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六朝时代,儒家经学衰微,拘牵文字,不讲大义,道家思想于是占了支配地位。当时的人称道家之学为玄学,称《老子》、《庄子》、《周易》为三玄。《周易》(即《易经》)虽是儒家经典,但经老庄派学者的注解,也道家化了。当时注解老庄的极多,差不多可以和儒家经传的注疏相颉颃。其中以何晏、王弼为代表,何晏的著作为《老子道德论》及《论语集解》,王弼的著作为《易注》及《老子注》。此外郭象的《庄子注》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何晏、王弼等的思想是继承庄子而不是继承老子的,以虚无寂灭,超脱现实为主。在此等思想影响下,产生了阮籍、嵇康、刘伶等的“清谈派”。阮籍著《达庄论》,阐明“万物一体”的学说,又作《大人先生传》,攻击“君子之礼法”。嵇康作《释私论》,指明“君子不以是非为念,但虚心率性而行,自然不违道”。刘伶作《酒德颂》,表现一种放荡不羁的人生观。当时有人伪托列御寇所作的《列子》,内有《杨朱》篇,也是说,只有快乐享受是人生之目的及意义所在(张湛作《列子注》,人们怀疑《列子》就是他编撰的)。此等哲学思想,表面上是乐观的,实际上是悲观厌世,消极,颓废。由清谈派再发展下去,便成葛洪一派的神仙修炼之术(《抱朴子》),这是逃避现实的最后归宿。就玄学时代的著作讲,以郭象的《庄子注》为最有价值,因其对于庄子的自然主义与神秘主义,都能充分发挥。郭象说无不能生有,天地万物都是“块然而自生”,即所谓“独化”之理。又说天地万物,“彼我相与为唇齿”,“凡所有者,不可一日而相无也”。又说:“治乱成败,遇与不遇,非人为也,皆自然耳。”“承百代之流而会乎当今之变,其弊至于斯者,非禹也,故曰天下耳。”这就是说,一件事的产生,乃整个客观环境所造成,不是一二特殊人物所能独创的。又说万物彼我“相反而不可以相无”,似乎就是说明对立的统一。他又说:“天地万物,无时而不移。”讲到社会制度,则说“夫礼义,当其时而用之,则西施也,时过而不弃,则丑人也”。讲到人性,则说“人性有变,古今不同也”。这些见解都很透澈。至于神秘主义,就是所谓“至人”或“圣人”人格的解释,那就是忘彼我,统小大,齐死生,同是非,泯除一切差别的观念,俯仰万机,而淡然自若,所以章太炎氏说郭象承何晏“圣人无情”之说来解《庄子》,在他的笔下,“圣人竟是木头一般”。(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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