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生、熟问题在书法创作中的重要性

生、熟问题在书法创作中的重要性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就是传统书论中人们所理解的,生、熟这一对美学范畴的基本内涵与外延。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尽管人们在这方面的观点并不完全一致,但生、熟范畴的主要方面则显然是指向艺术创作问题的。因而时至今日,绝大多数人仍是从书法创作的层面,来谈论生、熟问题的。

生、熟问题在书法创作中的重要性

11.生、熟问题

生、熟问题,在书法理论中也占有不可忽视的一席之地。但从这一问题的历史状况来看,尽管它主要是就书法创作问题而言,但也仍包括着一些另外的含义。这里即围绕着这一问题,谈一点粗略的看法。而谈论的顺序,则是首先简要地梳理一下生、熟问题的几个基本含义,然后再较为具体地分析一下作为它的主要内涵的书法创作问题。

让我们把生、熟分开来谈。“生”的基本含义有四。第一,指初学书法的人不具备应有的功力,尚不能熟练地运用书法艺术所必需的各种法度、技巧。当人们说书法艺术“须先生后熟”、“必先生后熟”时,其“生”即是就此而言的。因此可见,这里的由生而熟过程还是个书法学习问题,而不是个书法创作问题,只是作为这一过程之结果的“熟”,才步入了书法创作的领地。第二,指书家在可以得心应手地运用各种法度、技巧进行书法创作之后,在创作过程中须注意必要的迟涩与顿挫,从而避免因一味地贪熟求速而坠入轻俗滑易的一偏之失。人们所谓作书“须既熟而后生”、“必以生为熟方贵”者,其“生”即是此义。这里的“生”,就是个书法创作问题了。第三,指书家在具备了相应的艺术功力之后,进而创造出一己的风格特色。显然,这里的“生”,已经是个艺术创新问题了。持此论者虽不多见,但也不乏其人。如明人汤临初的主张“熟而生者,不落蹊径,不随世俗,新意时出”(《书指》);清人宋曹的主张“后生者不落蹊径,变化无端”(《书法约言》),均是如此立论的。第四,指具备了一定的书法功力之后,再临摹古帖以期达到更高的艺术境界。显然,此所谓“生”,是既关乎书法学习,也涉及艺术创新的。譬如清代蒋和就曾这样写道:“所谓‘熟’字人人能解,所谓‘生’者,在熟后又临摹古帖也。熟而后生,则入化境,脱略形迹,则有一种超妙气象。”(《蒋氏游艺秘录》)但这种观点,已属个别现象了。

与对“生”的这种理解相应,“熟”的基本含义也有四。第一,指通过一定的学书过程,而具备了进行书法创作的能力与水平。当人们说书法艺术“必先生而后熟”时,这“熟”就是指此而言的。因而,这“熟”既是一种学书过程终结的标志,也是一种具备书家水平的标志。第二,指书家的创作“能速不能迟”、“能疾不能涩”,以至流于轻俗滑易的一偏之失。如董其昌自以为其书之所以胜过赵孟頫一筹,即在于其书于“熟”后能“生”,而赵书则能“熟”不能“生”(《画禅室随笔》)。这里所批评的赵书之“熟”,即是一种一味纯熟流走的不足之处。赵书之实际状况,确实如此。第三,指书家只具备熟练地运用一般性书法创作技巧的能力,或者只具备熟练地运用自己所师碑帖的创作技巧的能力,因而缺乏新意妙理,无法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特色。按照上述汤临初等人的说法,若不能由“熟”而“生”,则这个“熟”,就是这“第三种熟”的表现所在了。显然,这个“熟”,乃是就继承有余、创新不足而言的。第四,指在较为熟练地掌握了一定艺术技巧之后,不能向更高的古典境界不断攀升,致使艺术创作缺乏强烈的个性自我。这应是上述蒋和的观点之中的题中应有之意。

这就是传统书论中人们所理解的,生、熟这一对美学范畴的基本内涵与外延。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尽管人们在这方面的观点并不完全一致,但生、熟范畴的主要方面则显然是指向艺术创作问题的。因而时至今日,绝大多数人仍是从书法创作的层面,来谈论生、熟问题的。而从这个层面来讲,生、熟问题所强调的,无非是书法创作既要“熟”(“必先生后熟”之“熟”)又要“生”(“必熟而后生”之“生”)的问题。应该说,这一“熟”一“生”,是很好地把握并揭示出了书法艺术的一些基本创作规律的。(www.daowen.com)

先谈书法创作为什么一定要“熟”的问题。在我们看来,书法创作之所以非“熟”不可,乃是因为这一创作活动必须处于一种“心忘于笔,手忘于书”的从心所欲、出神入化境界。从心所欲也好,出神入化也好,是超凡出众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是在不假思索的情况下,亦即所谓下意识情况下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所在,也无非是一个技艺的高超与娴熟而已。只要在技巧的掌握和运用上高超与娴熟到了一定的程度,则从心所欲和出神入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而制约着这一从心所欲、出神入化境界的具体美学原因,则主要有三。第一,是心灵表现的方面。我们知道,书如其人、书为心画,因而书法创作活动归根结底是心灵世界的一种具体表现与展示活动。而只有当书家在创作技巧的掌握和运用方面达到从心所欲、出神入化之境的时候,这种展示与表现才能如愿以偿地成为现实。否则,所谓的展示与表现,也只能是说说而已、幻想而已。这即是前人所谓“熟由性灵出”的原因所在。第二,是点画的神采、气势、生机、活力等方面。书法艺术的神采、气势、生机、活力等的主要物质基础是点画。而这样的点画,只有当书家的艺术技巧熟练到从心所欲、出神入化之境的时候,才可能创造得出来。点画不“熟”,是出不来神采、气势、生机、活力的。惟其如此,所以人们才不时强调,只有“熟”,才能骨力强健、多纵放豪迈之致。第三,是技巧美的方面。技巧美也是书法美的基本内容之一。而技巧之所以能美,也不过美在它的从心所欲、出神入化上。因为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这种非凡境界,所以才会令人赞叹、令人陶醉,而产生出多姿多彩的美来。这本身,即是对技巧“不熟”的一种否定。

再谈书法创作为什么一定要“生”的问题。如上所说,这里的“生”,乃是指在熟练地掌握了艺术技巧之后,要充分注意必要的转折顿挫,从而做到行笔运笔的快慢、疾涩、收放等的精密严谨、变化有致。从另一个角度看则是,不能一味求快、一味求疾、一味求流利圆畅,从而滑到浮滑轻俗、软媚浅薄的斜路上去。由此可见,“能熟不能生”原是产生轻俗滑易之书病的罪魁祸首,因而“生”乃是祛除这一书病的灵丹妙药。这就是“生”这一美学原则,为书法艺术创作所不可或缺的根本原因所在。且因为这“生”是存在于“既熟”之后的,所以它往往被视为一个比“熟”还要高的阶段。刘熙载所谓“唯能用生为熟,熟乃可贵”(《艺概》),即有此意。总之,既能“熟”又能“生”的创作活动,才是真正美学意义上的健全而完美的书法艺术创作活动;才是产生真正美学意义上的书法艺术作品的书法艺术创作活动。由此可见:第一,“生”同样是为心灵的表现所必需的。在这时,“能熟不能生”,必然造成对这一表现活动的心理与生理机制的干扰和破坏,从而影响表现结果的质量与水平。第二,“生”同样是为书法艺术的神采、气势、生机、活力之美所必需的。众所周知,一味求快求速,必使所书写出的点画有浮薄轻滑之弊。而浮薄轻滑的点画,是不可能浑厚凝重、沉着坚实、雄健有力的。点画如此,又怎么能有可观的神采、气势、生机、活力呢?第三,“生”同样是为书法艺术的技巧之美所必需的。道理很简单,一味的“熟”而不能“生”这本身就是技巧的不娴熟、不完美的表现;以至“熟”到连必要的顿挫方折也不具备的地步,那就是即目可辨的书病连篇了。到此地步,还能剩下多少可以让人流连忘返、叹为观止的技巧之美呢?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最后,需要顺带指出的是,除上述种种生、熟观之外,还有这样一种生、熟观:就是认为在进行书法艺术创作的时候,对所书写的内容要“熟”而不能“生”。传统书论中持此论者也时有所见。显然,这一意义上的生、熟问题,也是个书法创作问题。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这一生、熟问题与我们前面所着力分析的生、熟问题,并不是同一个美学层次上的问题。不难发现,我们作为一对美学范畴来分析的生、熟问题,所指的是互相联系、互相制约的两个方面。而这里的生、熟问题,则实际上不过是“只能熟,不能生”的一个方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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