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语气分析是语言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语言的话语特征看,说话者具有强大有力的特征包括:高响度和高响度的变化形式、更大的音高范围(即各种音调变化)、重复、无声的停顿而不是带填补词的停顿、打断、不使用表示同意的表达、流利和连贯;而表现软弱无力的话语特征包括:模糊限制语、犹豫、不确定、使用尊称、加强副词、耗时长、减缓语气。[12]在法庭语言使用中,也应该考察法官的语音语气,考察其与其他类型主体的语音语气有何差异和特殊性,并且建立起与公正之间的联系。请看语料(2010年7月24日,天津市滨海新区人民法院中心法庭借贷纠纷案):
法官:先解决调解方案,然后再说第二步,你说了半天,你让被告多会儿还你的钱?
原告人:他不是说这个月底嘛。
被告人:8月底。
原告人:这7月底。今天来这里,借钱的那个给我打电话,也给他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个月底。
法官:说是7月底,被告一次性把11.5万元还清,就不还那2万块钱了,对吧?
原告人:这个倒好说,对吧,这个▲
法官:▼你嘛意见?(www.daowen.com)
被告人:他说的是8月底。
法官:到底是7月底还是8月底?对吧,如果你们双方同意的话,可以附条件,如果到期,原告你听明白了吗?7月底也好,8月底也好,咱们就说8月底,2010年8月31号之前,被告一次性偿还原告借款11.5万元,如逾期不还,未还,需加收2万块钱利息,这加进去不就行了嘛!听没听明白?
原告人:听明白了,这个我也是这个意思。
法官:要不痛痛快快地按日子还,要不加收2万块钱的利息,弄清楚了到底是7月底还是8月底?你们俩商量。
法官需要被告先谈调解方案,并提醒被告不要偏离主题,说话要说到“点子”上,也就是说,“你说了半天,你让被告多会儿还你的钱”,这让被告显得没有了主意,便侧面同意了这个月底就可以。但是被告说自己是8月底还上,原告则认为是7月底。另外,怎么还钱以及还多少钱也是需要澄清的问题,法官也是自己主动提出主张,向原告询问。这个过程中原告的语气表现得比较无力,其中的“这个倒好说,对吧”,都展现出原告的态度和立场受到法官强势语气的影响。一言概之,语音语气是语言所体现出的权力不平等的一种表征,“有底气”的人说话就是权力的体现,而“没底气”的人自然也是弱势的表征。
不过,需要提醒读者的是,语音语气分析需要借助语音学知识和相关分析工具,本书没有从这方面进行研究,因此不再详述。法官在庭审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体现出了各种语音语气,可以作为法官庭审语言诸种特征的组成部分,希望有学者能参加到研究中来,更好地深入分析法庭语言,为语言学和法学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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