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广东都司卫所建置过程
广东都司的卫所设置有两个特点:一是从地理上而言,广东的卫所沿广东海岸线呈线状均匀分布,这是由海防的重要性所决定的。广东在明代最大的威胁来自海上的倭寇,因此海防成为广东都司的主要职责。倭寇是明代东南沿海的共患,所以这个特征是沿海都司所共有的。二是从数量上看,广东都司的守御千户所数目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这是由广东的海岸线长度及地形所决定的。受海防形势影响,这些守御千户所集中在沿海一线。
洪武元年(1368)初,明朝军队在征南将军廖永忠率领下开始占领广东,广东卫是广东设置最早的军卫。作为广东的政治、经济中心,广州在洪武五年之后成为广东都卫及广东都司必然的治所驻地。洪武五年五月广东都卫正式设立时,广东一地仅有广东卫、潮州卫、雷州卫、海南卫及蓬州、潭览千户所,大都在府州治地,分布稀疏,还不能形成防御网络,尤其是沿海卫所无几。广东都司卫所分布的特点此时还远未呈现。
从广东都卫设置至洪武八年十月改广东都司之间三年多,卫所发展十分缓慢,只是于六年十月增设了德庆、惠州、肇庆、南雄、韶州、阳江6个直隶于都卫的守御千户所,使整个广东的卫所分布略显均匀了些。在只有海南卫的海南岛,儋州山贼作乱,为了地方长治久安,洪武六年七月调海南卫后、前2所往万、儋2州守御,这是万州守御千户所与儋州守御千户所的前身。
广东都司明代历史上设置过17个军卫,除广东卫在洪武八年设置广东左、右2卫时被废外,其他军卫设置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改变。洪武二十二年、二十三年及洪武二十七年是广东军卫设置的两次高潮。二十二年改十七年八月设置的清远守御千户所为清远卫,惠州守御千户所为惠州卫,肇庆守御千户所为肇庆卫,二十三年因广州“濒海控夷” (244),增加了广州前卫、广州后卫;二十七年新设神电卫、廉州卫、碣石卫、广海卫。这两次高潮和同时期出现的守御千户所设置的高潮是在当时的都指挥使花茂领导下进行的。当时沿海有许多靠海为生的疍户,时常与海盗为乱,花茂奏请,“籍以为兵……收集海岛隐料无籍等军,仍于山海要害地立堡屯军,以备不虞” (245)。此外,广设卫所也是当时沿海防御形势所迫,洪武二十年起,浙江、福建2都司在汤和等人的督促下,设置了大量沿海卫所,形成了自己的海防网络,广东若不增置卫所,必将成为倭寇进攻的重点。
明代广东的守御千户所最多时有50余处,绝大多数是在洪武年间设立的,与军卫的设置高潮基本吻合,但数量上却是军卫无法比拟的。
洪武十四年左右广东都司添设了新兴、大鹏、香山、东莞、高州、廉州6守御千户所及南海卫,其中大鹏、香山、东莞都属于南海卫,从6所的分布分散、无规律来看,这一次设所并没有全局的计划,只是为了局部的守备需要。此后至洪武十九年间又陆续增加了程乡、崖州、清远、新会诸守御千户所。
洪武二十年至二十四年,广东经历了第一次设所高潮,增加了龙川所、长乐所、潮阳所、四会所、儋州所、万州所、海口所、昌化所,以海南岛增加的守御千户所为最多。明初海南只设一卫守御,岛内的日常防守尚差甚远,海防更是无暇顾及,所以洪武二十年之后,海南岛增设了一系列守御千户所,儋州所、万州所、崖州所、海口所、昌化所等所环绕海岛。海南人烟稀少,文化落后,卫所设置后,其治地很快成为当地的中心,一些原来不与守御千户所同治的州县,后来也迁到千户所治地,如昌化州、陵水县正统年间分别迁到昌化所、南山所治地,卫所的设置给当地带来了发展。大陆上也存在这一现象,天顺七年(1463)十月,朝廷命将灵山县迁入灵山所城内;成化三年(1467)九月,电白县因“县城内居民仅三五十家,瘴疠毒甚” (246),移入神电卫城。
洪武二十七年左右由于“倭寇犯海” (247),是广东卫所设置最为集中的一年,设置的守御千户所有海门所、大埕所、靖海所、乐民所、海康所、海安所、锦囊所、南山所、青蓝所、钦州所、永安所、海朗所、平海所、海丰所、甲子门所、双鱼所(以上洪武二十七年设)、宁川所(洪武二十六年设)、增城所、捷胜所、河源所、连州所(以上4所洪武二十八年设),共21所,和原有卫所一起均匀分布在广东沿海。(www.daowen.com)
明代广东的西部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所以肇庆府、罗定州一代的卫所也比其他地方密集一些。这一带除肇庆卫、四会所外,其他守御千户所设置时间都较晚。洪武三十一年,阳春县因境内有瑶人,奏设阳春千户所;正统二年(1437)九月,为了防备瑶人,设置灵山千户所;正统五年在广东、广西交界的信宜设置信宜千户所;弘治十二年(1499)二月设立了泷水守御千户所;嘉靖三十八年(1559)为“防遏夷酋” (248),四会所改为龙口屯田千户所,万历六年(1578)又迁往广宁,改立广宁千户所;万历五年五月,罗定一带改土归流,设置州县,同时增加了南乡、富霖、函口、封门4守御千户所。明代中后期增加的千户所都是为了控制少数民族地区而设。
设置最迟的是万历二十八年的水会千户所,隶海南卫。
万历二十八年之后,广东都司共有15卫、53守御千户所,其中8所直隶于广东都司,45所隶于卫,海口后千户所不是守御千户所,仍是普通千户所。广东都司隶属关系如下图所示。
《清文献通考》提到“广东都司统卫十五,所五十二”,与万历《明会典》卷124数目相同,缺少设置较迟的水会千户所。
根据广东都司和邻近的广西、湖广、福建等都司的卫所治地,广东都司没有伸入其他布政司境内的卫所,相邻都司也没有突入广东布政使司的卫所,可以断定广东都司的军事辖境与广东布政使司大体一致。明代岭南以外的地区所设的都司、行都司辖区或多或少都与布政司辖区不一致,而岭南的广东、广西因受地形和政区传统的影响,都司的辖区与布政司大体一致。见图35。
万历二十八年(1600)后广东都司卫所统辖结构图
按明初制度,军士南北互调,后为适应地方守御的实际需要,一些地区改在附近垛兵,沿海都有这种情况,广东都司在明代中后期也是如此。土生土长的军兵熟悉当地情况,但是也造成了他们“恃沿海卫所例不他调,辄暴横不可制” (249),成为地方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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