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学艺荆河戏:荆河戏音乐祖师爷的传承与演出经历

学艺荆河戏:荆河戏音乐祖师爷的传承与演出经历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62年2月14号,我就进入临澧荆河剧团,我这就开始接触荆河戏了。他是荆河戏音乐祖师爷,弹腔音乐的祖师爷。他(我师傅)在荆河戏里是拉胡琴、吹唢呐。萧耀庭演出前化妆陈文舟摄当时在老师那,学的主要是荆河戏的曲牌,就是伴奏的曲牌,就吹唢呐的曲牌。配反弦的时候就看戏,所以就熟悉了这个荆河戏的舞台上的调度。

学艺荆河戏:荆河戏音乐祖师爷的传承与演出经历

回来以后就没办法,就回到这个城关镇,城关镇当时就准备办一个民办中学。他说那你回来好,我们要办民办中学,你就来教民办中学。到了年底,这一期结束了,县里举办一个业余会演,我恰巧有一个同学回来了,他拉小提琴,我就拉手风琴,在台上合奏一个曲子叫作《花儿与少年》。演奏了以后,那个文教科长和宣传部长看到后,就说,哎!这个音乐搞得好。(文教科长说)我是从内蒙退职回来的想要个工作,他现在还没做安排。(宣传部长说)那你怎么安排啊,给他安排下,安排让他进剧团去搞音乐革命。1962年2月14号,我就进入临澧荆河剧团,我这就开始接触荆河戏了。第一次进剧团,在合口演了一个多月就回县里了。我们的指导员说回县了就带我去见老师。老师姓黄,黄色的黄,叫作黄绩三,成绩的绩,一二三的三。他是荆河戏音乐祖师爷,弹腔音乐的祖师爷。

丁玲大剧院 陈文舟摄

我没有退路了,不到剧团里我到哪里去?家里情况这么不好,我就只好在这里搞。硬着头皮跟他(黄老师)学这个。他第一次就教我四支曲牌,柳金娘是第一个,当时我就用简谱记好。他因为双目失明了,不晓得我记了。第二天就要我回课:你把昨天我跟你讲的四支曲牌唱给我听。我就跟他唱,我虽然用的简谱,但是我用工尺谱跟他唱,唱完以后他表示认可。(黄老师说)“你的记性还好,今天再给你讲四支。”又跟我讲四支。讲了十几天,大概有四十支了,我记得这个差不多了。黄老师就说,这么(一来)我有两本谱子,你拿回去自己学去。就把大概是“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年他从隆法寺得的两本《韵谱》——这么大的账本,基本是正方形的本子,是红格子写账的本子,上面用毛笔抄的,就传给我了他这两本谱子。这位老先生呢,他思想比较开放,他认为荆河戏的音乐应该传承下去,不光是我们家的衣食饭碗,应该让群众也知道也晓得,让他们喜欢这个东西,所以他就把这两个东西传给我了。就这样我天天日夜抄这个谱子,用简谱把它翻译过来。翻译过来抄完了以后,把两本依然送回去了。

萧耀庭表演《程咬金娶亲》 陈文舟摄

就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就把他传给我的这个东西翻(译)成简谱以后刻钢板,油印装订成册。然后五个荆河剧团,湖北石首还有一个,都分发。每一个剧团发五套,在这个期间就又办了一期青年演员培训班,老艺人经常参加演出。

他(我师傅)在荆河戏里是拉胡琴、吹唢呐。我学了以后是要吹唢呐的,而且搞文场的必须要会拉胡琴会吹唢呐——要兼这两样东西才能做文场。好,我就天天拿唢呐吹,我刚开刀不久吹唢呐,这个刀口就疼了。师傅有一天听到我吹唢呐,他就拄着拐棍跑过来劝我。他说萧老师,听说你剖了肚的呀[11],剖了肚的你这个唢呐吹不得,我当年有个徒弟,就吹唢呐吹啊吹,把刀口吹开了以后就死了的。你不吹唢呐了,你今后就只专门搞你这个笔杆子。这样对我蛮大的关心了,我当时很受感动。因为我吹唢呐的时候非常痛苦,这个刀口就老是疼,你一稍微使劲就不行。但是唢呐又讲究转气,一口气吸满之后,马上又要吸气来补充。这样呢唢呐从头到尾一支曲子,就一口气把它吹完的,中间不能断气,所以这个功夫那一换气这个刀口就蛮难受。所以当时听他这么一讲,我就去掉包袱了。1963年,挖委会[12]刚刚结束——挖委会只搞了几个月。散了就回剧团,师傅就在刚回剧团不久去世了。所以这个老师我跟他,也就只跟到1962年3月份到1963年的9月份,就一年多的时间。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真心实意地帮助我,就开始谱曲。第一个荆河戏的曲子就是他手把手地让我来,他就用哼,我就用简谱把它记起来,这个剧目叫作《黄飞虎反五关》,把黄飞虎的名字省掉,就叫《反五关》,反过五个关口[13]

萧耀庭演出前化妆 陈文舟摄(www.daowen.com)

当时在老师那,学的主要是荆河戏的曲牌,就是伴奏的曲牌,就吹唢呐的曲牌。吹唢呐的曲牌,有时候文场也可以演奏的,弦乐也可以演奏。什么《伴妆台》《小桃红》《大吉》《小吉》《哭皇天》《八板》基本上都可演奏。这个《满江红》《羊脑壳》[14],大概有两百多首。定弦是唆来,我的二胡就定弦哆唆,这样就叫作配反弦。配反弦的时候就看戏,所以就熟悉了这个荆河戏的舞台上的调度。舞台剧本的这个唱词,他们的讲白那些,表演什么动作,都看在眼里了。所以在1963年的时候,我就开始写第一个剧本了,编的第一个剧本叫作《孟良一家》。《孟良一家》当时是根据一个连环画改编的,这次临澧剧团录的《孟良一家》第四场《会亲》,就是我最初的那个剧本中的一场。

(我跟师傅)就学了曲牌,但是他的人品方面,我也受到一些感动。一个是那次吹唢呐以后他不要我吹,这是我受到的最大感动,我当时流泪了。并且我也听说,他收的多半都是眼睛失明的徒弟。他的第一个大徒弟叫骆松臣[15],是新安人,就是双目失明的。他看到骆松臣非常可怜,又没有一技之长,不能够谋生,就把他收下来当徒弟。所以他在人格方面对我也是有影响的。另外他的思想比他的儿子开放些,他说“荆河戏要传下去,我的本子不能只作为人一家的谋生手段啊,我要让它传下去”。

所以我到现在搞这些工作,什么出版《荆河戏音乐集粹》过程中遇到问题了,就找文化部(门)要钱又重新再版,也就是传承他这个思想。就是荆河戏啊,确实是我以后认识到的,当然开始我没有这个感情,通过这几十年的工作以后,我认识到荆河戏确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很宝贵的遗产。这个东西我觉得不应该失传,所以我对现在这种剧团的解散的情况确实是不满意的。

萧耀庭表演《斩三妖》 陈文舟摄

我没有职位,就是一个集体工。因为我是重新参加工作的。开始的工资是28块,后来他们加工资我也就跟着加,最后加到36块38块。38块以后就搞“文化大革命”了,搞“文化大革命”,我被打成“黑鬼”,被抓成黑鬼了。我们剧团抓了八个“黑鬼”,“黑鬼”要拖水,要到农科所接受劳动锻炼。搞了几个月,后来又分化成什么两派,什么保皇派什么造反派,又搞武斗。搞到后来又成立什么革委会。成立革委会以后才成立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剧团就解散了——1966年就解散了一次。1969年就成立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就搞蹦蹦跳跳拿这个语录本搞什么枪杆诗这么些节目。但是这个也时间短,没到一年,到1970年又组建临澧县文艺工作团,简称文工团。文工团排演第一个京剧节目叫《沙家浜》,就阿庆嫂的那个剧。这样我后来又搞到文工团去。后来上面又有文件,要演现代戏要恢复地方剧种。这样我就又改成荆河戏了,又演荆河戏。一直搞到1983年,我发表了《程咬金娶亲》,什么《双合印》也得了奖。就这样1983年给我落实政策,上面有文件,就恢复我的干籍,定为行政19级,工资是72块吧。享受什么粮贴,工龄又连续计算,这是行了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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