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的文学批评,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与西方文学批评相比,却显得支离而不成体系。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朱自清却没有因此而忽视它的价值或忽视对它的研究。
“中国文学批评”是他多少年来专门致力的学问,清华研究院中国文学部特设文学批评一组,就是当闻一多先生任主任时因了朱先生的专长设立的。“文学批评”、“文辞研究”都是朱先生讲授过的属于这种性质的课程。[64]
在此过程中,朱自清的文学批评研究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在朱自清生活的时代,西方文学批评逐渐传入,中国的文学批评研究则由此进入崭新的阶段。这就要面对一个问题:如何拿来别人的,如何保持自己的。朱自清承认西方文学批评在这方面对中国文学批评的领先意义,他说:
“文学批评”一语不用说是舶来的。现在学术界的趋势,往往以西方观念(如“文学批评”)为范围去选择中国的问题;姑无论将来好是坏,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65](www.daowen.com)
但是朱自清认为,不必对中国文学批评过于自卑或妄自菲薄。罗根泽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中说“西洋的文学批评偏于文学裁判及批评理论,中国的文学批评偏于文学理论”[66],朱自清评论道:“在文学批评里,理论也罢,裁判也罢,似乎都在一面求真,同时求好。我们可以不必在两类之间强分轻重”[67],而“所谓文学裁判,在中国虽然没有得着充分的发展,却也有着古久的渊源和广远的分布。这似乎是不容忽视的”[68];在接受西方理论时则不应盲目崇拜而全盘吸收。他认为郭绍虞的一个长处是“用西方的分类来安插中国材料,却很审慎”[69],而对郭引入日本名词“纯文学”与“杂文学”则以为“反多一番纠葛”。他认为,要写好文学批评史,必须做到三点:将文学批评还给文学批评、将中国还给中国、将一时代还给一时代。[70]
而对具体的研究方法,朱自清说:“若有人能用考据方法将历来文评所用的性状形容词爬罗剔抉一番,分别确定它们的义界,我们也许可以把旧文学的面目看得清楚些。”[71]1934年,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出版,朱自清对他的肯定评价中就说:
郭君还有一个基本的方法就是分析意义,他的书的成功,至少有一半是在这里。例如“文学”,“神”、“气”、“文笔”、“道”、“贯道”、“载道”这些个重要术语最是缠夹不清;书中都按着它们在各个时代或各家学说里的关系,仔细辨析它们的意义。懂得这些个术语的意义,才懂得一时代或一家的学说[72]。
他自己作文学批评研究时,也是对“每一个历史的意念和用词,都加以详细的分析,研究它的演变和确切的涵义。”[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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