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资料存在的主要问题
《明史·兵志》对明代都司卫所的记载主要有两个资料来源 (32)。洪武二十六年的都司卫所资料抄自于正德《明会典》卷108，而正德《明会典》则是根据洪武二十六年的《诸司职掌》得来。本编对洪武时期卫所的考证发现，正德《明会典》所录《诸司职掌》的记载是有问题的，其所录的各都司卫所没有一个时间断限，一些洪武二十六年前已经设置的军卫和守御千户所未列入其中；《明史·兵志》中“后定天下都司卫所”的资料却是正德《明会典》卷108与万历《明会典》卷124的糅合，也没有明确的时间断限。有一些正德时存在而万历时已废的卫所在《明史·兵志》中又出现了，《明会典》中的许多错误也被继承，同时还出现了许多新的错误。如潼关卫，在正德《明会典》卷108中属中军都督府在外直隶军卫，这是正确的，万历《明会典》卷124却将其置于后军都督府下，而《明史·兵志》则在中军与后军下皆列潼关卫。
《大明一统志》对卫所的沿革，除实土卫所放在每省卷末加以记录外，其余都放在每卷的“公署”条，综合明代方志等资料关于卫所衙门及城池的建筑时间的记载，我们不难发现《大明一统志》的缺陷，即其关于卫所的时间大多都是衙门或城池的建筑时间，而不是朝廷下令设置的时间。有些卫所的衙门是用元朝的旧建筑，或者在明初有其他用途，使得它们的建筑时间远比卫所设置时间要早。由于《大明一统志》的巨大影响，明朝中期以后乃至清代的许多方志都沿用其记载的内容和方式。这使得在考证卫所沿革之时，不得不加以仔细分辨。
《明实录》的记载是研究都司卫所相对可信的资料，其他史料中会有与《明实录》相差一年的记载，这是因为设置每一个卫所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朝廷下令设某卫所后，要派官、调兵，还要建造城池与营房，总需一段时日。有些史料以最终官、兵、房屋俱备的时间为设置卫所的时间，而《明实录》则多是按朝廷最初下令设卫所的时间记载的，但是在《明实录》中也常常会发现一两年内两次记载某一卫所的设置的情况。
虽然记载都司卫所相关事务的著作较多，但其中涉及都司卫所沿革，尤其是它们在明朝初期的变化的史料并不多，而且许多是从其他文献中抄录而来，所以对其一些变迁只能加以推测。
总之，本编以《明实录》为研究的基本史料，以《大明一统志》、各省通志、地方志为辅，同时兼查政书、兵书、奏折、文集、金石等，以及清代早中期的著作，对于史料有阙之处，则提出来以作存疑。
【注释】
(2) 《长水集》（上），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50～158页。
(3) 中州书画社，1982年。
(4) 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
(5) 《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第135～150页。
(6) 《太祖实录》卷14。
(7) 《太祖实录》卷92。
(8) 《英宗实录》卷94。
(9) 《太祖实录》卷14。
(10) 明军于洪武十五年平定云南，设云南都司、贵州都司。
(11) 见《明经世文编》卷116《杨石淙文集三·为经理要害边防保固疆场事》一文注。
(12) 《太祖实录》卷129。
(13) 《太祖实录》卷129。(www.daowen.com)
(14) 辑于嘉靖年间的《皇明诏令》卷2《太祖高皇帝中·罢中书省及都府诏》中的记载，与《太祖实录》有所出入，其所载左军下都司为广西、山东、辽东、浙江，右军为江西、陕西、四川，前军为广东、湖广、福建、福建行；嘉靖刻本《皇明诏制》卷1《更定五府六部诏》载左军下为山东、辽东、江西，右军为陕西、四川、广西，前军为湖广、福建、福建行、广东，后军为山西、北平、山西行。今从《明实录》。
(15) 天启《滇志》卷18《艺文志》。
(16) 顾诚：《明帝国的疆土管理体制》，《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第135～150页。
(17) 《明史》卷40《地理志一》中提到“卫所有实土者附见，无实土者不载”。
(18) 见靳润成《明朝总督巡抚辖区研究》一书影印谭其骧致作者的一封信。
(19) 周振鹤：《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第333页。
(20) 《明史·艺文志》载有张最《岷州卫志》1卷、李玑《洮州卫志》5卷、郭伸《甘州卫志》10卷等，但明代卫所志大多亡佚，所存无几。现存卫志多为清代编纂。
(21) 此书已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74史部地理类存目三也提到此书。
(22) 见《明朝总督巡抚辖区研究》一书影印谭其骧致作者的一封信。
(23) （明）王士性：《广志绎》卷5。
(24) 顾诚：《明帝国的疆土管理体制》，《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第140页。
(25) 同上书，第141页。
(26) 周振鹤：《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第355页。
(27) 北方大同都卫在洪武初亦一度控制过官山等处军民千户所，为安置蒙古降人设，存在时间极短，这里不计。
(28) 顾诚：《明帝国的疆土管理体制》，《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第149页。
(29) 《太祖实录》卷206。
(30) 康熙《靖海卫志》卷1。
(31) 《皇明诏令》卷2《太祖高皇帝中·罢中书省及都府诏》。《太祖实录》卷129洪武十三年正月也有相同记载。
(32) 《明史》卷90《兵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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