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固然是传承的重要工具,但在实践中,家族财富传承安排以及信托设计远比想象复杂得多,家族信托的设立架构显得尤其重要。对于需要进行传承安排的家族而言,无论是设立信托还是订立遗嘱,如果没有掌握相关基本常识或不经由严谨负责的专业人士悉心订制,就会有产生争议风险,这种风险也会因为家族巨大的资产规模而被放大,甚至引来破财、争讼之祸。
当然,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应对人性之叵测,再完美的计划也只是一种可以被人颠来倒去的工具。就像所有其他豪门遗产争讼案件那样,即使覃美金挑战信托所提出的理由牵强甚至荒唐,但由于涉及资产规模较大,就自然会有中介、诉讼律师愿意接手案件。这一点,是所有拥有大额资产、传承筹划需求的人士所必须警惕的。
在财富面前,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是,我们将要面对的不是科学或者技术套路,而是人性。如果是科学或者是技术,那么也许梅艳芳信托所聘用的产品设计、规划的专业人士无可指责;如果是面对人性,就需要大智慧来应对,这不仅是科学,更是一门艺术,尤其家庭情况各异,特点不同,挑战性就会更大。
虽然历史没有假如,但是梅艳芳在设立信托时能充分考虑到其母亲(信托受益人)的性格特点,在生前充分解释好这个安排,并根据母亲的诉求对信托进行合理的订制、调整,最终也不至如此。固然传承的安排有时不得不对受益人、继承人保密,但这是一个财富传承中的重要博弈,如果生前没有进行有效的沟通,自然就永远失去了一个了解继承人、受益人想法的机会,也不可能醒过来更改已经合法生效的信托文件。(www.daowen.com)
同时,如果受托人或监督人是一个在感情上、心理上能够 “镇得住” 受益人的家长、朋友,而不是一个从未和梅艳芳母亲 (受益人)谋过面、无法充分获得其信任的 “冷冰冰” 的金融机构,受托人或许可以更容易与其进行有效沟通,从而避免诉讼这种昂贵、耗时的争议解决手段。或者,也可以为信托设置保护人,让一至两位信赖的亲朋好友充当这个角色,帮助协调受益人和受托人的关系,可能效果会大不一样。
总之,信托的设立所需要的智慧和人性化考量绝非简单、刻板地套用格式信托文本所能够解决。传承的安排,更不能因为担心某个重要的受益人、继承人的抵抗而将信息封存隔离,否则遭遇的将是更为强烈的抵抗,或可引发大规模诉讼。这一点,对于企业的传承安排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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