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财富传承相关主体扩大
法律关系是法律实务中的核心和首要考虑的问题。财富传承相关法律实务中,同样首先要考虑法律关系。传统的法学理论中,法律关系中的主体是具有相应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的人,具体包括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组织三类。
然而,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发展,传承法务工作者不得不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人工智能是法律关系中的主体还是客体?其能否获得主体资格?若人工智能获得主体资格,它又属于哪一类主体?其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又如何界定?法律主体资格需要具备一定的实质要件和形式要件,而人工智能是否具备特定意志能力与独立的财产存在较大争议,这导致其法律主体地位评价陷入困境。[12]
2017年10月25日,沙特阿拉伯正式授予机器人Sophia以公民资格。从世界范围来看,在不久的将来,赋予强智能机器人一定的主体地位可能会成为现实。
(二)传承财富范围扩张
随着网络社会和以数字经济为基础的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从生产生活方式到商业运营模式,经济发展业态开始全面迈向去中心化的分布式升级,从自动驾驶到股权分配,科技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大。未来社会,算法可能会逐渐占据中心地位。财产不再局限于传统法律上的有型财产,以下财产已经走进了现实生活。
1.网络虚拟财产
网络社会出现了大量的虚拟财产,如域名、网络游戏装备、虚拟货币(如QQ币),各类互联网账户及账户里的数字化信息等。这些虚拟财产能否作为遗产继承?如果能作为遗产继承,又应当如何继承?
2.数据和信息权利
2021年4月,围绕美国新能源汽车公司生产的特斯拉智能汽车产生的一系列争议,关于数据的相关争议走进大众视野。在人工智能用于医疗服务和养老服务过程中,相关公司或主体会随时收集传者的身份信息、健康状况、运动轨迹等数据。这些数据兼具人格属性和财产属性,是传者和承者的重要权利。随着大数据时代来临,数据资源日益成为重要生产要素和社会财富。但数据和信息的性质、分类、权属、使用规则和法律责任等,在现有法律规则中都没有明确规定。
3.人工智能作品
知识产权是一项重要的财产。传统的知识产权都是由自然人创造,权属相对明确。但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人工智能也参与知识产品的创造。人工智能在新闻、音乐、美术等领域的应用日渐广泛,例如,美联社与AI公司合作研发的人工智能新闻写作平台Wordsmith,已可以达到每季度几千篇新闻稿件的产量;腾讯公司开发的新闻写作机器人Dreamwriter不仅能批量撰写财经类新闻报道,还能根据不同受众群体生成差异化的风格和版本。人工智能作品的知识产权归属问题引起了很大争论。(www.daowen.com)
可以预见,未来肯定会有包括但不限于上述的种种新型财产走进我们的生活,传承财富的范围将急剧扩张。
(三)传承相关的隐私和安全保护
信息化和数字化给传承人和传承法务工作者的隐私权带来严重威胁。个人数据的不当采集、大量泄露与非法使用正在使人的隐私、财产等权益受到日益严重的侵害。在互联网、大数据与人工智能三者共同作用下,我们将毫无隐私可言,未来也许不再会有绝对意义上的隐私存在。人工智能的使用需要依靠传者和承者大量的隐私信息来提高服务精准性。人工智能技术极大地提升了智能机器对传者和承者隐私信息的获取能力。这也将使侵害传者和承者隐私的行为更加隐蔽,且伤害更大。用户在使用人工智能产品的同时极可能成为个人信息及隐私的直接“泄密者”,而对数据处理者和使用者又缺乏制约与监管,导致大量的隐私数据处于无法律保护的“裸奔”地带。
另外,科技的发展,还会带来新的安全问题。进入网络社会和信息化、数字化社会,传统的安全观发生了深刻变化。数据安全成为安全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是个人信息存在随时泄露的风险,传承法务工作中形成的各种材料,多以数字化和电子化的形式存在,且随着云计算、云存储技术的发展和推广,这些档案材料都存储在云端,不能完全由传承法务工作者自身所控制,产生一系列新的风险。
2021年6月1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数据安全法》,通过立法保障数据安全,加强数据保护。2021年7月6日,深圳市颁布《深圳经济特区数据条例》,将于2022年1月1日起实施,均是国家、政府加强对数据隐私及安全的有力保护。
(四)传承法务及司法实务的与时共进
科技发展对传承法务相关的司法工作同样会带来新的困扰。
1.传承法务工作者和司法人员的业务能力面临挑战
由于科技的应用,社会关系越来越复杂,传承法务工作者和司法人员要学习的知识和技能越来越多,且变化很快。这就使得传承法务工作者和司法人员会因为专业知识的欠缺,难以就复杂的事实问题进行判定,只能在工作中依赖专家证人或拥有专业知识的一方当事人,强化分工合作。
2.司法管辖面临新的问题
由于互联网技术所筑起的网络空间具有超越现实领土与自然国界的虚拟性,使得传统的级别管辖和地域管辖出现盲区,迫使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网络空间的法律效力,[13]重新定义“长臂管辖权”概念,扩大词语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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