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遗失的古国之辽阔怡人的鲜卑王国

遗失的古国之辽阔怡人的鲜卑王国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十四章辽阔怡人的鲜卑王国敕勒川,阴山下。匈奴人借鲜卑人之手扰乱中原,自己坐收渔利。因此,檀石槐被推举为大人,在鲜卑族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檀石槐还引用汉人制定的法律,以及从中原输入铁器,这些举动促进了鲜卑与中原之间的文化交流,也促进了鲜卑社会的发展。分裂后的鲜卑,由于自身处境与内部差异,各个部落的命运不一。乞伏鲜卑又称陇西鲜卑,它所建立的政权史称西秦。

遗失的古国之辽阔怡人的鲜卑王国

第十四章 辽阔怡人的鲜卑王国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首《敕勒歌》,意境深远,旋律优美,平实朴素的词句淋漓尽致地把大草原千里辽阔铺展到人们眼前,似乎触手可及,呼吸到来自草原特有的芬芳,令人无限神往。这首脍炙人口的敕勒族歌谣,却经过鲜卑人的传唱才在中原大地上流传至今,让人感受到其绵恒千古的艺术生命力。而鲜卑族的生存状态正如歌曲展现,辽阔天地间,广袤的草原上,风吹草低,一支热情浪漫的游牧民族正骑在马上千里驰骋,得意非凡……

从鲜卑部落到北魏王

鲜卑,隶属东胡族一支,在秦汉时期一直是个不为人所重视的小部落。

历史往往是辩证的,一个民族的消亡,往往预示着另一个民族的兴起,如此周而复始,人类文明得以传承,人类种族得以生存,这背后可见人类生命力的旺盛与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鲜卑族的崛起正是历史这一逻辑的写照。匈奴击败东胡部落,东胡残存的势力分为两支,一支退居乌桓山;另一支退居鲜卑山附近,经过很长时间的繁衍生息,逐渐变成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部落,这就是鲜卑族的始祖。“鲜卑”一词含义是,“带钩”或“祥瑞、吉兆、美好”,这个名字原来是中原人对东胡人革带上的金属构件的称呼,这个铁骨铮铮的称呼后来成为这个民族的名字。

作为东胡族的后裔,鲜卑自然继承了东胡的传统,只是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渐进行一些改革。早期分化出去的鲜卑族的部落体制基本是奴隶制,社会组织分为“部”和“邑落”。同东胡一样,部的首领叫作“大人”,邑落的首领叫作“小帅”。鲜卑族的生活习惯与东胡完全雷同,没有文字,使用东胡语,居无常处,随水草放牧,畜牧和狩猎是生活的主要内容与重要保证。

秦汉时期,数量不多的鲜卑人为了生存而一直附属于匈奴,游牧于今西拉木伦河与洮儿河之间,倘若不是生在乱世,那个时候鲜卑人一定生活平和安详,然而历史没有给予他们安定一生的条件。匈奴人借鲜卑人之手扰乱中原,自己坐收渔利。由于寄人篱下,面对匈奴强迫,鲜卑人不得不经常骚扰汉朝边境,那是鲜卑人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然而也许正是这段时光,更加磨练了鲜卑人的韧性,让这个民族具备了旺盛的生命力。公元48年,西汉大败匈奴,匈奴内部产生了截然对立的两派,一派南匈奴归附汉朝,鲜卑也顺其自然向汉朝示好,与汉朝、南匈奴及西域各族共同出兵攻击北匈奴。这个时候的北匈奴,面对的不仅仅是汉室大军,更要面对南匈奴与鲜卑,溃败自然不言而喻。溃败零散的北匈奴已经无立足之地,被迫西迁。这一仗,不仅仅预示着汉室的胜利,也是鲜卑族一个重大转折,由于在围剿匈奴中,鲜卑骑兵功劳重大,引起了汉室的敬佩,鲜卑人终于等来了出头之日。

这个时候的匈奴,其处境完全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北匈奴狼狈不堪逃离漠北,向西迁徙,鲜卑族抓住这个机会有步骤开进原来隶属于匈奴的地盘,鲜卑族这一行动为自己占据了广大的漠北地区,增强自己实力。不久,留在漠北的10余万落匈奴加入鲜卑,这就预示着鲜卑将从此开始强盛起来,而匈奴已经是西下的落日,称霸漠北将非鲜卑莫属。

由于汉族与游牧民族之间文化习俗和生活方式的差异,早期的鲜卑和中原接触一直比较少,这就保证了鲜卑族能够自由地发展自身的文化。直到东汉初年,鲜卑与中原之间的联系才开始活跃起来,汉族人的生活方式或多或少影响了鲜卑人,一部分内迁的鲜卑人多转向农业生产,渐与汉族及其他各族相融合并在共同的生活中逐渐被同化。

到了东汉后期,鲜卑族出现一个名叫檀石槐的首领。檀石槐其人铁面无私,他为部落制定规矩,秉公执法,得到了族人的敬佩。因此,檀石槐被推举为大人,在鲜卑族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汉桓帝时,雄才大略的檀石槐在高柳建立王庭,联合诸部组成军事行政联合体,分为东、中、西3部,各置大人率领,这就增强了鲜卑族的军事实力。檀石槐还引用汉人制定的法律,以及从中原输入铁器,这些举动促进了鲜卑与中原之间的文化交流,也促进了鲜卑社会的发展。在檀石槐的管理下,鲜卑得到了长足发展,确保了自己部落高度的独立性与自由性,由此,鲜卑开始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权登上了历史舞台。

檀石槐建立的这个强大军事联盟,包括宇文鲜卑、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是继匈奴消亡后北方建立的又一个少数民族游牧政权。但是联盟成分比较复杂,因此一些内部矛盾无法消除,檀石槐一死,三个部落各为其主,谁也无法服谁,联盟自然瓦解,鲜卑族也随之分裂,实力明显削弱。

分裂后的鲜卑,由于自身处境与内部差异,各个部落的命运不一。一部分往南迁移,一部分向西迁移,在分裂迁移过程中,他们分别与匈奴、丁零、乌桓、汉人等混血而形成许多新的部落。东部主要有宇文部、慕容部,西部主要有拓跋部、秃发部和乞伏部。两晋十六国时期,秃发鲜卑、乞伏鲜卑、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都曾与汉人及其他民族中的统治阶级结成割据一方的政治势力,彼此对立。公元397年,秃发鲜卑的首领乌孤在广武(今甘肃永登)自立为西平王,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秃发鲜卑所建立的这个政权,史称南凉。南凉疆域最大时,除西宁一带外,还占据过凉州,17年后被西秦所灭。

乞伏鲜卑又称陇西鲜卑,它所建立的政权史称西秦。约从公元三世纪中期开始,乞伏鲜卑逐渐由北方迁到甘肃靖远、陇西一带,曾臣属于前秦苻坚。苻坚淝水之战失败后,乞伏鲜卑以其首领乞伏国仁为首,于公元385年在陇西建立了西秦,西秦逐渐发展壮大,当统治权传到乞伏炽盘时期,西秦繁荣达到鼎盛。然而历史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部落的发展起伏在呈现螺旋形上升并达到一个鼎盛的点后,必然会有回旋低落。414年,炽盘灭南凉,又从北凉手中夺得河湟地区。他屡次击败吐谷浑,并控制沙洲地区。风水轮流转,炽盘死后,西秦内部分裂,并且长年征战给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疲惫,都让这个国度在心理上对战争产生了不自觉的抵抗,最终被大夏赫连氏所灭。

慕容鲜卑同样经过一个起伏回旋,最终走向了注定的宿命。首先其首领慕容皝在平州一带建立了前燕政权。其辖地“南至汝、颖,东尽青、齐,西抵崤、黾,北守云中”,占有今中原地区的河北、河南、山西、山东等广大地区,与关中前秦政权平分黄河流域,这一时期慕容鲜卑可以说是荣耀一时,盛极必衰是千古不变道理,后来被前秦所灭。这个时候的部落受到失败的刺激,发愤图强,淝水一战,前秦溃败,鲜卑贵族慕容冲称帝,一度乘胜追击占有长安,史称西燕,但是好景不长,不久就被后燕所灭,又一个鲜活的民族被历史的车轮毫不犹豫碾在脚下,扬尘而去,只剩下历史深处一声叹息,任人揣摩。

公元383年,慕容皝的第五子慕容垂脱离前秦,在荥阳自称燕王,史称后燕。后燕的疆域“南至琅邪,东迄辽海,西届河、汾,北暨燕、代。”包括今河北、山东、山西和河南、辽宁的一部分,与后秦东西对峙。今人已经触摸不到当时战场掀起的尘埃,但是滚滚红尘见证了当年英雄的厮杀,为千古传唱。后来,后燕被北魏打败,残余力量退到辽河流域,屋漏偏逢连夜雨,逃避到辽河流域的残余力量只想安度余生,谁想弱肉强食,几年后被北燕所灭。北魏兵攻陷后燕国都中山后,公元398年,慕容德在黄河南岸的滑台称帝,史称南燕,占据今山东、河南一部分。江山代有才人出,南燕12年后被东晋刘裕消灭。

由慕容鲜卑族衍出的,还有一个以鲜卑的首领吐谷浑命名的吐谷浑族。他们是鲜卑族里面生命力较为旺盛的部落,建立了一个游牧民族政权,一直在生活、战争、历史里辗转,到唐朝被强势所灭。

拓跋鲜卑以前居住在大鲜卑山,后来向西南迁徙,到达河套及大青山一带。首领拓跋力微率部族征战沙场几十年,使拓跋鲜卑势力强盛起来。公元258年,拓跋鲜卑东移到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附近,附近的鲜卑部落都来归附,这个时候拓跋鲜卑得到了扩张,但是内部成员成分更加复杂,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内部之间的矛盾。这样,这个以拓跋部为首的鲜卑人组成的部落联盟开始了融合、生存。公元315年,拓跋猗卢自称代王,建立代国。这一时期的历史,一直是以征战、部落混战为主题,代国同样未能逃脱这场巨大的历史主题,这个政权存在了60多年,后被前秦所灭,部落联盟就此瓦解。

公元386年,前秦政权灭亡,逃亡在外的拓跋珪乘机收集拓跋旧部,在牛川大会诸部,再次称代王,不久迁都盛乐,改称魏王,建立了北魏政权。北魏建国之初,历史见证了这个部落的野心勃勃,见证了人类无限扩张的欲望,更见证了强势对弱势的对立消化,北魏一鼓作气征服了不少部落,统治区域曾达到晋、冀、豫等中原腹地。公元398年,拓跋珪称帝,建都平城,是为北魏道武帝,这是历史又一次的重复上演,剧情一样,只是变换了时间、地点、角色。到拓跋宏即位时,北魏迁都洛阳,在河南那片土地上大展宏图。公元534年,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十几年后,北齐取代东魏,不久,北周取代西魏。

与南征北战夺取江山的鲜卑部落不同,还有一支鲜卑部族人留守鲜卑山,他们固守着自己的土地劳作生息,没有迁徙出来。也许他们没有见过外面更大的世界,但是他们在生活中建立了另外一种平静,获得了更加长久的生存机会。他们就是今天的锡伯族,现居住在辽宁、内蒙古部分地区。新疆伊犁地区也有一部分锡伯族,是清王朝政府由盛京征调锡伯官兵及家属3000余人前往新疆伊犁河南岸驻防的后裔发展起来的。

隋唐以来,汉族旺盛的生命力占据了上风,在民族的融合与角力中,鲜卑渐渐显示出了弱势,他们不再作为政治实体和民族实体存在,他们已经被强大的汉族渐渐同化。与汉族融合的隋唐这两个时代,有很多鲜卑后裔居于重要地位,如隋唐的建国者杨氏、李氏家族是鲜卑化的汉人,而他们的母亲、妻子是汉化的鲜卑人。两朝的达官贵人也有很多鲜卑人,其中做过宰相的就有20余人。这里面,汉族与鲜卑,大鱼吃小鱼,渐渐地融为一体,血脉相连。到后来,几乎所有的鲜卑人都融入了汉民族。

孝文帝迁都洛阳

北魏孝文帝,姓拓跋,名宏,生于公元467年,是一代雄才之主,他的作为带来了中国历史上一次新彩,为中华文明创造了另一次高潮,流传给后人传颂不绝的赞叹。他让北魏实现了由弱势到强势、由分裂到统一、由胡族到汉化三大关键性转折,逐渐使北方各族融合进了中华文明之中,消除了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成见,开启了通向隋唐盛世的大门。可以肯定地说孝文帝是北魏历史上最出彩、知名度最高的一位帝王!

公元490年,冯太后驾崩,孝文帝亲理朝政,时年二十四岁。

这时候,北魏国情出现走下坡路的倾向,由于社会成员成分复杂,鲜卑族与汉族之间、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之间、生产力发展与呆板统治之间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如鲜卑贵族压迫广大百姓,大商人也剥削广大百姓,这些差异导致北魏内部矛盾尖锐,局部地区人心不稳并扩散开来,规模不等的农民起义相继爆发,以孝文帝在位的前12年为例,竟发生了二十多次农民起义,百姓生活流离失所,更多人惶惶不可终日。这个时候的北魏,已经走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

孝文帝掌权后,雷厉风行,积极采取改革措施,诸多措施都是解决当时社会问题的灵丹妙药,只是必然要损害一些特定阶层的利益。比如明文规定官员的俸禄,堵住“当官暴富”的门径;制定相关法律,以严格惩治贪官污吏;实行“均田制”,把闲置土地分配给农民自由支配,按照劳动力分配田地,成年男子每人四十亩,妇女每人二十亩,让他们种植农作物,另外还分给他们林地等等,这些都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为百姓提供了更多生活保障。同时要求农民必须向官府交租和服役,种地者死了,土地都要归还官府,即只给土地的使用权,保留国家对土地的拥有权。这项政策是对原有土地制度的创新,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不仅让国内田地种植面积扩大了,粮食产量得到提高,而且北魏政权的收入也增加了,农民的生产和生活趋向稳定,北魏政权的统治基础更牢固了。

在北魏内部,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相对而言,鲜卑人文化处于弱势,中原汉族文化很发达,这在北魏内部带来了强烈的不平衡。孝文帝深知,要巩固北魏的统治,必须要积极借鉴中原地区的汉族文化,改掉带有深刻游牧民族印记的落后风俗,比如他感触颇深的“立其子杀其母”的荒唐规则。一如“孟母三迁”的道理一样,环境制约了个人的发展,对国家而言更是如此,为此,孝文帝经过考察,决心把国都从平城,即今天的山西大同市东北,迁移到居天下之中的洛阳。

然而,迁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反对迁都的人很多,反对此项决定的人中有各自利益的考虑,加之国内势力结构复杂,给迁都带来了非常巨大的阻力。孝文帝怕大臣们反对迁都导致该计划陷入僵局或泡汤,就想出一个迂回的策略,他假意与大臣们商量,为了扩张国内势力,以绝后患,必须进行一些军事侵略。南齐是个好地方,我们要得到它,并请大臣们探讨此事的可行性,希望他们能够拿出具体方案来。数天后,在朝廷开会时,他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很郑重的样子,大臣纷纷反对,认为南齐是个好地方,却不是我们的,攻打南齐需要做多方面的准备,对于现在的北魏是军事冒险行为,其中反对声音喊得最响并且最为坚定的是任城王拓跋澄。

大臣们对国事所表达的观点都是正确的,也看出他们对国家的一片赤子之心,孝文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孝文帝为了使戏演的逼真,假装恨铁不成钢地对着众大臣发火说:“国家是朕的国家,而不是你们的国家,你们想阻挠我用兵吗?”任城王拓跋澄反驳说:“国家虽然是陛下的,但我们是国家的大臣,也是这个国家的组成部分,现在明知用兵危险,哪能不讲呢!”拓跋澄针锋相对,让孝文帝一时下不了台也无法还口,眼看君臣之间步入僵局。孝文帝想了想,眼下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更有可能加深君臣之间的鸿沟,于国家日后治理不利。君臣之间需要坦诚,有必要和部分人做进一步的沟通,就明智地宣布退朝。

退朝后,他单独召见拓跋澄,表达了对拓跋澄的欣赏,毕竟,一个敢于顶撞皇帝的人,可见骨子里刚直不阿,身边有这样的忠臣,实在是国家的大幸。孝文帝的话拉近了与拓跋澄的距离,消除了君臣隔阂,接下来的谈话就更加坦诚了。孝文帝详细地对拓跋澄说了自己国家的处境,如今北魏已经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但是这个地方由于旧势力根深蒂固,想要在此施行改革困难重重。孝文帝委婉地询问拓跋澄对此有何建议,拓跋澄顺着孝文帝的思路想下去,总结出北魏若要改革强国,必先迁出平城,避开这里的势力,才能够更顺利移风易俗。话一出口,他与孝文帝君臣二人相视一笑。

公元493年,孝文帝率领三十多万人马南下,里面有步兵、骑兵,武将、文臣,他们从平城出发,来到中原洛阳。“天公作美”,这里的天气竟然无意中帮了孝文帝迁都很大的忙。此时正好遇见秋雨连绵,苦于连日下雨道路泥泞难以行军,大部队决定暂时驻扎下来,等到雨停后继续赶路,谁料小雨下个没完没了,足足持续了三十多天,孝文帝的军队进退维谷。地面都是水,道路更加泥泞,最是不利于行军的时刻。孝文帝装作不愿耽搁的样子,戴盔披甲骑马出城,下令大部队继续赶路。大臣们听到命令后,都心有不悦,他们本来不想出兵伐齐,伐齐之举本来就不甚理智,眼下幸好遇见雨季,才没继续往前走,也没让孝文帝陷得更深,如今孝文帝要逆天而行,倘若依了他离老家将越来越远了,大臣们私下里商量好,一起站出来阻拦继续行军。

孝文帝满脸严肃地说:“这次我们兴师动众,如果半途而废,那就是失败,有伤我大魏体统。更严重的是,这会让敌人轻视我们,”大臣们良心苦口劝阻孝文帝,一一分析伐齐的弊病,孝文帝见大家都决意不前,自己游说迁都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做出思量的样子考虑再三,说:“如果你们不愿前进,想在这里多呆几天,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长期在这里呆下去,我们不回去了,就把这里当作攻打南齐的基地,在此驻扎,不仅可以扩大我国领域,也可以预防南齐的侵略,把这里当作我们的国都,诸位认为怎么样?”大家听了,面面相觑,都没有表态,他们盼望着尽快回去呢,不愿意长期呆在洛阳。孝文帝接着说道:“时间是宝贵的,不能犹豫不决了,同意迁都的往右边站,不同意迁都的往左边站。”这时候,受到点拔心知肚明的拓跋澄站出来说:“只要陛下同意停止南伐,那么迁都洛阳,我们也愿意。”有拓跋澄带头,很多大臣同声附和,虽然部分文武官员不赞成迁都,但是他们更不赞成南伐,对这些人来说,南伐而不迁都比迁都而不南伐更难以接受,他们掂量掂量,只好表示拥护迁都了。

孝文帝把洛阳这边安抚得差不多了,就派任城王拓跋澄回到平城,向那里的广大王公贵族告知消息,同时宣传迁都的种种好处,给他们时间衡量自身的利弊得失。不久后,孝文帝亲自到平城,召集诸位贵族老臣,讨论迁都的事宜。留守任城的臣员此时才知道,洛阳的新首都地位已是既定事实,孝文帝本可不必亲自前来,如今他一来让军中臣民感到皇帝对此事的重视,君臣之间本来稍有分裂的心此时有了愈合。虽然族中仍然有一些守旧派不愿意搬迁,同时提出一些理由,但是大势已去,反对的声浪微弱不堪一击。

反对迁都的人已经无力从各个方面说服孝文帝,却做出徒劳的最后一挣扎,说:“迁都是国家大事,陛下可要慎重对待,至于到底是凶是吉,干脆卜个卦吧。”以卜卦来决定国家前途的大事是愚蠢的,孝文帝当然不上当,他说:“卜卦是为了解决疑难不定的事。迁都没有疑问,没有必要卜卦了。要治理天下的,就要拿出治理天下的胸怀,应当以四海为家,而不能偏安一隅,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哪有什么固定不变的道理。再说,我们祖上也数次迁都,为什么我就不能迁呢?”

贵族大臣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看大势已去,加之衡量孝文帝的观点,也并非拿国家大事开玩笑,也就不再固执坚持,于是迁都洛阳的事,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疏通了人们心理的障碍,孝文帝发布命令,给贵族们限制了搬家的期限,在期限内到达洛阳的,将能享受到很多便利,在规定期限没到洛阳的,将受到变相惩罚。这一法令鼓励了人们搬迁的决心,孝文帝返回洛阳之时,贵族们基本上都加入了同行的队伍。

七月十日,北魏全国戒严,军队总动员,正式宣布南伐,还命令与南朝接界的扬州、徐州征发民夫,招募士兵,率领三十万大军浩荡南下。以“南伐”为名的迁都,就从这里开始了,以后历经曲折,终于在两年之间大体完成。回溯孝文帝迁都一事,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诸多的斗智斗勇,这便是历史的意义,带给后人深深的思索。

回溯这一段历史,仔细推敲,就可以发现北魏孝文帝是中华民族大融合过程中最最关键的人物之一,正是他采取的一系列化解汉人对胡族误区的努力,使得汉人渐渐消除了对“胡”族统治者的厌恶感,消除了以往中原地区最难泯灭的民族界限,消除了文化发展的滞碍,文治武功,泽远流长。孝文帝,如此雄才大略之主,把鲜卑种族的勃勃生机,注入至汉文明衣冠礼仪之中,精粹相揉,惠及海内,大隋盛唐,皆由此肇源而出。

鲜卑政权的汉化改革

所谓改革,确切地说就是汉化改革。迁都洛阳后,孝文帝可以大刀阔斧的推行改革了。

孝文帝是一个讲话非常注重策略的君主。有一次,孝文帝跟大臣们一起议论朝政,为了引导大家的思想,他以闲聊的语气说:“你们觉得移风易俗好,还是因循守旧好?”面对孝文帝的问题,大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深知个中原由的咸阳王拓跋禧说:“当然是移风易俗好,这就叫与时共进嘛,因循守旧是要不得的,它会导致思想僵化,使社会发展停滞。”

孝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顺水推舟地说:“嗯。既然大家也这么认为,看来改革势在必行。”孝文帝与拓跋禧一唱一和,让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孝文帝又发布什么命令。

很快,孝文帝宣布了法令,推行完全汉化的政策。

首先,他下令禁止士民穿“胡服”(鲜卑等北方诸族的服装),这一措施将打破鲜卑人日久养成的生活习俗,大多数鲜卑人都不乐意,很多人没有执行命令,如东阳公(原东阳王)、太傅拓跋丕就公然一身胡服,拒不换装。还仅仅是服装上的改革就受到了严重的阻力,孝文帝的改革初试牛刀就知道了个中风险,但是改革已是离弦之箭,一切不由得别人不同意。孝文帝为了引起人们对改革的重视,颁布法令以规范改革,经过孝文帝严厉的镇压,对改革反对的人最终就范。(www.daowen.com)

道理很简单,在衣服和脑袋面前,当然还是脑袋重要。

很多人无法想象孝文帝汉化改革的决心,服饰改革后紧接着就是对语言的改革。五月二十六日,孝文帝正式宣布他的另一项汉化措施“停止说鲜卑话,一律讲正音(中原汉语)。三十岁以上的人或许一时难改,三十岁以下的朝廷现职官员不许再讲鲜卑话,如有故意不改的,就要降职或撤职。”

孝文帝这项改革措施又一次在国内引起宣然大波,人们对此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连自己的语言也不要,实在是大逆不道。孝文帝深知这项改革必然引起众多抵触,于六月初二,孝文帝正式下诏,禁止在朝廷使用鲜卑语,违者一律免职。

于是,在神州大地上,首次掀起大规模学习“外语”的运动,鲜卑语和汉语差别很大,几乎没有相通之处,要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并且普及,我们可以想见这其中的波折,更可见孝文帝改革的决心之大。在高压政策的鞭笞下,鲜卑统治阶层终于从对汉语的排斥,转向对汉文化特别是汉语的青睐。语言的普及改革,为国家进步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也完成了改革中最为艰难的步骤。

二十年正月,在一系列改革措施成功后,孝文帝走出了汉化过程中最彻底的一步,将本家族姓拓跋氏改为元氏,所有功臣旧族,包括鲜卑族和其他北方民族,统统改姓,如拔拔改为长孙,达奚改为奚,乙旃改为叔孙,丘穆陵改为穆,步六孤改为陆,贺赖改为贺,独孤改为刘,贺楼改为楼,勿忸改为于,尉迟改为尉,等等。鲜卑等族与汉族在姓氏上的差别至此消除。

为了让自己民族更深刻融入汉族,孝文帝提倡民族间大规模通婚,孝文帝身体力行,不但自己娶汉女为后妃,还亲自安排亲族重臣娶汉族士人之女为妻,这一举动开创了当时的先河,引起鲜卑贵族和普通鲜卑人的极大震撼。尽管此前鲜卑族与汉族已开始通婚,如孝文帝的嫡祖母冯太后就是北魏第一位被立为皇后的汉族妇女,但如此大规模的通婚,无疑使鲜卑族从皇族元氏开始不再有纯粹的血统了。

在孝文帝之前,十六国的君主们对汉文化也深有崇敬,其中不乏掌握程度至深者,如汉的刘聪、刘曜,前燕的慕容伽鬼、慕容光,前秦的苻坚,后燕的慕容垂等。带着对汉文化的赞叹与渴望振兴自己国家,也进行过一些程度深浅不一的汉化改革,但都没有能够解开本民族的情结,保守着民族感情底线,无法完全打破民族间界线。不得不实行民族之间、文化之间的双重标准。这些改革对当时的时代而言是进步的,但不是彻底的进步,尚余有很多改革的空间。相比之下,孝文帝的高明之处是不言而喻的。

正因为如此,洛阳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今天,我们能够通过《洛阳伽蓝记》中传神的描述和龙门石窟辉煌的艺术感受些许当日的灿烂文化。

当然,在改革过程中,为了化解广大鲜卑贵族阶层的不满,平衡自己民族的势力,孝文帝又引进了士族门阀制度,规定鲜卑族的八个豪门大姓,让他们在内部互相通婚,其子弟可世代任高官,这样以来,原鲜卑族以军功封官晋爵的传统被废止了。士族门阀制度制度兴起于汉末,在两晋时期达到顶峰,这个制度维护了鲜卑族人的尊严,但是也因为世袭而带来其内部的腐朽,阻碍了人才的升迁,不宜成为治国安邦的长久之计,最终会遭到时间的淘汰。不过在孝文帝的改革下,作为改革的谋略,重建士族门阀制度是必要的,它促进了鲜卑族同汉族完全融合,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王朝没落,鲜卑消亡

自北魏孝文帝改革之后,北魏的实力日渐强大,与南朝相比,形成了“北强南弱”的局面。百余年来,鲜卑族屡次南下,南北政权之间战争频发,多以北朝获胜而告终。当北魏获得了淮河以北的大片沃土后,南朝在军事上就显得更加被动了。南朝国都建康此时处在北朝强大骑兵的威胁之下,处境危险,而北朝因为在两淮流域的前线防御,使得国都洛阳稳如泰山,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南朝的军事威胁。

可能正是因为实力的悬殊,使得北魏放松了警惕,出现了一次南朝“以少胜多”战胜北魏的奇迹:这支南朝军队不足万人,而北魏大军却有十五万。他们到北朝境内孤军奋战,居然攻下北魏统治了100多年的洛阳城。北魏皇帝最后弃城逃窜。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指挥这支军队的将领,竟然是在当时并不知名的陈庆之。

这段颇具戏剧性的历史还得从梁武帝萧衍说起。

萧衍建立梁朝后,统治逐渐牢固,只有北魏是他的心头大患,于是他就兴起了讨伐北魏的念头。这时北魏实力比起以前略有下降,但总体实力依然要比梁朝强大。因此,梁朝发动的几次北伐均告失败。连番失利,让萧衍不得不重新考虑将领的任用问题,才能优异的陈庆之引起了他的注意。陈庆之为人机敏,明眼善察,军事才能突出,萧衍甚是喜爱。陈庆之也不负重望,在徐州以两千梁军对抗北魏的两万铁骑,取得了胜利。

这一场漂亮仗让萧衍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随后不久,陈庆之又带了两百人去偷袭15万人的北魏大营,使得北魏军营人心惶惶,更惊奇的是,两军僵持了一年后,陈庆之又以少于敌兵数倍的小股兵力彻底消灭了15万鲜卑铁骑。

陈庆之过人的军事才能和惊人的胆量越发得到了萧衍的赞赏。他本人也在数次创造了战争的奇迹后,成为梁朝首屈一指的名将。

而此时的北魏,战局则是一片混乱。鲜卑皇族元颢想篡夺皇位,结果密谋没有成功,他便投降梁朝,请求梁朝帮他夺得皇位,并允诺事成之后向梁朝称臣,做梁朝的附属国。

萧衍本也想灭掉北魏,此时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就一口答应了元颢的要求。随后便派爱将陈庆之护送元颢北上夺权。而这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陈庆之只向萧衍要了7000人。元颢心惊胆战,陈庆之则是信心百倍。正如萧衍所希望的那样,正是这7000精兵打败了几十万强悍的鲜卑人军队。

梁军抵达北方重镇睢阳时,北魏军守将丘大千已得到情报,他不慌不忙地派了70000强悍铁骑抵御。

从数量上来看,70000人守城,抵抗7000人的进攻,以十对一,这原本是胜券在握的事。然而,丘大千过于大意犯了个严重错误——他将7万精锐分成了9个大营,本打算让这9个营互为支援,可是这样一来,北魏军的局部对抗与梁军相比就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陈庆之心中暗喜,他抓住这个机会,向北魏铁骑发起攻击。北魏军觉得自己还有庞大的后防,并没有重视,反而梁军的7000兵士感到势单力孤,因此十分小心,爆发出了背水一战的气势和战斗力。

结果,一天之内,7000勇士攻下梁军三营,得到这一消息的其他营立刻乱了阵脚。有些士兵甚至已经逃走。丘大千看大势不妙,也只好率众投降。

睢阳失守的消息传到洛阳,北魏的官员大惊失色,立即派征东将军元晖率两万御林军前来支援,争夺睢阳。

元晖对陈庆之将军的多谋善战早有耳闻,因此他事先做了一些准备,企图死守睢阳附近四面环水的考城,阻击梁军。

然而,出乎元晖意料的是,陈庆之早已让自己的士兵在水上筑起浮垒,几千人众志成城,向鲜卑部队泛水猛攻,竟将死守在城内的两万精锐鲜卑部队全部俘虏,元晖也被活捉。

此时的梁军士气正旺,现在又得到了鲜卑部队的许多兵器和近万辆战车,实力进一步增强。随后,陈庆之下令继续北上,在开往洛阳的路上,所经之处,鲜卑人或是逃窜或是投降,陈庆之一路畅通,直至荥阳城才遇到由杨昱、元庆率领的7万精锐军队的阻击。

这批北魏军战斗力要比前两次的强很多,加之荥阳城的工事很完善。梁军感到攻下这座城池似乎有些困难,就连主将陈庆之也没了策略。只好强攻,但数次攻城,都无功而退,士兵们也叫苦不迭。就在这时,北魏又派出几支部队支援杨昱、元庆。

对梁军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这支增援敌军的部队前锋是朱吐没儿率领的骠悍的五千胡族铁骑和九千精锐步兵,而后面则跟着大将元天穆率领的庞大军团。也就是说,梁军那最初的7000人,所要面对的已经是多于自己十几倍的敌人。

陈庆之给兵士们分析了现在的形势:“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退兵是根本不可能的,来时咱们已经为自己断了退路,现在我们只能战胜鲜卑。而我们只有7000人,而他们却有数十万,我们只有以一敌百才能活着回家。”

在陈庆之的激励下,梁军上下丢掉了幻想,以破釜沉舟的勇气投入到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战争中。

而此时两军的真实实力又如何呢?其实,梁军先前打败的北魏骑兵,不过是掺杂了多个民族的杂牌军,而这一次,北魏军的前锋是真正的鲜卑铁骑。陈庆之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他深知,擅长步战的梁军绝对不可能在宽阔的平原与鲜卑铁骑抗衡,因此,他想到了突然袭击。他留下一些士兵保护元颢和大营,其余全部悄悄出营,向荥阳发起进攻。当时,北魏援军尚没有抵达荥阳,守军对突如其来的梁军大惊失色,乱了阵脚。荥阳很快被梁军攻陷,大将杨昱被活捉,城中七万北魏军全部被梁军俘获。梁军顺利进城。

等到北魏援军元天穆部带领10余万援军抵达荥阳时,惊奇地发现荥阳已经失陷,他不顾兵将疲惫,便急忙开战,想收复失地。

这次,陈庆之挑选了3000名精锐骑兵,背城逆向迎击北魏军。北魏军由朱吐没儿率领的5000鲜卑铁骑列在全军最前,准备和梁军决战。虽然鲜卑军有一定的作战实力,但由于路途劳顿,水土不服,再加上梁军个个英勇,凶悍的鲜卑骑兵还没来得及发挥他们的能力就有些支撑不住,梁军则越战越勇,竟然一气呵成大破10余万魏军。

梁与北魏这场大战在历史上是一次非常罕见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梁军继续前行,来到了军事重地虎牢关。虎牢关本来是千古名关险塞,梁军本以为在这会再与魏军进行一次生死搏斗,却没想到驻扎在虎牢关的尔朱世隆却率领数万铁骑闻风而逃,放弃了防守。虎牢关不攻自破极大地鼓舞了梁军。

北魏皇帝听说虎牢关失守的消息后,则赶紧下令转移,北魏皇室全部北迁,到河东躲避。

陈庆之带着元颢非常顺利地进入北朝的国都,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行的兵将也终于能得到暂时的休息。然而,探兵又来报,说是北魏的军队又取代了梁军战领了虎牢关。

原来,在荥阳被杀得大败的元天穆逃回去后,很不甘心,他很快又集合了数万北魏军南下,准备切断陈庆之与南朝的道路。首先,他们占领了虎牢关,这样彻底切断了孤军深入的梁军的后路。

陈庆之及诸兵将再次紧张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有了破敌之策——采取偷袭战术。结果,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使四万北魏军全军覆没。元天穆只带了十几个人狼狈逃窜。

元颢在梁军的扶持下占据了洛阳当了皇帝。陈庆之本以为这次战争大获全胜,却没想到元颢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对当时的诺言拒不承认,想独占这次战争的胜利果实。此时北魏军又集结了近百万人鲜卑军队,杀向洛阳。原来降梁的诸城又都重归北魏。元颢带旧部与北魏军决战,结果被全歼,元颢最后落得了个被活捉的下场。

形势突然间逆转,陈庆之立即率部南归。不料,在南归的路上,梁军遇上山洪暴发,精锐部队大多都被洪水吞噬。而此时后有北魏军穷追不舍,陈庆之不得不乔装改扮,装成和尚,逃回建康。

陈庆之仅仅带着7000人,从边境一直打到北魏都城洛阳,经过大小40余战,总计消灭、俘虏、驱逐了60万北魏军,攻下北魏30座城。这样辉煌的战绩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可他自己最后却只落得个光杆司令,逃回故国,这样戏剧性的结局也着实让人可惜。

当然,这一仗具有非常大的战略意义。此战过后,北魏元气大伤。统治北方达140多年的鲜卑拓跋部事实上也交出了对北方的统治权,北魏军政大权逐渐被尔朱部所控制。随后,北魏又分裂成东西魏,互相攻伐,为梁朝争取了20年的战略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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