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写本中的解梦书

戴仁（Jean-Pierre Drège）

中国的文学和历史中具有丰富的遗梦故事⁽¹⁾。我们可以用从各断代史传记中检出的无数故事，来证明梦在命运中的重要地位⁽²⁾。然而，在由汉至宋⁽³⁾的《艺文志》内提到的很少的几种解梦著作中，没有任何一种保存至今。在各种占卜术中，解梦术的地位并不由此而无足轻重。

如果说已形成系统的占卜术——龟甲占和签占，在上古时代占突出地位，那么解梦或圆梦术则与由这两种最早的占卜术⁽⁴⁾之一确定的预兆相吻合。在汉代，解梦术已被视为杂占法⁽⁵⁾中最重要的一种了。

在与我们有关的那个时代（9—10世纪），解梦术与其他占卜术相比较则更为突出和更加引人注目⁽⁶⁾。在敦煌写本中，对解梦的介绍并不比对占星、看时辰、堪舆、相面和鸟卜……等方面的记述少多少。大家恰恰是在敦煌写本中发现了最为古老的和绝无仅有的解梦术资料，而且还作了充分发挥，足可以使人对这种于我们今天尚流行的做法形成一种梗概性了解。

我于此就不再重复古代中国的解梦理论了⁽⁷⁾。汉代⁽⁸⁾王充（27—100）或王符（90—165）⁽⁹⁾的合理解释，并未引起有关梦之概念的变化。梦的机理属于传统的心理学和阴阳的作用：“《梦书》曰，梦者，像也，精气动也。魂魄离身，神来往也。阴阳感成吉凶验也。梦者，语其入预过过失，如其贤者知之自改辈也。出梦者，告也告其形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鼻不喘嗅，口不言也。魂出游，身独在；心所思念，忘身也。受天神戒还告人也，受戒不精忘神言也，名之为寝告符

⁽¹⁰⁾臻也”⁽¹¹⁾。

一、目录

1.统计目录

巴黎和伦敦的敦煌特藏中共有11卷敦煌写本，涉及了系统的解梦术。这就是P.2829、P.3105、P.3281、P.3571、P.3685、P.3908、P. 3990和S. 620、S. 2222、S. 5900以及印度事务部的残卷第58号⁽¹²⁾。此外，列宁格勒特藏中的3种残卷也涉及了解梦术：Dx·1327（《列宁格勒所藏敦煌汉文写本目录》第1549号），这是两个残卷；Dx·2844未被编入《目录》⁽¹³⁾。在北京的特藏中似乎未收藏有任何这类内容的写本。

所有这些敦煌写本，都可以通过其文字或形状而被认为应断代为9—10世纪。它们几乎全部是不完整的。

P.2829。这是1卷由16行组成的未完文书，大部分都已残损，叫作《解梦书》，文内没有分段⁽¹⁴⁾。

P.3105。这是1卷19行的文书，包括两种解梦书。在第1种中，其开头部分已残缺，只在第3部（日月部）中提及。其中把一些完全不属于这一类的梦，也纳入其中了。在一篇叫作《又别解梦书》的第2种解梦书一卷中，仅存第1部《天部》⁽¹⁵⁾。

P.3281。这是共有38行的1卷未完文书，叫作《周公解梦书》一卷，于导言之后包括1—6章：《天事》、《地理》、《杂事》、《哀乐》、《器服》和《财物》，第7章仅存有标题《化伤》⁽¹⁶⁾。

P.3571。这是一卷21行的文书，其上半部已完全残损，明显没有内部分章⁽¹⁷⁾。

P. 3685。这是一种21行的未完残卷，与P. 3281出自同一写本，经过一段很短的中断之后，紧接此文⁽¹⁸⁾。文书中包括第9—13章：《市》、《四时》（这里可能有误，因为该章仅包括与此题无关的两种梦）、《冢墓》、《林木》和《水》（国内现有的伯希和敦煌写本缩微胶卷及《敦煌宝藏》中均缺这一部分。故下文凡引本写本者仅从法文译出。——译者）。

P. 3908。这是由23章组成的1卷完整的解梦书⁽¹⁹⁾。

P.3990。这是23行组成的一残卷，其中仅仅第29篇指出了篇名《船车游行死腾》⁽²⁰⁾。

S. 620。这是158行的一卷文书，其首尾均已残缺⁽²¹⁾，其中包括第23—43篇：《水》、《火》、《桥道门户》、《飞鸟》、《鳖》、《猪羊》、《龙蛇》、《六畜》、《船车游行死腾》、《野禽兽》、《杂虫》、《冢墓棺木》、《文武职棺（官）》、《食会沐浴》、《鬼魅军旅污辱》、《农植五谷》、《佛法仙》、《斩煞害斗伤》、《捕禁刑罚》和《饭食》等。

S.2222。其正反两面分别由不同的解梦书占据。正面载有一篇71行的文书，其首尾均残，在导言之后共包括1—17章。已残损的两章未提及。这几章与P.3281和P.3635很相似，于此之中还应加入第14—17章：《禽兽》、《杂事》、《龟鳖》、《语言》。其背载有16行的一卷未完文书，叫作《凡解梦书》一卷。其中仅有1章（如果确实是指1章标题的话）于中间提及：《人间事》。

S.5990。1卷18行文书的开头部分，其标题已残缺：《……新集周……》。其开头部分写于出自一本册子的1页之正反面。文中仅仅提到了第1章《天子（文）》。

印度事务部第58号文书残卷。这是1卷未完文书（21行）。其开头部分重复了两次，写于同一个小卷子的两残片上，包括很可能是1行的一段中断处⁽²²⁾。这卷文书叫作《先贤周公解梦书》一卷并序，其中仅仅记载了《天》和《地》（该节仅留有标题）两节。

Dx.1327。这是只有10行文字的一残卷。

Dx.2844。这是一卷文书，由21行组成的文书，叫作《凡解梦书》一卷。

2.分类

对在敦煌本解梦书中使用的类别所作的比较，以及对文书本身的比较，都证明了敦煌写本之间的多种相似处，并决定了不同的解梦术。

P.3908和S.5900。这是同一篇文书，只带抄有些微不足道的抄写差异，其类别也略有不同。

P. 3281、P. 3685和2222正面。两卷伯希和特藏中的卷子的文书，出自同一卷写本，又由S.2222正面的文书所补充。

S. 620和P. 3990。P. 3990（第28和29篇）的文书完全相当于S. 620的第31和32篇文书。

P. 2829、S. 2222背、Dx.1327和Dx.2844、P. 2829和S. 2222背的文书很相似，仅在接近末尾处具有某些歧异处。第1卷文书的许多残缺段落可以由第2卷文书进行补充。列宁格勒的两卷残损严重的写本也可以互相补充，它们均出自同一种抄件。它们所介绍的实际上是与P.2829和S.2222背相似的文书，只不过是稍微长一些。

P.3105和印度事务部IO.58号残卷。P.3105的第2部分完全相当于IO.58号残卷第1节的文书。

此外，我们还得以发现，P.3105的第9—13行（第1篇）的文书与P.3685的第11—17行文书相吻合，仅有某些衍文和夺文。这都是一些属于《冢墓》和《林木》篇的解梦术，它们被加入到《日月》篇之中了。

上文出现了不同类别，并未因此而意味着这些文书彼此之间风马牛不相及。其中有一些比较简短，其他则比较发挥得长一些。其内容往往是相同的，即使其表达方式具有某些差异也罢。这些差异有的是偶然造成的，有的与抄本有关，有时又是由于不同的传统所致。由梦表示出的征兆有时会表现得互相矛盾（这同样也是很特殊的）。无论如何，在一种写本与另一种写本之间，甚至是同一卷写本中间也具有差异。这可能就说明解梦书主要是供手头使用的手册。这些随身携带的备查手册，都得以包括最早的或渊源不同的解释或内容。

将梦分为部、章和篇等做法的不同形式，是根据这些篇章的详细程度不同的论述范畴而表现出来的。上述类别并未沿用恰如其分地确定的顺序。对梦的分类（如同大型类书中的那些分类法），确定了对至少是在日常生活水平上对所掌握的知识的划分或分配。由于天和天象、地及其五行始终要先于人类及其活动⁽²³⁾。所以，除了这种永恒的因素之外，类书的分类法就如同对梦的分类法一样，确定了某些相似的背景。但它们的排列方法从一种类书到另一种、从一种解梦到另一种之间都各有差异⁽²⁴⁾。

3.形式

对于每次梦的具体内容的解梦形式之安排，解梦书采纳了一种相对比较严格和梗慨性的阐述，无论在哪一种写本中都一样。其基本表达方式几乎一成不变的，由“梦见”一词而开始的，紧接着是梦的内容，然后是预兆⁽²⁵⁾。这两部分之间往往由“主”或“者”字相联系：“梦见……者……主（征兆）”⁽²⁶⁾。

为了指出梦的内容之相应预兆迹象而使用的这种结构有几次得到了某些发展。

文中对于每一次梦都是提出了诸如其征兆的基本倾向那样的内容，再从中加入一种具体解释，或者是其顺序恰恰相反。

“梦见上天者大吉，生贵子”（P.3105）。

“梦见上天，入官、得禄、大吉”（P.3281）。

或者是从一种梦中派生中多种可能性，由“亦”、“一云”和“或”等词相联。

“梦见没水中者，忧病、忧妻与悬官”（S.620）。

“梦见风火烧屋者凶，或迁徙”（S.620）。

“梦见猕猴必可笑，事成有鬼事”（S. 620）。

这一切可能性往往是相辅相成的，有时也是互相矛盾的，至少也是有歧异的。

“梦见得五谷，大富贵，一云多忧”（S. 620）。

“梦见共死食，忧，一云大吉”（S.620）。

或者是梦本身首先被以其基本形式表示，然后再于一种更具体的形式中提及：

“梦见赤水，吉；入宅中，官事起”（S.620）。

还有在两种相反的背景中引证的同一种梦的内容，则预兆着一些不同的迹像：

“梦见照镜者，明吉暗凶”（P.3281）。

“梦见食熟肉凶，生肉吉”（S.2222正面）。

我没有必要从现在起就深入研究解梦的问题，大家从其表面上就可以发现，诸如在S.620那样的写本中，它是现在所存各篇中的最为详细者。有时同一个梦在相隔几行的地方再次重复，即带有一种不同程度差异的解释。这一切都完全如同是多种传说中的差别处，而不是抄写者的错误。

“梦见羊群，有客”（S.620，第57行）。

“梦见群羊，百事皆吉”（同上，第73行）。

此外，这种有关解梦传说的多样性，也由某些其作用在写本之间互相矛盾的梦中所指出。这当然是很罕见的事实：

“梦见水上歌者，大吉”（P.3281）。

“梦见作舞者，主警怒”（P.3908）。

“梦见唱歌者，有口舌”（P.3908）。

“梦见歌舞者，大吉”（P.3281）。

据P. 3908和S. 620记载，公鸡是一种欢乐的吉祥标志（除非是它啼鸣，主口舌）；而据《周宣梦书》记载，公鸡则为一名武士的象征物⁽²⁷⁾。

就我能够判断的情况而言，解梦书中使用的语言属于通俗语言。大家于此无法讲其文笔了，这些文书过份支离破碎，唯有P. 3908和IO.58号残卷的引言例外。但其中出现如此之多的错误和令人怀疑的写法，至少是使我无法释读的。

我们于下文将会发现对P.3908号写本的译注文，同时又与敦煌写本中的其他解梦书进行了对照比较。我对文书的译文，在原则上是分列为3行：第1行包括P. 3908中的预兆内容，第2行为本写本中所指出的预兆，第3行是其他写本的对预兆的不同记载。对于梦的内容的一些不同处和相近的提法，我都在注释中指出来了。接着便是触及到解梦的问题。

二、P.3908号写本译注

《新集周公解梦书》一卷⁽²⁸⁾

夫人生在世，记四大立⁽²⁹⁾形⁽³⁰⁾，禀五常⁽³¹⁾之养性。三魂从后，六魄于先⁽³²⁾梦是神游，依附镸芳镸芳镸希。若经年不梦，尚恐有病。每夜梦多，十无一定。无事思之，作梦即名为梦。若惟想之，或寐⁽³³⁾善梦宜说，恶宜理之。夫梦见好梦即喜，恶⁽³⁴⁾即忧。若何？智者解之，恶梦即吉；向愚人说之，好梦变为凶也。今纂《周公解梦书》廿余章，集⁽³⁵⁾为一卷。具体条目，以防疑惑之心兑生，忧虑淋人君子，鉴别贤良，天文章第一，观览相之，万不失。

天文章第一

梦见上天者生贵子（P.3105同；P. 3281作：“梦见上天，入官得禄”）。梦见天明者合大喜。

梦见看天者主长命，梦见天帝释者大吉。

梦见天者主得财，梦见天⁽³⁶⁾崩者年大荒。

梦见日月者主大赦（P.3105作“梦见日月吉，亦得财”），梦见日月照身大贵（P.2829同）。

梦见拜日月者大吉（P. 2829、3281作：“梦见拜日月者富贵吉利”），梦见星者主官事（P.2829作“梦见星者，忧官事”），

梦见流星者宅不安（P.3281、3571同），梦见雪下者得官。

梦见霜露者忧死凶，梦见雷雨者得酒肉⁽³⁷⁾。

梦见日月没者大凶。

地理章第二

梦见地者主私转⁽³⁸⁾，梦见地陷者宅不安。（P. 3281作“梦见地陷者，忧母死”）⁽³⁹⁾。

梦见地光者主大富，梦见地卧者财强（P.3281作“大吉”）。

梦见扫地者有宫事，梦见运土入宅大吉（P.2829、3281相同）。

梦见土在身大凶⁽⁴⁰⁾，梦见起土者官位至。

梦见身入者大吉，梦见土金中银口舌。

梦见渥土污衣大凶（P.2829、3281，S.620作“梦见屋土污衣者，必有辱”），梦见壁者主官事⁽⁴¹⁾。

山林草木章第三（山林）

梦见头戴山者得财，梦见山林中行者吉。

梦见树木者有大吉，梦见树木生者有大吉。

梦见树木死者大丧，梦见树折损兄弟⁽⁴²⁾。

梦见树上者有喜事，梦见砍竹者主口舌⁽⁴³⁾。

梦见草木旺盛宅凶，梦见柴木在堂大凶（P.3685作“官事”）。

梦见花发者身大贵，梦见花落者妻凶，

梦见杂薰者有孕，梦见竹笋者忧事起。

梦见树木忽枯死主母病。

水火盗贼章第四

梦见水中者大吉，梦见落者水（？）大凶。

梦见止水者大祸凶，梦见饮水者得财帛（S. 620作“梦见次水者，思必至”）。

梦见流水者主诉讼（P.620作“梦见水流，吉，诉讼得理”），梦见水者大吉利。

梦见大水者主婚姻（S.620作“梦见江海大水富贵”），梦见把火行大走通⁽⁴⁴⁾。

梦见燃火者主大吉，梦见江潮海水大昌（S. 620作“梦见江海大水，富贵”）。

梦见穿井者得远信⁽⁴⁵⁾，梦见井佛⁽⁴⁶⁾者合大富。

梦见观井者得远信，梦见身井中卧者大凶⁽⁴⁷⁾。

梦见逐贼行合大吉，梦见被打赶者大凶。

梦见恶人牵主疾病，梦见狂贼入宅主家破。

官禄兄弟章第五

梦见圣人者主大吉，梦见帝王崩主大荒。

梦见拜尊长者大吉，梦见对大官者喜事。

梦见得官者生贵子，梦见与贵人交往吉。

梦见贵人赐饭主病，梦见在官厨中行吉。

梦见大赦者主宅平安，梦见君邦人仗者富。

梦见戴村帽者大贵，梦见佩印者爵至。

梦见笏把者主迁移⁽⁴⁸⁾（P. 3281作：“梦见笏把者，得奴信”），梦见父子相见大吉。

梦见兄弟分散口舌，梦见兄弟相打和合（P. 2829和S. 620“梦见兄弟相打，吉”）。

梦见身成肥瘦大凶，梦见拜起不得大吉。

人身、梳、镜章第六

梦见梳头者百事散（P. 2829相同，P. 3281作“梦见梳头者，通”），梦见发白者主长命。

梦见桓⁽⁴⁹⁾头者百事吉，梦见镜明者吉暗凶（P. 3281同）。

梦见镜破者主分散，梦见身上虱出大吉。

梦见叩头者忧官事（P.3281作“梦见叩头向人，百事通”），梦见沐浴者百事吉（S. 620作“梦见沐浴，妻病解除，吉”）。

梦见绳索者主长命（P.3281同）⁽⁵⁰⁾，梦见尿屎污衣大吉。

梦见照镜（远行）⁽⁵¹⁾者大吉利，梦见牙齿生者大凶。梦见牙齿落者大丧（P.2829作“官事”，P. 3281作“梦见牙齿落，失儿子，富贵”）。

梦见马者主大凶，梦见照镜者行人至⁽⁵²⁾。梦见身病者忧官事⁽⁵³⁾。

梦见枷锁者主得官⁽⁵⁴⁾，梦见入狱吃仗并吉。

饮食章第七

梦见食龙肉生贵子，梦见食马肉者妻有娠，梦见食牛者大身健（P.3281作“吉”）。

梦见食驴肉者忧远行，梦见食猪者主舌口（P. 3281作“忧，病”），梦见食犬者死凶⁽⁵⁵⁾。

梦见食死禽肉者分散，梦见食野兽肉家破。

梦见百味者大吉，梦见食鸟肉有子孕⁽⁵⁶⁾。

梦见果子食远人吉，梦见食酒者有喜（P.2829作“梦见饮酒，天欲雨下”）。

佛、道、音乐章第八

梦见礼佛得贵人力。

梦见入寺往主喜事，梦见菩萨者主长命。

梦见金刚得人力助，梦见僧尼百事不和⁽⁵⁷⁾。

梦见吃斋者主大吉，梦见焚香⁽⁵⁸⁾者主婚姻事。

梦见神庙者先人求食（S.620作“梦见神庙，必富贵”），梦见道仕者有愿起。

梦见奏乐者哭泣，梦见打鼓者远信至（P.3281作“梦见打鼓者，有喜”）。

梦见作舞者主惊恐，梦见唱歌者有口舌⁽⁵⁹⁾。

梦见琴瑟者主大喜⁽⁶⁰⁾，梦见笛者主合大吉。

庄、园，田、宅章第九

梦见新起屋宅大富⁽⁶¹⁾。

梦见屋舍破者坏⁽⁶²⁾大凶，梦见屋倒者主疾病。

梦见上屋高者大贵⁽⁶³⁾；梦见屋柱折者家破（S.620作“梦见柱折，忧家”）。

梦见盖屋者主长命⁽⁶⁴⁾，梦见宅者空主大凶。

梦见打人门⁽⁶⁵⁾者大吉，梦见人入门者官事。

梦见屋动者家长凶⁽⁶⁶⁾，梦见家产破者孙病。

梦见私电⁽⁶⁷⁾者主再婚，梦见电⁽⁶⁸⁾下水流大吉（P.3685作“梦见田下水流，得财”）。

梦见落厕中者主重病，梦见图画者有亲姻。

梦见火烧屋者父母病⁽⁶⁹⁾，梦见水入宅得大财（S.620作“梦见赤水吉，入宅中官事起”）。

梦见光明入宅大贵。

衣服章第十

梦见著新衣者疾病（P.3281作“梦见穿新者，宜官”）。

梦见衣裳解者口舌（P.3281同）⁽⁷⁰⁾。

梦见著青衣者得官，梦见著黄衣者大喜。

梦见绿衣者妻有娠，梦见白衣者主大吉。

梦见著绯衣者官事，梦见著女人衣者大凶。

梦见著（？）衣服者大吉，梦见衣服砂忧妻病。

梦见戴腊（？）者王冠位，梦见新裁帽头死凶。

梦见破巾子凶新吉，梦见新袜吉破者凶。

梦见鞋履百事和合⁽⁷¹⁾，梦见腰带者有官事。

梦见钱线者主口舌，梦见破帽者有喜事。

六畜禽兽章第十一

梦见六畜语先求食⁽⁷²⁾，梦见牛百者有大吉（P. 3685作：必有风雨）⁽⁷³⁾。

梦见牛牵人求事吉，梦见煞牛马者家破⁽⁷⁴⁾。

梦见牛出宅者好非事⁽⁷⁵⁾，梦见骑马者远信来⁽⁷⁶⁾。

梦见羊者主得好妻⁽⁷⁷⁾，梦见驴骡者有口舌⁽⁷⁸⁾。

梦见猪者忧见官府（P.3685作“梦见猪者，忧，官事”），梦见师子者主大贵⁽⁷⁹⁾。

梦见大虫者加官禄⁽⁸⁰⁾，梦见章鹿者得官⁽⁸¹⁾。

梦见犬咬人贵客来⁽⁸²⁾，梦见鸡鹅者主大庆⁽⁸³⁾。

龙、蛇章第十二

梦见龙者斗主口舌⁽⁸⁴⁾，梦见龙飞者身合贵。

梦见黑龙者家大富⁽⁸⁵⁾，梦见蛇当道者大吉。

梦见蛇虎者主富吉⁽⁸⁶⁾，梦见蛇入床下重病。

梦见（蛇）上屋大凶，梦见蛇上床主死事（S.620作“吉”）。

梦见蛇相逐少口舌，梦见蛇咬人家者母丧⁽⁸⁷⁾。

梦见蛇作盘宅不安，梦见打煞蛇者大吉⁽⁸⁸⁾。

梦见杂死鸟远信至，梦见飞鸟入室凶死⁽⁸⁹⁾。

梦见飞鸟死日行人病，梦见百虫自灭小口丧。

梦见蜈蚣者大吉利，梦见蜘蛛子口舌⁽⁹⁰⁾。

梦见龟者口舌，梦见鳖者主百吉但（？）⁽⁹¹⁾。

梦见鱼者尽不详⁽⁹²⁾。

刀、剑、弓、弩章第十三

梦见被刀伤者失财（S.620作“梦见为刀所伤，大吉得财。”）⁽⁹³⁾，梦见把刀自刺者得财⁽⁹⁴⁾。

梦见磨刀者有大力，梦见把刀行者口舌散（P. 3281作“梦见刀剑，得钱财”）。

梦见与人刀剑失利，梦见刀相砍者亲事。

梦见被刀杀得长命⁽⁹⁵⁾，梦见把刀箭行身贵。

梦见弓弦断事不就，梦见被射得人力。

梦见拔剑行者大富⁽⁹⁶⁾，梦见军阵者远行。

夫妻、花粉章第十四

梦见妻喜得人财物，梦见妻打身得妻力。

梦见打妻者主失财，梦见遣妻者得外财。

梦见夫妻相拜主离，梦见夫妻执手大凶。

梦见妻浓妆必分，梦见娶妻主改动。

梦见妻有娠大凶，梦见妻病有失财。

梦见妻者得大财，梦见妻带刀生子亲（？）（P.3812作“梦见妻带刀子，有子”）。

梦见门开妻有外预（遇，S. 620，同；S.620又作“梦见门开妻有外心，一云百事不安”）⁽⁹⁷⁾。梦见与女子交失力。

梦见花钗妆粉口舌。

楼阁、家具、钱帛章第十五

梦见宫市楼店大吉，梦见台影主官禄。

梦见上楼阁者得官，梦见起造立屋主昌。

梦见上屋忧火烛，梦见金银者有诉讼。

梦见穿钱者主口舌，梦见将钱与人者主大吉利。

梦见钱破者口舌散，梦见拾得财物失财。

梦见维家具宅不安，梦见为席者忧病身⁽⁹⁸⁾。

梦见锦绣忧官事⁽⁹⁹⁾，梦见绫绡者主大吉。

梦见丝绵者主长命，梦见秤斗升尺得财。

梦见纸笔者诉讼，梦见大书者有喜庆。

舟、车、桥、市、谷章第十六

梦见落船中者大吉，梦见船翻者忧身灭。

梦见船满者大疾病，梦见船中行者大利⁽¹⁰⁰⁾。

梦见航慢使风（？）少吉，梦见乘车行主得官（S.2222，正面，同；S.620作：“梦见乘车入市，大富贵”）。

梦见车无轮福败，梦见上桥者主长命⁽¹⁰¹⁾。

梦见桥梁折者大凶，梦见桥上叫嚷大凶。

梦见从险道行者吉，梦见路上屎尿大财得。

梦见市中得者大吉⁽¹⁰²⁾，梦见米面忧身病。

梦见粟谷者主长命⁽¹⁰³⁾，梦见麻豆麦者酒食⁽¹⁰⁴⁾。

梦见登山垅主高贵，梦见从高坠地大凶⁽¹⁰⁵⁾。

生、死、疾病章第十七

梦见病人行者忧凶，梦见病人者吉利。

梦见唱歌大忧（P. 3281作：“梦见病人唱歌者，凶”）⁽¹⁰⁶⁾。梦见病人沐浴者凶。

梦见病人吃饭食者凶，梦见病人吐者吉庆。（S.620作“梦见病人吐食者，必走”）。

梦见病人落地者凶（P.2829，同；P.3281作：“梦见病人落地者，必死”），梦见病人下船者大吉。

梦见病止⁽¹⁰⁷⁾丧父母家宁，梦见死人却活主贵。

梦见有死凶忧子孙⁽¹⁰⁸⁾，梦见与死食同吉。

梦见吊孝者大吉利，梦见哭泣大吉利（P. 3281作：“梦见哀泣，有庆贺事”；P.3281又作：“梦见哭泣者，有喜庆事”）。

梦见邻舍有疾吉庆。

冢墓、棺材⁽¹⁰⁹⁾、凶具章第十八

梦见冢作墓⁽¹¹⁰⁾者大吉（P. 3685，同），梦见冢上生树者大吉（S. 620作：“梦见冢墓上树木，凶”；S. 620又作：“梦见冢上生树，大富贵”）。

梦见墓林茂盛家主（P. 3105作：“梦见墓林茂盛，”），梦见冢墓上行大喜。

梦见冢墓树折有诉，梦见棺出宅失财（P.3105和3685作“梦见墓出棺，出故事”）。

梦见棺入宅财来⁽¹¹¹⁾，梦见棺出宅失财。

梦见棺开张得大财⁽¹¹²⁾，梦见棺木闭者凶恶。

梦见棺水流吉，梦见棺木中人语得财⁽¹¹³⁾。

十二支日得梦章第十九

子日梦者，主失脸，东家口舌（P. 3571作“于日梦，得酒肉”）。丑日梦者，主财入宅及喜悦（P.3571作“丑日梦，三日内得横财”）。寅日梦者得酒，远行人吉。卯日梦者，主外客至，忌官事（P. 3571作“卯日梦，有口舌”）。辰日梦者，酒肉事，得外财（P.3571作“辰日梦者，有病”）。巳日梦者，东家小见病。午日梦者，远行到，生吉（P. 3571作“午日梦者，不求……”）。未日梦者，主酒肉，喜乐吉（P. 3571作“未日梦者，有远……”）。申日梦者，官事口舌起。酉日梦者，主酒食之事至。戌日梦者，远客至，得外财（P.3571作：“戌日梦，官事吉”）。亥日梦者，官史⁽¹¹⁴⁾疾病事。

十二时得梦章第廿

子时得梦大吉昌，丑时得梦有猫财，寅时得梦者送酒肉，卯时得梦有雨下，辰时得梦有口舌，巳时得梦者主哭泣，午时得梦主失财，未时得梦少口病，申时得梦者主诤讼，酉时得梦有客来，戌时得梦远信至，亥时得梦者主官事。

建、除、满日⁽¹¹⁵⁾得梦章第廿一

建日得梦主大吉利。除日得梦忧疾病起。满日得梦逢酒肉。平日得梦口舌事起。定日得梦主私从事。执日得梦主失财。破日得梦者有大吉事。危日得（梦）主官事起。成日得梦者主吉事。收日得梦大凶恶事。开日得梦主生贵子。闭日得梦者主惊恐。

恶梦为无禁忌等章第廿二

庙砖谭⁽¹¹⁶⁾庆脚是一，卧床对屋梁是二，

神树木造床是名三⁽¹¹⁷⁾，左绳缚菷是其四⁽¹¹⁸⁾，

面向北铺床是五，卧床下有枯骨是六，

为人爱随邪是七，家养白鸡犬是八，

近神庙前后住是九，六畜死自食是十，

井电相见是十一，桃树近井是十二，

奴婢死下妨书是十三，破家具多年不烧是十四⁽¹¹⁹⁾，

碓硙安神上是十五，吃饭不咒愿十六，

无故煞龟蛇是十七，持刀安电上是十八，

向井栏上坐是十九，著亡人衣是廿，

捕地席冷地卧者不祥。夫人恶梦，三日不说化为珍宝。

龙

冒弃恶梦章第廿三

凡人夜得恶梦，早起且莫向人说。虔净其心，以黑书此符，安卧床脚下，勿令人知。乃可咒曰“赤赤阳阳”。

“日出东方，此符断梦，辟除不祥”。读文三遍。“百鬼潜藏，急急如律令”；⁽¹²⁰⁾。“夫恶梦姓云名行鬼，恶想姓贾名自直”。“吾知汝名，识汝字，远吾千里。急急如律令，敕”。又姓子字世瓠：“吾知汝名，识汝宇……”（《周公备急，解梦书》一卷）(www.daowen.com)

三、文书诠释

在阅读P.3908号敦煌写本时，也如同释读其他敦煌文书一样。大家理解到，其中措辞的简洁性把梦压缩为一种简单表达方式的做法，始终都使我们无法复原一种梦的象征意义。由一种简单的梦所决定的预兆，有时肯定是从有关梦的许多神奇故事中汲取的。它们都属于历史人物的神话特征，有时也可以归结到这些组成的一、二种内容中，仅仅出于每种梦具有吉凶之影响的背景中，而这类影响本身也是根据其背景决定的。

P.3281号敦煌写本的序言，具体地介绍了可用作例证的某些著名的梦⁽¹²¹⁾：

尧梦见身上毛生六十日得天子。舜梦见眉长发白六十日得天子。汤梦见飞上楼四望六十日得天子。文王梦见日月照身六十日为四（？）。武王梦见登树落八十日有应。汉高祖梦见赤龙左臂住云丹蛇绕腰百日得天子⁽¹²²⁾。光武梦见乘龙上天日月使之五年得天子。孝武帝梦见乘龙上天身披羽夜（衣）百八十日得天子。列（烈）皇后梦见（月入怀）中生生长（沙）桓王。吴武列（烈）皇服（S. 2222作‘明’，据《宋书》记载，也可能为‘赐’，请参阅上文注

［123］）吴昌门生武王帝……”⁽¹²³⁾

实施给予这些著名梦者的征兆也被收入《太平御览》中了，但带有某些歧异处：

“若圣帝明王之时，精气炤然先见。故尧梦乘龙上泰山，舜梦系天鼓，禹梦其手长，汤梦布今天下，后皆有天下。桀梦疾风怀其宫，纣梦大雷击其手，齐桓梦为大禽所中，秦二世梦虎吃其马。王者梦之皆失天下”⁽¹²⁴⁾。

“但并非所有梦的传奇故事都具有这种典范的价值：

嵇康，少时白日梦见丈夫身长一丈，曰：‘我是黄帝时伶人，骸骨在君舍东。今发露，能为藏埋当求厚报’。康觉后求骨，果见白骨胫长一尺余，遂受葬之。至夜梦此人来受广陵散”⁽¹²⁵⁾（出《异苑》）。

一般来看，在解梦书中叙述征兆时，都采纳一种相当含糊的表达方式，以便能将之运用到所有梦中。其中尤其是简单地指出了征兆的意义：或吉或凶。这些意义涉及以下由多到少的几类：

某些征兆始终为一些未被确定的标志，官司并非始终都不吉。即使是与官方打交道，也往往被不信任地对待。从全面来看，在P. 3908中，这些预兆的近60％都是吉利的。

1.解梦

为了解开梦兆，人们可以使用多种解梦术。所有这些解梦术并未都出现在解梦书中。这些解梦术可以对某种普通的梦立即提供一种答案，但它们不能解释比较复杂的梦。必须由解梦者来解开梦的秘诀并从中揭示其预兆。这就是为什么在本论文中，我将使用解梦书之外的其他史料，如收入《太平广记》有关梦的章节中的故事，其修撰的时间基本与敦煌的解梦书是同时代的。我还可以使用S. 2072号敦煌写本中的故事，这是一卷部分与占卜有关的小故事集，其中有11种论述了解梦问题。

解梦书将分成人们所说的分别具有明显和隐蔽内容的梦。

A直接解释

对具有明显内容的梦的解释，相对比较清楚，并使用了一些普通的解梦方法。

（a）梦的内容可以在实际中找到其延续，其解梦术均出自善意、伦理、卫生、谚语等。

“梦见耕田，大富”（P.2829，3105）

“梦见发乱凶，梦见不乱吉”（P.2829）。

“梦见落厕中者主重病”（P.3908）。

“梦见病人落地，必死”（P.3281）⁽¹²⁶⁾。

（b）在其它情况下，解梦也是以类似的考虑为基础的。所以，一切长的东西都象征着长寿：长发—长命（P. 3281），长绳—长命（P. 3281）；一切矗立着的东西都是社会地位上升的征兆⁽¹²⁷⁾：“楼台，山陵，官位之象也。人梦上楼台，升出陵，辄得官位”⁽¹²⁸⁾。

有人于一次于途中旅行、一次以船渡河也都是得财之道：“以船过河得财，梦见乘船渡水得财”（S.2222正面）。

车也是最高官爵位的形象：“梦见车群行，得财，大富贵”（S. 620）。

粮食是富有的表象，家畜与一种吉利的环境有关等。

同样，女人于梦中梦到太阳、月亮或龙入其腹，往往预示她将生贵子，此类梦大部分都出现在传记故事中了：

薄姬⁽¹²⁹⁾、高祖夫人。姬梦苍龙据其腹。及觉说之，高祖曰：“此梦吉也。吾为汝成之”。遂幸之，生代王，后为文帝也。⁽¹³⁰⁾

（c）某些具有多种内容的梦，以一种内容较另一种内容占突出地位而具有意义，正如梦见衣服或食物一样。这就是所吃肉的种类，或衣服的质量确定了梦兆。对于那些梦之内容具有一种颜色的梦来说，有时正是颜色本身的象征意义决定了梦兆的意义：

白发、白牙、白衣、白牛、白马均为吉利，但“梦见乘白马，或有丧事”（S.620）。

黄色始终为吉利（水、衣、狗、蛇、墓），唯有黄马例外（S.620）。

黑色为凶，无论是指一股气、一只狗或一匹马都一样凶。但“梦见黑牛，失物复得”（S.620）；“梦见黑龙者，家大富”（P.3908）。

红色的意义不太明确，有时候为主吉，如指水、一只狗或一头牛；有时又主凶，如指一条龙或一条蛇；对于一匹马来说，既吉又凶。

白色对于梦见一件衣服、一匹马或一头牛是吉利的，但对于梦到一条蛇则是不吉利的。

颜色与梦的内容之间的相应作用，就这样变成变化不定的了⁽¹³¹⁾。

（d）通过对立推理，解梦可以由反义或对立而得出，在梦中被认为是凶或不吉利的梦，却产生了吉利的或令人祥瑞的效果。

哭：很吉利，有利。

丧父母：吉（S.2222背），荣华和富贵（P.3281）。

“梦见病重，大吉利”（S.620）。

“梦见枷攘者，必有大吉”（S.620）。

“梦见煞人，必有吉事，如意得酒肉”（S.620）⁽¹³²⁾。

B间接解梦

我们可以称作具有隐蔽内容的梦，便是那些其间接解释，系通过使用其他占卜术而得出的梦兆。

（a）梦被理解作一种谜，所记下梦的主要内容，与一种其解释很明显的同音异义词有关：

“梦骑禄（鹿），立居位事”（S.620），因为“鹿”与“禄“同音⁽¹³³⁾。

棺木：将会成为官，吉利（P. 3105，3685）；棺材的情况也如此，因为“材”是“财”的同音字（在P. 3908中，抄写者以“财”字取代“材”字）⁽¹³⁴⁾。

诸如李瞿昙的那类故事说明了解这种梦兆技术，它与解梦术有关：

饶阳李瞿昙，勋官番满选⁽¹³⁵⁾。夜梦一母猪极大，李仙药占曰：“母猪）主也，君必得屯主”。数日，果如其言⁽¹³⁶⁾。另外一个例证是：

王戎梦有人以七枚椹子与之，著衣襟中。既觉得之，占曰：椹，桑子也，自后男女大小凡七丧⁽¹³⁷⁾。

（b）以拆字之谜来解梦。相当于梦之内容的文字，可以按其偏旁分解，并在可能的情况下再重新组合⁽¹³⁸⁾。解梦不包括指这种特征的内容，它当然就是运用这种根据文字的笔划而解梦的特点。其例证则非常多。

程昱⁽¹³⁹⁾，字仲穗，时燕人，本名立。曾梦两手捧日而行，说向曹操。操日：‘卿修及吾股肱，立上安日是昱字’。遂改名为昱。（出《魏志》）⁽¹⁴⁰⁾

慕荣垂⁽¹⁴¹⁾，晋时人也。事府坚为冠军，封为燕王。夜梦天上一人著朱衣白，在于空中捉笔向下曰：‘子仰头。’以笔点垂额。垂召博士而问之，曰：‘吉祥也’。今贵至矣，即以为王。复点其额，王上著点是主字。复果为燕主⁽¹⁴²⁾。（出《同贤记》）

融（苻融）⁽¹⁴³⁾是苻坚弟也。为平阳公，能断狱又能占梦。时有一书生游学归家，其妻夜中为贼所煞。书生告融，融曰：“卿曾有梦否？”书生曰：“初发家时，梦来马旁水行，行向北，复向南，一相湿一相干。又天上有一日，水下一日。及后归家，梦如是”。融曰：“来马旁水，行向北复向南为坎。坎主阳，阳为男。北为离，离者主阴，为男女相奸之象。马旁水行，水旁有马冯字。天上一日下见一日昌字，必冯昌也”。于是诰间冯昌。（？）与书生妻有私也。煞其夫悮（误）中妇也。其事即实，遂煞之。（出《类林》）⁽¹⁴⁴⁾

蒋琬⁽¹⁴⁵⁾，刘备时巴郡人也。梦见内中有牛头，其上血流涛沱。以问蜀赵直，曰：“牛角及口公字，血者事分明”。后果为三公出。（出《蜀志》）⁽¹⁴⁶⁾

冯唐⁽¹⁴⁷⁾，前汉人。冯吴吏，年逾七十。梦见文帝于唐前行三步，却行三步，欲走不脱，为文帝以两木夹唐足，为一木夹唐头，通一日。唐觉流汗，悲哽具向妻说。妻曰：“君梦吉也。两木夹足是楚字，一木头得通是相字，前行三步迁君位，却行三步璃君也。君当为楚相”。文帝召唐，为会嵇太守楚国相。（出《同贤集》）⁽¹⁴⁸⁾

洛阳王穆（拓跋穆）⁽¹⁴⁹⁾，起兵酒泉，西伐索嘏。长史郭踽谏，不从。夜梦乘青龙上天，至屋而止。觉叹曰：“屋字尸至也，龙飞屋上尸至。吾其死矣。”后果验。（出《前凉录》）

洛州杜玄⁽¹⁵⁰⁾，有牛一头，玄甚怜之。夜梦见其牛有两尾，以问占者李仙药。曰：“牛字有两尾，失字也”。经数日，果失之。（出《朝野佥载》）

（c）梦象有时很复杂或不明确。解梦术于是便与多种占卜术结合起来了，其中一种办法可以说明用另一种办法无法揭示的内容。下面这个由多种颇有意义的内容组成的梦可以同时以类比法和测字术来解释。

蔡茂⁽¹⁵¹⁾，后汉汝南人也，为广陵太守。梦见殿上有二禾，茂取中者又复失之。问主簿郭贺，曰：“大殿，官府之像也。上而有禾，臣之上求，得中台⁽¹⁵²⁾之职。得禾而失，禾旁有失秩字，当德禄秩也。”茂果被徵为司徒。（出《后汉书》）⁽¹⁵³⁾

解梦也可以把测字术与象声字占卜术结合起来。

王濬⁽¹⁵⁴⁾，晋时为巴郡太守。梦壁上悬四刀，说问主簿。曰：“三刀为州，余一刀者，君当为益州刺史。”后数日果益州刺史。（出《类林》）⁽¹⁵⁵⁾

会稽张茂⁽¹⁵⁶⁾，尝梦大象，以问万推。曰：“君当为大郡，而不能善终。大象者大兽也，取诸其音，兽者守也。象以齿焚其身，后必为人所杀。”茂永昌中，为吴与太守。值王敦问鼎，执正不移，敦遣沈充灭之。（出《异苑》）

在用反义词解梦的方法中，还可以增加由同音异义词所获得的一种具体解释：

许超⁽¹⁵⁷⁾梦盗羊入狱，问杨元桢。元桢曰：“当得城阳令”。后封城阳侯。（出《酉阳杂俎》）

2.解梦者

作梦者本人，往往不具有从他刚才作的梦中，得出一种具体预兆的本领：

周文王其子武王，梦天与之九龄。文王曰：“汝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九国，君王其终抚之。”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为龄，吾与汝三。”武王九十三而亡，文王九十七而终。果如文王之释也，（出《礼记》）⁽¹⁵⁸⁾

在大多数情况下，始终是占梦师掌握有解梦术：

河东裴元质⁽¹⁵⁹⁾，初举进士，明朝唱策。夜梦一狗从窜出，挽弓射之，其箭遂擎。以为不祥。问曹良史，曰：“吾往唱策之夜，亦为此梦。梦神为吾解之曰：狗者第字头也，弓第字身也，箭者第竖也。有擎为第也。”寻而唱第，果如梦焉。（出《朝野佥载》）

柳员外宗元⁽¹⁶⁰⁾，自永州司马徵至京，意望录用。一日，诣卜者问命，且告以梦。曰：“余柳姓也，昨梦柳树仆地，其不祥乎？”卜者曰：“无苦，但忧为远官耳。”徵其意，曰：“夫生则柳树，死则柳木。木者牧也，君其牧柳州乎？”竟如其言。后卒于柳州焉。（出《因话录》）

人们实际上对于解梦师的生活、训练和活动一无所知。《太平广记》中提到的人物，仅仅留下了一些名字。事实上，似乎是正如苏远鸣先生针对上古时代而指出的那样⁽¹⁶¹⁾，解梦者不一定是占卜专家。往往是作梦者身边的一个人物，多少具有一点解开梦谜的才能。这里可能是指一名大臣、一名军官、一名级别高低不同的官吏；但也可能是一名亲人，如其祖父或妻子；也可能是一名女仆、一名已婚妇女，甚至是一名过路的客人。无论如何，人们不知道解梦者是从哪里得到了他解梦的权威。著名的解梦师之一周宣的传记（《三国志》卷29，第810—81l页，请参阅上文注［28］），没有提供有关其解梦的任何说明，而仅仅提供了他解梦的3个小故事。其中之一清楚地说明了其解梦术的力量，这种力量使他能够宣布根据杜撰的所谓梦，而得出的预兆来考验他：

尝有问宣曰：“吾昨夜梦见刍狗，其占何也？”宣答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顷，出行，果遇丰膳。后又问宣曰：“昨夜复梦刍狗，何也？”宣曰：“君欲堕车折脚，宜戒慎之。”顷之，果如宣言。后又问宣：“昨夜复梦见刍狗，何也？”宣曰：“君家失火，当善护之。”俄遂火起。语宣曰：“前后三时，皆不梦也。聊试君耳，何以皆验邪？”宣对曰：“此神灵动君使言，故与其梦无异也。”又问宣曰：“三梦刍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宣曰：“刍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梦，当得余食也。祭祀既讫，则刍狗为车所轹，故中梦当堕车折脚也。刍狗既车轹之后，必载以为樵，故后梦忧失火也。”宣之叙梦，凡此类也⁽¹⁶²⁾。

3.梦的作用

实现出自一场梦中的某种征兆，有时可能会由另一场梦而使之无效：

江文通⁽¹⁶³⁾，凉城人也。少时梦人授五色笔，遂能文章。后十余年，梦中忽见一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前借君五色笔，可以还。”遂还之。自后所作文章不复成矣！（出《类林》）⁽¹⁶⁴⁾

但主要是梦中预兆的官职，会导致作梦者害怕恶梦和预防其有害影响。正是由于这样的背景，作梦的时辰则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正如在P.3908号敦煌写本的第19—21章中所指出的那样。一种不吉之梦与一种被认为是对作梦不利的时间（日、时辰）之吻合，导致了使用赎罪的仪轨。因此，人们都在设法以神符和咒语的方法来抵销和驱除恶兆，正如P. 3908第22章所指出的那样。同样，在载于P.3303正面的一卷咒语的第13行中提到，“若夜作恶梦，早晨取草木三段，念此咒七遍，即著火中，解其恶梦”。

解梦术可以对一场梦作出一种或多种解释，它们决定了为实现吉兆和排除凶兆而应采取的态度。但单独的一种征兆本身，始终都不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而只适应于一种形式的征兆之背景，才使得实现这种征兆变得可能了⁽¹⁶⁵⁾。除了人们不能排除的恶梦（如由P.3908的第22章所描述的形式而导致的那些梦一般），地点和时间（日子、时辰），也主宰了梦的意义。

因此，解梦术被纳入其他占卜术中了。它们的配合使用，可以说明一种形势，并被用于行为的指导。

注释：

但解梦书中的周公，也可能应追溯到著书的周公，由《论语》卷4（《述而第七》引证）。孔夫子于其中宣称：“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占卜秘诀中很可能是指这一周公，如《周公孔子占法》（P.2574号敦煌写本）或《周公卜法》（罗振玉藏敦煌写本，载《敦煌石室碎金》中，1925年版）。

“坚母任坚，梦肠出绕吴昌门。以告邻母。邻母曰：‘安知非吉祥也？’昌门，吴郭门也。坚生面容面奇异，坚妻吴氏初妊子策，梦月入其怀；后孕子权，大梦日入怀。告坚曰：昔任策，梦月入怀，今又梦日入怀，何也？坚曰：“日月阴阳之精，极贵之象，吾子孙其兴乎”。

我们可以顺便指出，日入女怀，往往是生男孩的征兆，月入女怀，则预兆养生女孩。

我还应顺便指出，解梦书中的女子，一般都是主人翁的夫人。她的出现，仅仅是为了突出男子。

（译自日内瓦1981年出版的《敦煌学论文集》第2卷）

【注释】

(1)例如，可以参阅《古今图书集成》卷144—152中有关梦的部分，上海中华书局1934年版，第47—48册。

(2)这一类的许多引文都载于陈士元（16世纪）的一部小解梦书《梦占逸旨》中了，《丛书集成》版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66年再版本，第72页。

(3)其中有2种载《汉书》、8种载《隋书》、2种载《旧唐书》、4种载《新唐书》和5种载《宋史》中。

(4)请参阅《书经·泰誓》中，顾赛芬（Couvreur）译本第178页。大家还会看到由饶宗颐对某些殷代解梦书的考释，载《殷代占卜人物考》，香港大学出版社1959年版，2卷本，共1306页，特别请参阅第111页以下和第266和370页。

(5)《汉书》卷30，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73页。有关汉代的秘术，请参阅阮文学：《古代中国的占卜、巫术和政治》，巴黎大学生出版社1976年版，第261页。

(6)即使解梦术有时不与其他占卜术相提并论也罢。在《太平御览》中，梦（卷397—400）被分在了《偶像》和《叙圣》的部分中了。这些文献已由普菲兹梅尔翻译，载《中国的解梦术》一文（《普鲁斯皇家科学院论丛》，语言—历史类第64卷，维也纳1870年版，第697—752页）了。对于中国各种占卜概念的综览，见谢和耐：《大差异和小差别》，载《占卜和唯理论》，赛伊出版社1974年版，第52—69页。

(7)请参阅苏远鸣文：《中国的梦及其解》，载《东方史料》第2卷《梦与解梦》，巴黎赛伊出版社1959年版，第275—305页；还可以参阅刘茂水《古代中国的梦》，载《亚洲研究》第16卷，1963年，第35—65页。

(8)见王充：《论衡》，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

(9)王符：《潜夫论》卷7，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371—380页。

(10)睡醒之后的魂归体，可能被理解为一块两瓣符之合。有关这类符，请参阅戴何都：《唐代（618—907）的两瓣符》，载《通报》卷41，1952年，第1—148页。

(11)由《太平御览》引证的《梦书》，见卷397，北京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1835页。《梦书》的内容被不完整地辑于陶宗仪的《说郛》（14世纪）中了，后由学者王照圆（1763—1851）重新作了研究，又载于其夫郝懿行（1757—1825）的《郝氏遗书》和陈夔龙（生于1857年）的《龙溪精丛书》中了。

(12)其中的两种残卷（几乎是仅凭记忆而记载的）出自哈喇和卓（高昌），现藏大英博物馆，这就是高.077和高.081号文书。请参阅马伯乐：《斯坦因第3次西域探险所获汉文文书》，大英博物馆1953年版，第164页。

(13)我首先根据艾丽白友好地为我获得的抄件，而研究了这两卷写本。

(14)该文载一部相书之后。

(15)该文书由刘复刊载于《敦煌掇琐》中了，第91号文书，第4册，北京1925年版，第389—390页。它又被艾伯哈德使用，见《中国梦的社会影响和社会作用》以及《中国的解梦术与研究社会学的资料》，载《中国的伦理和社会价值》，台北1972年版，第27—95和97—117页。

(16)这是一篇正反两面书写的文书。解梦书载背面，其前面有一篇堪舆文书并附有一些状文的草稿，正面由一种历书占卜文书占据。

(17)这是一篇正反两面写的文书。该文载背面，其后面是一部占星著作，正面由《真言要诀》卷3占据。

(18)写本背面的文书，请参阅P.3281。

(19)该文书写于一本由两两粘贴在一起的10页组成的册子卷中。继解梦书之后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的写本。在封面页的外封面上是丙寅年（906或996年）的一篇契约草稿。我将于下文提到其第23章。

(20)在正面有一种《新集文词九经抄》的残卷。

(21)在背面，除了写于加固件中的某些与正面没有关系的残卷文书之外，又写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句子：“有好恶梦者必须……吉凶。”

(22)其上部和下部边缘的几个字，在把写本裱成册子卷时已消失了。

(23)中国梦的分类模式与伊斯兰的模式相差不大。请参阅纳赛的儿子加卜杜拉：《伊斯兰圆梦术》（又叫《阿拉伯人的解梦及其理论》，瓦蒂埃译本），巴黎伊奥利1664年版，共240页；法德：《伊斯兰教的梦和解梦》，载上引《阿拉伯人的解梦及其理论》第132页；大家还可以参阅同一位作者：《阿拉伯占卜术》，莱敦布里尔出版社1966年版，第617页。

(24)有关在百科全书中的分类，请参阅博埃：《中国百科全书》，载《世界史丛刊》第9卷，第3期，1966年，第665—691页。

(25)这种表达方式与古代埃及解梦书中所使用的术语相当近似。如由索纳蒙研究过的纸莎草梦书，见《古代埃及的梦及其解梦术》，同上引丛书，第33—36页。

(26)这种模式可能与在巴比伦人解梦书中出现的条件从句一条件从句后的主句的用法相似。条件从句提出顶兆的地位和征兆的具体目的，其主句包括了决断。请参阅博特洛：《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征兆、标志和文字》，载上引《占卜术和唯理论》第70—197页。

(27)由《太平御览》卷918第4074页引证。有关周宣的情况，请参阅下文注。

(28)大家可以思忖，包括提及周公的多种解梦书的标题，并未提供与被归于周宣（大约卒于公元230年）的解梦书之间的关系。所以，《汉书》中提及的任何解梦书，均未提到周公。《隋书》中解梦书之一的编纂人是周宣，《旧唐书》和《新唐书》中存在有他的两部解梦书。仅仅是在《宋史》中才出现了一部解梦书叫作《周公解梦书》三卷，而周宣的名字则消失了。这其中是否具有某种名字的混淆呢？

(29)其中的“丘”字应读作“立”字。

(30)这里无疑是指土、水、火和风。

(31)“五常”系指仁、义、礼、智、信。

(32)三魂的名称为台（胎）光、爽灵和幽精。魄在原则上始终为7种而不是6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和臭肺。

(33)我不能赋予本处7个字一种连贯性的意义。

(34)S.5900于此衍一“梦”字。

(35)S.5900具体解释说是“集合”。

(36)本处系据S.5900复原。

(37)“梦见雷落者，忧远行，亦病”（P.3281）；“梦见霹雳，忧移徙”（P.3281）；“梦大雨，得酒肉”（P.3571）；“梦见雨落春夏吉，秋冬者凶。”（P.3105）。

(38)大地为阴，见到地就会自身平安。见《北堂书钞》卷157，又由王照圆于上引书重复。

(39)“梦见地动，忧移徙”（P. 3281）；“梦见堂中土陷，忧官”（P. 2829、3105、3281）。

(40)“梦见土占人腹上，忧子孙”（P.2829、3281）；“梦见土在心腹上，失子孙”。

(41)“梦见宅中壁动者，移死”（P.S.620）。

(42)“梦见砍树，所求皆得”（P.3105、3685）。

(43)据《太平御览》认为，“竹为处士田，梦见竹者，忧处士也”（卷962，第4272页）；“梦见宅内生竹林，得财大吉。”（S.620）。

(44)“梦见抱火夜行，身必先荣”（P.3685，S.620）。

(45)“下雨，得财，贵”（P.3685）。

(46)其中的“佛”应读作“沸”。

(47)“梦见落井，忧官及病”（P.3685）。

(48)其中的“彼”应读作“被”。

(49)本处的“迁徙”明显失去了迁升的意义。

(50)这里无疑是抄写者的一种错误。

(51)“梦见被绳缚，大吉；梦见绳索，长命”（S.2222正面）。

(52)这里无疑是抄写者的错误，“远行”更可能是一种梦兆。

(53)这种梦的内容，明显不应出现在本条目的位置上。

(54)“梦见得病，有喜”（S.2222正面）。

(55)“梦见枷者，大吉”（S.620）。

(56)“梦见猪犬吃，县官起”（S.620）。

(57)可能应将“子”字读作“合”字。

(58)“梦见尼，所为不成，（S.620）

(59)应将”樊”字读作“焚”字。

(60)“梦见歌舞者，大吉”（P. 3781）。由歌舞梦预兆的哭泣，已经出现在《列子》卷中了。

(61)“梦见弹琴，有势”（S.2222正面）。

(62)“梦见起大屋，富贵”（S.2222正面）。

(63)无疑应读作“破坏者”。

(64)“梦见上屋望者，大吉”（S.2222正面）。

(65)“梦见修理故屋，大者家吉”（S.620）。

(66)无疑应读作“人打门”。

(67)“梦见屋栋动，家长官病”（S.620）。

(68)无疑应将其中的“电”字读作“田"。

(69)同上。

(70)“梦见火烧门户，灾祸必至”（S.620）。

(71)“梦见著新衣，得财（高字077号），请参阅上引马伯乐书，第164页。

(72)“梦见失鞋履，忧奴婢走。”（S.2222背面）。

(73)“梦见六畜共人言语，大吉”（S.620）。

(74)梦见牛，所求必得（P.3685），“梦见牛群，鬼愿得食”（S.620）；梦见牛群，将有离别（P. 3685）；“梦见青牛，喜事。”（S. 620）；“……，吉”（S.620）；梦见黑牛，失物覆（复）得”（S.620）；“梦见赤牛，口舌散，吉”（S.620）；”梦见白牛，兵行还”（S.620）；“梦见牛入家，行丧祸来”（S.620）。

(75)梦见杀牛，得财，大吉（P.3685）。

(76)梦见牛出门，主通奸（P. 3685）；“梦见牛出门走，奸事遇救”；（S.620）；“梦见牛出门，奸事散”（S.620）。

(77)梦见骑白马，有大丧（P.3685）；“梦见乘白马，或有官事”（S.620）；“梦见乘赤马，主文书大吉，一云口舌”（S. 620）；“梦见乘黑马，财散”（S.620）；“梦见乘青马，有庆事”（S.620）；“梦见乘紫马，大吉”（S.620）；“梦见乘黄马，口舌散”（S.620）。

(78)梦见骑羊，必得贤妻（P.3685）；“梦见骑羊，得奴婢，一云好妇”（S.620）。

(79)梦见驴，受人骗（P.3685）；“梦见骑驴骡，有贼至”（S.620）。

(80)“梦见狮子入家，必兴”（S.620）。

(81)“梦见小虫吉，大虫凶”（S.620）。

(82)“梦见得鹿（獐）皆吉，官者得印绶”（S.620）。

(83)“梦见犬所死，一云家欲丧”（S.620）；“梦见赤犬，口舌散”（S.620）；“梦见黄犬，所求皆得”（S.620）；“梦见犬吐，家鬼得食”（S.620）；“梦见犬去，大利”（S.620）：“梦见犬子，有喜事来”（S.620）；“梦见放犬子，有急事病”（S.620）。

(84)“梦见鸡，必有征，求皆得”（S.620）；“梦见鸡鸣，有口舌”（S.620）。

(85)“梦见龙，必当贵，一云生贵子”（S.620）；“梦见乘龙，大富得官”（S. 620）；“梦见乘龙上天，三代富贵”（S.620）；“梦见（龙）出宅者，忧疾病，一至移徙”（S.620）。

(86)“梦见赤龙者，忧官，口舌”（S.620）。

(87)梦见蛇，迁徙事（P.3685）：梦见蛇群，大吉，有利（P.3685）；梦见青蛇，烦事至（P. 3638）；梦见红蛇，有烦事，疾病（P. 3685）；“梦见黄色，有喜事”（S. 620）；梦见蛇入胸，有福事（P.3685）；“梦见蛇，在怀中有男女”（S.620）。

(88)梦见蛇追人，妻大吉（P.3685）。

(89)“梦见蛇啮人，妻必子”（S.620）。

(90)梦见飞鸟入胸，宜远行（P.3685）。

(91)“梦见蜘蛛，事难”（S.620）；“梦见蜘蛛，忧怀妊妇人也”（《太平御览》卷948，第3页）。

(92)“梦见龟鳖，所求必得”（P.3685）；“梦见龟鳖，必得官”（S.620）。

(93)“梦见伤和见血，懂百事之意义”（P. 3685）；“梦见大鱼凶，小鱼吉”（S. 620）；“梦见捕鱼，县事吉”（S.620）。

(94)“梦见被伤见血，吉”（S.2222正面）：“梦见身被伤流血，大吉”（S.620）。

(95)“梦见被人刺大吉，刺人亦吉”（S.620）。

(96)“梦见被煞，必有吉事”（S.620）；“梦见煞人，必有吉事，如意得酒肉”（S. 620）。

(97)“梦见刀剑得钱财”（P.3281）。

(98)“梦见门户开，妇人与他人通”（S.2222正面）。

(99)“梦见坐席，客欲来”（S.2222正面）。

(100)“锦绣为忧有文章，梦得锦绣忧县官也”（《太平御览》卷815第12页）。

(101)“梦见男女同船行，移徙”（S.620）。

(102)“梦见度桥梁，大吉”（S.620，P.3685）。

(103)梦见自身入市，大贵得财（P.3685）。

(104)“梦见得五谷，大富贵，一云多身病”（S.620）；“五谷为财，饮食物，梦见谷得财吉，谷入家当盛”（《太平御览》卷837，第7页）。

(105)“梦见种麦熟，大吉”（S.620）。

(106)梦见身落地，失官位，忧，匈”（P.3105）。

(107)“梦见病人歌，大凶”（高字第077号，请参阅上引马伯乐书，第164页）。

(108)对于其中的“止”应读作“人”。

(109)“梦见神身，必长命”（S.620，P.3281）。

(110)其中的“财”应读作“材”。

(111)可能应读作“作冢墓”。

(112)“堂中有棺才，欲富”（S.620）。

(113)“梦见冢墓开，大吉”（P.3105，S.2222正面）。

(114)“梦见共棺椁人语，吉，一云得财”（S.620）。

(115)其中的“事”应读作“史”。

(116)以十二地支为特征的日子之12天周期，同样也由建、除、满、平……的系列来代表，它们分别主凶吉。在这两类方式之间，明显具有对应性。按照《淮南子》（《四部丛刊》版本，卷3，第12页），应为；寅/建、卯/除、辰/满等依次类推。

(117)无疑应将“谭”字读作“撢”字。

(118)“石”字为衍文。

(119)“其”字为衍文。

(120)其中夺“十”字。

(121)“急急如律令”这一术语有时扩大运用到了另一种意义上：“如同律令（汉代的著名奔驰人）一样快。”有关对这些意义的讨论，请参阅沙畹：《斯坦因在新疆沙漠中发掘到的汉文文书》，牛津1913年版，第8页注和第42页第137条文书。

(122)S.2222正面包括同样的文献，但于其上部已严重残损。这里是P.3281的文书。

(123)有关汉代的国色——红色的情况，请参阅沙畹：《司马迁的〈史记〉》，巴黎梅松奈夫书店版，第2卷，第331页注。

(124)文末有部分已残缺不全（见注［96］），同样也有讹误。我们可以根据《宋书》卷27来复原其内容。被称为“长沙桓”的人是孙策（175—200），他是孙坚（卒于192年）的儿子和吴王国（200—280）的缔造人孙权（181—252）的兄长。最后一个不太明确的故事，事实上可能是涉及到了孙坚的母亲。下面就是《宋书》中有关这些梦的段落：

(125)《太平御览》卷397，第1835页。

(126)S.2072第222—224行中引用的这一故事，指出它源出《异苑》，这是刘敬叔（卒于468年）的一部著作。有关梦的故事，于此不是按其在写本中的顺序而是根据它们所参照的解梦类型而引证的。有关稽康的故事载《异苑》（《学津讨原版本）卷7，第4页（卷7的各种小故事，大部分都是有关梦的）。

(127)实在说，无论一名病人的活动或处境，在原则上如何，其效果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好。

(128)性象征在中国的解梦书中从来就不明确。我们可以发现它们没有提到任何性行为，征兆中实际上排除了任何秘密目的，更多的是涉及到了家庭或社会关系。在这一方面，它们与埃及或希腊的解梦术不同。例如，可以参看阿尔特米多尔：《解梦术》（菲斯图吉埃尔译本），巴黎1975年版，第299页。

(129)见王充：《论衡》卷22，第336页。在一次复杂的梦中，楼阁可能不是梦兆的表现者。如在下面的记述中：“后汉张奂为武陵太守，其妻梦帝与印绶，登楼而歌。觉以告奂，奂令占之。曰：‘夫人方生男，复临此郡，命终此楼’。后生子猛。建安中，为武威太守，杀刺史邯郸商，州兵围急。猛耻见擒，乃登搂自焚而死。”（《太平广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175页）

(130)其传记见《汉书》卷97上，第3941—3942页。

(131)S.2072号敦煌写本第230—231行，文中指出其史料来源是《汉书》。

(132)有关颜色在一种近似占卜术中的相面术中的意义，请参阅侯锦郎：《敦煌写本中的唐代相书》，载《敦煌学论文集》，日内瓦德罗兹书店1979年版，第55—69页。

(133)这种相反的类比已由殷浩在一些俏皮话中，以风流谈论而指出来了。当时有人曾询问他：“将莅官而梦棺，将得财而梦粪，何也？官本臭腐，故将得官而梦尸。钱本粪土，故将得钱而梦秽。”时人以为名言。见《晋书》卷77，第2043页。请参阅格罗特：《中国人的宗教体系》，台北重印本，第1卷，第323页。

(134)就在这卷写本中，抄者也将“禄”字写作“鹿”。

(135)这种又叫作象声字占卜术的许多例证，已由金葆光于其《中国迷信研究》（上海1911—1918年版）中、格罗特于《厦门的每年庆祝节日》（巴黎勒鲁斯1886年版，第511—512页）中辑录起来了。这种利用同声异义字进行占卜的做法，事实上与拉卡尼安人的做法没有多大差异。请参阅弗朗索瓦·乔治的一篇很有意义的短文：《锅的作用》，巴黎哈切特书店1979年版，第204页。

(136)有关某些官吏们轮流值勤的情况，见戴何都：《百官志和兵志》，旧金山中国文化研究中心1978年第2版，第107页。

(137)《太平广记》第2197页，其史料出自《朝野佥载》。

(138)《太平广记》第2178页，其史料来源为《异苑》。

(139)请参阅格罗特：《中国的测字占卜术》，载《通报》第1卷，1890年4月，第239—241页。其中对这种测字术有一个梗概性了解，在梦见麒鳞的情况下，很希望利用精神分析术。请参阅莱克莱尔：《精神分析法：论无意识的命令和测字游戏》，巴黎赛伊出版社1968年版，第186页。

(140)S.2072第204—205行，其史料来源为《魏志》。

(141)他在《三国志》中的传记，见卷14；《魏书》第425—431页。其中记述的故事明显有异（第427页注（2））：“昱少时常梦上泰山，两手捧日。昱私异之，以语荀。及兖州反，赖昱得完三城。于是或以昱梦白太祖。太祖曰，卿当终为我腹心。昱本名立，太祖乃加其上‘曰’，更名昱也”。

(142)S.2072号敦煌写本第208—211行，其中指出其史料来源为《同贤记》。

(143)慕容垂的传记见《晋书》卷123，第3077—3092页，其中没有提到这一故事。

(144)S.2072号敦煌写本第212—218页，其中提出其史料来源为《类林》。有关这一文集，请参阅川口久雄：《敦煌本〈类林〉，民间类书和敦煌遗产》，载《第29届国际东方学代表大会论文集》（古代中国组），巴黎阿亚泰克书店1977年版，第195—205页。

(145)苻融传见《晋书》卷144，第2933—2936页，这一故事记载于2934—2935页。

(146)S.2072号敦煌写本第228—229行，文中指出其史料来源为《蜀志》。

(147)蒋畹传载《三国志》卷44，《蜀志》，第1057—1060页。第1057页中记载的这一故事略有小异。

(148)S.2072号写本第232—236行，文中指出其史料源出《同贤记》。

(149)冯唐传载《史记》卷102，第2757—2761页；《汉书》卷50，第2312—2319页中没有记载这一故事。

(150)《太平广记》第2179页。

(151)《太平广记》第2217页。

(152)S.2072，第225—227行，文中指出其史料来源为《后汉书》。

(153)中台是中华帝国的二品大官，其尊号为司徒；一品官为上台，其尊号为太尉；下台是一名司空。

(154)蔡茂传见《后汉书》卷26，第907—909页，第908页记载了这一故事。

(155)S.2072号写本第206—207行，其史料来源为《类林》。

(156)王充传见《晋书》卷42，第1207—1217页。同一类似的故事记载于第1208页，其中补充说王充在开始时认为这是一场恶梦。

(157)《太平广记》第2191页。

(158)S.2072号写本第237—239行，其史料来源为《礼记》（请参阅《礼记》卷6，顾赛芬译本第466—467页）。

(159)《太平广记》第2199页。

(160)《太平广记》第2222页。

(161)参阅上引苏远鸣文，第294页。

(162)这一故事已由谢和耐根据《太平广记》的文本（第2177页）翻译，同前引书，第63—64页。

(163)S.2072第219—221行，其史料来源为《类林》。

(164)江文通名淹，字文通。其传见《梁书》卷14第247—251页，《南史》卷59第1447—1451页（该故事记载于第1451页）。

(165)“人类活动仅仅在与它所处的基本背景相吻合时才有效，成功是根据时间和面对力量的布署而决定的”（谢和耐：同上引文，第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