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外蒙古的独立
1943年,苏德战场形势发生根本转折,德国失败的前景日趋明朗。此后,尽管美苏仍将主要精力放在欧洲战场,但同时也越来越多地开始转向如何加强它们彼此之间在远东军事战略的协调和解决苏联参加对日作战及其条件的问题上。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表示希望苏联参加对日作战,苏联也对参战问题表示出了一定的关心。但是,由于忙于对德作战,苏联在参战问题上迟迟未对盟国明确表态。直至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库尔斯科战役结束后,斯大林才在1943年10月30日为庆祝莫斯科三国外长会议胜利闭幕举行的宴会上,首次透露了苏联将参加太平洋战争的决定。美国国务卿赫尔听到这一消息后非常激动,因为这是美国政府领导人从苏联政府首脑那里获悉的对美国政府极为重要问题的正式声明。[30]美国决策者在为苏联这一重大决定感到欣慰之余,认为美苏有必要就苏联参战问题达成正式协定,而这种正式协议能否达成,关键在于苏联参战条件能否得到满足。为此,美国总统罗斯福充分使用外交手段与苏联进行交涉,探明并设法满足苏联的要求,鼓励苏联早日对日作战。1945年2月11日,斯大林、罗斯福和丘吉尔共同签订了《苏英美三国关于日本的协定》。协定全文如下:“苏英美三国领袖同意,在德国投降及欧洲战争结束后的两个月或三个月内苏联将参加同盟国方面的对日作战,其条件为:一、外蒙古(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现状须予维持。二、由日本于1904年背信弃义进攻所破坏的俄国以前权益须予恢复,即:(甲)库页岛南部及附近一切岛屿须交还苏联;(乙)大连商港须国际化,苏联在该港口的优越权益须予保证,苏联之租用旅顺为海军基地须予恢复;(丙)对担任通往大连之出路的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应设立苏中合办的公司以共同经营之;经谅解,苏联的优越权益须予保证而中国须保持在满洲的全部主权。三、千岛群岛须交予苏联。经谅解,有关外蒙古及上述港口的协定尚须征得蒋介石委员长的同意。”[31]
《雅尔塔协定》当时是一个秘密协定,其内容严重侵犯了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在此后苏中关于对日作战和签订友好同盟条约的一系列谈判中,苏联以这三大国所做安排为依据,在外蒙古问题上与国民政府摊牌,迫使中国承认外蒙古独立。斯大林知道这是件棘手的事,所以它提出由美国出面通知中国政府以征得中国同意。(www.daowen.com)
1945年6月15日,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奉命将雅尔塔协定的内容正式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备感愤怒,但又无可奈何,他只得同意派行政院院长宋子文、外交部部长王世杰与蒋经国同赴莫斯科谈判。6月底至8月中,苏中双方在莫斯科举行了多达十次的会谈,争议异常激烈。但是,在严酷的既成事实和强大的国际压力下,中国国民政府不得不做出让步。8月14日,在斯大林的主持下,中国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王世杰和苏联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在莫斯科各自代表本国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在条约互换照会中做出如下规定:“兹因外蒙古人民一再表示其独立之愿望,中国政府声明,于日本战败后,如外蒙古之公民投票证实此项愿望,中国政府当承认外蒙古之独立,即以现在之边界为边界。”[32]
1945年10月20日,外蒙古就其地位问题举行了公民投票,国民政府派出观察员雷法章等前去“参观”投票。所谓参观而非监督,意谓国民党代表无权干涉投票过程,只是观察而已。投票在外蒙古当局的监督下公开进行,公民以签字方式表示赞成与否。据外蒙古“公民投票事务委员会会议”记录,当时所有参加投票的公民(共计487409人,占当时外蒙古全体公民的98.4%)几乎没有一人反对,均拥护外蒙古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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