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法国敦煌学精粹:探寻敦煌写本中的大傩仪轨

法国敦煌学精粹:探寻敦煌写本中的大傩仪轨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敦煌写本中的“大傩”仪轨艾丽白我们掌握有许多有关对岁末大驱鬼的“大傩”仪礼的记述。正如大家可以发现的那样,这些文献均以对年末大傩仪轨的综述而开始。在P.3468号敦煌写本中,被驱逐的鬼魅并非完全是无名的。在这卷记录敦煌农民和官吏们之间争执之反响的写本中,所攻击的实际上是一些不诚实的官吏。在大傩仪轨中使用的法器,都属于常见的全副甲胄。大傩仪轨的司祭是青年人

法国敦煌学精粹:探寻敦煌写本中的大傩仪轨

敦煌写本中的“大傩”仪轨

艾丽白

我们掌握有许多有关对岁末大驱鬼的“大傩”仪礼的记述。在《论语》和《周礼》中就已经提及这一切了。其起源似乎非常远古,自汉至唐期间非常兴盛。但这种仪轨后来似乎逐渐不再被行用了,至少各断代史中再也不于宫廷内提到它了。现已针对这一内容发表了大量论文(1)。我仅仅重提一下,这是一种官方的仪轨,大家掌握有关它的许多具体文献,我请大家参阅葛兰言(Granet)先生在《古代中国的舞蹈和传说》中有关这种仪轨的章节(2)

然而,大家不太了解民间年末的驱魔仪轨。当然,宋代许多笔记的作者,都强调指出了一些人物扮演成神和鬼的舞蹈。这类舞蹈由歌曲和各种不同的娱乐形式相伴,舞者经常沿门逐户地表演并乞讨一个铜板(3)。记载了这些习惯的文人们都坚持对此作出描述。但据我所知,人们没有掌握有关这种仪轨在唐代或五代时期的民间歌曲或文献的内容。正是在这一方面,无论某些敦煌写本所提供的内容显得多么残缺不全和支离破碎,也可以为我们提供某些颇有意义的内容。

腊月禳祭驱瘟疫的大傩仪轨有关的大部分敦煌文书的特点,至少包括一次提到“儿郎伟”一词的地方,该词明显具有驱除魔鬼和瘟疫的作用,但其确切意义尚有待于发现(4),这就是敦煌汉文写本P.2058背、P.3270背、P.3555(第4篇文献)(5)、P.4011、P.4976(6)以及Pt.113(与P.3552为同一篇文书,但更为完整一些)号藏文写本和S.6181号斯坦因敦煌写本中的情况。该名词却未出现在P. 3468号汉文写本中,但该写本的两片残卷又在P.3555(第4篇文献)以及P.3552和Pt.113号中重复出现,其前面都附有该词。至于S.2055号写本,它也未包括“儿郎伟”一词,不过其形式则如此接近此类的其他文献,以至于我们可以认为这是抄写者的一种遗忘。在相对较长的那些写本中,该词曾多次反复出现。它可以使人确定那些在意义上彼此之间具有明显差异的段落或部分。

根据它们所使用的比较粗糙的纸张和字体来判断,这些写本似乎是较晚期的了,大概是介于9世纪下半叶到10世纪之间。文书本身都相当简短,其中大部分都是用往往不大合乎规范的七言律诗写成,甚至也包括一些四言律诗的段落。虽然我的分类略显武断粗暴一些,但我为了方便起见仍将把它们分成两大类:那些简单追求大傩驱魔和瘟疫仪轨者,但主要是各种愿文和赞文写本,它们占据了写本的大部分内容;那些将很大一部分篇幅都用于驱鬼和除灾者。P.2058、P.3468和S.2055都可以被归属于这后一类,我将试图刊布它并尽量完整地翻译它。非常遗憾,由于这些由文化程度不高的抄写人写下的民间作品极难阅读,所以其中有许多段落仍颇为费解。对于第一类文献,由于其重复和程式化的特征,我仅限于全文刊布和翻译P.3270的前两篇文书,以及同一卷写本的第4篇文书开头部分。

正如大家可以发现的那样,这些文献均以对年末大傩仪轨的综述而开始。尽管它们没有提供有关这一仪轨的任何新内容,我也要简单地提到它们。这种仪轨的缔造都被归于了黄帝,它于一年之中的最后几天举行,到年末的除夕夜达到了高潮,在此期间正是“送故迎新”的时期(P.3270.1)。所有“旧岁鬼魅”(P. 3270.2)都应驱逐。这种传统在中国始终都很活跃。除了“魅”之外,人们还要驱逐“妖精”、“疹”(发烧)和“浮游浪鬼”(也就是说没有墓葬的死者)。人们不是消灭这些精怪,而是往往仅满足于把它们驱逐出境。这种经常在我们的写本中出现的概念,又使人联想到了近代的一些驱鬼仪式,它们现在尚流行于台湾,人们在此期间要把瘟疫的鬼魅驱逐到船上(7)

在P.3468号敦煌写本中,被驱逐的鬼魅并非完全是无名的。这都是四方的鬼,其中有两种的身体外表被作了简单的描述:南方的鬼“眼赤如日”,北方的鬼“浑身黑如柒(漆)”。此外,人们还要消灭四门之邪恶势力。在这卷文书的第二部分中,便是驱逐那些属于贫穷地位的社会等级的亡灵,它们没有成为对先祖尊祟的对象,如醋大之鬼、贫儿之鬼、田舍之鬼、市郭之鬼、工匠之鬼、奴婢之鬼、僧尼之鬼、瘦病之鬼、盗窃之鬼和咬虵之鬼等。尽管我很难翻译出描述这些鬼的特征,但选择这一批鬼则并非不是注重实际的,它们均属于日常生活之中。

在P.2058之②中,从神界向真实人世之间的转变过程,是很明显的。其中抨击的确实不是彼界的生灵,而是盗贼、偷劫者和贪赃的官吏。“羊司鬼回长改短,一心撼[减]削于官”,而且它们“草场多无贮积,功事值日不全”;“乡官鬼恐吓合郡”;“造食鬼多费面米,饭食吹上天”。在这卷记录敦煌农民和官吏们之间争执之反响的写本中,所攻击的实际上是一些不诚实的官吏。

大家将会发现其中任何地方都没有提到著名的方相氏舞,它在岁末大傩的举行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8)。然而,在P.3468中有一处提到了“十二兽”舞,不过其意不明,很难得出它与方相氏舞或十二兽舞有关的结论。但很可能是仪轨书的一部分,在我们的写本时代已不再行用了。也可能是我没有掌握数量充分的文书,因而我不能从中得出最终结论来。

我们的写本在负责驱邪的诸神中,首先提到了打鬼神钟馗,其名被用一种通假字书写(9)。“应是浮游浪鬼,付与钟夔大郎”(10)。在P. 2055中也赋予了他同样的作用。在其他地方(P.113和P. 3552),又把他与另一名驱鬼神白泽(11)联系起来了。虽然这一段文字意义不大明朗,但他似乎起了一种不同的作用,负责将吉祥鸟和奇兽驱向敦煌方向。

另一尊被召请的神是“五道大将军”,此神在驱鬼之夜亲自降临,“□领十万熊衣?领镇铜头铁额”的大军(S.2055)”。在P.2058.2号写本中又提到“五道大神执案”,将犯罪的魔鬼交给了太山府君,以便让他在将它们交给阎罗王之前,能对它们的行为进行调查(12)

在大傩仪轨中使用的法器,都属于常见的全副甲胄。人们使用各种符,驱魔法系用朱砂写成(P. 2055和P.3468),红绳拴于门上(13)。文书中同样也提到了写在桃木和药上的符咒(P.2058)。但从这份文书来看,其效力明显要低于比较强有力的方法:弓、刀、拳和炮……

大傩仪轨的司祭是青年人,这一点与古代大傩的传说是相吻合的(14)。我们的文书中经常提到他们。在P.3270号写本中,大家请他们“齐声皆昌(唱)快活”;在P.2058之①中又提到:“今夜殄除灾孽,合得金盏银瓶……阿孃拟与疋帛,阿耶□柜使提。”

在这些文书的每一种中,对岁末大傩仪轨的追述都伴以对执政当局的赞扬,以及对反映了一个耕农和牧民小部族之向往的祝愿。这些向往更多是物质方面,而不是精神方面的。文书接着用生动逼真的语言,追求了一种理想状态。其中呈现了一种田园诗般的安宁,不仅仅在政治方面,而且在家庭方面也如此(P.3270)。庄稼获得了特大丰收,“小种多收万倍,家家广亭(停)麦圌”(P. 3270)。“谷干大于牛腰,蔓□(菁)贱于马齿……有口皆食葡萄,欢乐则无人不醉”(P.3468之③)。除了庄稼的丰收之外,世人的另一种主要关心的内容——存栏牲畜的状况也令人满意:“午(牛)生则处处乘骑,术子则家家秣饲”(P.3468之③)。当然,除了这一切之外,我们还应补充对身体健康和长寿的祝愿。

正如大家可以看到的那样,我所引证的任何一卷写本,都不仅仅是反映了大傩仪轨,而且赞扬和祝愿都成了符合逻辑的补充内容。唯有P.4368的第一段文书可能会具有咒语的意义,但它很简短。S.2055的情况也如此,它主要是召请打鬼神钟馗和五道将军的。这些写本混合拼凑的表象,导致我们提出了其作用问题。

祈求其他人或对于大傩的司祭,或对于写下此文的“学士”广施恩德的几处(P.2058),都可以使人联想到这些文献是为听众而写成的。这一点已由某些段落之末多次提到音乐插曲所证实(P. 3270、P.4055、P. 4976和S. 2055)。这些插曲的演唱或诵读方式,却始终不大为人所知。其中致当地名流的夸张性赞扬,可以使人假定他们很可能当时就在场。

在我们所知的现状下,似乎是很难具体地确定这些非常流行的通俗作品,在大傩进行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和所占的位置。它们的简短特点和支离破碎的特征,使人联想到它们并不属于真正仪轨书的组成部分,而更可能是在由古文献中指出的无数神或魔组成的人物的舞蹈中,演唱或朗诵的(15)。他们那被纳入了驱灾范畴的声音,同样也能募集某些布施。

作为结论,这一类的某些敦煌写本肯定非常残缺不全和为数稀少,很难使我企图从中得出一些最终结论。但它们向我提供了证据,证明古代中国的某些非常古老的传统,在唐末和五代时期尚保留在诸如敦煌那样远离京师的地区。此外,即使这些简单和逼真的文献,没有提供有关岁末大傩仪轨的任何新内容,仅仅其文献价值就使它们变得很宝贵了。因为这一类的任何民间古文献,都没有为我们留传到今天。

几卷敦煌文书的译注文

S.2050背:行书体,字体很大。共有8行,每行10—17个字。其纸张硬直和呈浅白色。这是据《大英博物馆所藏敦煌汉文写本解说目录》(由翟理斯编,伦敦1957年版)而作的描述。

P. 2058背面:在第8—9页的正面,共有分成4行和6行的两段文字。文字为行书,写成很秀丽的小字,共有10行,每行32—35个字。纸张既无边缘,又无横格线。纸张的纸浆不匀,相当厚,具有浅褐色的网纹。

P.3270:共分成一直持续到背面的5段文字。仅仅第1、2和4段(部分地)曾被刊布过。文字为行书。墨色很深。用黑墨断句。文书共有26行,每行23—29个字。其上边为0.1—0.8cm,下边为0.1—0.7cm;纸张不太厚,相当破损,具有大网纹,淡黄色。上面有墨点和缺口。

P.3468:共分成3篇,这是一种武断的分法。文字为行书。墨色很深,用黑墨断句。共33行,每行19—21个字。上边0.8 cm,下边1.2cm,有横格。纸张相当薄,纸浆不匀,具有粗大的网纹。纸张呈浅黄色,上面有些洞和破损处。经与Pt.113、P.3552和P.3555(第4段)对照而刊布。[]指复原补阙的字,修正了保存在刊本中的一个错字。

*复原字,但错字未保留下来。

(?)保留下来的字,但具有假设性或很难解。……?由于阙文或明显是不完整的字而无法解决的词。

P. 2055

1.正月扬[阳]稭(?)节,万物咸宜。春龙欲腾波海,次(?)

2.端乞敬今时,大土福如山岳,门兴壹宅光

3.辉。今夜新受节□,九天龙奉(凤)俱飞。五

4.道将军亲至,□领十万熊*。

5.衣(?)。领镇铜头铁额,魂[浑]身着豹皮。

6.□使朱砂深赤,咸称“我是钟馗”。捉取

7.浮游浪鬼,积郡扫出三峗(16)。学郎

8.不才之庆(?),取请宫[供]奉音声(17)

P. 2058背

(一)

1.儿郎伟。今者时当岁暮,新年鬼魅澄清。万恶随(?),潜藏地户(18)。扫荡积代妖*精。自今夜已后,深山隐迹

2.无名。况缘燉煌img182(胜)境,四邻戌丑纵横。三五年间作贼,今公(19)亲自权兵。一讨七州殷伏,从兹贼平宁,家家贮

3.积殷实,门门快活丰盈。若说駈傩子弟,国内最是英雄。今夜殄除灾孽。合得金盏银瓶,诸人惣莫

4.悭惜。子孙总得高荣,阿孃拟与疋帛,阿耶□柜使提。如此偿设学士,万代富贵刻铭。

(二)

5.儿郎伟。若说开天[辟][地],自有皇[黄)帝轩辕。压伏名[冥]司六道,并交[教]守分帖然。五道大神执案,駈

6.见太山府君。寻勘游浮浪鬼,如何恼害人文[天](20)。盗贼夜行街巷,偷劫诸处财钱。不曾受贵

7.快乐,长时枷鏁相连。羊司鬼回长改短,一心撼(减)削于官。草场多无贮积,功事值日不全。设司

8.未便面处,一斗梧桐泪饮前。乡官鬼恐吓*合郡,百姓并称怨。造食鬼多费面米,饭食风

9.吹上天。已前都为一队,领过阎罗王边。牛头钻心拔舌,狱卒铁叉来剜。駈入阿鼻地狱,

10.无因得到人间。不是傩駈虚妄,不信者问取明贤。自从今年之后,长幼无病安眠。

P. 3270,第1、2和4(开头部分)段文书:

(一)

1.儿郎伟。駈傩岁莫,送故迎新(21)。若说旧年灾难,直递走出川

元(原)(22)。惣缘尚书(23)信敬,

2.九处结会金坛。与(举)(24)(?)镇旧岁恶鬼,诸天降下王前。已后更不闻病疾,问(?)寿彭祖相连。龙沙神

3.乡福地,千年乃降奇贤。瑞说应时长下,湿润境内畴田。小种多收万倍,家广亭(停)麦圌。齐声

4.皆昌(唱)快活,万户谣(徭)伇(役)不偏。急惣荣农作着,莫交(教)种莳兰(蘭)(珊)(?)(25)。但愿尚书万岁,共贼世

5.代无缘。音声。(二)儿郎伟。今夜旧岁未尽,明招[朝)便是img183新年。所有旧岁鬼魅,逐出境内

6.他川。已后家兴人富,官商日进日迁。牛羊遍满,谷麦如似太山。兄供(恭)弟顺,姑相爱相连(怜?)(26)。男女

7.敬重,世代父子团缘(圆)。家长持钥开钡(锁)(27),火急出帛缠盘。新妇驰img184

厨舍,孃孃饤豆牙(芽)(?)盘(28)

8.金盃银碗把,酒瓮像仙(似)(?)甘泉。家人急惣着作,秋时广运麦圌。儿郎齐声和,□

9.愿彭祖同年。音声……

10.……儿郎伟。

11.駈傩是故(古)之常法,出自轩辕。且要扫泊旧事,建立新年。冬降瑞雪无限(垠),秋

12.时谷麦如山。我尚书敬重三宝,共贼世代无缘。万姓歌谣鼓腹,恰似舜日尧年……

P. 3468

1.进达夜朝祠(词)一首,

2.进夜胡(29)祠(词)弟三首。

3.儿郎伟(30)。圣人福禄重,万古难俦疋(匹)。剪孽贼不残,駈傩鬼无

4.失。东方有一鬼,不许春时出。西方有一鬼,便使秋天

5.卒。南方有一鬼,而眼赤如日。北方有一鬼,浑身黑如

6.柒(漆)。四门皆有鬼,擒之不遗一。今有静中坐,责罚(31)(www.daowen.com)

7.功己毕。更有十二属(32),亦解为凶吉。自从人定亥,直到

8.黄昏(33)戌。何用钉桃符,不须求医术。弓刀左右趁,□

9.火从(怂)横煖。随(从)头使厥傩,箇箇交屈律。今朝一扫荡,无处

10.不周悉。img185遗王千龄,不合生一疾。天门日昌炽,府库常

11.盈溢。岁岁夜胡(34)儿。长头沾优恤。第四駈傩二首。

12.弟二首(35)。万乘之国,城池廓落。人物差殊,鬼神杂错。或

13.良或贱,或美或恶。举止不同,刑(形)容纷。醋大(36)之鬼,注注博

14.博。贫儿之鬼,噱噱灼灼。田舍之鬼,邈邈逴逴。市郭儿之

15.鬼,灼灼。工匠之鬼,敲敲琢琢。奴婢之鬼,逡逡趞趞。僧

16.尼之鬼,头似科臛。瘦病之鬼,腹如大洛。窃盗之鬼,缘

17.棚上阁。悖逆之鬼,无头有脚。咬虵之鬼,唇口略绰。过箭

18.之鬼,精神卓朔。万般千种,一呼百诺。远行箭射,近者

19.刀斫。动嘴者与举,埋头者使镬。见到者科跅,未来者

20.追捉。书符不(?)点朱砂,系须门悬赤索,作岁桿(旱)者

21.与棒,行瘴气者与药。一时点付团头,惣遣五[件)作家

22.埋却。弟五首。王畿之内倾陷逆(?)地,风雨因而不

23.顺。鬼神从而骤起,蝗旱并集(?),横(馑)顿(?)责。赖我明王,德

24.化潜被。变汤时之旱,弭尧年之水。降甘泽秋分。下米

25.价于冬至。?店店章(37),店于市于城市,饽行稭行,溢于

26.邮肆。布一丈而列漫,绢三尺而达利。午(牛)生则处处乘骑,

27.术子则家家秣饲。掞(?)平一斗而五十,傩三百斤而千四。

28.谷大于牛腰,蔓蒉[菁)贱于马齿。人无饥色,食加鱼

29.味。有口皆食葡萄*,欢乐则无人不醉。万姓获福,百神

30.降耻(祉)。至道兴行,妖气自弭。淮西(38)残贼,不日应死。

31.海内生灵,垂衣而理。刑罚不滥,车书无二,九合越

32.干齐桓(39),一统超于秦始。章駈傩祠(词)唐再安。

注释:

“这种仪式的主要内容是一种舞,则十二兽舞”。

“这种仪式叫作大傩,(或难,该字意为灾难)。其目的是驱疫。它应于皇宫中举行,为此要使用很多人。其主要执行人都是青年小伙子。在汉代,共有120人。他们的年龄应为10—12岁,头戴一顶红帽,身穿一件黑外套,手执带柄的大鼓。在这种仪轨中,扮演主要角色者是方相氏,他黄金四目,掌蒙熊皮,玄衣牛裳,执戈扬盾。此外,还有12种长皮毛(或羽毛)和角的动物。大家让它们进入宫内,那里集中了许多官吏和禁卫,都戴红帽。青年人首先共同朗诵一种对邪恶物具有威胁作用的驱邪咒语。大家然后再跳方相氏舞和十二兽舞。所有人在这样作时,都发出巨大喊声,绕宫廷转3圈,手执火把以便出经南门送疫”。

(译自巴黎1984年出版的《敦煌学论文集》第3卷)

【注释】

(1)在有关这一内容的丰富书目中,大家可以参阅以下著作。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舞蹈和神话》,第298—327页,巴黎1959年版;卜德:《古典中国的节日》,第75—130页,普林斯顿1975年版。

(2)我应特别提到以下几段文字(第300—301页):

(3)人们特别是可以在吴自牧的《梦粱录》(约为公元1270年,古典文学出版社上海1955年版,第180页)中发现有关这类舞蹈的资料:“入腊,街市即有乞者,三五人为一队,装神、鬼、判官、钟馗、小妹等形,敲锣击鼓,沿门乞钱,呼为‘打夜胡’”。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南宋初期)卷10在十二月一节中同样也指出:“自入此月,即有贫者三数人为一伙,装妇人鬼神,敲锣击鼓,巡门乞钱,俗呼‘打夜胡’,亦驱祟之道也”。这种习惯早在北魏时代就已流行了,持续了很长时间(见上引葛兰言书,第321页)。由《清嘉禄》卷12引证的《家雪亭上风录》中宣称:“月朔,乞儿三五人为一队,扮龙公、龙婆,各执竹枝噪于门庭,以乞钱。至二十四止,谓之‘跳灶王’”。这类做法在19世纪时尚由《清嘉录》所证实,该书的第1版出版于1831年。在这部著作的第12卷中指出:“乞者衣怀甲胄,装钟馗,沿门跳舞以逐鬼。亦月朔始,除夕而止,谓之‘跳钟馗’”。

(4)有关这一术语的可能意义,请参阅笔者旧作:《敦煌写本中的“儿郎伟”》,载《敦煌学论文集》第2卷,第261—271页,德罗兹书店日内瓦—巴黎1981年版。该名词同样也出在《上梁文》和婚歌中。为了解释“伟”的辞源,众人已经提出了各种不同的语言学解释。有人认为它是与其同音字“唯”(意为“回答”,具有“奇特”的意义)通假,或者仅仅是表示复数。“儿郎”一词的意义不会提出任何问题,可以用“青年人”来解释。据某些人认为,“儿郎伟”最早是由抬起重物的劳工们发出的一种劳动号子。无论这一名词的具体意义如何,我们可以肯定这是一种具有驱邪作用的宗教术语。

(5)该卷写本已由那波利贞刊布,载《甲南大学文学会论集》,1955年第2期,神户版,第12—13页。

(6)该卷写本已全文刊布,用图版复制和翻译于我于(4)中所引的文章中,见第269—271页。

(7)人们把瘟神的画像置于为这一机会专制的船中,然后把它们抛于海中。请参阅施舟人(K.Schipper):《中国的鬼神学》,载《神祇、天使和魔怪》,巴黎1971年版,第423—424页。

(8)请参阅上引葛兰言书。

(9)P.4976作钟夔,S.2055作钟馗,Pt.113作中馗等等。

(10)请参阅f.4976。

(11)有关这一名驱魔打鬼者的情况,请参阅饶宗颐:《跋敦煌本白泽精怪图两残卷》,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41卷,第2册,1969年,第539—543页。将钟馗和白泽联系起来的做法,一直维持在18世纪初叶的小说中。见《钟馗捉鬼传》,钟馗于其中作为该驱鬼者的座骑(卷1)。

(12)阎王要审判死者。太山府君和五道将军为其助手。负责登录生死簿。有关这些流行很广的神,请参阅小田义久于《龙谷史坛》(第47卷,1961年,第39—56页)和《东方宗教》(第48卷,1976年,第14—29页)的论述:长部和雄于《道教研究》(第4期,1971年,第1—28页)的论述。

(13)王充(公元27—97年)就已经指出了使用于内门悬藤条的做法。请参阅《论衡》第75篇,由葛兰言在《古代中国的舞蹈和传说》第299页注(2)中引证。

(14)这些青年人的年龄根据仪轨书而有所变化。汉代方相氏舞中的青年舞者,应有10—12岁。稍后不久,他们的年龄提高了,但始终是童男子。请参阅上引葛兰言书,第300页注(4)。

(15)请参阅上文注(3)。

(16)三峗是敦煌的著名大山。

(17)我们很感兴趣地发现了此文作者个人的干预。

(18)地户而对天门。

(19)令公是中书令公的简称。它可以由敦煌大王和归义军节度使兼任,但我现时尚未占有充分的资料以考证此人。

(20)我觉得“天”(天神)比读作“文”更为符合逻辑。

(21)我采纳了葛兰言先生引证的《论衡》中的一段话:“故岁终事毕,驱逐疫鬼,因以送陈迎新内吉也”。同上引书,第299页。

(22)请参阅(7)中有关这一问题的解释。

(23)戴何都(R.Des Rotour)把这一官号译为“部长”。见《百官志和兵志》,汉学研究所文库第4卷,莱敦版,第870页。我更希望不要翻译汉文名词,因为敦煌的职官尊号往往都具有一种与中央朝廷中不同的意义。

(24)也可能读作“举”,以取代“与”,我觉得“与”没有意义。

(25)大家还可以把“阑珊”译作“混乱”或“消弱”。

(26)我觉得读作“怜”比“连”要好。

(27)这个字是存在的,但它未被写进我们文书的正文中。

(28)大家也可能理解作“芽盘”。

(29)由于许多错字,第1个段落似乎颇为令人费解。我看到在第5节中又有部分重复,第5节是以《夜胡祠[词]一首》的形式出现的,这是正确的。第5段的抄写者也可能认为这段文字是不完善的。此外,这一标题不确切的,因为它只宣布说有1首诗,可是事实上存在着同一内容的3首诗。此外,它是用比文书其他部分更大和更粗体的字写成的,一直写到纸页极靠边缘的地方。现在共提出了两种假设:或者是由于抄写者是从这一段开始抄写的,然后又改变了做法;或者是这一段文字是事后补写进去的。我饶有兴味地发现,大家于P.3552和Pt. 113中看到的第1首诗,于这里却又有这两首了,其余部分已由“儿郎伟”一词所取代。该文可能在敦煌获得了成功,因为它部分地出现在4卷写本中。这很可能是根据一种更为古老和大概已不完整的文本抄来的。这些诗有遗漏的和错误的分类即为其证据。尽管有许多保留意见,我们还是提出对第1个标题作如下释读:《进达夜胡词一首》。其中的“夜胡”(在Pt.113中作“野狐”)也出现在上引《梦粱录》中(见上文注[15])。我根据此文便可以得出结论认为,每年腊月的全部舞蹈和大傩仪礼叫作“打野狐”。这一结论已由孟元老(南宋初)的《东京梦华录》卷10有关十二月一节所证实:“自入此月,即有贫者三数人为—火,装妇人神鬼,敲锣击鼓,巡门乞钱,俗呼为‘打夜胡’,亦驱崇之道也”。《云麓漫抄》卷9也提供了一些相似的资料,但却使用了另一个名字:“世俗,岁将除灾,乡人相率为傩,俚语谓之‘打野胡’”。葛兰言先生于其《中国古代的舞蹈和传说》中(第327页注(4),则以“打野狐”等字提到了这一术语。这种具有多种写法的词之辞源仍不太可靠。据杨彦龄认为,唐敬宗皇帝(360—874)“善击毬,夜艾自捕狐狸为乐,谓之打夜狐。故俗因谓岁暮驱傩为‘打夜狐’”。这也是作恶的狩猎者们所使用的方法。由于这一原因,大家称岁末的大傩仪礼为“打夜狐”。见《杨公笔录》,载《百部丛书集成》第19页。其他文人又提出了一些比较复杂的辞源。如吴仁杰于《两汉刊语补遗》卷9第7页中,对由《南子》中提到的运木工发出的号子之拟声字“邪许”,与出现在《南史》卷55曹景宗传中的“邪呼”一词作了比较。此人在腊月让人于其府上呼叫“邪呼”。据这位作者认为,其同时代的人可能由于无知而将此与“打夜狐”、“野雩”和“野胡”等相混了。宋代的《爱日斋丛钞》(《说郛》版本,卷17,第22—23页)中,又提出了一些更为复杂的辞源。大家非常感兴趣的是,作者在该文中将这两个词与“儿郎伟”一词作了比较。这些词的意义在宋代已失传,而这名文人却将此与重负荷劳动者们发出的号子联系起来了。

(30)这一词组未出现在P.3468中。

(31)这一行最后的3个字在P.3468中已残损。

(32)这里无疑是指12兽。有关12兽舞的情况,请参阅上引葛兰言书,第299—305页。

(33)“人定”和“黄昏”是对亥时(21—23点)和戌时(19—21点)的带诗意的称呼。

(34)我们在Pt.113中读到了“野狐”的写法。这一名词又出现在P.3468的另外一段文书中,但它同样也是很难理解的。

(35)正如大家可以发现的那样,这些诗句的编排顺序缺乏严格性。

(36)该文中所列举的大部分魔鬼的特点是给人一种很难理解的印象。

(37)“章”字应位于第一个“店”之前,这里是抄写者造成的错误。

(38)文中提到了发生于817年的平定淮西一事(《旧唐书》卷15)证明,该写本的原文并非写于敦煌。

(39)这是春秋时代一名著名的霸主。请参阅《史记》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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