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音乐粉丝:当代音乐受众的典型群体

音乐粉丝:当代音乐受众的典型群体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就目前音乐受众中“音乐粉丝”的规模、数量、行为方式等因素而言,流行音乐受众领域中的“粉丝”,是其中表现得最为扎眼,也是最受社会各界关注和探讨的对象。

音乐粉丝:当代音乐受众的典型群体

二、当代音乐受众中的典型群体——“音乐粉丝

近年来,伴随着网络的兴起,出现了一个新名词——“粉丝”。“粉丝”一词来自英语中“Fan”的复数形式“Fans”(汉语取其谐音),指的是对某人和某事物的狂热崇拜者或拥护者。“粉丝”一词的出现,取代了过去的“追星族”、“歌迷”、“影迷”,并迅速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高频词汇,甚至因为使用对象的不一样,产生了一些非正式的衍生词。如《超级女声》中张靓颖的“粉丝”自称为“凉粉”;《百家讲坛》的易中天的“粉丝”被称为“乙醚”;而相声演员郭德纲的“粉丝”则称为“钢丝”,等等。“粉丝”一词可以指代任何领域中人或事物的崇拜者,可以针对音乐界的音乐家、艺人,也可以指影视圈的明星、体育界的运动员、文化名人等。我们在本节中探讨的是音乐受众中的“粉丝”,而且特指的是当代音乐社会生活领域中的音乐“粉丝”。

研究当代音乐社会生活领域中的音乐“粉丝”现象,对于我们了解当代音乐受众、当代音乐生活的现状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音乐粉丝”,是广大音乐受众中,人数相对集中,具有类似审美心理和价值观的一批批同质化群体,是社会认知度比较高的受众人群。他们对音乐的接受和反馈相对来说比较积极,能较早地感知到音乐的流行,甚至是最早带动流行的一批人。可以说,“音乐粉丝”是音乐受众群体中相对来说最狂热的一群人,是最感性消费的一群人,也往往是各个音乐受众群体中最中坚的力量。通过了解“音乐粉丝”,我们可以从大体上掌握某一庞大音乐受众群体最重要的或者比较有代表性的观念和看法,从而对音乐生产研究、消费研究、音乐传播与传承等音乐社会学重要命题提供最为有力的原始材料。

音乐受众中的“粉丝”,所指的范围是非常宽泛的,可以指某一音乐类型的崇拜者,可以指某一音乐表演艺术家的崇拜者,也可以指某一类音乐作品的崇拜者。任何一种音乐类型、人或事都可能拥有一群最忠实的拥护者,可以说哪里有崇拜和欣赏,哪里就会有“粉丝”。

这是一幅19世纪流行的欧洲漫画,表现1842年柏林狂热的“李斯特粉丝”。“粉丝”们在钢琴大师面前已丧失理智:抛扔花朵,呼叫,躯体晃荡,用望远镜观望,钢琴表演区乱成一团。由此可知,今天的现实,在惊人地重复着历史

在历史上各个时代的音乐生活中,其实都并不缺乏这些狂热的“迷”们、“追星族”们和“粉丝”们。比如,宋代的词人柳永就拥有众多的崇拜者,以至于“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老上海,周璇等人也被热爱她们的歌迷们热捧。然而音乐界的“粉丝风潮”在中国真正形成可观的数量、规模和狂热度,要数进入20世纪80年代初以后,那时经由港台歌曲的传入、内地春节联欢晚会的推动,音乐界的偶像崇拜现象才开始真正兴盛起来。而近年来,随着歌坛“包装”、“造星”运动的规模化发展和歌坛“选秀”节目的火热,“粉丝”们也越来越多地登台亮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内。

就目前音乐受众中“音乐粉丝”的规模、数量、行为方式等因素而言,流行音乐受众领域中的“粉丝”,是其中表现得最为扎眼,也是最受社会各界关注和探讨的对象。

据“粉丝网”网站的统计,目前“粉丝”的年龄基本上集中在15-30岁之间,并且以青少年占绝大多数。他们所崇拜的偶像大多具有“娱乐化”、“商业化”的特点。(25)

当前中国社会中的“音乐粉丝”与其他时代相比,在心态和行为表现上,特点更为鲜明、极端化,如将偶像完美化,在偶像身上寻找精神寄托,自我折射,爱屋及乌等。当前“音乐粉丝”的特点是:他们掌握和利用了现代各种先进媒介渠道和通讯手段搭建的平台,因此,当前的“音乐粉丝”,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显得“人多势众”,更具可能的集合力和能量,也来得更疯狂,甚至“粉丝”中极少数个体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一些非常态的事情来。比如,2007年3月的“杨丽娟事件”(26)就是一件非常典型的,也是非常极端的由于偶像崇拜引发的悲剧。除此以外,各种新闻媒体上还会不时爆出些大大小小的新闻,渲染、夸张“粉丝”之间、“粉丝”与偶像之间、偶像与偶像之间的种种关系,以吸引人们的眼球。而这些,无疑让教育者们、社会现象研究者们和家长们对于“粉丝”现象和行为越发感到忧虑,可以说“粉丝”现象在当今变得更为复杂了。

那么具体来说,当前的“音乐粉丝”群体与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乐迷相比,到底有哪些新变化呢?

第一,这种变化反映在“音乐粉丝”群体的数量和规模上。“音乐粉丝”群体增多且单个群体的人数激增,单个群体中细分群体开始出现。

第二,“音乐粉丝”们的个体行为逐渐从隐蔽到凸显。在我们今天看来,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大部分“歌迷”或“追星族”们还保持有相当的理性和腼腆:他们认同那些明星,看到有关自己喜欢的明星的资讯报道,会以剪报形式保存起来,对偶像的支持活动也往往限于购买明星的盒带、唱片之类。这些行为方式由于不事张扬,散兵游勇,社会的关注度相对较低,所以较为隐蔽(当然,这只是一种整体比较,而非绝对)。相对而言,今天“粉丝”们的行为可以说是非常显性的。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依靠媒体带给他们信息,而是自己主动搭建平台,集合所有有着同样崇拜目标的人,因此改变了以往“粉丝”们不相往来的局面而形成专门的崇拜者团体。他们主动搭建的媒体平台主要是网络主页、论坛和手机短信。已经形成组织化的“粉丝”团体会依托他们搭建的这些平台,发布他们与明星合影的照片、演出消息、评论等。同时,他们也不吝在媒体上曝光自己的形象,为自己的偶像摇旗呐喊,他们甚至为了支持偶像,走上街头,为自己的偶像宣传、拉选票。这些都证明了“音乐粉丝”们个体行为的组织化和显性化。

第三,“粉丝”们的偶像消费形式日趋多样化和复杂化。过去“歌迷”们对偶像的喜爱度由于受到经济平和商品制造相应不发达的局限,往往满足于只消费与歌手形象有关的音乐商品、刊物、海报等数量和金额相对有限的商品;而现在的“粉丝”们不仅购买有关音像制品、杂志、海报,看演唱会等与偶像直接有关的商品,更是全面的偶像消费,包括购买明星代言的广告商品,一掷千金,花费惊人。下面是一则有关“粉丝”花费的报道:

一些铁杆“粉丝”的私下花费是惊人的。“小小”刚花了4000多块钱到武汉去追了趟□□;而刘德华的粉丝“木木”,她每年用于买华仔演唱会门票和相关产品的开销大约是6000元,仅打“飞的”和住宿就有1万多元,再加上一些零碎支出,像她那样的骨灰级“粉丝”每年要花2万元。(27)

类似的报刊文章还有很多,不作一一列举。这些新变化的出现,反映了当前“音乐粉丝”的一些行为活动已经超出了音乐受众接受行为的常态。究其原因,从主观上讲,当前的“音乐粉丝”大部分为20世纪80年代之后出生的独生子女们,在思想观念上要比他们的父辈更开放,敢于表现自己的个性,更为反叛和标新立异;加之受社会媒体宣传、周围同龄人环境等影响,追星行为表现得更加突出。而在客观上,现代的传媒环境与二十多年以前的状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最突出的改变:其一是网络平台的搭建,使得平时隐匿在大众传播媒介背后的“粉丝”个体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组织”;其二是手机短信平台的搭建,使得“粉丝”们的少量个人消费聚沙成塔,成为商家们的巨大蛋糕

那么,社会音乐生活中“粉丝”群体的行为及其力量对音乐生产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从正面看,在一定的限度内,“音乐粉丝”通过自己的行动支持自己喜欢的偶像是无可厚非的,这些消费行为对于鼓舞音乐表演者、音乐创作者的艺术实践,刺激音乐商品的生产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有利于音乐人才的挖掘和培养,有利于音乐产业的优胜劣汰。

但是,如果失去了“度”,比如,“音乐粉丝”们失去理智般地疯狂追星,或是“粉丝”们簇拥着满足于一场场娱乐的盛宴,那么对于音乐生产而言,这种群体行为的集合力则潜藏着巨大的破坏性。对于青少年来说,他们的音乐审美观仍旧处在发展过程之中,是不固定的。“曾经有一位20多岁的港台流行乐粉丝声称,这十年间,他曾经迷上的歌手明星包括:邓丽君、张国荣、Beyond、周慧敏、周华健、刘德华、林忆莲、张信哲、郑秀文、梁咏琪、谢霆锋、F4、Twins……”(28)青少年这种音乐审美口味的敏感和多变,极易使流行音乐工业的生产思路等同于一般商品生产,出现一次性产品生产的倾向。因为面对这样的一个容易喜新厌旧的群体,要吸引住这个巨大的市场,要不断地满足他们日渐被宠坏的挑剔口味,音乐商人们最直接的应对是尽可能地翻新音乐的包装形式,尽快地推出新偶像。而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必定是拔苗助长,使得偶像光环和偶像音乐流行周期短暂,音乐人才急速燃烧殆尽,而“音乐粉丝”们速食、浪费的音乐消费价值观则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和加深。

一座以李宇春和周笔畅为原型的纪念碑于2006年10月6日出现在北京通州宋庄文化艺术节上。宋庄文化艺术节组委会工作人员表示,艺术品表现的是作者对社会的思考和看法,至于这尊作品创作的真实意义,只有作者本人才知道。“超女纪念碑”是著名雕塑家、深圳雕塑院院长孙振华的作品。雕塑底座高5米,仿大理石材料,“超女”李宇春和周笔畅的人像高2米,用玻璃钢雕琢而成。石碑下方用大号字体写着“超女纪念碑”,上方则是以李宇春和周笔畅为原型的两座全身人像:“李宇春”头戴耳麦,一手高持玉米棒;“周笔畅”右手拿话筒,左手则做出胜利的“V”形手势。两人均一只脚跨步在前,犹如“文革”的“忠字舞”姿。展览会从10月6日持续到10月16日,展览结束后,这些作品由作者本人运走。

本章理论思考与社会观察

1.什么是音乐受众?什么是音乐听众?音乐受众和音乐听众两个概念之间是什么关系?

2.试从音乐文化的历史发展观出发,根据原始音乐文化到当代音乐文化的发展轨迹,思考并描述音乐受众的发展演变过程。

3.在19世纪后半叶音乐的录音技术发明之前,欧洲地区的城市音乐受众是在音乐厅、剧院、宫廷表演区内接受音乐;20世纪以后,城市音乐受众(也包括农村)有可能不在上述音乐表演场所内接受音乐,因为唱片、无线电等新型音乐传媒能向他们传递音乐音响。基于以上两方面的事实存在,请思考:音乐观众和音乐听众的区别是什么?在此基础上,请从音乐作品的产生(创作、表演)源出发,试重新回顾与评价“音乐是时间艺术”的传统命题。

4. 20世纪80年代的人们,喜欢的歌手也许是蒋大为、朱明瑛、范琳琳、毛阿敏、韦唯等人;今天,也许你或你的同学曾崇拜的歌手更多。其实,这都可以看做是不同时代的“粉丝”群体和“粉丝”现象。试比较,这两个时代的“粉丝”群体在审美观念、行为方式上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同?

5.在音乐受众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着装的类型化。现代“粉丝”们,为体现与崇拜对象的“类型化”,着装与仪表尽量靠近所崇拜的音乐表演对象;而传统“粉丝”们,如维也纳金色音乐厅的音乐观众,为体现兴趣的“高雅”,男宾与女宾都强调相当规范的着装。这两种与音乐相关的受众着装现象,体现出什么样的艺术价值观、人生观?

【注释】

(1)《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电视转播 中国观众人数世界第一》,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2-05/29/content_413596.htm.

(2)段鹏著:《传播学基础——历史、框架与外延》,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2月版。(www.daowen.com)

(3)陈新坤:《从顺从到冲突——论20世纪以前欧洲音乐与接受者的关系》,《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2年第4期。

(4)〔德〕R.弗兰德、〔德〕H.劳厄著,金经言译:《开启音乐之门——从若干崭新的视角观察音乐世界》,人民音乐出版社2005年9月版,第39页。

(5)张以慰:《中国古代音乐舞蹈史话》,河南教育出版社1997年4月版,第23页。

(6)《周礼·春官·大司乐》。

(7)陈新坤:《从顺从到冲突——论20世纪以前欧洲音乐与接受者的关系》,《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2年第4期。

(8)邹红云:《歌剧院的兴起与早期音乐体裁的发展》,《黄钟》2004年增刊,第37页。

(9)《乐记·乐本篇》:“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

(10)见ДавыдовЮ.Искусствокаксоциологическийфеномен-М.,1968,Античнаямузыкальнаяэстетка.с.205.《作为社会学现象的艺术》。

(11)见СохорА.Н.Социологияимузыкльнаякультура.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эстетикимузыки.с.31.Ленинград.1980.《社会学和音乐文化》。

(12)见СохорА.Н.Социологияимузыкльнаякультура.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эстетикимузыки.с.110.Ленинград.1980.《社会学和音乐文化》及金经言摘译德文文献阿多诺的音乐听众类型》,《中国音乐学》1994年第2期;孙学武:《科技时代工业社会呈现出的音乐文化现象:兼谈工业居民对音乐所持态度的类别型》,《乐府新声》1986年第3期。

(13)见СущенкоМ.Онекоторыхпроблемахконкретногосоциологическогоизучениямузыки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скусства.Издательство‘Наука’Москва,1979г.с.269.《具体音乐社会学研究中的某些问题》。

(14)见СохорА.Н.Социологияимузыкльнаякультура.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эстетикимузыки.c.110.Ленинград.1980.《社会学和音乐文化》。

(15)见СохорА.Н.Социологияимузыкльнаякультура.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эстетикимузыки.c.110.Ленинград.1980.《社会学和音乐文化》。

(16)见СохорА.Н.Социологияимузыкльнаякультура.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эстетикимузыки.c.113.Ленинград.1980.《社会学和音乐文化》。

(17)陈达:《现代中国人口》,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9页;佟新:《人口社会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9月版,第187页。

(18)见“新时代里的艺术与人”《第二届中苏艺术科学双边学术研讨会》纪要,《音乐学术信息》1990年第4期;及МестоифункциянациональныххудожественныхтрадицийвсовременномискусствеМосква,1991г.

(19)郑保国、郑荣国:《追求广告商、受众和节目新互动——美国广播业探析》,《中国记者杂志》2003年第2期。

(20)见Э.Алексеев,П.Андрукович,Г.Головинский.Некоторыевопросытеорииипрактикиизучениямассовыхмузыкальныхвкусов.ВопросыСоциологииискусства.Издательство‘Наука’Москва,1979г.《群众音乐审美兴趣研究中的某些理论和实践问题》。

(21)曾遂今:《时代·现实·社会责任——当代音乐听众抽样考察报告之一》,《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学刊》1986年第1期;曾遂今:《娱乐≠欣赏》,《乐苑》1986年第2期。

(22)见Adrian C.North and David J.Hargreaves.‘Musical communication in commercial contexts’,Musical Communication.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5.《商业环境下的音乐传播》。

(23)于海英:《不只是为了怀旧——浅析中国传统音乐听众的流失》,《人民音乐》2003年第6期。

(24)曾遂今:《音乐社会学》,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04年12月版,第225页。

(25)见《粉丝们在偶像倒影里的生态》,《中国新闻周刊》,http://www.chinanews.com.cn/yl/zyxw/news/2006/08-25/779788.shtml.

(26)歌迷杨丽娟疯狂“追星”13年,68岁老父杨勤冀为圆女儿与刘德华见面之梦,卖房贷款带着妻女先后3次到香港,最终迫于种种现实,老父选择跳海自杀身亡。

(27)见《团购偶像:成都“粉丝经济”悄悄萌芽》,腾讯网,http://finance.qq.com/a/20070319/000419.htm.

(28)令狐磊:《我是你的fans》,搜狐新闻,http://news.sohu.com/20041008/n22237686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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