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品成的短篇小说《陶罐》描写了改革开放初期的白源村一个叫“勰老倌”的八十多岁老头如何创业的故事。该作品避开了过去那种大起大落总是正面触及农村改革的常用表现手法,力求以一种新的视角为当前农村改革留下新的写照。它以贴近现实的思想搏动,浓郁丰赡的乡土气息,血肉饱满的形象突出,描绘出了一幅鲜活的生活画卷。而这一切又都是以乡情亲情编织的经纬线贯通了起来,从而在字里行间豁透得更加新颖,挥洒得更加浓烈,活脱出自己的风采。
作为中国内陆农村一个缩影的白源村,随着改革的步步推进,罗侯两姓人家在这块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土地上走出各自新的生活轨迹。他们之间的性格冲突、亲情纠葛、价值标准、道德观念、精神状态,无一不在激烈的碰撞中异彩纷飞。这里,充溢着对新生活的期盼与奋争,也不乏深层心理的迷乱与裂变;释放出新型农民人格的升华,也毫不遮掩行为方式的某种失落。张品成饱含深情地拥抱着这块土地,寻觅、开掘、透视、超越,借助人物形象的塑造,孜孜追求在更新更深的层次上准确而传神地再现新时期农民命运的历史性变化,从而吹奏出一曲深沉而多维的社会现象,显然,这种在小说作品中的艺术追求的实现比之其他同类题材的短篇小说来另有新意,更见深度。
说短篇小说《陶罐》有新意,就在于它不是回避和钝化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冲突,而是以新的观念,新的视点,对农村新的生活进行深邃而细致的体察,把艺术的解剖刀端直探入生活的腹地,活捉出那些最能集中反映和透视矛盾纠葛的乡亲邻里之间的恩恩怨怨,同时不失分寸地将这种恩怨置于时代大背景的旋涡中心涤荡。在艺术的摇曳中,把改革大潮中的冲击与驱动下的中国农村的蠕动、裂变、衍进,真实可信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说短篇小说《陶罐》有深度,就在于它没有把乡亲邻里之间的矛盾纠葛、行动分歧搭积木式地组成简单的历史画面,而是在酣畅淋漓地渲染时代投放进乡亲邻里之情核心位置的情理冲突,情感波涛,在这种极度渲染中显示各种代表人物那种融于冲突和波涛之中的心灵轨迹。(www.daowen.com)
短篇小说《陶罐》围绕“勰老倌”在翻老屋宅基地时挖到的“陶罐”展开的。治家有方、乡邻和睦的“勰老倌”,他多年恪守道德信念在白源村是受人尊敬的。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他痛恨的“为富不仁”的早年在土改时随人去了台湾而如今在香港经商的乡邻“罗宜阁”衣锦还乡了。在这里,不能说“勰老倌”遵循的思想逻辑、道德规范是没有道理的。但是,“罗宜阁”身上所蕴涵着的重诺守信、眷恋故土、挚爱家乡、注重乡情,则是中国传统的美德。随着时代的进步,改革开放的深化,当市场机制发出强大的呼唤要人们去适应它的今天,“勰老倌”的道德信念可能会成为一种无形的束缚。短篇小说《陶罐》的独到之处正是在于通过对“勰老倌”和“罗宜阁”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尊重甚至相当程度上的肯定,艺术地把冲破束缚与推动改革的相互关联尖锐地提了出来。当然,提出了问题固然可以发人深思,给人以启迪,但毕竟只是初步的。唯有进一步借助小说艺术的穿透力把读者内心激起的颤动和小说作品中烘托出来的历史前进的脚步合起拍来,才能掘进到一个比较深的层次。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短篇小说《陶罐》所传递出来的思想深度和社会人生哲理全然没有直露图解的痕迹。整篇作品始终调动具有匠心的小说艺术处理和恰当地运用小说创作手法来突出主题。张品成运用自己多年的生活和艺术积累,自觉地追求一种现代意识对传统思维的观照与磨合,有意在故事情节的设置等方面出奇制胜,从而形成小说作品的艺术表现力,为短篇小说《陶罐》的思想内容和表现形式追求完美创造了条件,也为读者感受到一种和谐的阅读快感提供了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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