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在历史的记忆中我们这个大西北的小城是被遗忘了的,自小在教科书上压根儿就找不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直到某一天,终于从“西域”这个词里发现了我们的所在——张掖,也牢牢记住了一个名字——张骞。
曾记否,西汉王朝因国力衰弱一度被匈奴劫掠边境,百姓痛苦不堪;曾记否,武帝誓铲匈奴,但一度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惟有用女子的下嫁来换取短暂的和平,致使匈奴更加猖獗。那一年,武帝从匈奴俘虏口中得知在遥远的西域还有一个大月氏可以同仇敌忾时,忍不住热血沸腾。
“联合月氏夹击匈奴!”武帝不禁为之兴奋。那道招贤榜一经张贴,满朝文武皆知“山有虎”,纷纷在畏缩,只有张骞“偏向虎山行”,挺身而出;武帝见那年轻人虽然相貌平平,但两眼却炯炯有神,眉宇间流露出过人的胆识和豪气;对于武帝的问话,也是对答如流,侃侃而谈;见他满怀报国的热忱,将生死安危置之度外,毅然决定出使大月氏,武帝心中是何等的骄傲,又是何等的感动!
中原的幸运,西域的幸运,公元前138年,武帝的这样一个决定和少年张骞青春的意气,便无意间成就了“凿空西域”这样一个伟大的历史事件。
那年,张骞和甘父带着马匹、骆驼和送给大月氏国王的礼物,与精心挑选的一百多名壮士别长安,出陇西,日夜兼程,到达河西走廊。那时的河西,是匈奴右贤王的辖地。行走在这样一个与沙漠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地界,杀马饮血已成杯水车薪,饥渴造成的疲惫,疲惫带来的停滞,使他们几乎陷于绝境,更不幸的是心中憧憬的绿洲出现之日竟是他们被匈奴扣押之时。
前后近十一年啊,三千多个日夜,这个中原的汉子喝羊奶,吃生肉,白天牧马放羊四处游猎,晚上看着草原夜空的星星,遥想长安的明月——“苍天兮万里无疆,猛士兮寸断柔肠;暂困匈奴兮吾为此伤,何日西行兮望穿苍茫!”面对威逼利诱,他始终矢志不移;踏破千山万水,终于不辱使命。逃离匈奴,就让中国的历史也逃出了一劫。今天,当我们在导演胡玫的力作《汉武大帝》中看到衣衫褴褛、赤着脚、脏着脸、蓬着头的张骞回到长安的情景,谁又能不被这个悲壮的英雄而感动得潸然泪下呢?(www.daowen.com)
十三年,张骞用带血的刀笔,刻写着凿空西域的纪行。进月氏,去康居,大夏和身毒像鳗鱼第一次游入了中国的长河;翻葱岭,过于阗,楼兰不是梦里的乡关。他没有唤回月氏勒马东归,却带回了西域的风土人情,实现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对外交流。
之后,武帝打算再次派张骞出使西域,但由于河西一带为匈奴所控,张骞等人曾试图从四川、云南打开通道,但计划均未实现。直到公元前121年,河西战役爆发,霍去病大破匈奴,攻占了匈奴的最后一块膏腴之地——河西走廊,才一举打开了中原通往西域的门户。
于是,汉王朝开始经营河西走廊和西域。先后在河西地区“列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据两关(玉门关、阳关)”;同时将边塞、亭燧、长城等防御体系构筑至玉门关外的盐泽(今罗布泊)以西;组织了数次大规模的移民,使得河西人口达到了40万人左右;在西域置都护府,设官施治,统领西域诸国,使西域(今新疆地区)正式列入了汉朝的版图。
与此同时,张骞也于公元前119年二次出使西域,虽游说乌孙未果,但使者先后到达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安息(波斯)、身毒(印度)、奄蔡(在咸海与里海间)、条支(安息属国)、犁轩(附属大秦的埃及亚历山大城)等国,建立了联络,外国的使者也不断来长安访问和贸易。自此,一条东起我国古都长安,经河西走廊,出玉门关和阳关,进入西域,直达古罗马帝国首都(今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的陆路交通要道、由中国人开辟的古丝绸之路,便畅通无阻,以丝绸为主的东西方贸易往来非常频繁,并促进了东西方的文化交流和沿途各地的经济繁荣。西域的核桃、葡萄、石榴、蚕豆、苜蓿等十几种植物,逐渐在中原栽培;龟兹的乐曲和胡琴等乐器,丰富了汉族人民的文化生活;汉军在鄯善、车师等地屯田时使用地下相通的穿井术,习称“坎儿井”,在当地逐渐推广;此外,大宛的汗血马在汉代非常著名,名曰“天马”,“使者相望于道以求之”;那时大宛以西到安息国都不产丝,也不懂得铸铁器,后来汉的使臣和散兵把这些技术传了过去,中国蚕丝和冶铁术的西进,对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贡献甚大。
感谢张骞,成就了太史公的《大宛列传》,以此展示了中原以外那个更为广大的世界;感谢张骞,他所见的广袤的西域大地,激发了汉武帝“拓边”的雄心,发动了一系列抗击匈奴的战争,有效地巩固了中原王朝的西北屏障;感谢张骞,打开了中国走向世界之通道,在若干个世纪里维持了中国同世界的联系;感谢张骞,他那史诗般的功业和带有传奇色彩的经历,使河西走廊和古丝绸之路两千年的历史更加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盛晓英)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