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20世纪中国古典文学学科通志:俗文学地位提升

20世纪中国古典文学学科通志:俗文学地位提升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0年代“新”文学史的显著变化就在于新材料的发现所导致的俗文学地位的上升。许多的正统文学的文体原都是由“俗文学”升格而来的。在总四十八章中共述及俗文学二十一章,俗文学所占比例明显增加。从《中国文学小史》三十三章中的六章,到《中国文学史新编》四十八章中的二十一章,可见俗文学在二三十年代间文学史中地位的演变轨迹。

20世纪中国古典文学学科通志:俗文学地位提升

30年代“新”文学史的显著变化就在于新材料的发现所导致的俗文学地位的上升。

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第一章“何谓‘俗文学’”中,首先明确了俗文学范围之广,他说:

因为正统的文学的范围太狭小了,于是“俗文学”的地盘便愈显其大。差不多除诗与散文之外,凡重要的文体,像小说、戏曲、变文、弹词之类,都要归到“俗文学”的范围里去。[29]

然后他论述了俗文学乃是文学史的中心,他说:

因为正统文学的发展和“俗文学”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许多的正统文学的文体原都是由“俗文学”升格而来的。像《诗经》,其中的大部分原来就是民歌。像五言诗原来就是从民间发生的。像汉代的乐府,六朝的新乐府,唐五代的词,元、明的曲,宋、金的诸宫调,哪一种新文体不是从民间发生出来的。[30]

当民间发生了一种新的文体时,学士大夫们其初是完全忽视的,是鄙夷不屑一读的。但渐渐的,有勇气的文人学士们采取这种新鲜的新文体作为自己的创作的型式了,渐渐的这种新文体升格而成为王家贵族的东西了。[31]

所以,在许多今日被目为正统文学的作品或文体里,其初有许多原是民间的东西,被升格了的,故我们说,中国文学史的中心是“俗文学”,这话是并不过分的。[32]

最后通过与诗、文的对比,赞扬了俗文学的淳朴、真实与抗争精神,他说:

我们读了一部不相干的诗集或文集,往往一无印象,一无所得,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白纸印着黑字而已。但许多俗文学的作品,却总可以给我们那些东西。他们产生于大众之中,为大众而写作,表现着中国过去最大多数的人民的痛苦和呼吁,欢愉和烦闷,恋爱的享受和别离的愁叹,生活压迫的反响,以及对于政治黑暗的抗争;他们表现着另一个社会,另一种人生,另一方面的中国,和正统文学,贵族文学,为帝王所养活着的许多文人学士们所写的东西里所表现的不同。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出真正的中国人民的发展、生活和情绪。中国妇女们的心情,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大胆的、称心的、不伪饰的倾吐着。

在《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中,郑振铎希望改变此前文学史俗文学所占分量较小,重视不够的缺陷,从而完成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中国文学史。他在《自序》中说:(www.daowen.com)

中国文学自来无史,有之当自最近二三十年始。然这二三十年间所刊布的不下数十部的中国文学史,几乎没有几部不是肢体残废,或患着贫血症的。易言之,即除了一二部外,所叙述的几乎都有些缺憾。本来,文学史只是叙述些代表的作家与作品,不能必责其“求全求备”。但假如一部英国文学史而遗落了莎士比亚与狄更司,一部意大利文学史而遗落了但丁与鲍卡契奥,那是可以原谅的小事么?许多中国文学史却正都是患着这个不可原谅的绝大缺憾。唐、五代的许多变文,金、元的几部“诸宫调”,宋元的无数的短篇平话,明、清的许多重要的宝卷、弹词,有哪一部“中国文学史”曾经涉笔记载过?不必说是那些新发见的与未被人注意着的文体了,即为元、明文学的主干的戏曲与小说,以及散曲的令套,他们又何尝曾注意及之呢?即偶然叙及之的,也只是以一二章节的篇页,草草了之。每每都是大张旗鼓的去讲河汾诸老,前后七子,以及什么桐城、阳湖。难道中国文学史的园地,便永远被一般喊着“主上盛明,臣罪当诛”的奴性的士大夫们占领着了么?难道几篇无灵魂的随意写作的诗与散文,不妨涂抹了文学史上的好几十页的白纸,而那些曾经打动了无数平民的内心,使之歌,使之泣,使之称心的笑乐的真实的名著,反不得与之争数十百行的篇页么?这是我发愿要写一部比较的足以表现中国文学整个真实的面目与进展的历史的重要原因。[33]

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将所叙述的对象分为五大类:诗歌(民歌、民谣、初期的词曲)、小说、戏曲(传奇、杂剧、地方戏)、讲唱文学(变文、诸宫调、宝卷、弹词、鼓词)、游戏文章,将《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中没能充分展开的宝卷、弹词、鼓词与子弟书、明代的民歌都在此书中做了专章论述。

与这个时代俗文学备受重视的风气相应,除专门叙述俗文学的俗文学史,如洪亮《中国俗文学史略》(上海群众图书公司发行,1934年)、陈汝衡《说书小史》(中华书局印行,1936年),在其他文学史家的著作中也同样加强了对俗文学的叙述。如上所述,陆侃如、冯沅君合著的《中国文学史简编》,刘经庵的《中国纯文学史纲》,陈中凡的《汉魏六朝文学》,游国恩的《先秦文学》中都辟有对俗文学的叙述。

最可注意的是赵景深的两部文学史,一部是1928年1月出版的《中国文学小史》(上海光华书局出版),一部是1936年1月出版的《中国文学史新编》(北新书局出版)。在这两部文学史中,可以看出赵景深的文学史布局在20年代和30年代发生的变化。

《中国文学小史》正文部分共三十三章,其中只有六章述及俗文学部分:第二十唐人小说,第二十六元曲五大家,第二十七明代的章回小说,第二十八明传奇,第三十清代的章回小说,第三十一清传奇。

而《中国文学史新编》则共三编,每编十六章,每章三千字。其中第一编古代编,述及汉魏六朝小说、唐代小说与散文二章。第二编宋元编,述及宋代诗文小说、戏剧的起源、诸宫调、元杂剧(两章)、元散曲、宋元戏文、元代小说八章。第三编明清编,述及明代杂剧、明代传奇(三章)、明代散曲、明代小说、清代杂剧、清代传奇、清代散曲、清代小说、清代花部戏十一章。在总四十八章中共述及俗文学二十一章,俗文学所占比例明显增加。

从《中国文学小史》三十三章中的六章,到《中国文学史新编》四十八章中的二十一章,可见俗文学在二三十年代间文学史中地位的演变轨迹。正如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所说:

现在对于文学的观念变更了,对于不登大雅之堂的戏曲、小说、变文、弹词等等也有了相当的认识了,故这一部分原为“俗文学”的作品,便不能不引起文学史家的特殊注意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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