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白釉论其典型,实蜕化于上古青釉,原先青釉经烧,若还原气氛微弱,或釉料配方有变化,可显米灰、月白、淡绿,其釉色含青很微,几近于白,此已偶见之晋青瓷。
《陶说》:“按左思《蜀都赋·注》:‘翠微山气之轻缥也’,《说文》云缥帛青白色。潘赋曰缥瓷,当时即以浅青相尚。”余意作者颇饶见识,精审晋瓷釉泽,辄以米白微青一类为尤腻润,是以引说“轻缥”。而近年所见晋瓷土古,高品中不乏米灰甚尔米白釉色者,遂愈知缥瓷浅青说非出悬拟。
于此黄矞《瓷史》有言亦资参解:“晋初已有粉青及白瓷,潘岳《笙赋》云:‘倾缥瓷以酌酃’,《说文》:‘缥,青白色也’。明《徐渭集》称,柳元谷以所得晋太康间冢中瓷盃及瓦券来易手绘,云二物在会稽地中,倪光简于万历元年掘得之,尚有白瓷狮子及诸铜器,铜器出则腐败矣,瓷狮尚藏光简家。《金石契》亦载之,云其券瓦质,白沙骨,外有釉,星星如雲母,然其制甚精。则狮与盃之目为瓷者,其质必更硁硁。按太康为晋武帝年号,则白瓷之美备实远兆于汉季也耶?”其言凿凿,所指白瓷,揣测大略米白釉色一类,而所及之狮形器、瓷券墓誌,皆晋越窑典型(参见上海古籍社版林士民《青瓷与浙江》图版第一二三唐代越窑座狮也为白瓷)。(www.daowen.com)
至于汉代白釉器乃确有之,不过学界称谓或瓷或釉陶不一。如上江下游出土有汉代印布纹罐一类,一般为浅青釉,然其间偶见米白色者。更而今法门寺地宫发现晚唐秘色瓷,中有青白者、淡豆绿者,都趋于淡色(另有同时出土之数枚白瓷器被剔出“秘色”,余于此举尤期期不以为可)。据彼物而推其理,则晚唐越窑既禀承晋缥工艺,又着意改进釉料、窑焰,令釉色更趋淡雅,事亦皎然(参见文物社版首博编《首都博物馆藏瓷选》图版十四至十六五代越窑秘色瓷壶、盏、盌三件即米白微含青)。愚意至少由晚唐越窑秘色器,已见向南方还原焰白瓷演进之端倪(详见四三章《秘色瓷考》)。
左图:汉代古越地所产布纹白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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