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向孩子们展示的应该是人们为美好未来而奋斗、劳动和生活的世界。

小学教师应该努力做到让孩子们的视野逐渐从故乡的原野和森林，拓展到祖国乃至全球的自然景色和生活图景。

读一年级时我的学生就已经很清楚，地球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有时从这一面，有时又从另一面转向太阳；同时他们也知道，在同一时间，在世界的不同地方，有的是酷暑，有的是严冬，有的是白天，而有的是黑夜。从二年级起，我们的环球之“旅”开始了。孩子们坐在“绿色教室”里，他们面前是被人造“太阳”照亮的大地球仪；“地球”围绕“太阳”转，“月球”围绕“地球”转。我对孩子们说：“孩子们，这是我们广阔无垠的祖国。我们住在离祖国西部国界线不远的地方。现在我们一起向东进行一次长途旅行，参观城市和村庄，看看那里的人怎么生活。”然后，我给孩子们讲述了我们途中遇到的田野、河流、居民点。一边讲，一遍展示图片和幻灯片。

暮色降临，两个小时的“旅行”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可我们走了还不到100公里。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等着继续“旅行”的那一天。

再次旅行，还是城市和乡村、森林和河流、建筑和文物古迹，但“旅行”似乎并不单调，因为在我们祖国的每个角落，孩子们都能看到新奇的东西。几天的“旅行”过去了，我们已走近伏尔加河，看到了水电站，遇到了伏尔加河两岸辽阔草原上的牧人。孩子们屏住呼吸，听着那次关系着人类命运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故事。若是没有成千上万英雄在这里的殊死搏斗、击退残酷而又强大的敌人、打断敌人的脊骨，那我们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间舒适的教室里了。必须从小就把孩子引入一个充满了人类命运、操劳和忧心的巨大世界中去。要让孩子们感到，即使是现在，世界上仍存在着准备发动血腥新战争的势力。要让孩子心中根植对破坏世界和平的敌人的仇恨，要让孩子从祖辈的丰功伟绩中坚信：人并不是命运旋涡中的一粒尘埃，而是强大的力量。

孩子们越来越深入到祖国内地，越来越多的图景展现在他们面前：富饶的乌拉尔及其取之不竭的矿藏、神秘莫测的原始针叶林、汹涌澎湃的西伯利亚河流……几天来，我们与地质学家，即探寻大自然财富的人一起“旅行”，到盛产乌拉尔宝石的美丽地方去。我们乘船沿着贝加尔湖航行，欣赏高山峻岭和茂密丛林，在篝火旁露宿……再向前，展现在孩子们面前的是远东丰富的资源，而再向前，就是大海了。我们坐上这艘远洋船，向萨哈林岛驶去，然后去千岛群岛，我国的每个白昼就是从这里开启。我们的“旅行”大约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平均日行百里。与四十多个民族的代表见了面，认识了许多出色的人们，包括农民、建筑工人、矿工、渔民和地质人员。他们都在为我们的美好生活而奋斗。孩子们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就是我们辽阔、富饶、团结的国家。

我们一次接一次地进行了几次到祖国各地的“旅行”。我们向北走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寒冷而美丽的冻土地带、无垠的辽阔北冰洋；我们遇到了勇敢的极地勘测人员、养鹿人和伐木工人。到了西方，我们了解了和我们如兄弟般的古楚尔人的生活，欣赏了高山牧场的美景。在南方，我们“穿行”在高加索山脉和中亚细亚的平原上。

我们的旅途持续了整整一年。“祖国”一词以其鲜明的形象充实了孩子们的意识，而那鲜明的形象激发了人们对苏联人民英勇劳动的自豪感。其他小学教师也开始以我们为例，到祖国大地去“旅行”。我们尽力让孩子们把一切用昂贵代价获得的东西以及苏联人民珍视的东西纳入到“祖国”这一概念之中。

从教育的角度来讲，最有意义的是到苏联各个加盟国去“旅行”。我们沿着第聂伯河——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这三个兄弟民族共有的河流，开始了首次“旅行”。沿着这条大河航行，我们了解了城市和乡村，了解了兄弟民族英勇的过去和现在。斯摩棱斯克和洛耶夫、基辅和卡涅夫、切尔卡瑟和克列缅丘格、扎波罗热和卡霍夫卡——每一座城市都提醒着孩子们不要忘记各民族在国内战争和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为同奴役者斗争、从剥削者的剥削中解放、争取独立自主而用鲜血结下的伟大兄弟情谊。在沿着第聂伯河的“旅行”中，孩子们欣赏了乌克兰、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歌颂祖国河流的美丽和雄伟、歌颂各民族兄弟情谊和友谊的歌曲。讲述整个苏联时期共和国有哪些建树，激发了孩子们对社会主义祖国深切的自豪感。

我们还到纪念友谊的地方去“旅行”了几天。我们的“旅行”始于佩列亚斯拉夫·赫梅利尼茨基，正是在这里乌克兰人民表示要与俄罗斯人民永远联盟。我们的脑海里数百座城市一一闪过，这些城市的命运与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为争取祖国独立自主而共同进行的斗争有关，也与在粉碎白卫军和法西斯侵略者之后，为恢复被摧毁的工业而进行的斗争有关。

在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进行的为期几天的“旅行”，给孩子们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我们面前呈现出俄罗斯土地上一百多个民族团结在一起的举世无双的伟大情谊。

孩子们了解了伏尔加河地区、北高加索、乌拉尔、西伯利亚、远东和北极地区各民族的劳动和生活。

在我国的地图上，我们还到列宁居住的地方进行了几次“旅行”。乌里扬诺夫斯克、古比雪夫、喀山、列宁格勒、莫斯科、舒申斯科耶——地图中的这些点都在孩子们心目中勾勒出了鲜明的画面：我讲了共产党和苏维埃国家的缔造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童年、青年和成年时期。

到白俄罗斯和摩尔多瓦、中亚细亚、波罗的海沿岸和外高加索各苏维埃加盟共和国的“旅行”，在孩子们面前打开了一幅幅崭新的、描述各民族伟大情谊的画卷。由于当时我们班已经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小学生互相通信，所以我们脑海中的旅行更生动、更有趣。

我们还到国外去“旅行”。我还制定了一个目标：向孩子们展示世界不同角落里大自然那千变万化的自然美景，给他们讲述世界各国人民生活、劳动中的一切美好事物，激发他们对使用不同语言的人民的文化、艺术、过去和现在的兴趣，展现遍布世界的善恶之争。与在国内的“旅行”相比，在国外“旅行”中直观性的作用更大些：需要建立对我们看不到的遥远地区和大自然的概念和印象。(www.daowen.com)

首先，我们来到四季如夏的国度。日复一日，孩子们了解了埃及、印度、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的自然、人们的日常生活、工作和文化，他们还听了有关这些国家的故事，看了这些国家的纪录片。他们好似走在挺拔的棕榈树下，体验了热带烈日灼人的暑气和暴雨后的凉爽，也参观了劳动人民的生活。最引人入胜的当属到金字塔之国——埃及的“旅行”。

然后我们又到邻国去“旅行”。我们去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中欧诸国、土耳其、伊朗和阿富汗。我们又以同样的方式到非洲和南美洲、加拿大和美国、澳洲和南极洲去“旅行”。

世界各个角落里人们忙碌的场景，给孩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一个人住在哪儿、肤色如何，也不管他讲哪种语言，他都在劳动着，也在教育孩子们向往着幸福。我尽可能更加鲜明地向孩子们展示那些如兄弟般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的劳动和生活，激发孩子们对奋斗在德国大地上第一个工农社会主义国家、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劳动人民的友好情感。

那些活生生的例子让孩子们确信：法西斯和德国人民并不是一回事，德国工人阶级的优秀儿女在希特勒反动统治的黑暗时期里，为抵抗纳粹主义这个苏联人民也曾与之作战的共同敌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孩子们在环球之“旅”过程中看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世界上有些国家仍然存在着人压迫人的现象，也有处处充满贫穷和饥饿的国家。孩子们的脑海里形成了一种观点：这种罪孽的根源是不公平的社会制度。孩子们逐渐意识到，世界上的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存在着尖锐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和斗争。我努力做到让我的学生能够从内心深处体会到那些依然被剥削者奴役的劳动人民的苦难，体会到整个民族被奴役的痛苦。当我们“旅行”至阿拉伯诸国时，我放了一部电影，其中的画面让孩子们大为震惊。在某些国家，如沙特阿拉伯，他们的同龄人，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被卖身为奴隶，被逼做苦工。在奴隶市场的旁边耸立着这个国家的统治者那神话般的宫殿。孩子们心情沉痛。他们开始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祖国公民的自由劳动，感到为祖国、家庭和人民的利益而劳动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只要世界上还存在人剥削人的现象，就无法培养出对全人类的爱，因为人类并不是抽象的，有我们的积极兄弟，即被剥削者，以及他们不可调和的敌人——剥削者。重要的是，要让每个孩子从小就要理解并从心底感受到什么是革命的共产主义思想。我与学生一起回顾了我国的近代史，给他们讲了祖国人民为实现独立自主进行的浴血战斗，也用鲜活的例子说明如今殖民地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的劳动人民如何捍卫自己的权利，最后逐渐引导孩子们秉持一种信念：人们为了思想而慷慨赴死；在思想斗争中，清楚地表现出了阶级对立的本质。要让那些为崇高思想献出生命的人成为我们学生的典范，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反之，毫无抵抗地屈服于压迫者的人，应该被鄙视。只因如此，所以首先要向孩子们展示的应该是人们为美好未来而奋斗、劳动和生活的世界。

我逐渐把孩子们对共产主义思想的理解引导到对共产党的认识。讲述祖国的过去和历史时，我用鲜明的例子展现了工人阶级的优秀代表人物，他们为了不再存在人剥削人，为了劳动人民能过上幸福生活，为了使财富属于创造财富之人而无私斗争。在谈话中，我绘声绘色地给孩子们讲述了列宁和共产党如何发动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以推翻专制制度并建立苏维埃政权。我以伟大的列宁同志的战友、共产党员们的无私斗争为例，说明了这场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是在多么艰苦和顽强的斗争完成的，也说明了这场革命为我国人民铺平了通向自由幸福的光明大道，为资本主义国家受奴役的人民指出了如何通往独立的道路。

在国内各地“旅行”时，我给孩子们讲述了苏维埃政权时期我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建立了多么大型的工厂，祖国大地上点缀着多么美好的集体农庄，苏联人民的文化和生活如何向前发展。谈话中，我着重讲述了儿童的生活，我们整个民族都在保护着所有孩子的幸福童年。

资本主义国家的艰苦生活与苏维埃国家蓬勃发展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到日本“旅行”时，孩子们了解了广岛原子弹爆炸时被辐射得病的千万名平民，知道了卧床不起的小女孩佐佐木贞子。孩子们深刻感受到了远方同龄人的悲痛。他们想去帮助那个生病的小女孩，但是帮什么，怎么帮呢？到日本“旅行”后过了几周，我给孩子们读了一小段报纸上的报道，其中写道，佐佐木贞子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折1000只纸鹤。（按照日本的民间习俗，亲手折1000只纸鹤的人会永远幸福。）我国民间也有类似的说法：慈爱的母亲会给生病的孩子折很多银色的纸云雀，为生病的孩子带来健康。于是这些男孩女孩都去折纸鹤，并把它寄到遥远的日本。几年后，我的学生们都成为大姑娘和小伙子了，他们还是痛心地关注着关于佐佐木贞子是否健康的所有消息。远方朋友去世的消息让他们非常悲痛，像他们个人的悲痛一样，深深地刻在年轻人的内心深处。

孩子们的视野逐渐扩大。世界已不仅是海洋、陆地和岛屿、珍奇的动植物、北极的极光和热带的常年酷暑，首先是人，是人为美好未来而进行的劳动和斗争，是对人类公平幸福和永恒的向往，在消灭了人压迫人的国家里，这种向往已经成为现实。对此，孩子们进入这个世界时，不能冷眼旁观，不能只知道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谈谈这些事情，而是要切实关注、担忧人类命运。

在祖国各地和国外“旅行”的途中，绝不能忽略一种危险——知识和印象“过量”的危险。托尔斯泰曾建议幼儿教师：“避免过度（特别是学校使用的外国书籍中）向儿童灌输有关人类在科学方面取得的非凡成就的知识，例如：地球多重、太阳多重、太阳由哪些物质构成，细胞如何组成树木和人，人类发明了哪些不同寻常的机器等。”^[1]纯粹的结果会对学生产生不利影响，会导致他们只听信表面浅显的内容——这位伟大的作家兼教育家这么解释自己的建议。从他写下这些话起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科学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年幼儿童的视野也不同于以往了，但是托尔斯泰的建议在今天仍未失去其价值。不能向儿童讲述过多的令人震惊的信息。

【注释】

[1]列夫·托尔斯泰：《教育论文集》，莫斯科；国立教育出版社，1953年，第339—3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