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隋文帝反腐奇招,王朝命运迭出

隋文帝反腐奇招,王朝命运迭出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年,隋文帝东拜泰山。隋文帝下令警卫队不得驱赶饥民,结果卫队与男女老少混杂,乱糟糟的。隋文帝二话没说,立即批准了柳彧的建议,并派他持节去巡察河北五十二个州县。隋文帝为了反腐可谓煞费苦心,除了祭出反贪局——御史台这个撒手锏之外,还使了一些雕虫小技,其

隋文帝反腐奇招,王朝命运迭出

杨坚,也就是隋文帝,此人很不简单。墙内开花墙外香,传统的史学家对隋文帝杨坚的评价并不怎样。但这个“貌有反相”的鲜卑化汉人发动不流血政变之后,创造了一系列震古烁今的非凡成就。除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三省六部制、科举制之外,还有隋文帝的独门反腐招数。

隋文帝是个很抠门的皇帝,凡是抠门的皇帝都是好皇帝。汉文帝汉景帝父子如此,隋文帝也如此。史书上称,隋文帝统治期间省吃俭用、勤心苦胝,“丈夫不衣绫绮,而无金玉之饰,常服率多布帛,装带不过以铜铁骨角而已。”而且勤政爱民,体恤百姓的疾苦,堪称一代明君。隋文帝虽然小气,但是遇到赏用,总是大手大脚,毫不吝啬。隋文帝乘坐舆车出巡,在路上遇到上访喊冤的百姓,他都要停下脚步,亲自接待上访者。有时候还暗地里派人潜伏到各州郡去,明察暗访,凡是官员政绩、百姓冷暖,无不关心。

有一回关中地区发生大饥荒,隋文帝派人下基层去瞧瞧老百姓都吃些什么?有人拿着一大把豆屑、杂糠,向隋文帝汇报。隋文帝即像个可怜的老太婆,泪流满面,捧着豆屑、杂糠给朝官们看。还深深自责,下令撤去御膳,一年之内没有吃过酒和肉。

第二年,隋文帝东拜泰山。关中一带的饥民都跑到洛阳去找吃的,遍地皆是,堵住了隋文帝的道路。隋文帝下令警卫队不得驱赶饥民,结果卫队与男女老少混杂,乱糟糟的。隋文帝碰到扶老携幼的,就问这问那的,慰抚了几句,这才掉转马头而去。走到了崎岖惊险之处,隋文帝看到有挑担的,立刻让手下过去帮忙。史书称赞隋文帝说,“自强不息,朝夕孜孜,人庶殷繁,帑藏充实。虽未能臻于至治,亦足称近代之良主。”就是这个“近代良主”,使得隋朝成为一个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科技发达、综合国力雄厚的封建王朝,史称开皇盛世。

隋文帝在澄清吏治方面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南北朝时期行政划分异常繁杂,各个郡县版图犬牙交错、混乱不堪,地方官僚队伍庞大,民少官多,戏称“十羊九牧”,耗损也是非常惊人的。公元583年,隋文帝致力于简化地方行政机构,废除郡一级的行政区,实行州县二级制。结果朝廷开销节省了三分之二,地方财政支出减省了四分之三,全国的行政经费还不到南北朝时期的三成。隋文帝精简机构,提高办事效率,大大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这也是开皇盛世出现的原因之一。

改革地方行政机构之后,隋文帝又废除严刑酷法,死刑只设绞杀、斩首二等。令刑部尚书苏威修订了有“刑纲简要、疏而不失”美誉的《开皇律》,创造性地提出了“十恶之条”的概念,实际上就是各级政府官员的行为准则、为政之道,也是反贪反腐斗争的指导方针。

隋文帝天资刻薄,生性吝啬,对贪赃枉法的恶行自然是零容忍。他的反腐手段可谓五花八门,能用上的全用上了。

隋文帝沿袭北齐、北周的反腐机制,设立最高监察机构——御史台,有十二位监察御史,负责纠举、弹劾不法的文武百官。反腐最为积极的要数治书侍御史柳或,隋初地方长官比如刺史之类的都由武将担任,柳或认为武将的归宿只能是战场。武将打起仗来最不要命,可是当官之后染上官场腐败,一如战场上的勇往直前,那将是一场大浩劫。

当时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将——上柱国和干子被隋文帝任命为杞州刺史。任命诏书还没有下来,柳彧就迫不及待地揭发和干子过去的恶行。柳彧在奏疏上狠批说,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要治理好国家,必须选拔合适的人才。东汉光武帝刘秀堪称一代明君,睿智深邃,从最底层的布衣百姓发家起身,知人善任,跟二十八将披荆斩棘,开创帝国大业。但是刘秀称帝之后,二十八位功勋卓著的老部下没有一个受到重用。因为光武帝知道,打天下他们行,但治理天下就不行。现在那个和干子什么的,将至耄耋之年,已是钟鸣漏尽、风烛残年,连块骨头都啃不动了。以前在赵州做官时蚁羶鼠腐,整天只知吃喝玩乐,把事情都交给一群不学无术的小人去办理。结果赵州贪墨成风,赃贿狼藉,民众怨气冲天,歌谣满天飞,其中有一首唱到“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老不死不走,流毒祸害人。有句古话说的好,种田的要问男人,织布的要问女人。骑马射箭、冲锋陷阵,那是和干子的拿手好戏,但是百姓民生社会治理,和干子就一窍不通了。皇帝如果认为和干子为国家出过力,那就该重赏黄金、布帛,让他颐养天年。可现在要让他去做杞州刺史,那就是赶鸭子上架,得不偿失了。柳或这么一反对,隋文帝也真听了他的劝谏,就收回和干子的任命书,免了他的官职。

应州刺史唐君明为亡母守孝期间,娶了雍州长史库狄士文的堂姑,也被柳或奏上一本,结果两人都因此获罪。

柳或积极投身到反腐斗争的行列,致力于矫正南北朝以来颓坏的吏治风俗,一往无前,决不退缩。隋文帝被这个“持不同政见者”没头没脑的劝谏搞得心烦意乱,一度摘掉他的乌纱帽。可是没过几天又重新起用柳或,勉励说,不要改变你的心!从此对他更加信任。

柳或廉洁从政,家中贫穷,隋文帝让人给他造了个大房子,还多次公开表扬说,柳或是正直之士,我的一件国宝!柳或因而愈加勤快,对反贪反腐乐此不疲,被他纠弹的官员级别也越来越高。

统帅杨素曾经东破北齐、南灭陈朝,战功赫赫,威震天下。但是他做了宰相之后耀武扬威,欺压百官,群臣畏之如虎。有一回杨素犯了点错误,隋文帝送他去御史台交待清楚,面壁思过。杨素毫无悔改之意,到了御史台,大摇大摆地坐在柳或的床椅上。柳彧也不是吃素的,见杨素如此嚣张,立刻拿着笏板,端正仪容,厉声厉色叫道,奉圣旨前来治你的罪!吓得杨素差点儿滚落下来。柳彧靠着案桌而坐,命左右把杨素拉到下面去,让他乖乖站着听审。杨素恨得牙痒痒,但当时柳或是隋文帝身边的大红人,所以对他无可奈何。

柳或又见南北朝以来地方有个陋习,每年正月十五,老百姓为了欢庆元宵,竞相攀比、奢靡浪费,搞得地方财政一蹶不振,就上书要求禁绝这个陋习。隋文帝二话没说,立即批准了柳彧的建议,并派他持节去巡察河北五十二个州县。柳或一心为民促清廉,以大刀阔斧之势进行反腐,一下子将两百多名贪官污吏革职查办,“州县肃然,莫不震惧”,老百姓却拍手称快。隋文帝对柳或雷厉风行的作风大加赞赏,赐绢布二百匹、毡三十领,拜仪同三司。此后隋文帝又派他巡察太原道十九州,回来时赏赐绢布一百五十匹。(www.daowen.com)

隋文帝为了反腐可谓煞费苦心,除了祭出反贪局——御史台这个撒手锏之外,还使了一些雕虫小技,其中最吸人眼球的莫过于“钓鱼式”反贪。隋文帝生性狡猾多猜忌,不喜欢读书,却喜欢用歪门邪道来治理国家。他经常派身边的心腹到各个部门去做卧底,官员即使犯了小错误,也要判处重刑。更绝的是,隋文帝破天荒地发明了一个廉洁考验法,常常让人暗地里把金银财宝或丝绸布帛塞给令史、府史等官员。某些贪婪的人经不住诱惑,收下赃物,结果换来了斩立决的悲惨下场。隋文帝利用这个高招在公元593年钓上几条大鱼,包括晋州刺史贾悉达,显州总管韩延等,全被拉到朝堂上砍头示众。

隋文帝崇尚刑法,重视刑罚,是不折不扣的“依法治国”的典范。从隋文帝开始,廷杖之刑变本加厉,宫殿朝堂上置放有指头粗的棍杖。这种特制的棍杖打起来犹为惨烈,打三十下就超过普通棍杖的几百下。朝堂打人,一天之中都要打三、四个官员,闹出人命是司空见惯的事。负责行杖的不用力,都要被斩首。隋文帝还时常亲自过问刑事的审判,督责群臣,政令严明。功勋贵戚有犯法的,隋文帝一律严刑处罚。各级官员无论大小,凡是在办公署衙里贪污受贿一钱以上,知而不言、闻而不报的,一律处以死刑,这个规定堪称史上最为严厉的反腐条款。朝官们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唯恐一时手贱掉了脑袋。

隋文帝晚年时期喜怒无常,滥用酷刑,杀伐过度,违背了初衷和《开皇律》的法治精神,走上了毁法之路。他曾经命令手下护送西域来的朝贡使出玉门关,那个手下一路所经之处,地方官员纷纷行贿。赃物五花八门,都是些小件的纪念品,如鹦鹉、鹿皮、马鞭等等。消息传到了隋文帝耳边,马上把那个手下踢进鬼门关。隋文帝又去视察兵器库,发现官署里赃贿狼籍,简直就是一个黑漆皮灯笼。隋文帝一怒之下,把兵器库主管以及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都抓起来,押送到开远门外去,由隋文帝亲自监斩,死者有数十人之多。

隋文帝对皇子们的管教尤加严厉,可偏偏几个皇子很不争气,一个比一个堕落。

第三子并州总管、秦王杨俊颇有学问,本来口碑不错,深得隋文帝的欢心,下诏书公开褒奖。但是杨俊的尾巴很快就翘到天上去了,骄奢无度,触犯法律,公开放高利贷,牟取私利,当官的和老百姓都叫苦不迭。隋文帝有点看不下,反腐要先从皇室下手。派人去调查杨俊的糜烂生活,结果有一百多人受到牵连锒铛入狱。这是对杨俊的严厉警告,希望他悬崖勒马,改邪归正。

但是杨俊自恃隋文帝对他的宠爱,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反而有加无己,大兴土木,擅自修建豪华的宫殿,极度奢华。杨俊的才智不放在正点上,而是用在追求享受、铺张浪费上。他亲自操起斧头,雕琢精致的玉器,再用珍珠装饰。杨俊为妃子制作了防晒用的七宝幂篱,可是做成之后太重了,根本就无法戴上去,只好用马来运载。又盖了一座水殿,“香涂粉壁,玉砌金阶”。梁柱、楣栋之间都是晶莹透亮的琉璃片,还间杂着奇珍异宝,堂皇富丽,阳光照射,耀眼夺目,装饰工艺极其精美。水殿落成之后,杨俊拉着一堆妓女、宾客,整天载歌载舞,过着花天酒地的腐朽生活。

杨俊到处沾花惹草,妃子崔氏醋意大发,竟在瓜里下毒,让他生了一场大病,只得离开并州回长安疗养。孰料隋文帝早就盯上了这一败家子,没等杨俊的双脚踏入长安城,就以腐败罪名免去杨俊的一切官职。杨俊病得卧床不起,就派使者向隋文帝请罪。隋文帝让使者转告杨俊,我千辛万苦开创一代帝业,为保江山永固,立下了规矩,群臣也是恪尽职守,不敢违背。你作为我的儿子,不为表率反而坏我大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责罚你呢!

杨俊既惭愧又害怕,病情恶化,大都督皇甫统实在看不下去,上疏请求恢复杨俊的官职。隋文帝坚决不肯,一年后见杨俊快不行了,这才封个上柱国。公元600年,杨俊死去。隋文帝对他早已心灰意冷,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下令将杨俊生前所用的奢侈品付之一炬。还特意诏令杨俊的随葬品务必简陋,以为后人做个好榜样。杨俊府中的官僚随从请求竖个纪念碑,隋文帝说道,要想名垂千古,一本史书就够了,还立什么碑?如果连家都不能保,即使立了碑,也只是白送给别人做镇物石而已。

最让隋文帝头疼的是太子杨勇。杨勇酷好读书,诗词赋曲样样精通,而且温顺仁慈,坦率耿直,从不弄虚作假,是一个好儿子。他的朋友圈都是诸如明克让、姚察、陆开明之类著名的文人,故而隋文帝对他深寄厚望。有一次杨勇用珠宝来装饰铠甲,隋文帝生性俭朴,唯恐杨勇会逐步腐化下去,就板起脸孔教训说,自古以来的历代帝王,从未见过喜好奢侈而能长治久安的。你身为储君,如果上不能合天意、下不能顺人心,怎可肩挑宗庙重任,君临天下、统治百姓呢?

为了让太子杨勇受到艰苦教育,隋文帝特意把穿过的旧衣服各留一件,交给杨勇,让他经常翻出来瞧一瞧,自我告诫,又赐一把自己佩带过的小刀,一盒杨勇当年经常吃的腌菜,教导太子要铭记过去不忘本。

杨勇无疑是隋文帝五个皇子当中比较俭朴的一个,但是贪恋女色,妻妾成群,受到皇后独孤伽罗的厌恶。次子晋王杨广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趁机挑拨离间,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近女色、廉洁朴素、“孝悌恭俭,有类至尊”的正人君子。由此人气指数不断高涨,压倒太子杨勇等其他皇子,终于骗过了隋文帝和独孤皇后。

在大臣宇文述、杨约、杨素等大佬的操作之下,杨勇“被腐败”,成了“性识庸暗、仁孝无闻、昵近小人、委任奸佞、前后愆衅、难以具纪”的不孝之子。公元600年,隋文帝在武德殿召集皇室宗亲,宣布废太子杨勇为庶人。杨勇倒台之后不到一个月,老二杨广迅速上位,被册立为储君。

经过二十多年的励精图治之后,隋文帝在位时期出现了罕有一见的繁华盛世,“天下储积,得供五、六十年。”即使饱受隋末唐初战争的摧残,但是隋文帝积累的惊人财富,一直到唐太宗贞观年间才耗尽。可惜隋文帝晚节不保,听信妇人、用法严峻、奢靡浪费等等,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依法治国、反腐倡廉”毁于一旦,也该为这个短命王朝的迅速覆没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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