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是自我世界的“创造者”。当小说、散文、戏剧等文学体裁在不断再现这个世界时,却总会遇到有一种情感你是无法表达的,这时诗歌的“创造者”会向读者敞开他们构筑的这个情感世界。这就是我今天阅读七夜诗歌作品时的一个感受。
当然,问题是如何理解诗人在作品中构筑的这个世界。当诗人想要竭力表达自己的那份情感并告诉读者什么是真实时,你会发现他们用的是一种诗性的语言让你们不断去意会。七夜便是如此。也就是说,诗人在诗歌作品里所构筑的这个世界,自始至终都是一种诗性语言的创造,是以诗歌的方式对现实进行言说和表达。因此,他的诗歌创作不是以照搬生活的方式去再现这个世界,相反,他是以提炼生活的方式去创造一个世界。虽然,诗歌作品里的世界本身构成了它自身的现实,但你在诗歌里构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那作品呈现给读者的感受就是什么样的。
七夜的这些诗作不仅切入到现实生活存在的一些问题之中,而且还通过提炼生活的方式构筑了一个诗人与读者可以自由出入的世界。比如:“父亲在黄昏睡下,凌晨/就到了地里,母亲跟在他后面,/跟在母亲后面的是太阳,/这样耕种了一辈子。”(《还乡》)“我在这些蚀刻出来的脸里/找自己的那一张,有天也会这样/不可避免的时间僵在皱纹里,/你数出来的都是我丢掉的/并且后悔不及,到那时也很痛心。”(《午后的时光》)“这个国家都是发疯到正常的人,/汤汤的鬼,还有一颗珍贵的心;/然后被掏空了,教授们/抓住每根木偶的线,摆弄他们的理论,/不知道自己爱什么,只担心失去/目前固定的生活,地位,且并不/介意日复一日成了一个空壳。”(《秋天的童话》)“理解一个人有多困难,/就像阳光从高窗上漏下来/被窗帘过滤了一半,/照着我,没有户外的阳光温暖。”(《高窗》)“你记忆中的水道都不见了,/桑树林一如既往地茂盛/可养蚕人几乎难觅,/缫丝厂空在那里,杂草丛生。”(《东船料的永恒阳光》)“安蒂,我醒来仍在唱歌,/不平凡的人在这里都平凡到底;/夜里我继续喝酒,做梦,/想到黄仲则,他苦涩而明亮,/没有谁和他如此相似,躲着/最后的悲剧,十一月已经值得流亡。”(《安蒂》)“饺子仍是湾仔码头的好,/自己动不了手,父母都远在/四季分明的地里劳作,而我/一年也只有漫长的一季。”(《立冬》)等等。在这里,诗人期望通过这种诗性的表达,把自我实现纳入到现实生活的言说中,并在诗的世界里出现或者消失。(www.daowen.com)
如果说诗歌的创作是对一个诗人从自我满足到自我实现的召唤,那完全是因为诗人希望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七夜在诗歌创作中的自我实现,不仅有赖于他个人的视野,也有赖于他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他与生俱来的比较好地处理各种事物时创造一个诗的世界的能力。七夜也正是期望通过写诗的这种方式来实现自我价值,并让自己与其他人区别开来,独自一人走下去。因此,这也是讨论七夜的诗歌创作本身所必需的。
(原载《浙江诗人》2017年3月,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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