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演变之过程:《七录》对四部之法的关键地位

演变之过程:《七录》对四部之法的关键地位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同样不可忽视的是,此时的各类文献,荀勖毕竟未以经史子集冠之,而是笼统以甲乙丙丁归属之。因为《七略》名为七分,实际只有六分,而王俭刻意摹古,自立一志,反有画蛇添足之嫌。若将《七录》再稍作变动,即为《隋志》之体例。在六分法至四分法的演变进程中,《七录》实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地位,无怪乎姚名达言:“《隋志》部类,几乎全袭《七录》”[79]。可见,四部之法已得到官方认同,居于主流地位。

演变之过程:《七录》对四部之法的关键地位

魏晋南北朝时期目录学的发展情况,现存的史籍记载很少,集中于《隋志》的一些追溯中。如曹魏时期,郑默整理秘书,并有目录《中经》的成书,其详情不得而知。后来荀勖在此基础上,“更著《新簿》”,分为四部,即所谓甲、乙、丙、丁之四部。甲部录六艺经传,类似《汉志》之《六艺略》;乙部所录除诸子外,另有兵书、术数,实为《汉志》之《诸子略》《兵书略》和《数术略》之集合,后世子部综合、杂糅的特性已初见端倪;丙部所录为“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75],以史传为主,乃是后世史部之雏形;丁部录诗赋、图赞,另有西晋出土之汲冢书亦在其列。从大处来看,后世之经、史、子、集的框架,《新薄》已基本齐备。但同样不可忽视的是,此时的各类文献,荀勖毕竟未以经史子集冠之,而是笼统以甲乙丙丁归属之。关于这种做法的原因,余嘉锡认为:“其曰甲乙丙丁者,甲乙丙丁非名也,因其中所收之书为例不纯,而姑以是名之也”[76],即甲乙丙丁其实并无特别含义,乃是用以标示典籍存放位置的一种符号或称谓,更多带有书籍管理、保存的使用色彩。从这个角度看,以之为据的四部分类法成为后世目录学的稳定框架,也带有一种偶然性。

荀勖之后,又有王俭的《七志》。与荀氏不同,王俭则致力回归于《汉志》的体系,其《经典志》类似《汉志》之《六艺略》,《诸子志》类似《诸子略》,《文翰志》类似《诗赋略》,《军书志》类似《兵书略》,《阴阳志》类似《数术略》,《术艺志》类似《方技略》。此外,王俭还别出心裁,“立图谱一志,以全七限”[77]。王俭的做法,表面上恢复了《七略》的体例,实际似是而非。因为《七略》名为七分,实际只有六分,而王俭刻意摹古,自立一志,反有画蛇添足之嫌。加之魏晋时期佛、道兴盛,两家典籍大量涌现,这是《汉志》的框架所无法囊括的,所以王俭又有道、佛两类,作为附录。名为《七志》,实际有九种部类,完全回归六分法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正如章学诚所言:“安得执《七略》之成法,以部次近日之文章乎”[78]。这也说明以《七略》为框架的分类法面临着一个不得不变的抉择。

南朝时又有阮孝绪之《七录》,由综合《七略》六分法与《新簿》四分法而来。其体例为:经典录,录六艺经传,类《七略》之《六艺略》,《新簿》之甲部;二为记传录,录史书,类《新簿》之丙部;三为子兵录,录子书与兵书,类《七略》之《诸子略》与《兵书略》,《新簿》之乙部;四为文集录,录诗赋诸书,类《七略》之诗赋略,《新簿》之丁部;五为技术录,类《七略》之《数术类》与《方技略》;六、七分别为佛、道录,录两家之书。从整体看,《七录》以七为名,但体例布局与《新簿》更为接近,如将史书独立为乙部,将兵书与子书合为一类,后世经史子集之四部已齐备。且较之《新簿》,《七录》在两个方面更接近于后世之四部:一则,《新簿》对各部典籍泛以甲乙丙丁称谓,类目意识尚不清晰;《七录》始明以经史子集冠之,部类名称与书籍内容达成一致,后世之经史子集四部正式确立。二则,《新簿》中甲乙丙丁之序,实际为经子史集,子部仍居于史部之前《七录》则调整顺序,将史部调整至子部之前,成为后世四部之范例,再无改易。(www.daowen.com)

《七录》之中,也有一些《七略》《七志》的遗迹。如仍遵循《七略》,将技术录独立为一类;沿袭《七志》,仍有佛、道两类附录等,但这些在整个《七录》中毕竟比重不大。若将《七录》再稍作变动,即为《隋志》之体例。在六分法至四分法的演变进程中,《七录》实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地位,无怪乎姚名达言:“《隋志》部类,几乎全袭《七录》”[79]

魏晋南北朝是目录学六分法至四分法的一个过渡时期,两种分类法并存,互相竞争,互相交杂,又互相汲取,最终的趋向是四部分类法逐渐居于主流。除《新簿》及《七录》外,此时尚有许多目录学著作带有较强的四部色彩。在《七录序》所附之《古今书最》中,附有许多这一时期的目录,如晋元帝四部书目、晋义熙四年秘阁四部目录、宋元嘉八年秘阁四部目录、宋元徽元年秘阁四部目录、齐永明元年秘阁四部目录、梁天鉴四年文德正御四部目录,这些目录均为官方藏书目录,且毫无例外遵从四部之法。可见,四部之法已得到官方认同,居于主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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