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五柳居小茶馆:回忆柳树的故事

五柳居小茶馆:回忆柳树的故事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接着,“水先生”和“齐先生”走进路边一家名叫“五柳居”的小茶馆。“哦,”海瑞看看门前,“如今为何不见柳树?”倪子祺霸占民产太多,已记不清柳树的事了。店主回到店里,海瑞说:“我们再来聊聊剩下的四棵柳树吧。”等两个公差踏进五柳居,店主打扮的海瑞迎上前去:“二位,喝茶?”

五柳居小茶馆:回忆柳树的故事

河阳县城的街上,走来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这个县的县令,叫倪子祺(qí);另一个是巡抚,管县令的,叫海瑞。海瑞可是明朝有名的清官。

海瑞要视察河阳县,他给倪子祺下的第一个命令是:“给我找两套衣服——”

倪子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讨好上司的机会:“大人要与夫人做情侣衫吗?我立刻找本城最好的裁缝,为大人赶做。”

海瑞说:“不用找裁缝,去估衣铺买两件一般客商穿的旧衣服。”

“给谁穿?”

“你穿,我穿,”海瑞说,“这叫微服私访。”

买到衣服,二人一边换装,海瑞一边嘱咐道:“贵县,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叫你‘贵县’,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了。”

“我怎么称呼您?”

“我的姓里有三点水,你就叫我‘水先生’吧。你的名里有个‘祺’,我就叫你齐先生吧。”

接着,“水先生”和“齐先生”走进路边一家名叫“五柳居”的小茶馆

有点儿上了年纪的店主赶紧过来招呼:“二位客官,喝茶吗?”

“喝茶,”倪子祺掏出一块银子放在店主手心,“茶钱先付了。”

“齐先生,”海瑞便说,“此地乡风好特别,尚未饮茶先付茶钱,付了多少?”

倪子祺说:“没多少。”

店主老实说:“这位客官付了十两银子。”

海瑞说:“倒也不便宜呀。”

倪子祺悄悄嘱咐店主:“我和朋友在这儿商量点儿事,千万别来打扰,行吗?”

店主满口答应:“行,行!”

“你要是能一句话不说,我待会儿再赏你十两,明白吗?”

“明白,我一句话也不说。”

店主将一壶好茶放到桌上,然后赶紧离开,让两位客人安安静静不被打扰。

可是海瑞大声呼唤:“店主请过来!”

店主又跑过来,倪子祺悄悄向他比画着“十”的手势——十两,店主点着头。

海瑞打听:“店主哇,你们此地官风如何,县太爷是清官还是贪官?”

店主不语。

海瑞再问一遍,店主指着自己的耳朵和嘴,意思是他听不见也说不出。

海瑞惊奇道:“咦,怎么一会儿工夫又聋又哑了?”

倪子祺十分满意,乐不可支。

海瑞略加思索,若有所悟,他不再单刀直入。

“店主哇,”海瑞又问,“你这个茶馆为什么叫‘五柳居’呀?”

店主仍不作声,他请示地看看倪子祺。

海瑞就吩咐倪子祺:“你来让店主说话。”

倪子祺一想:这种没什么要紧的话说说也无妨。

他就朝店主一挥手:“说吧,大人问你——不,水先生问你,你这个茶馆为什么叫这名字?”

店主便回答:“以前我这门前有五棵大柳树,所以叫‘五柳居’。”

“哦,”海瑞看看门前,“如今为何不见柳树?”

店主愤愤地说:“客官不知,本城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小店无法应付,才卖去了柳树。”

海瑞扫了一眼倪子祺,倪子祺神色即变。

海瑞追问:“柳树卖去了哪里?”

店主说:“县太爷要造花园,要买我的古柳,我起初只答应卖一棵的……”

倪子祺霸占民产太多,已记不清柳树的事了。

海瑞说:“卖掉一棵柳树,那‘五柳居’要改成‘四柳居’了。”

店主叹道:“此茶馆是我先人传下,不忍改名。”

“那……剩下的四棵柳树又是怎样——”

这时,海瑞看见倪子祺又在悄悄向店主比画着“十”字,意思是你如果不闭嘴,就别想再拿十两银子了。

店主果然闭了嘴,又成了聋哑人。

海瑞便不再追问,改口道:“说点儿好玩儿的事吧。”

倪子祺赞成:“对,说好玩儿的,说好玩儿的!”

店主想了想:“我们老百姓给县太爷起了个外号,算好玩儿的吧?”

海瑞问:“什么外号?”

店主说:“是十二生肖里的。”

倪子祺说:“我属小白兔——不,说错了,县太爷属小白兔。”

店主说:“这外号跟他属什么没关系。”

海瑞猜:“当父母官的要为百姓做牛做马,这外号应该是什么牛、什么马。”

“不对。”

“什么猪?什么狗?”

“也不对,”店主说,“牛、马、猪、狗都不对,要威风一点儿的。”

老虎!”倪子祺猜,“老虎很威风的。”

店主说:“客官,恭喜你答对了。”

海瑞想了想:“这好玩儿吗?好像没什么好玩儿啊。”

倪子祺就跟着说:“不好玩儿,不好玩儿。”

但店主坚持说:“好玩儿的。”他问倪子祺,“你知道我们县太爷姓什么?”(www.daowen.com)

倪子祺知道,微服私访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不能说“我就是县太爷”。那么该怎样回答呢?他只好含含糊糊地说:“我听说,他好像……似乎……也许是姓倪。”

“对,倪老虎。你们想,泥做的老虎,它怕什么呢?”

海瑞和倪子祺面面相觑。

店主问海瑞:“刚才我听说,您是姓‘水’吧?”

海瑞点头。

“要是来了水,泥老虎就瘫掉啦。”

“嗯,”海瑞笑了,“好玩儿,好玩儿!”

尽管倪子祺恨得牙痒痒的,也只得跟着海瑞说:“好玩儿,好玩儿。”

把杯中茶喝完,倪子祺坐不住了,他向海瑞告辞:“水先生,我家中还有些杂事要料理,明日再会吧。”

他走到门口,店主送了出来。他掏出十两银子:“我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话,拿了银子你需怎样?”

店主道:“一句话也不说。”

店主回到店里,海瑞说:“我们再来聊聊剩下的四棵柳树吧。”

但店主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对十两银子负责,再也不开口了。

海瑞说:“你不开口也行,但我要提醒你,你大概不喜欢来两个公差把你带到衙门里去吧?”

店主惊恐地摇头。

“我倒是喜欢到公堂上转转的。”海瑞说,“我们把衣服换一换,他们就会把我带走把你留下了。”

店主一边用力点头,一边赶快脱衣服……

等两个公差踏进五柳居,店主打扮的海瑞迎上前去:“二位,喝茶?”

公差问:“你就是此店的店主?”

海瑞说:“正是。”

公差说:“我们太爷请你去他那儿喝茶。”

“走吧。”

海瑞跟着公差进了县衙门。

他踩着锣鼓点儿倒行上堂。京剧里还没有倒着走的动作,算是我编写这个故事时首创吧。

县令倪子祺觉得奇怪:“谁教你这样走路的?”

海瑞回答:“因为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那……”倪子祺问,“来到县太爷面前,你总该跪下吧?”

海瑞解释:“倘若我是来打官司,求太爷明断,自然该下跪。可我是被你们莫名其妙抓来的,没有罪名,岂不是跪得毫无道理?”

倪子祺就对旁边的师爷说:“给他个罪名,让他跪下。”

师爷说:“让我想想,这个罪名很难想的。”

在师爷想出罪名以前,倪子祺只能让海瑞站着了——当然,仍旧背着脸。

海瑞说:“倪老虎,你好大的胆——”

倪子祺兴奋地打断海瑞:“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想起你的罪名了!”

“我有何罪?”

“给官长起外号罪!”

师爷就在倪子祺耳边提醒:“老爷,没有这种罪的。”

没有这种罪,海瑞就还能站着。

海瑞说:“倪子祺,五柳居前的五棵古柳,是怎样被你一一霸占的?”

倪子祺说:“我记不清了,是师爷操办的,你问师爷。”

师爷又提醒倪子祺:“应该老爷审问他,不能被他审问。”

“对,”倪子祺一拍惊堂木,“你不能审问我!”

倪子祺忽然看见两边站着的穿青袍、戴红毡帽的衙役,觉得他们太没事干了,就问他们:“你们拿的板子是干什么用的?”

衙役们说:“打屁股用的。”

“好,”倪子祺指着海瑞的背影,“他藐视本官,你们替我按倒他,重责四十!”

“是!”

可这时海瑞缓缓转过身来。

“慢!”倪子祺制止了衙役们。他跑下来,摘去海瑞头上的毡帽,仔细一打量,才看清这是个假店主。

海瑞的随从进来,为海瑞换上巡抚的官服。

海瑞坐到公案后,倪子祺觉得该自己跪下了,他就跪下了。

海瑞开始审问:“倪子祺,五柳居前的五棵古柳,是怎样被你一一霸占的?”

倪子祺说:“我记不清了,是师爷操办的,你问师爷。”

海瑞说:“传证人。”

站在旁边的师爷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到倪子祺身边。

海瑞拿起惊堂木,啪地一拍,遇到水的泥老虎要倒霉了。

周锐趣说京剧

翁偶虹自从1937年为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写了程派第一名剧《锁麟囊》后,便成了炙(zhì)手可热的著名剧作家。京剧名角金少山、李少春、宋德珠、黄桂秋等纷纷请他为自己编写剧本,被誉为“麒老牌”的周信芳也是这样。

1947年的一天,在上海黄金大戏院的后台,周信芳一边卸妆,一边与翁偶虹谈着编戏的事。翁偶虹提出几出可供改编的梆子的剧目,周信芳都不满意。

翁偶虹想了想,又说:“滦州皮影戏有一出《凤凰池》,其中五柳居茶馆的一段似乎很有趣……”

周信芳听了梗概很感兴趣:“现在这样害民的官员太多了,应当有一位现时的海瑞出来惩治他们!”

由于种种原因,翁偶虹为程砚秋编写的七个剧本中有四个没被演出,他为金少山写的《钟馗传》和《金大力》也永远地搁浅了,而打算给周信芳写的这出《五柳居》则停留在初步的构思阶段。

我挺喜欢这个构思,就将翁先生回忆录中的这段不到三百字的梗概写成了京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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