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二年半制

一、二年半制的创造及李廉方先生

二年半制，是开封教育实验区现在正在进行实验的一套小学教法。他的创造者是李廉方先生。

李先生认为，现在中国小学教育抄袭因循，大有改革之必要。同时由于其攻研外国小学教育之结果，又觉它们所谓最进步的诸种新教育也都不能完全适合于中国。于是本其30多年来研究之经验，另编改造方案。以河南省政府之帮助，在开封拣了两个很破烂的区域进行实验。这两个地方，一个是一百多户只有自己田四顷的大花园村，一个是小手工业者聚集的杏花园镇。因为李先生觉得假如有一套方法能在这两个地方实验成功，那么再拿到别的地方去推广、实施时一定容易得多。

当李先生在日本留学时，也参加了同盟会，追随孙中山总理以从事革命运动，以他的资格之老，完全可以在现在的政治舞台上弄个一官半职。但是这位老先生为了对于天真的儿童们的爱情所吸引，并不在这上面注意。甚至于后来连河南大学文学院长兼教育系主任也辞掉不做，来专一地从事他的实验工作。

别人讪笑他，甚至还攻击他，一点不能使他沮丧，反倒增加了他的勇气。他在艰苦的环境中毅然进行着他的伟大的工作。时间把他的方法的效力渐渐地暴露了出来。事实昭示着，用他的方法指导出来的学生在各方面的进步都比一般的学校的大些。于是前往他的学校参观的人日渐增多。参观过的教育家们作着惊人的评语。同时人们对于他的态度也渐渐地改变了。

最近，这种工作越发引起社会人士的注意。教育部所举办的短期义务教育训练班，特别把他的方法开了一个课程，定名为二年半制，请他去讲授。国内著名的报刊（如《大公报》与《教育杂志》），对他的事业也都曾经作过相当的介绍，但这些介绍大都不很完全。所以现在把这种方法的实验情形作个大概的叙述，以供热心教育人士之参考，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吧。

二、二年半制所要改革的是什么

李氏对于现在的小学教育深恶痛绝。他以为它们都千疮百孔，不可胜指。举其大者约有下列诸弊端。

（一）分科教学

分科教学在现在的小学校里奉为金科玉律，而他却痛加诋斥。他觉得这是把完整的经验割裂撕碎，分块读给儿童。这不但违反日常的常态生活，而且也不适合于儿童学习。这样是把儿童学习心理的重要原则以及“教育即生活”的说法一笔抹杀。

（二）班级教学

他尤其痛恨班级教学。他以为不分智愚，不问性好，而只限其作同等学习，这直接是伤害个性，间接是损害社会。我们终日高喊“发展个性”和“社会效率”的口号，而另一方面对于现行的班级教学却又熟视无睹。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矛盾现象。

（三）课本教学

他以为课本教学是闭聪塞智的主要关键，因为儿童们纯从文字上讨生活。于是便把学习只限于机械的记忆，绝不是适应时机而活动。

（四）分段教学

一般教学多本一定的教案。使实际活动遭受形式的牵制与束缚，而不能作充分的发展。这种教学完全忽视了心路历程的活动性。今日所谓很进步的设计教学，有时也还摆脱不了形式阶段的窠臼。

（五）废话的启示

目前谈教学法拘泥于所谓“启发式”，于是滥发问题。殊不知忽略环境之供给，而只作口头上的问答，这种问答，十分之九都是支离破碎的废话，而实行者却并不如此想。他们却还得意洋洋，以为这就是施行新的教法了。

（六）单调的记诵

一般教学除了读与讲外，便没有什么活动了。在这两种活动中的教学方式，除了分合与轮次以外，便很难作其他的变换。这样，学习完全成为单调的记诵，儿童便难于感到兴味，只觉是讨厌人的苦工。

（七）徒劳的课外作业

教师为表现其努力计，往往加重学生的课外作业——如习字、日记、演算等。学校当局与官厅也往往以此而定教师之勤惰。然而事实上，在教师方面除了略批等第与符号外，很难有暇一一详加订正。在学生方面，常感过度疲劳，影响健康。或者因为做不了的缘故，而趋于消极悲观，有的甚至于因此而养成了虚伪欺骗的恶劣习惯。

（八）理解与练习分离

这一点在用课本讲解的教学上，表现得最明显。结果使练习完全成为机械作用。而理解则成为模糊与零碎的状态。

（九）训教分离

所谓教学大都仅限于知识传授。儿童在学习中没有活动的机会，教师便不得不另求训育方式。而这种训育脱离生活，止于具文，因之也难产生什么效果。

（十）不经济

目前小学处处都表现着浪费。这种浪费不仅仅指着狭义的金钱而言。它在劳力、时间与效率上的浪费尤其值得注意。

以上各点，大都是现行小学教育所依据的不易的重要原理原则与具体方法。而李氏却对之加以根本的怀疑。他认为，欲求小学教育改造，非完全推翻现有制度，而另立新的办法不可，于是创二年半制。二年半制就是针对着以上所说现行小学教育诸大弊端而来的。由此，足见李氏胆子之大。而在事实上，要想真正改革现行的教育，就非有这样大无畏的精神，大刀阔斧地干去不可。在另一方面，因为他把现行的教育攻击得太厉害了，他所创造的新法和目前的制度相差太远了，所以也很难得到一般教育者的了解。其实，在教育史上，一种新教育的产生，又何尝不是往往如此呢？

三、二年半制的目标、原则及其所注意之条件

二年半制的目标有三个。

（一）用一般小学的二年半之学习时数，修完部定四年小学课程

关于这个目标有两个解释：第一是年限缩短而学业达到同等地位。这自然是和部定短期义教办法不同。因为他并不是把学习内容，提纲挈领，择要分给儿童便了事，而是要在短时间内使儿童得到同样的乃至更丰富的学习。第二是从改善学习求速度，非变更事实求速度。意思是，这种学习速度之增加是求之于学习本身，而不是求之于以外的其他事实。像江苏省立无锡教育学院的废除例假及星期日的办法，是二年半制所不取的。

（二）教育与生活相适应

为了促进这个目标之实现，曾注意了三点：第一是由了解环境而定基本知识技能道德之领域；第二是不由书本上授予生活知识；第三是避免原来设计法之断片活动。因为要求教育与生活打成一片，非从其生活所在的环境上着手不可。不但书本不全可赖，就是只学时髦，徒具形式的一般所谓的设计方法也难有效。

（三）教与训合一

这可以分三项来说：（1）注重附学习，使儿童在正学习之进程中，了解人与人及人与物之关系，而控制其动作，借以养成其正当的态度、习惯、兴趣等的坚实基础；（2）注重开始学习，在开始的时候，便加以基本训练；（3）考察附学习之延续活动，一种附学习必须反复练习，务期其成为确固的习惯或发生转移作用。

为了达到这三个目标，自必一反原来旧法，而另寻新的途径。这新的路线所根据的主要原则如下：

1．使分裂趋于统合；

2．使呆板进于变化；

3．变静止为活动；

4．变被动为自动；

5．变繁碎而归于简易；

6．以注视改变其喧扰。

这几条原则的含义，并不完全如通常所见者。它们在后面的实际方法的叙述中表现得很明显。所以现在似乎也无须在空洞的字眼上作无谓的拨弄。

有些方法确实很好，但必须以十分技巧及曾受高等训练的教师为条件。这只可供教育实施上的点缀，不能希望它有什么大的效果与贡献。所以为使一种方法容易付诸实施起见，不得不注意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使普通教师稍受训练，即能推行”。此外，如一种方法虽有很好的效果，但所费太多时间，这也是目前的中国许多学校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二年半制所注意的第二个条件，便是“教学上之设备，无需多费”。

四、二年半制的内容

（一）单元活动与特殊练习

二年半制在课程方面，完全推翻以前故技，而另代以一种新的组织办法。这便是单元活动与特殊练习。

单元活动完全依据实际生活，使儿童在实际环境中得到有效的学习，在实际活动中养成其健全的品格。它包罗极广，概括着各种学习。它使各种学习密切联络，互相发生有机的关系。而且它又是整体的，系统的。以性质而论，它可分为环境单元与季节单元两种。

环境单元为活动主体。分学校、家庭、身体、乡村或市镇四大单元。依照由易到难，由近及远原则而定其顺序。各大单元又按其内容所及分为若干小单元。兹列各单元名称如次：

1．我的学校

（1）看标示

（2）贴名条

（3）了解教室内的事物及活动

（4）认识校内各场所及活动的实际

2．我的家庭

（1）亲属及邻居、亲戚的称呼与礼仪

（2）住处及来往路线

（3）食品及衣料

（4）操作及用具

3．我的身体

（1）身体各部分的名称及动作

（2）我的食物

（3）我的衣服

（4）保卫及合群

4．我的乡村（市镇）

（1）房舍

（2）牲畜

（3）道路

（4）树木

（5）田野

（6）自卫

季节单元也叫时令单元，随季节而产生。如各种纪念日的活动，及其他因时令变化之需要而产生的活动。它对于环境单元负着调节与辅助两重作用。

第二学期单元活动与第一学期的无大出入。不过，题目虽同，而学习内容却不致重复。因为它可以在范围上加广，在程度上求深。

单元活动既打破各科的理论系统，所以也许有必要的学习而为单元活动所忽略者；或单元活动虽然涉及，但未娴熟，因而仍须反复练习者。为适应这两种需要起见，便不得不有特殊练习。因为它的作用在补单元活动之所不足，故其内容应视当前情形而定，所以不能在此作固定之论。

（二）第一期

二年半制以二年半学习时数修完初小四年课程。这二年半一共分做三个段落，或三个时期。

第一期为正式阅读前准备期，亦可叫做识字时期。把各种学习完全统合在观察、联想、发表三个阶段里面。以单元活动为中心，以儿歌、故事、画作补充与调节教材，使儿童在丰富的方式下获得有趣的学习。时间约一个学期。兹再分别叙述之。

1．活动历程

活动历程为观察、联想、发表三个阶段。先指引儿童在一定范围内观察，并诱起发问，分别说明，使儿童对于事物有真切的了解。这是学习的始基。这种始基完全建立在儿童的直接的经验上。

在第二阶段，根据观察所得，就关系部分在时间上空间上，以联想而加以推广，以补观察之所不及。此一阶段有时独立举行，有时分别加入于观察与发表两阶段内。完全视接触事物与情境如何而定。因为若只囿于直接经验接触范围，则学习内容未免太狭隘。所以必须有这一阶段去扩大它，丰富它。

在发表阶段内注重文字的学习。这种文字的学习，完全脱离陈腐的背诵记忆的办法，而另创新的练习方式。

单在这一点上，大体说来，这种方法和德可乐利教法是彼此相同的。

2．文字练习

根据观察联想活动，择主要词语制成字牌，然后利用绘画、实物、剪贴等制成与词语相合的图片。再利用板书或字片，照字牌写，置图片上，叫做眉标。这些都是练习的材料。

其练习的程序与方式如下。

（1）对示。

（2）查眉标——分对眉标放置字牌，还原，齐读等式。

（3）对读——分听音取字，按字取图，字对眉标，图对眉标，取读图片，因图取字，还送图片，撤去眉标诸式。

（4）发字片——不同普通的分发物品，也为练习方式之一种。

（5）对举字片——分按图对举，按字对举，与板书对举，教师巡视订正，与学生相互订正等。

（6）读字片——分个别看读，分组比赛，抽读字片等。

（7）演字片——分个别表演与团体表演。

（8）圈抹单字——有圈与抹二式。

（9）抽出练习——闪烁式或其他方式。

（10）综合练习——分设计及游戏方式。

以教具之活动与便利，可能而有趣味的练习方式当不仅如上所述者，兹不过就其要者而言。再所列方式虽多，在实际进行某一单元时，亦自无须完全运用，当视学习情形酌予省略或变更。(www.daowen.com)

在程序上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儿童对于事物之观念，最初是建立在具体而真实的事物上，然后转移到图片上，然后眉标，然后文字。这过程极其自然，学习上不易感到困难。而且由此获得的学习自然也坚实确切得多。

3．儿歌与故事画

（1）儿歌

①选择标准

a.在形式方面，每首诗句不多，句子不长，以三四句或四五句为主。过此者必为重叠或复见之词语积累而成。

b．在实质方面，歌词意义之表现必适于一种手势或身势之单纯动作，随歌唱而表演，所表演者可与儿童生活相适应。

②教学步骤

a.介绍歌词并演唱

b.令儿童念歌词，并选句书于板上

c．儿童读全文

d．辨认单句

e.辨认单词

（2）故事画

①选择标准

a.故事：要短，要单纯，要连续演进，要有趣味。

b．图画：须按进程段落而表出动态。应与文字两相照应。此二者为图画条件。

c.文字：可作搜求内容之启示者。产生一个历程的动作之主要语言。

标示一个历程之中心动作或其结果。此三者为选择或加入文字之标准。

②教学步骤

a.概览各图

h.分读各图

c.讲述故事

d．练习图注文字

从上面儿歌与故事画的选择标准上看来，这种教材绝非随便采取现有成本所可成功，大半还须有一些改作的功夫。在教学步骤上，尤与通常教法不同，它是由整体到部分，由具体的动作或其他表象到抽象的文字。这处处都表现着二年半制与已往旧制精神不同之点。

4．看口令

看口令是不用言语指示学生活动，而用文字来做标示。这些口令，不仅限于教室通用口令以及各种教式所需要的口令，就是游戏运动的口令也可以拿来作识字练习。它的功用，除了指示活动外，还可借以识字，维持教室秩序，并增加注意与兴趣。

由上述的第一期教学活动，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它们处处都尽量和实物实事发生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是取具体事物来替抽象的文字作证明，而且也是把文字当做工具，来适应当前事物之需要。这是比一般喊实物教学者更深入的一点。最特殊的一点是注重视觉练习。比如在开始识字时——像对示与查眉标两步中——是只看而不读的。因为注重字形的中国文字与西洋的拼音文字大不相同，它们的学习方法也应该不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期望学习准确切实，才能希望减少浪费。这一点又是一般教学法所从来未想到的。

（三）第二期

第二期为取得自学技能期，即由识字过渡到读写时期。除单元活动以外，尚有少许之特殊练习。时间亦约一个学期。

1．单元活动之继续

大单元题目略如前期，但学习内容不同。不同之点在于：

（1）因季节而不同

（2）增选与推广

①人为的新增事物

②推广范围

（3）独立单元之扩充——新增单元

还有一点应须注意者，即单元活动所占时间在全体学习时间上所占百分比已不若前期之多。相反的，特殊练习的时间比较多了。但是它和单元活动比较起来，当然还差得远呢。

2．练习方式

活动历程因与第一期无殊，故略。

此期文字学习材料已由词而进于句读。所以练习方式也就和前期的都不一样了。

（1）提示

就单元之观察与联想中所有的事项与谈话，并利于提示的辅助材料，如故事画片，模型标本，实物，记忆画等诱致儿童讲述，择要提示语句。不过观察重在常识的获得，不妨其广。提示则根据常识产生语文的资料，多则练习不便，当加提选。提示语句确定后，即揭贴或板书出来。

（2）试习

①初步练习：分对字牌、读字牌两步，共十一个方式。

②题片练习：分对问、对拼、对照、对演四种。方式分指名与机会两类。

③复习

一抽出练习

二单字分析

a.辨字形

b.拼成整字

c．排句

d．拼音符

e.缀写——分选答、选填、填空、圈误四式

三命题练习

④综合练习

一哑戏

二对照——分图片对照、音符片对照两种

三看图填写

四散片闪烁

五集字练习——分同部首，同音系，音符集，集形相似字，集音同形异字五种

⑤补充练习——此非练习之一步骤，乃另列练习方式，以调节活动，或资变换方式之参考。极含游戏意味。因其方式太多，故从略。

3．特殊练习之增加

（1）计算：规定标准，除单元活动之学习外，以日常活动、游戏活动与练习活动三途径而进行之。

（2）铅笔写字：将笔画归纳为24例，起笔归纳为四例，统合于单形字。将单行字分为28例。作12次示范练习。注意笔顺。单形字结束后，开始练合体字，注意整形。合体字分22例。作15次示范练习。此外加以若干时日之应用练习。不及半学期，基本习惯即可确立。

由上所述，足见第二期的学习活动对于实际事物与学生活动两点的注重，仍不亚于第一学期。并且它处处都和第一期的学习密切衔接：在单元内容上，由浅而深，由简而繁。学习句语也大都根据前期所习词字而来。从这一点上看来，足见二年半制和通常学校把一些静的知识，分块送给学生而不顾及彼此前后之联系者，确实迥然不同。还有一点，就是自学基本能力之注重，如注音检字等。这一点就是判断优劣教育的重要标准。因为具有运用这种基本能力者以后虽脱离学校，仍能在学业上自求进步，不可限量。缺乏这种训练的人，无论在学校以内有多好的学习成绩，其以后成就也就受到很大的限制了。可惜一般学校都不曾注重并致力于这点。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利用部首与音系来识字，使学生把合体字常常看作音系与部首两者之集合。由部首而推其义，由音系而知其音。这样认识一个字，就可以帮助或甚至等于认识许多个字。这不仅是对于汉字学习的新贡献，而且也给倡导废弃汉字者一个大大的打击。

（四）第三期

第三期为完成自学功用期，即正式读书期，其期限可以伸缩，由一年至一年半。以自由阅读占主要部分，辅以单元活动与特殊练习。惟此处须辨明者，即自由阅读与普通教学之课外阅读、道尔顿制⁽¹⁾及文纳特卡制⁽²⁾均大不同。兹述其自由阅读办法如次。

1．读物之种类与进程

（1）开始阅读之读物

①谜语——试读教材：以注音辅读。既可借此而熟练拼读，又可作检查字典之准备。谜语语句简要，自具首尾，故为最宜。

②反复故事——初步阅读教材，读文较长则增趣味。字多重复则检字不多费工夫。儿童不及一月，自读不同形式之故事七、八册，检字困难已减，即可进而读普通读物矣。

（2）普通读物

①想象世界分童话、神话、物语、寓言、神仙故事、滑稽故事五种。

②现实生活分写实的自然故事、日常生活故事、儿童故事、旅行记述、学校游戏五种。

（3）奇特事迹分神怪、英雄伟人及其有关史实、战争、侦探探险、机械发明家及科学五种。

至于进程，根据儿童阅读兴趣之分析，亦仍循上列次序，即由想象世界，而现实生活，达奇特事迹。各阶段详细发展情形从略。

2．现有读物之分段

将各书局现已出版的儿童读物，尽量搜罗齐全。依前述进程，并参合其他条件，分为四个阶段。各阶段读物之内容、性质、图画、字体乃至时间分配、应读量数，均详为论列。各阶段读物名称亦具体列出。

3．指导办法

（1）教者必须准备

依标准选择读物

（2）制作指引片——内分书名、号数、段别、类别、内容提要与指引、问题、解答后工作等项。

4．制订阅读规则

（1）读者应有手续：①取书；②阅书；③换书；④笔记及报告或表述。

（2）教者应有手续：①陈列及增换读物；②选文示范；③个别及共同指导或订正；④考核；⑤记载及统计。

第三期教学仍以学生活动为主，而在这些活动中又充分表现着自由的精神。儿童个性可以得到适如其量的发展。但在另一方面亦不断有团体共同的活动，而不致使这种个人化的发展流于极端。尤其这种自由阅读绝非阅读便算了事，仍有相当的阅读以外的工作要做。这只要看看指引片上解答问题后之工作一项便可明白。

五、二年半制实验结果的一斑

现在二年半制，方在实验，尚未完成。不过就其已经表现结果来看，实有足令人惊异者。在大花园学校初作实验时，以第一期方案施诸入校新生，时间仅3个多月，学生便大都认识500余字。第二期识千余字。数量之多二三倍于旧法下的学生。三期阅读，每学期平均每生可读40册左右。与一般旧法相较，真使我们不得不惊讶儿童们在旧法下的浪费之大。除数量之比较外，儿童因观察联想而对于字义了解之确实，以及由于字牌闪烁或者他练习而养成其读字敏速之能力与习惯，二者均在普通教法之上，亦经测验证明。至于儿童对于学习之兴趣与正当之态度，虽未有测验证明，但以此全部教学活动之充分表现儿童自由自动的精神看来，其所产生的附随学习也比普通教法为强，乃意中事。文艺以外的学习如常识、算术等，在大花园学校方开始实验一个学期之后，杏花园学校尚未开始实验以前，曾将两校学生作一测验。结果表明，大花园学校学生各方面的成绩都比杏校为优。所以，二年半制不仅在理论上树立基础，在事实上也获得了有力的根据。

六、尾　言

一种新的实验之优劣，要以其产生结果以为断。现在二年半制既然还没有完成，其全部的结果尚未表现出来。我们只有期待而已。盲目的夸张固然不对，以偏概全，横加攻击自然也不是正确的态度。

不过我们可以说，无论如何，这种性质的实验是适合于目前中国的需要的。谁都知道，中国大量的文盲是阻碍国家迅速发展的疣物。换句话说，要建设新中国的基本的条件便是铲除文盲。现在朝野人士皆注意及此。但至今犹未有具体而有效的办法。其症结所在，是顾及经济则不能使受教育者得到某种质量的学习，顾及学习之一定质量，则又为经济力量之所不能举。假若二年半制能够实验成功，则此种症结岂非迎刃而解？

其次，在实验空气弥漫全国的现在，上焉者标奇立异，耸人听闻；下焉者抄袭效颦，赶学时髦。真正在做真的实验工作者，真如凤毛麟角。二年半制总算是有一套新的自成系统的制度。而且那班人也的确是在那里埋头苦干着，这是很难得的。

二年半制的详细情形，本篇未能一一叙述。读者如欲对于其理论作进一步的了解者，可参阅李廉方先生所著第一、二、三各期改造方案。其实验情形载于《开封实验教育》季刊各期。本文所述材料多取自以上各书。

最后，为了希望儿童们能受到一种较好的教育，为了将来的教育能有一条新的途径，我们希望这种实验能够顺利地进行，能够成功。

（原载《大公报》副刊《明日之教育》第151、152期，1936年12月7、14日）

【注释】

(1)美国柏克赫斯特于1920年在马萨诸塞州道尔顿市道尔顿中学所创行的一种教学制度。

(2)美国教育家华虚朋1919年在芝加哥文纳特卡镇公立学校的一种教学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