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以形传神的佳作

作品名称：拜谒·车马迎候·二桃杀三士

作品尺寸：高33厘米，宽114厘米

创作时间：东汉

出土地：河南新野樊集

现藏地：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www.daowen.com)

从整个画像砖看，画面左边表现的是拜谒和迎接的场面，帐篷下坐着的一个人可能相当有身份，因为对他拜谒的人都显得那样毕恭毕敬。迎候的人也一定是一个重要人物，以至于许多人都用五体投地的方式来迎接。更何况豪华车队的前面还以威武的仪仗护卫。画面的右边表现的是历史故事《二桃杀三士》。整个画面显得疏朗有序，人物、车马的表现显得生动、滑稽，富有童话般的情趣。

《二桃杀三士》在汉画像中多处出现，南阳新野的这方画像砖中的《二桃杀三士》是这个著名故事又一个鲜活的版本。在作品中，对人物形象、动态以及服饰诸方面都进行了大胆的夸张，十分注重神似，形象地表达出比较符合汉代“神贵于形”的艺术主张，很好地突出了三个人鲁莽、粗犷和易怒的个性特点。

首先，三个人的场面，两边高中间低，是典型的“V”形构图，给人以压抑感。其次，左边的人和右边的人双肩向上翻翘，中间的人双肩则向下垂落。当观者的视线自左向右扫描时，三人的上身给人一种上下翻转不定的感觉。再次，三人的体态也很有特点。左边的人身体呈倒梯形，给人以不稳定的感觉；中间的人身体与双臂都呈斜线，只有右脚脚尖做支撑状，也同样给人以不安定的感觉；右边的人身体上部粗大笨重，下面的两腿似乎难以承受身体的重量，并且其两个落脚点又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给人一种不稳固的感觉。最后，让我们来看他们三人的头部：一个个须发怒绽，就像三个长满刺的刺猬，为了加强这种尖刺的感觉，作者还富有创意地在三人头上都安上像匕首一样的尖角，越发表现出他们性格的暴戾。左边的两人嘴巴对嘴巴夸张地大张着，咧向一边，其外形已超出脸的轮廓，就像两个尖叫的小喇叭，很形象地表现出人物性格的粗犷。画面上三个人势均力敌，个性都很突出，在画面中各霸三分，使画面气氛显得有一种异常的失控感。作者利用画面各方面的细节把人物的性格和画面的紧张氛围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新野樊集画像砖艺术表现手法率直泼辣、形象夸张，就像其刻画的人物性格一样直来直去，不做作、少雕饰，但仔细品味却法度森严，构思严谨。王国维先生说：“唯诗人能以此须臾之物，镌诸不朽之文字，使读者自得之。遂觉诗人之言，字字为我心中所欲言，而又非我之所能自言，此大诗人之妙也。”新野樊集画像砖用人人皆有，人人皆无的表现技法塑造出人们共同有过的视觉感受，使人不由得产生强烈的共鸣，真乃大手笔也！

河南新野画像砖在表现社会生活方面堪称丰富多彩，不仅是中国汉画像砖造型艺术的巅峰，而且几乎囊括了汉画像砖的所有品种形制，堪称中国汉画像砖的资料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