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是打街为主。一个人两个人。到20世纪40年代,就慢慢地自己去坐棚,搞几条凳子,长板凳啦,摆着去收钱。到后来就都坐茶馆,茶馆里面买一杯茶,讲书的得一半,茶馆得一半,这就是茶馆。我在县正街说,坡子街说。一直到后来,我又不喜欢说冷场,没有多少人听了,我要吃饭怎么办呢?我就混到丧葬文化,你不要小看弹四郎,它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其实你在里面同样地深造你的艺术。
谭玉清教授徒弟 舒俊强摄
讲书,你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与众不同,要有你自己的特点。我们讲到留扣子的地方,正在关键时候前面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用目一看,哎呀,原来是他啊!他是哪个呢?明天再述。”扣子要扣准。
我个人的创新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第一是那时候省人民广播台有要求,要求配一些乐器来使人物风趣。原曲子是“啦嗦嗦嗦啦都都都啦啦嗦嗦都咪咪”,我重新修改了一下,上句,“咪嗦啦咪啦哆啦”,过门。下句,“嗦啦啦嗦咪啦嗦”,后面要唱快:“哆嗦啦哆嗦嗦,哆嗦啦”。虽然看起来节拍一样,但是节奏就快了。
第二,长沙弹词的唱腔比较呆板。别人坐你的书棚或者听你说书,都是以情节取胜。到舒三和手里,他就已经把唱腔扩大化了一些,融进了湘剧的汉腔[36]部分。但他只是个别地搞一段,把那个腔照搬进去。我觉得长沙弹词可以变化,要万变不离其宗。要把它牌子腔的使用融入你的唱腔里面。这样使唱腔更为圆润,使情节更为动人,使人物更加鲜明有对比。这就是“站似树欲青葱滴翠,坐似玉树临风,心有心花开放,神有眼底传情”。无论生旦净丑,刻画栩栩如生,学透人情冷暖。(www.daowen.com)
我认为,第一,我的腔韵圆滑。韵圆,唱腔一点润,就要吐词清楚,所以就叫作“字正腔圆”。中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腔包字,先把腔甩出来,然后要落到这个字上去,所以叫腔包字。一种是字包腔,先把字吐出来,然后再把腔甩进去。还有一个说书,虽然我们眼睛看不见,但我认为我是有表情的,唱到哪里,脑里要有环境,才能够把故事讲得逼真。你如果不能够身临其境,就不可以做好声腔造型。
处处留心皆学问。那里有两个人扯皮,你就要去听,听他骂些什么家伙,讲些什么家伙;什么是有理由的,甚至嬲娘吐乱痰[37]。你听到这个头里,把它作为你说书里头的武头。茶馆大学啊,就是社会大学的一个部分。坐到茶馆里,我不讲话的,我就张起耳朵听,听到自己再去分析。
我谈不上独特,但是我总觉得我演一个做买卖的,这就嘴巴里出来的话,要像个做买卖的人。你就要对着这个行当里头熟悉。比方说,我是百货里掌柜,就必须要晓得“供和上园正,厘于长生庚”这十个字的口诀,数字。你要说一个泼妇骂街,你就要有泼妇的行为和语言。你要说一个文人雅士,你就要有“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这种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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