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唐朝宗室的失败与命运

唐朝宗室的失败与命运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结果被宗正卿李遵揭发,唐肃宗一怒之下,将李巨贬为遂州刺史。但事发之后唐肃宗念其是勋旧,顾及皇室颜面,只取消李遵的宗正卿职务。唐肃宗得知后震怒,命令监察御史敬羽严肃查办。为了保全君臣的名分,唐代宗曾经单独召见过元载,并婉言告诫他。唐代宗让吏部尚书刘晏、御史大夫李涵审讯此案,元载、王缙见大势已去,只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唐代宗赐元载自尽于万年县,元载求速死,被臭袜子塞进嘴巴窒息而死。

唐朝宗室的失败与命运

猛烈的安史之乱持续了八年之后,虽然李氏皇族重新掌控了唐王朝,但是权力结构已经发生巨变,呈现出皇室、太监、地方军阀(藩镇或节度使)三强鼎立的局面,这就决定了唐朝后期的反腐事业更加艰难、曲折。

马嵬坡事变之后,唐肃宗李亨在灵武仓促即位,打出平叛靖乱的旗号,由此深得人心。他在位七年,几乎天天为平叛的事而焦头烂额。国家动荡不安,虑及大局,唐肃宗对军队和太监集团出现的腐败行为,不得不采取宽容政策。但是唐肃宗也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任凭腐败行为肆意泛滥,到时候连自己的皇位都难保,更别说平定叛乱、恢复河山了。所以唐肃宗也进行了有策略性的反腐败行动,惩罚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

公元756年,唐肃宗登上皇位的第一天,就下了一道反腐诏令:“官吏犯枉法赃,终身勿齿”——贪赃枉法的官员终身禁锢,不得录用。

公元757年,有人告发宰相房琯的门客、演奏家董庭兰狐假虎威,肆无忌惮地索贿受贿。唐肃宗本来就不喜欢房琯,于是趁着董庭兰案件大做文章,最后把他免了。

公元758年,河南尹兼东京留守李巨在洛阳任职期间,征收桥梁税、车牛出入税,中饱私囊,惹得天怒人怨。结果被宗正卿李遵揭发,唐肃宗一怒之下,将李巨贬为遂州刺史。

这个李遵的手脚也不干净,曾经贪污受贿数千贯。但事发之后唐肃宗念其是勋旧,顾及皇室颜面,只取消李遵的宗正卿职务。

公元759年,继房琯之后,又一位宰相栽倒在腐败上。有人贿赂太监马尚言,向宰相吕諲求官。吕諲跟马尚言私交甚深,就给那人一个蓝田尉的官做。唐肃宗得知后震怒,命令监察御史敬羽严肃查办。敬羽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把马尚言剁成碎肉,分给其他的官员吃。吕諲也因此被贬为太子宾客。

继唐肃宗之后的唐代宗即位的时候看到朝政腐败这么严重,一度下诏提倡节俭,“今师旅未息,黎元空虚,岂可使淫巧之风,有亏常制”,不准刺绣盘龙、对凤、麒麟、狮子等艳丽的花纹图案,还下令严查制作珠宝、玉翠等奢侈品。同时也下达了反腐诏令,斥责那些贪官污吏“贪猾纵欲,而动逾宪章,作威以虐下,厚敛以润己”。

但唐代宗仍是一个弱势皇帝,反腐也只是动口不动手,雷声大雨点小,朝中文武大臣的贪赃枉法日益横行,其中以元载、王缙两位当朝宰相最为嚣张。

元载是历史上的巨贪之一,他从小是个苦孩子,发奋读书,终于考上功名,后来攀附大太监李辅国而受到重用。唐代宗即位之后,元载成功策划剪除了大太监鱼朝恩的行动,从而爬上宰相之位。

做了宰相之后,元载自以为劳苦功高,日益骄慢,变得不可一世,目空一切,走上了巨贪的不归路。元载的老婆是河西节度使王忠嗣的女儿王韫秀,刻薄、残忍,是个臭名昭著的恶毒女人。她在元载堕落生涯中,起到了助纣为虐的作用。

元载任相多年,权倾四海,收取的奇珍异宝,美女佳丽,不可胜计。家资更是以亿计,在长安城的南北两地都有豪宅,宏伟富丽,无人能比,冠绝一时。在城外近郊,元载又盖了一座休憩用的亭榭,华丽的帷帐、精美的家具,应有尽有。元载每到一处,就过着帝王般的奢华生活,吃的喝的,根本就不用发愁。除了这些令人羡慕的宅邸房产,元载在长安城南还拥有数十处膏腴沃田,其疆界与城南别墅相连,产供销自给自足,完全是一片独立的经济小天地。元载有奴婢、仆人上百人,各个穿着丝绸罗缎,盛气凌人,奢侈无度,多为不法。

在政治上,元载也是作恶多端。江淮繁华之地、朝中要害部门,都安插了元载的猥琐亲信。要想做官,只找元载,不找皇帝。元载成了所有奸邪小人发家致富的靠山。公开行贿受赂,买官卖官,甚嚣尘上,自中唐以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元载的长子元伯和在母亲王韫秀的教唆下,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元伯和仗着老爹的权势,专干那些聚敛财货、荒淫享乐的龌龊勾当。元载还有一个儿子元仲武,跟着哥哥到处搜罗美女,聚集一室,整天恬不知耻地纵欲玩弄。

物以类聚。朝中另一宰相王缙也是个只懂得搜刮钱财的巨贪,两人臭气相投,结为党羽,共同祸害朝廷。山西五台山有座金阁寺,瓦片铜铸的,要镀上黄金,使得金阁寺金光闪闪,照耀山谷,须耗费亿万钱。王缙做了宰相后,就私自分发中书符牒,让五台山的几十个和尚拿着,到处聚众讲说,强行集资。(www.daowen.com)

唐代宗要开个盂兰大会,王缙就在内道场造了一个盂兰大盆,用黄金、玉翠来修饰,耗资上百万。王缙又设立了唐高祖以来的七圣神座,备有幡节、龙伞、衣裳等器物。盂兰大会的那天,王缙派出一个仪仗队,文武百官都站立在光顺门等候,彩旗飘飘,鼓声震天,欢呼声直冲云霄。此后年年如此,人们都骂王缙是伤风败俗的始作俑者。

王缙生性贪婪,他纵容亲戚子弟招权纳贿,公然卖官鬻爵,与元载遥相呼应。

唐代宗对这两只大老虎很是头疼,可看在元载为官多年的份上,又不忍心罢去。为了保全君臣的名分,唐代宗曾经单独召见过元载,并婉言告诫他。但是元载不思悔改,反而愈加腐败、专横。

在忍无可忍之下,唐代宗终于硬了一把。公元777年,唐代宗找来国舅爷左金吾大将军吴凑,密谋锄奸。恰好有人上告元载、王缙暗中图谋不轨,于是唐代宗借口召集群臣在延英殿商讨国事,元载、王缙两人刚踏入宰相办公厅——政事堂,吴凑就宣布将其逮捕。元载的儿子元伯和等人也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唐代宗让吏部尚书刘晏、御史大夫李涵审讯此案,元载、王缙见大势已去,只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唐代宗赐元载自尽于万年县,元载求速死,被臭袜子塞进嘴巴窒息而死。王缙后来逃过一劫,贬为括州刺史。元载的老婆王韫秀,三个儿子元伯和、元仲武、元季能均被处死,这一唐朝罕见的大巨贪终于得到应得的报应。元载死后被抄家,除了金银财宝、房产田地之外,还抄出胡椒八百石、钟乳五百两。私藏的胡椒虽然只是普通的调味料,但是钟乳可是名贵的中药,专治虚劳喘咳。那些中书、门下、御史台五品以上,以及尚书省四品以上的高官,都得到意外的一个大礼包,元载苦心搜刮的钟乳被拿出瓜分。北宋学者罗大经在《鹤林玉露》里写下诗句感叹此事:“臭袜终须来塞口,枉收八百斛胡椒”。

虽然除掉了两只大老虎,但是并没有改善唐代宗时期严重腐化的吏治。当时财政制度极为混乱,国家预算、赋税征收、俸禄支出,缺乏严格的官吏,结果被贪腐分子钻了个大空子。再加上元载、王缙二相乱政,太监擅权,贪赃枉法已成常态,“天下不按赃吏者殆二十年”——竟然有二十多年没有展开像样的反腐行动。

唐代宗的儿子唐德宗刚即位时绝对是位好皇帝,他一上台就大刀阔斧进行人事调整,唐代宗时代一些碌碌无为的官员不是被免职就是被勒令退休,如门下侍郎、平章事常衮贬为潮州刺史等等,提拔能干的崔祐甫为宰相。

更难能可贵的是,唐德宗即位之初,大力提倡节俭勤政。下诏停止地方各州县、新罗、渤海岁贡鹰、鹞;山南的枇杷江南柑橘除了每年上贡供奉宗庙之外,其余的也停止进贡了;禁止进贡珍奇异兽,银器也不许用黄金装饰;将文单国(今天的老挝)进献的三十二只舞象放生到荆山,五坊的猎鹰猎犬也全部放生。此外还仿效唐太宗,释放宫女百余人回民间。罢去扬州每年端午节进贡铸镜、幽州进贡麝香。右银台用来招待外国贵宾,每年耗需一万二千斛,实属铺张浪费,唐德宗也一并裁撤。前朝大贪腐分子元载、马璘、刘忠翼等的宅邸严重超标,唐德宗为表明惩贪反腐的决心,将那些豪宅夷为平地,还下诏禁止文武百官与民争利。

与此同时,唐德宗一反老爹唐代宗宠爱太监的态度,开始压制腐败的太监势力。公元770年,唐德宗任命太监邵中超为特使,前往蔡州慰问江淮大军阀李希烈。但是邵中超私自收取了李希烈的贿赂,包括奴仆、马匹,及七百匹细绢、二百斤黄茗。唐德宗借机严打,下令痛打邵中超六十大棍之后,将他流放。这一杀鸡儆猴很快就奏效了,那些出使在外的太监惊恐不已,收取贿赂的吓得半路把赃物扔到山谷里去。自那以后,贪婪成性的太监势力大为收敛,再也不敢接受贿赂。

公元780年,唐德宗接受宰相杨炎的建议,实行“两税法”,按财产多寡来征收赋税,分夏秋两季征收,“此外敛者,以枉法论”。公元788年,唐德宗又下诏:“京城内庄宅使界、诸街坊墙有破坏,宜令取两税钱和雇工匠修筑,不得科敛民户。”两税法的实施,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贪腐现象的发生。

从这些生猛的动作上可以看出,唐德宗确实在反腐倡廉上很用功,同时也痛下决心要跟帝国的两大敌人——太监势力和藩镇军阀割裂对决。

不幸的是,唐德宗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公元783年,泾原军哗变,军阀朱泚趁机发动叛乱。唐德宗惶恐出逃奉天,这一事件成了他一生的转折点。第二年,唐德宗重返长安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迷恋和追求金钱、依赖和宠信太监的腐化君主。为了聚敛钱财,唐德宗无耻地派出太监,向朝中各个署衙,以及地方各州县公开索贿,称之为“宣索”。当时的宰相李泌是四朝元老,为了大唐的中兴殚精竭虑,很受唐德宗的敬畏。唐德宗怕“宣索”的事被李泌知道了,就秘密敕令地方州县,不得泄露出去。李泌“闻之,惆怅而不敢言”,最后郁郁而终。

唐德宗在位期间变幻无常,即位初期,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将安史之乱的腐败扫荡一空。眼见大唐中兴可期,但是他猜忌刻薄,“前勇而后怯”。朱泚之乱后,唐德宗信用奸佞,疏斥忠良,对藩镇及宦官势力姑息养奸,从此朝廷江河日下,地方藩镇咄咄逼人,愈来愈强大,一直到唐朝灭亡,唐德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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