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大陆”的探险

欧亚关于“南方大陆”的传说

世界史上有两次所谓“新大陆的发现”：一次是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另一次是荷兰航海家威·扬茨于1606年“发现”澳大利亚大陆。美洲大陆在西半球，而澳大利亚在南半球，因此澳大利亚的发现亦称“南方大陆”地理大发现。“澳大利亚”英文为Australia。此词来自拉丁文“Terra Australis”，是南方大陆的意思。

这两次“地理大发现”是不同的。哥伦布向西航行，目的是去东方，通过西行到达东方的印度，在他的脑子里就根本没有去寻找“新大陆”的概念，可以说是误入“新大陆”而“发现”新大陆。而扬茨以及他前后的探险家却不同，在他们的脑子里就有“南方大陆”的概念。他们航行于南大洋的目的是明确的，就是为寻找“南方大陆”而前去探险的。然而这块大陆究竟在南大洋的何处，是不知道的，所以叫做寻找“未知南方大陆”。“未知”的意思是指不知大陆的具体位置而言。

扬茨等航海家脑子里关于“南方大陆”的概念，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关于南大洋有块大陆的传说早在欧亚两洲流行了上千年。古希腊时代的大哲学家托勒密大约在公元150年时首先提出了这个概念。在他画的一幅地图上说有个“未知南方大陆”（Terra Australis Incognitia）。从那时起“未知南方大陆”的传说开始在欧洲流传开来。在一些古代地图上把传说中的这块大陆直接标上“Terra Australis Incognitia”。13世纪末，前来东方的欧洲人马可·波罗曾提到过“南方大陆”。英国有位地图测绘家曾献给英王亨利八世一幅地图，这张地图上画有“南方大陆”。1503年，法国航海家诺比特·鲍尔梅尔被飓风吹得远离航程，到达一块大陆上停泊，他说他所停泊的大陆就是传说中的“未知南方大陆”。然而，福林德尔等权威探险家们却认为鲍尔梅尔所停泊的大陆应是马达加斯加岛。1550年西班牙一位叫做胡安·阿里亚斯的航海家曾劝说国王菲利浦二世相信关于存在“未知南方大陆”的传说。他提出了“南方大陆”存在的理论根据有二：①根据圣经教义来判断；②根据北半球大陆和海洋的比例来推理。胡安·阿里亚斯企图用这种理论来说服国王，以便向他提供船只前去寻找。

亚洲也有关于“南方大陆”的传说，主要有三种：①中世纪时居住在爪哇一带的印度人就传说在爪哇东南有个“黄金岛”；②中国早在宋代有关于“阇婆”以东大海中有“女人国”的传说；③居于印尼诸岛信奉伊斯兰教的水手传说在爪哇东南有个反对基督的魔王国。亚洲的这些传说，尤其是“黄金岛”的传说对西方殖民主义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第一，使他们初步确定了“未知南方大陆”大致位于爪哇的东南方向；第二，使他们把“未知南方大陆”和“黄金岛”结合起来，因为寻找黄金和香料是他们寻找“未知南方大陆”的动力。

天主教国家对“未知南方大陆”的探险

据史料证明，最早到南大洋来寻找“未知南方大陆”的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由于葡、西两国是天主教国家，所以史学家们把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航海家在1519～1607年间在南大洋的探险称之为“天主教国家探险时期”。

从1519年开始，葡萄牙人为寻找“黄金岛”以雅加达和马鲁古群岛为基地多次派出探险队在南太平洋和南印度洋活动。后来，葡萄牙史家说，他们的航海家在探险中曾发现“未知南方大陆”。这种说法证据不足。

16世纪下半叶，西班牙的航海家接踵而来，开始了在两大洋高纬度水域的探险活动。一个叫门达纳的西班牙人在“黄金岛”传说的引诱下曾两次来南大洋寻找“未知南方大陆”，1565年一次，1595年一次，但每次都无结果而返航。

门达纳的失利并没有挫伤西班牙航海家寻找“黄金岛”的锐气。17世纪初，西班牙国王菲利浦二世从秘鲁的卡亚俄港派出一个探险队去寻找“未知南方大陆”。控险队由三艘船组成，由著名探险家基罗斯和托雷斯率领。他们于1605年12月2日启航向南太平洋扬帆，一路上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澳大利亚东面大洋中的属于玻利尼西亚的一些岛屿。据基罗斯后来说，他在1606年发现了“未知南方大陆”，故取名为“圣灵澳大利亚”（即圣灵南方大陆）。他的话是否可信，也无据可证。据可靠的史料证明，基罗斯一行最远到达澳大利亚东面的瓦努阿图（旧称新赫布里底群岛）。基罗斯所在船上的船员因疾病和不满而哗变，强迫他率该船人员返回墨西哥，因而探寻“未知南方大陆”的重任便落到副手托雷斯的肩上。1606年托雷斯又航行到瓦努阿图，并决定暂不回墨西哥而去马尼拉休整。他按着纬度向北航行，因此而没有和澳大利亚相遇，但他的船却在约克角半岛和伊里安岛之间的海峡穿过，从而发现了这条海峡，后来该海峡以他的名字命名，称托雷斯海峡。托雷斯于1607年到达马尼拉，并把他发现海峡一事如实地报告了驻这里的总督，但这位总督却秘而不宣，因而百年之后才为世人所知。托雷斯的这一发现纠正了欧洲人对南半球的海陆分布的错误看法。欧洲人长期以来认为，南美洲南端的火地岛和西南太平洋的伊里安岛是“未知南方大陆”北部突出的两部分。托雷斯海峡的发现表明，伊里安岛和“未知南方大陆”是由水域隔开的。

基罗斯经墨西哥返回西班牙。他向国王请求再派遣远征队去南大洋探寻，国王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不幸的是，这位探险家在航途中死去，埋葬在巴拿马一个不出名的墓地里。此后，葡西两国再没有派出探险队去南大洋寻找“南方大陆”。

荷兰探险家的巨大成就

荷兰人对“未知南方大陆”的探险活动开始于1606年，结束于17世纪下半叶。史学家因荷兰是信奉伽尔文教国家，故称荷兰航海家这一探险时期为“新教国家探险时期”。

荷兰殖民主义者1596年东来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雅加达（当时称巴达维亚），建立了殖民地。荷兰探险家以印尼诸岛为基地从事寻找“黄金岛”的事业。第一个探寻“黄金岛”的荷兰人是威·扬茨。他于1606年乘“杜夫根号”（即“和平号”）从班达群岛扬帆东航，到达托雷斯刚刚发现的那个海峡西口便转舵南航进入卡奔塔利亚湾，在湾中绕了一个大圈，这样便撞上了千百年来亚洲人和欧洲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岛”或“未知南方大陆”。扬茨在基尔维尔角到达约克角半岛西海岸，率领海员登陆勘查，但由于遭到当地居民的抗拒，未敢进入内陆。根据扬茨后来记载：“那里没有什么有益的事可做！”由此可知，扬茨及其一行是到达澳大利亚的第一批欧洲人。但这位“南方大陆”的发现者和哥伦布一样至死也不知道他发现了“南方大陆”。

1616年，荷兰人德克·哈托克经由好望角到爪哇的航路东来。他到达澳大利亚西部的沙克湾，停泊在湾中的一个小岛上。在哈托克以后，又有许多航海家去澳大利亚，他们不仅去了卡奔塔利亚湾和西部沿岸，而且还去了南部沿岸，有的人还留下了一些小船以作纪念。其中著名的有两位：一个是皮鲁萨尔特，另一个是彼得·瑙依兹。皮鲁萨特于1640年航海归来便著书立说，在他的文章中详尽地描写了他在澳大利亚西部内陆的见闻，说那里尽是不毛之地，并顺便提到了袋鼠，这是对袋鼠的第一次描述。彼得·瑙依兹在17世纪40年代的一次航海途中遇到了大风，他的船被刮得远离航线，一直被吹到南澳大利亚的大澳大利亚湾的东端，从而发现了湾中的彼得岛和保罗岛，并在岛上停泊。这样，澳大利亚西、北、南三面都被发现了，只剩下东面尚未被发现。但是此后在很长的时间里，荷兰人以至欧洲人对澳大利亚北部、西部、南部和东部是否是一块大陆，中间是否相连还是不清楚的，甚至有人认为中间隔着大海，互不相连结。

自1606年以来，荷兰探险家在几十年的探险活动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荷兰东印度公司理事会在1642年作出了对“南方大陆”进一步探查的决定，认为彻底搞清楚这块大陆的条件已经成熟，断言这里不仅会有肥沃土地，可能会有香料和贵重金属矿藏。荷兰驻印尼总督范·迪门当即任命荷兰赫赫有名的航海家艾贝尔·塔斯曼为探险队长，命令他前去澳大利亚完成这项艰巨的探查任务。1642年8月14日，艾贝尔·塔斯曼从巴达维亚出航向东南洋面驶去，直奔“南方大陆”。11月24日见到了一块陆地的西海岸，这就是今塔斯马尼亚岛。他在该岛停泊，上岸探查，以荷兰政府名义举行占领该岛的升旗仪式。然后塔斯曼沿岸边水域航行到岛的南端，他们向南望去是一片片茫茫大海。塔斯曼由此得出澳大利亚不是南极一部分的结论，从而推翻了“南方大陆”与南极相连结的说法。

塔斯曼离开塔斯马尼亚岛继续东航，他所率领的探险队碰上了新西兰的南岛。塔斯曼沿着南岛西岸北航，经过费尔韦尔角，停泊于黄金湾（即今塔斯曼湾）。岛上原住居民毛利人对这批突然来临的不明意图的人采取了防御措施，后来他们竟把黄金湾改称之为“凶手湾”。塔斯曼离开黄金湾北航，一直航行到北岛最北端的北角。在这里，他看到许多小岛密集一起，便命名为斯里京斯群岛。船队这时已缺淡水和蔬菜，加之北角海面风大浪高，海潮怒吼，无法登陆，只好启航他往。当时塔斯曼把他发现的这块陆地命名为“斯塔顿陆地”。他之所以这样命名，因为他认为新西兰与南美洲南端相连结，从而横断了南太平洋。后来，荷兰探险家对塔斯曼的这一发现又做了进一步的探查，证明他所发现的这块陆地是一个孤岛，和南美洲南端陆地没有任何联结。据此荷兰当局便把塔斯曼的命名改为“新西兰”。

1644年，塔斯曼再次奉命远航南太平洋探险。他先到达约克角半岛，然后西航，一直航行到西澳大利亚中部的威廉斯河。在航途中，他绘制了从约克角半岛至威廉斯河的海图。这是对澳大利亚附近海域所绘制的第一幅海图。(www.daowen.com)

塔斯曼之后又有一些荷兰探险家前去“南方大陆”。他们的主要功绩只是绘制了澳大利亚西部沿海的海图，荷兰当局并没有在塔斯曼的基础上做进一步探查。虽然塔斯曼及其率领的海员对塔斯马尼亚和新西兰做了详细的描述，指出了岛上不仅有人类居住，而且物产丰饶，有野生动物、茂密的野生植物和高大参天的树木，但荷兰政府对占领两岛毫无兴趣。

1655年，荷兰当局给它所占领的澳大利亚西部沿岸地区命名为“新荷兰”，这个名称叫了近200年。

英国人对东澳大利亚的探险

到17世纪下半叶，荷兰人经过半个多世纪对“南方大陆”的探查却得出了“南方大陆”不是“黄金岛”，而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荒漠这一错误的结论，用扬茨的话来说“那里没有什么有益的事做”。其结论是以他们所占领的“新荷兰”为根据的。在这种错误结论的支配下，荷兰探险家改变了航向，去寻找“非常厚利”的其他殖民地去了。然而恰恰在这时，英国殖民主义者却扬帆来到了南大洋，展开了对“南方大陆”的探险活动。

第一位到达澳大利亚的英国人是一位叫威廉·丹皮尔的海洋大盗。他过去当过商船的理货员、商人，后来成了海盗。1687年丹皮尔在菲律宾抢劫了一只船，驾舟南航。1688年1月到达澳大利亚西北沿岸，登岸上陆进行勘查。他返回伦敦后以大探险家的姿态向英国海军部报告了他的澳大利亚之行，因而海军部没有追究他的海盗罪行。

除丹皮尔外，1696年东印度公司为寻找“新荷兰”西岸也曾派出过探险队，不过这个探险队用跟踪荷兰探险船的方式进行活动，实在寒酸得很。其中的一个小船队曾在1697年发现了西澳大利亚的斯翁湾，并绘制了斯翁湾以北的十分精确的海图。

1698年，丹皮尔在英国海军部的大力支持下乘“卢巴克号”再次去澳大利亚探险。1699年他到达澳大利亚西海岸，探查了从沙克湾经丹皮尔群岛到卢巴克湾一线约900公里的沿岸地区。他为寻找淡水曾多次上岸，因而到过澳大利亚的许多地方。丹皮尔对他的这两次澳大利亚之行写过一些文章，以文学的笔调描绘了他的见闻。比较有名的是《新荷兰航行记》。这篇文章使他名声大噪，1699年被英国大文学家乔纳森·斯威夫特收在其编写的著名的《格列佛游记》一书里。丹皮尔在文章中把澳大利亚描写成土地干燥、多沙缺水、树木不结浆果，甚至连干果也不结的荒原，说当地居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还说，在澳大利亚除了袋鼠外再没有什么动物。他的文章和17世纪40年代皮鲁萨尔特的文章给欧洲人造成一种错误看法，认为“南方大陆”是“无用之地”，因而大约近百年来西方殖民主义者在探查澳大利亚方面没有什么重大活动。这样，使最后完成“南方大陆”的发现推迟了近1个世纪。

100年来，世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南大洋上的澳大利亚周围的政治地理形势亦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些变化的显著特点是，英国通过一系列侵略战争和争霸战争，尤其通过1756～1763提的七年战争，不仅成了南大洋上的霸主，而且成了世界霸主。18世纪下半叶，英国为维护其世界霸主地位决定派遣探险队到南大洋探险，以便在澳大利亚大陆上找到立脚点。

1768年，英国海军部派遣英国著名航海家詹姆斯·库克去南半球探险。这位学徒工出身的海军上尉，过去曾在南美洲完成过许多重要探险任务。1769年6月是金星凌日的时间。英国皇家学会曾要求海军部派船队去塔希提岛进行观察，所以库克这次奉命去南大洋探险表面的理由是去观察天象，但实际上是探查澳大利亚。海军部在给库克的任务中明确规定在完成观察金星凌日后可进行探索地半球未探查的那部分是巨大的水域还是另外一块“大陆”。

库克在顺利地完成了塔希提岛观察天象的任务后，转舵南航，因航行了很久没有见到大陆，便在南太平洋南纬40°兜圈子，边兜圈子边西航寻找澳大利亚东岸。1769年10月的一天，库克一行看到了新西兰东岸，两天后便在贫穷湾停泊。他们离开贫穷湾继续向南航行，经过捞子湾直达图纳盖恩角。由于船队遇到极为恶劣的天气只好掉头北航水银湾，在这里作短暂停留。上岸观察水星运行状况，同时探查了北岛，然后以英王名义宣布北岛为英国领土。库克离开水银湾继续北航，一路过泰晤士河口和群岛湾，最后到达玛丽亚·范迪门角。过泰晤士河口时，船队就遇到特大暴风雨，库克所乘的“努力号”船一度被飓风卷出海面，十分危险。由于一路找不到适宜停泊的避风港，只好向前航行，一直到达玛丽亚·范迪门角才抛锚停泊，到暴风雨过后才启航，但这时他们已绕过北岛东岸而转到西岸了。

库克沿北岛西岸南航，后来在一个小海湾里停泊休整。这时库克等人还不知道他们已到达另一个岛上。他们上岸登上一座小山，远远望去，始知他们停泊在一个海峡里，才恍然悟出塔斯曼所发现的新西兰是由南北两岛组成。我们知道，库克所停泊的海峡即今库克海峡。他离开该海峡前又以英王名义宣布整个新西兰为英王所有。库克继续向前航行达7个星期之久，从而环绕南岛和斯图尔特岛一周，并绘制了精确的海图。库克在航海日记中记叙了他在新西兰所见情况，他指出了这里的植物、气候、陆地、港湾、土地的自然风貌和特征。

库克决定经由爪哇、好望角返回英国，因此他离开新西兰后不停地西航，大约3周后，于1770年4月19日便看见了澳大利亚东岸的一个小点。据现代地理学家考证，认为该点就是今埃德沃利德角。到达东岸后，库克便沿岸北航，于1770年4月28日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海湾。他发现这个海湾是一个很好的停泊处，便命令船队驶入并向该湾对面岸上正在起火做饭的一群土人的方向驶去。土人对这些陌生人在湾中的航行毫不介意，但是一旦发现来者试图上岸，立即有两名随身带有投枪的土人登上两块巨石发出警告的信号，予以威胁。船员为了吓跑土人朝他们的方向鸣枪示威，但没有产生效果。库克停泊后只好乘小船上陆考查，并向土人再三表示友好，从而取得了他们的谅解。库克以及同行的植物学家约瑟夫·班克斯、博士索兰德等人花了8天时间登陆考查。在这里，他们见到了茂密繁多的植物和种种异景奇观。他根据班克斯的意见把他们停泊的海湾命名为“植物湾”，还给各种地形起了名字。在离开植物湾前，库克举行了升英国国旗仪式，正式宣布植物湾沿岸地区为英王领地。

之后，库克率船队北航达1 800英里，一路上发现了许多港湾和海角，都一一命名。在安全航行1 300英里后的一天夜里，“努力号”突然误入浅水滩搁浅。库克一行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只好把枪支和其他重物抛入海中。经过一天多的艰苦奋斗，第二天晚上始得启航离去。库克仍向北航行，把他沿途所见到的沿岸领土取名为“新南威尔士”，最后到达澳大利亚东岸最北端的一个海角，起名为“约克角”。他还宣布占领了南纬38°～10°30′之间的土地，命名为“占领岛”。

库克在航海日记里详尽地记载了航途所见。他写道：“在这广阔的地方，毫无疑义，大多数谷类、各种果类和根菜类，都一定能够生长茂盛……而且一年四季都有充足的饲料，足以饲养能够运入的所有牲口而有余。”他在谈到这里的地理环境和居民时指出，这里“景色愉快宜人，旖旎多变，有崇山峻岭，平原峡谷，还有几片小草地……我们在好几处望见袅袅炊烟，说明肯定有人居住”，而绝不像“丹皮尔和别的人所写的那样荒凉可怜”。库克细致地描述了土人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社会生活的情景。他写道：“他们完全不懂在欧洲那么迫切追求的那些奢侈的乃至必需的便利品，因而他们也乐于不知道它们的用途。他们生活于不受不平等条件干扰的宁静状态中，陆地和海洋自动供应了他们生活上必需的一切，他们不羡慕高楼大厦、家具等等，他们生活于温暖良好的气候中，享受非常新鲜的空气，因此他们很少需要衣服。”“当我们把布料等等送给他们时，很多人都把它当作无用的东西，随便丢在海滩上和树林里。”他得出结论说，澳洲黑人也不像丹皮尔等所说的那样“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库克对澳大利亚的记叙在欧洲探险家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扭转了欧洲人由于丹皮尔和荷兰人片面记叙所造成的错误看法。

库克一行离开占领岛后取道托雷斯海峡，经印度洋、好望角、大西洋于1771年返回英国。他如实地向海军部作了报告。

1772～1775年和1777～1779年，库克奉海军部之命又两次下南大洋进行探险。1772年，库克一行分乘“决心号”和“冒险号”出发，两船分别活动。他所率领的“决心号”从好望角起就在高纬度水域探查，发现了除了澳大利亚外再没有另外什么大陆，他由此得出了一个十分正确的结论：所谓“未知南方大陆”或“黄金岛”就是澳大利亚，从而解开了千百年来关于“南方大陆”的种种传说之谜。1773年3月末，“决心号”到达达斯基海峡。库克在这里逗留两周维修船只，和在其他地方一样在这个海峡也放了一对鹅，播下了新鸟类的种子。“决心号”和“冒险号”在小船湾会合。库克率领两船再次向高纬度水域进发，在南纬71°10′海域遇上了巨大的浮冰群。约在1774年下半年，库克船队绕过南美洲地端的合恩角，然后直奔好望角，1775年返回伦敦，从而结束了这次历时近3年的长期探险。不久，英国皇家学会以库克在南大洋探险的卓越功绩接受他为该会会员并授予他金质奖章。1777年2月，库克再次出航。这次探险的重点是探查太平洋低纬度水域。不幸的是，这位著名的航海家在夏威夷群岛被杀。

有些史家认为，发现“未知南方大陆”的是库克。但历史事实证明是荷兰人威·扬茨。这样的结论应该说是实事求是的，因而是公正的。

（原连载于《地理知识》1983年第1、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