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有接过吻，会不知道怎么走正确的下一步。

编剧：马歇尔·布瑞克曼、伍迪·艾伦

导演：伍迪·艾伦

主演：伍迪·艾伦、黛安·基顿、谢莉·杜瓦尔

获奖：第5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原创剧本

◎你做爱时像个知识分子

林松

在1977年以前，“知识分子”是个好词、大词，通常和伟大、崇高、悲天悯人之类的形容词摆在一起。1977年之后，公众眼中的知识分子形象恐怕要大打折扣，因为这一年，《安妮·霍尔》上映了。

1977年，伍迪·艾伦从脱口秀演员转型为电影导演，已经将近十年。这十年间，他拍的多数是热闹嘈杂的通俗喜剧，培育了一波忠实的观众，但没有一部受到学院派承认的作品。《安妮·霍尔》豪取当年奥斯卡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原创剧本四项重量级大奖，是当年最大的赢家。颁奖当晚，伍迪·艾伦本人留在纽约一间小酒吧演奏爵士乐，并未出席颁奖礼。(www.daowen.com)

这是一部划时代的爱情喜剧片，通常被视为伍迪·艾伦的半自传电影。主角艾维·辛格由艾伦本人饰演，是一位喜剧演员，犹太人，基本符合导演本人形象；女主角安妮·霍尔的名字来自戴安·基顿，因为戴安的昵称是安妮，基顿本姓霍尔，而且戴安·基顿本人当时正和伍迪·艾伦恋爱。电影结局也预示了后来两人分手的结果，但是，艾伦否认了这种说法。

在这部都市喜剧片中，伍迪·艾伦采取了多种令人耳目一新的视听技巧。电影开场，他直接打破“第四面墙”，人物直接面向摄像机和观众对话，令人惊奇，同时也熨帖无比。安妮和艾维初识的那场戏，两人口是心非地交谈，银幕下方的黄色字幕清楚地提示两人心中的真实想法，表现男女爱情萌发时，外在故作含蓄，内里其实拥有强烈的骚动。此外，他还尝试了穿插动画、分屏、现场音乐等多种多样的视听形式，令观众目不暇接。

最有意思的部分，当属伍迪·艾伦的台词。16 岁起，这位大导演便开始以写笑话为生，各类台词金句信手拈来。伍迪·艾伦被称为“美国电影界唯一的知识分子”，不仅因为他的电影充满哲学思辨，还因为他对各类知识体系引用融会贯通，揶揄起来也毫不手软。《安妮·霍尔》讥讽知识分子的台词，常常令人捧腹，听起来还颇为受用。例如：

——希尔维亚·普拉斯，很有个性的女诗人，她的自杀悲剧在大学女生们看来居然很浪漫。

——她的有些诗看上去很优雅。

——优雅？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是1975年。你知道，优雅在本世纪初就已经消亡了。

《安妮·霍尔》实在太反学院了，以至于时至今日，在一众奥斯卡获奖佳片中，它依然显得卓尔不群，甚至在伍迪·艾伦以后40 多年创作的作品中，它的品质也属中上。这是伍迪·艾伦一次对失败爱情的精心剖析之作，借鉴了伯格曼、格劳斯·马克斯和麦克卢汉等大家，因此成品电影显得那么随心所欲，举重若轻。

毕竟，他真的知道知识分子做爱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