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老实话，讲内心话，这戏班子有几个会按我跳的脚步来跳？就只有三四个人。有的乱跳，你舞上我舞下那就不对了。跳三角就跳三角，他的脚步相同。按原原本本的规矩，我认为有百分之八十没有学会。现在有的女的有些骄傲，乱跳。我的徒弟中就是有的（觉得自己）懂了的，什么都知道，他晓得三分之一，你讲时，他认为自己全部懂了；他晓得百分八十时，他也认为自己全部懂了^[49]。

我们这里没办法靠表演傩戏来谋生存。跳傩戏现在还没发展到能走出去，没法靠这个为生。所以她们有冷淡这个问题，他们出去打工就能赚钱，不出去打工就一个钱都没有^[50]。

龙开春在天井寨天傩台表演《跳土地》剧目　马骁摄

靠固定的那点时间来学还不够。（学傩戏的话）你首先学跳脚步，第二要开始学唱。这两种主要学习要有一个习惯，即我今天在这里学我跳了，我回家（还需要）边走边跳。这为什么啊？这是习惯动作。我在床上睡觉，我心里也想着要学。一直要抱有这个精神就容易进步。你靠上课这个时间来学的话，你达不到这个（境界）。原来我学的时候去砍柴割草拿着镰刀柴刀仍边走边跳就这意思，要这样才能进步，你想靠上课时间来学的话达不到目的。

衣服、面具不齐。这些衣服自古至今很少，还远远不够，现在很多装备都不够。各演各（的角色），每张（面具）都不相同，一个（角色）穿一样（全部角色服装都不同），其他都损毁了。现在演出我们穿普通衣服，各个都穿一样的，都穿家居衣服^[51]。但是演出的脚步和动作都不同。按老话，要动作、衣服、步伐都不同。现在人员要培养这么多，但是穿的衣服没有配起来，配不起来演出就不好看。(www.daowen.com)

原来古老的面具在1949年以后被烧了，大部分被毁了，仅仅留下一个张飞的老面具。现在这里所有的道具都是我刻的，别人没补助我一分钱^[52]，讲内心话我也有点苦恼。比如盘古面具，我每天刻一点点，有时候没有时间，把农活干完就搞这个，晚上又搞点，这样刻了个把月。

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学，随时都可以，可以省略掉严格的拜师仪式。

这种开放式的收徒态度虽然客观上反映了“咚咚推”面临的传承困境，却也从另一方面体现出龙开春在传承“咚咚推”上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杨世英：龙开春教的徒弟前前后后有一百来个，有一些打工啊出嫁啊，现在他那个班子还有二十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