助人、不图回报的热心人。同时媒人也并非都是女性担当,川剧中还有不少媒人公的形象,这些形象在川剧舞台也表现得十分生动,展现出一幅幅四川人物风情图画。比如《尔成说亲》中菱角与胡大成的婚姻就离不开热心的媒人公崔尔成。与见钱眼开的媒婆形象不同,崔尔成并不是一个为了钱财而说媒之人,他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小家碧玉的菱角与书生胡大成在庙会相遇,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并私订终身。菱角颇有心机,知道父亲与崔尔成交好,便告知胡大成回家邀崔尔成前来提亲。胡生照此办理,崔尔成十分热心前往菱角家说亲。菱角的父母初不应允,在尔成的劝说下,最后勉强同意。《尔成说亲》一折详细表演了崔尔成在菱角家说亲的过程,是一出典型的四川乡村风情喜剧。
媒人崔尔成
崔尔成:(唱【古梁州】)
二老你且听,
不远胡家村,
书生胡大成。
人才好得很,
尔雅又温文。
来科把京进,
一定中头名。
小弟为媒证,
两家结朱亲。
崔尔成从胡大成的外貌、性格、发展前途给焦父、焦母作了介绍。未曾想焦家父母因彩礼不足不予答应。媒人不遗余力地劝说无效,与焦母争吵起来,气愤地要出门。菱角在屋里偷听,进而直接跑出来拉住崔尔成,请其劝父母答应这件婚事。经过一波三折,焦家父母终于首肯,拿出菱角的八字庚帖交给崔尔成。
焦 妻:哎呀!老弟,答应了!
(唱【原腔】)
转面来我交给你八字字样。
崔尔成:用双手接过了八字一张。
旧时四川,媒人到女家提媒,说明某男家欲求“开亲”或“打亲家”。若女方家长有意,即报出该女的生辰八字。若两人八字无明显不合,媒人即请女家将“八字”写在黄纸上,俗称“问名”,又叫“开草八字”。这一程序又叫“请八字”“配八字”或“发八字”。媒人再将“草八字”转交男家。这些民俗在该剧中都有所体现。
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看两个人的八字是否合适。即将两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与天干地支相配,两两一组,四组相加正好八个字。媒人将双方八字相配,看两人生活是否合适。若两人八字相生相合,则是天作之合,婚后生活便能幸福美满,家庭昌盛有望;若两人八字不合,婚后轻则夫妻不睦,重则家道不昌,祸及子孙。所以八字是否合适也是父母是否同意婚事的重要标准。合八字也是旧时人们相信命运的表现。旧时尤其是封建社会,人们的科学知识不丰富,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便会将罪责都归于“违背命理”上,于是在择亲时会选择八字相合的人,以趋吉避祸。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科学知识的丰富,生辰八字合姻缘已逐步淡出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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