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德黑兰会议——苏联对华政策的转机

1943年11月28日到12月1日，英美苏三国首脑在德黑兰举行了第一次历史性的会晤。在11月30日的一次午餐会谈时，斯大林首先表示完全赞同将要发表的开罗宣言的全部内容。接着，当谈到苏联在波罗的海的入海口问题时，斯大林问在远东能够为苏联做些什么。丘吉尔要斯大林谈谈对远东和那里的不冻港问题的看法，斯大林回答说，苏联当然有自己的看法，不过等到苏联参加远东战争时再提这个问题或许更好一些。斯大林显然不愿过早地谈出他的全部考虑，但又不能放弃这样一次机会，所以紧接着又提示性地补充了一句:苏联在远东没有一个完全不冻的港口，因为海参崴只是一个部分不冻港，而且还被日本控制的海峡所包围。罗斯福就担心苏联不明确表态，因此抓住机会接过话题说，自由港的主张可以适用于远东，而大连就有这种可能性。罗斯福还表示，中国人会喜欢在国际保证之下的自由港的主张。会议记录表明:斯大林对此表示满意。^[9]这里应该提醒一下，开罗会议宣言之所以要等到12月1日才正式发表，恐怕就是为了取得苏联的认同。^[10]

虽然斯大林关于对日作战问题在德黑兰会议上并非首次表示，^[11]但其以前的表示却显得十分空洞。只有到了德黑兰会议之时，苏联在欧洲战场转入了反攻，苏联才在世界面前表现出对日作战的诚意。德黑兰会议作为英美苏三大国的第一次首脑会议，在此之前又有英美中三国关于远东问题的开罗会议，因此斯大林在德黑兰会议上关于对日作战的表示是极为正式的，再考虑到此后苏中两国关系的逐步缓和，因此本书将此作为苏中关系的解冻点。(www.daowen.com)

事实表明，就苏联对远东的要求而言，德黑兰会议还只是序曲。因为这时斯大林并没有明确地提出苏联出兵远东的政治条件，而只是对大连港国际化表示赞同。1944年的欧洲战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盟军在诺曼底登陆成功，苏军开始把战争推出国境，法西斯德国的崩溃已成定局。随着形势的发展，远东问题就显得更加突出了。与此同时，斯大林在远东的战略目标也越来越明确，越来越具体。1944年10月15日，斯大林在同艾登、哈里曼谈到苏联对日作战准备工作时说:虽然还没有确定对日作战的最后日期，但计划工作应立即开始。又特别补充说:“而且，还有一些政治方面的问题要加以考虑。”^[12]这无疑是表明，苏联要正式谈谈在远东出兵的条件了。

由于斯大林在德黑兰会议上对远东问题重新萌发兴趣是苏中关系解冻的一个标志，所以本章在此将之作为一个单独的小结加以描述。但鉴于苏联对日作战问题是一个较长时间跨度内的问题，且是影响二战远东战场的一个焦点性问题，因此为了保持行文的连贯和避免历史陈述的支离破碎，在此仅谈及与德黑兰会议有关的参战问题。有关对日参战的具体问题将在后文有关雅尔塔会议的讨论中作为一个小专题详细地加以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