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镇台”本来是旧时一种新舞台落成后举行的踩台仪式,所需时间不长,其镇台过程如艺人们所戏言:“老子打儿子,媳妇来拉倒,会首来讲情,开腔就走了。”所谓“老子打儿子,媳妇来拉倒”,是指灵官右手举鞭,左手前抬,金童扶住灵官左手,玉女扶住其举鞭的右手,似乎是要把他拉住,不让他拿鞭打金童。会首要上台给灵官作揖磕头,于是有“会首来讲情”之谑,开光点像之后,灵官大吼一声“口徒”,然后下台,这就是“开腔就走了”的由来。其过程可见较为简单。但后来,灵官镇台在搬目连过程中逐步发展为一出重头表演戏,出现了不同内容和形式的“三变化身”的表演,出现了扮演灵官而闻名的艺人“活灵官”高东河。有两种演法较有代表性:
绵阳市川剧团老艺人邱文刚先生《灵官镇台》中的三变化身有许多绝妙的高难技巧。他扮的灵官上场时面部为本色,打杂师打粉火,灵官运用气功之法将脸变红;第二次打粉火,灵官当众生出慧眼;第三次打粉火,灵官嘴上变出胡须,这时全场为之欢呼鼓掌。这出戏,他曾跟随人称“活灵官”的江津人氏高东河学了半年,且有较苛刻的条件,其中一条便是今后不准在江津演出。这种在当时看来是非常高难度的表演工价非常高,“活灵官”登台一次要价是十块大洋,足见其对观众的吸引力。
阆中县川剧团退休老鼓师曾继元先生讲的灵官三变化身,则有另一番精彩的表演。在镇台的前一天晚上,先要用草扎一灵官,并用戏装穿戴起来,由阴教用柏枝为之熏衣,然后开光。第二天一大早,阴教把这个草扎灵官穿过的戏装送到当地一个叫腾王阁的地方,演员就在那里穿戴起来。起轿后,武生扮的报子要骑马到剧场报三次:一报大圣从南天门起驾,二报驾到十里长亭,三报驾临剧场门外。这时,会首便在鞭炮声中恭迎圣驾,然后抬进剧场,表演灵官镇台。第一次打粉火,文生扮灵官出场,表现灵官化身;第二次打粉火,正生扮灵官出场,表演身段架子;第三次打粉火,花脸扮灵官出场,举行镇台仪式。然后上八仙,跳加官,热热闹闹地收场。(www.daowen.com)
从这些不同的演出中可以看到,目连戏演出中,娱人的成分在不断增加,技艺化的表演逐步占据了舞台的主导地位。灵官,这位神圣的护法神,不但发挥着驱灾避邪的作用,也以其威严的仪态和奇妙的神力来为娱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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