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曾两次发兵进攻北汉,未能取胜。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宗又率军攻北汉,包围太原,击败前来援救的辽军,迫使北汉投降。为了完成统一大业,收复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的幽云十六州之地,宋太宗决定乘胜北伐辽国。虽然初战告捷,连克易州(今河北易县)、涿州(今河北涿县),但在高梁河(今北京西直门外)一战遭到惨败,宋太宗中箭,乘驴车撤退,辽军转败为胜。
雍熙三年(986年)宋军再度北伐:东路军由曹彬率领,由雄州(今河北雄县)北攻涿州;中路军由田重进率领,由飞狐(今河北涞源)北攻蔚州(今河北蔚县);西路军由潘美、杨业率领,出雁门(今山西代县),攻山后诸州。宋朝方面的作战方针是一厢情愿的,企图以东路军牵制辽的主力,使西路、中路能攻下山后诸州,然后合击幽州。辽国方面却始终把幽州作为战略重点,制订了重点防御、伺机反击的作战方针。因此,宋西路军攻下寰州(今山西朔县东)、朔州(今山西朔县)、应州(今山西应县)、云州(今山西大同),中路军攻下蔚州,东路军却受到重创,惨败于岐沟关(今河北涞水东),西路军、中路军被迫撤退。潘美、杨业奉命掩护云、应、寰、朔四州民众内迁,杨业提出了一个可保万全的撤军方案。据常征《杨家将史实考》说,按照杨业提出的这条路线,宋军由代州经繁峙直插应州,切断攻占寰州辽军的后路,必然迫使辽军退兵争寰州,云、朔、应三州民众便可趁机撤离。但是监军王侁(shēn)等人反对这一方案,诋毁杨业有“他志”,迫使杨业冒险迎敌。杨业自知此战必败,临行前泣求潘美等在陈家谷口(今山西朔县南)布置援兵接应,以防全军覆没。潘美等以为辽军败走,违约擅离陈家谷口。杨业遭辽军伏击,退回陈家谷口,不见援兵,拼死力战,士兵死伤殆尽,他自己身负重伤,坠马被俘。他坚贞不屈,绝食三日而死。
杨业(?—986年),原名重贵,麟州新秦(今陕西神木)人,青年时为后汉河东节度使刘崇部将,刘崇建北汉政权时,改名为继业,赐姓刘,擢建雄军(今山西代县)节度使,与辽军交战屡建战功,号称无敌。宋太宗攻北汉时,随北汉主降宋,复姓杨,名业,为左领军卫大将军。一代名将杨业之死,朝野震惊,宋太宗下令追赠他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潘美降三级,王侁除名编管。杨业之子杨延昭,号称六郎,其孙杨文广(延昭子)继承遗志,在抗击辽、西夏的战争中,功勋显赫。民间传说中,延昭子宗保,宗保子文广,杨氏四代英雄业绩当时即被传颂,后经评话、戏曲、小说渲染成杨家将故事。
宋太宗两次北伐失败,放弃收复幽云十六州的计划转而对辽采取守势。由于幽云以南无险可守,只能在平原上疏浚沿边河道,筑堤贮水,种植榆柳,设置寨铺,抵御辽军南下。而辽方则由守势转为攻势,从此契丹骑兵不断南下纵横驰骋,宋军被动挨打,连遭败绩。
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军在承天皇太后和辽圣宗率领下,借口收复瓦桥关(今河北雄县旧南关)以南十县之地,侵犯宋境。由于辽军善于野战,不善于攻城,绕开宋军固守的城镇,直扑黄河沿边的澶州(今河南清丰西,古称澶渊)城北,威胁东京开封。朝廷上下惊慌失措,有的主张迁都昇州(今江苏南京),有的主张迁都益州(今四川成都),新任宰相寇准力排众议,敦促宋真宗亲往澶州前线督师。寇准起用在对辽战争中屡建战功的杨嗣和杨延郎(即杨业之子杨延昭),宋军在澶州前线用伏弩射死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辽军的嚣张气焰顿时受挫,双方陷入相持局面。
辽军此次南下,本意是掠夺财物、进行政治讹诈,无意于攻城掠地,一旦受挫便表示愿与宋朝议和。宋真宗对于此次出兵抗击原本缺乏信心,获悉辽方的议和信息,正中下怀,立即派官员到澶州辽营求和,只要辽军尽快北撤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这次宋辽会盟史称澶渊之盟,双方约定:(一)宋朝方面每年向辽朝缴纳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二)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方不得交侵,不得收容对方逃亡者;(三)双方不得创建城堡、改移河道;(四)辽帝称宋帝为兄,宋帝称辽帝为弟。
宋方以如此沉重的代价换得辽方的撤兵,美其名曰:“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宋真宗还大喜过望,庆祝胜利。原先主张迁都昇州的王钦若,此时摇身一变,在宋真宗面前攻击寇准把皇上当作“孤注”,订立“城下之盟”,致使寇准罢官而去。真宗的继承者仁宗仍然奉行屈辱求和方针,不修边防,辽兵扬言南下立即派官求和,答应每年增加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以此来谋求边境的苟安。黄仁宇认为,澶渊之盟是一种地缘政治的产物,表示两种带竞争性的体制在地域上保持力量的平衡。其实不然,因为这是以妥协换来的虚假平衡。(www.daowen.com)
宋对辽如此屈辱忍让,反映了朝廷上下缺乏抗敌信心,深惧辽军。仁宗时曾两度赴辽交涉,坚拒割地的富弼也不得不承认:“契丹委实强盛,兵马略集,便得百万,来则无以枝梧。”主张富国强兵的王安石也提醒神宗:“今河北未有以应契丹,未宜轻绝和好。”澶渊之盟是宋对辽屈辱外交的开端,虽然换来了河北二十多年的和平,却后患无穷。初时对辽是否能长期信守盟约疑虑不定,由于几次边界骚动后来都归于无事,宋对盟约的疑虑渐释,君臣边将戒心日弛,防务荒废。到了北宋末年,河北官兵士气荡然无存,一向视为天下根本的河北防务名存实亡,为日后的“靖康之变”埋下了祸根。
和辽成犄角之势的西夏也是宋朝的一大威胁,宋朝把对辽妥协的手段运用到西夏,如法炮制。
李继迁接受辽的册封称夏国王之后,宋太宗给赐姓李改名保吉,授予银州观察使官衔,李继迁不接受,不断骚扰沿边各州县,夺取宋军押赴灵州(今宁夏灵武西南)的粮草,并发兵攻打灵州。宋军分五路解灵州之围,始终不能取胜。李继迁子李德明嗣位后,倾全力向西攻取河西一带,决定与宋朝改善关系。景德三年(1006年)宋真宗册封李德明为定难军节度使、西平王,每年以“赏赐”名义给李德明银一万两、绢一万匹、钱三万贯、茶二万斤,换回西北边界三十年的安定。宝元元年(1038年)李元昊称皇帝,建立大夏国,撕毁和约,向宋进攻,朝廷大臣面面相觑,无人肯表态。宋朝西北边境三四十十万驻军,在不占优势的夏军冲击下,全面崩溃。1040年延州之战,1041年好水川之战,1042年定州之战,连连战败。
宋仁宗命延州知州庞籍向西夏求和,庆历四年(1044年)双方达成和议:宋册封元昊为夏国主,宋夏名义上君臣相称,宋每年以“赏赐”名义给夏银五万两、绢十三万匹、茶两万斤,此外还得在节日赠夏银二万二千两、绢帛二万三千匹、茶一万斤。以妥协换取西北边境的苟安。
宋对辽、西夏的妥协,反映了宋的积弱已相当严重了。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中戏称:宋朝皇帝每年要向游牧民“送礼”,是宋朝一个致命的弱点,游牧民入侵十分容易,“送礼”政策实行了一个半世纪。
拥有强大经济与科技实力的宋朝,在与辽、西夏的战争中始终处于下风,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西方学者说,游牧民族的惊人战斗力来自结合在一起的许多因素。例如:在战斗中一个骑兵拥有三匹马(两匹供轮换),他们身穿盔甲,带两把弓、一把斧、一把剑、一根绳和一些干粮,具备持续的战斗力。在开阔的平原地带,契丹武士发明了连锁阵,由十人、百人、千人为组合,有先锋、两翼、中心和皇帝卫队。他们一般不用优势兵力发起近战,而是采用切断敌方供给以及伏击、诱敌战术。再如:一个技术上的因素是使用了铁马镫,它使骑兵有一个牢固的踏脚之处,可以骑在马上箭无虚发。这种骑兵在军事战术上胜过中原的步兵。直到近代火器传入之前,亚洲的军事技术天平都倾向于骑兵。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