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色材料与工具

1.上色材料

（1）醋酸乙烯酯乳液（白胶水）

上海墨水厂出品的熊猫牌白胶水，可与粉末颜料混合形成适宜的上色颜色。

（2）丙烯画颜料

上海马利牌丙烯颜料：古陶器有红陶、灰陶、褐陶、黑陶等许多颜色种类，但调色所使用的颜色不是很多，除了黑、钛白两色以外，选用的颜料基本上限于土黄、熟褐、赭石、生赭等土色系颜料。

此外，国内市场上还可以购买到法国、英国等出品的丙烯画颜料，质量也很好，但是国内销售的品种不多，而且价格比国内产品昂贵许多。

（3）粉状颜料

除了常见的市售各色粉状颜料外，还可选用一种氧化铁粉状颜料——“哈巴粉”，分子式为（Fe2O3）·nH2O。哈巴粉多用于木器上色，因能提供深浅不同的红褐色，与许多陶器如紫砂陶的颜色极为接近，故可以充当调色的辅助颜料。有条件者也可自制颜料粉，即挑选颜色接近所修器物的陶瓦碎片，用锉刀磨成粉末并用筛子筛选后备用，充当上色的颜料粉。

2.上色工具

（1）尼龙纤维笔、中国毛笔。

（2）瓷器、搪瓷、塑料等材质的调色盘。

（3）吹风机：加快颜料层干燥速度。

（4）抹布或海绵：丙烯颜料湿润未干时，可以迅速擦掉颜色；用其上色可创造出特别的纹理效果。

（5）盛水的容器。

（二）上色操作

在正式上色前，预先要用“打底腻子”填平古陶瓷器修复留下的细微裂缝，等干燥后再用砂皮打平，直到指甲刮滑过修复处时，没有硌手的感觉，打底工作才算结束。

1.白胶水的上色(www.daowen.com)

一种方法是将白胶水与颜料调配后使用。以一件紫砂小陶罐为例（见图版10.1、图版10.2），该器物有缺失，初步已用白色石膏配补完整，然后对石膏的外部进行上色修饰，具体做法如下：首先在调色板上将白胶水用少量水稀释，加入颜色适合的红褐色哈巴粉，调配后用油画笔蘸颜料在陶罐表面浅浅涂刷一层作底色，然后层层填涂，直到着色部位与原器物部位颜色吻合。这种简单涂刷的上色方法只适合颜色简单、质地较平整且上色面积较大的器物。

另一种方法是将白胶水直接涂于器物表面，然后再拍上适宜颜色的粉状颜料，这种方式适合器表不光滑、质地毛糙、上色面积不大的陶器。以下修复的这件陶豆最初用石膏配补完整，但为了展览需要，修复人员采用该方法对石膏外部进行上色处理，效果也较为理想（见图版10.3、图版10.4）。

另一件修复的三峡汉砖原来断为两截，表面质地粗糙、无光泽，用环氧树脂粘结剂粘结牢固，亦采用相同的方法上色修饰拼缝，上色所用颜料是选用颜色接近的陶瓦碎片磨制而成（见图版10.5、图版10.6）。

白胶水的使用范围比较有限，其色层耐水、耐热性相对较差，调色、着色等步骤操作起来不便利。下文将介绍的丙烯画颜料不但使用方便，而且从上色效果来看，完全可以替代白胶水。不过当上色部位颜色单一、面积大，颜料用量多时，使用白胶水更方便、经济。

2.丙烯颜料的上色方法——点彩法

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大多数陶器的颜色实际上并不均匀，而是由许多颜色差别细微、大小形状不一的色块组构而成，这些不同的色彩交错综合起来形成人眼看来相对统一的颜色。为使上色的部位颜色层次丰富，过渡自然、调配单一的颜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重复陶器上的多种主要颜色，用随意的笔触将这些颜色交错起来以模仿陶器的原色。

复旦大学博物馆馆藏的高山族大陶罐就属于这类的陶器。该陶器修复前碎裂成二十余片，并有部分缺失（见图版10.7）。经过初步修复后，留有明显的长拼缝和大面积的白色配补石膏，需要进一步的上色修饰。大陶罐的外层主要以黑褐色为主，同时掺杂了红褐色、黑色、灰色等多种不同层次的色彩。针对这类陶器色彩的复杂性，可以采用称为“点彩法”的上色方法。

具体步骤如下：首先将颜料直接从锡管中挤出调配颜色，无须用水稀释或者仅用少量的水，令颜料保持较强的遮盖力，使上层的色层干后足以遮盖下层的部分。然后用尼龙画笔蘸取颜料以点或皴擦的方式画在需要修饰的部分。

用笔时，需将笔头垂直地多次点蘸画面，产生分散、蓬松的笔触，从而创造出随意自然的机理效果。或者用揉皱的抹布、纸团或者海绵等工具蘸上颜料后直接在陶器上敷色、皴擦、涂抹，也能够获得较理想的机理效果。关键在于不同的颜色要交错安排，避免在一处堆积同种颜色，最终要使不同的色彩在视觉上协调的混合起来。

当上色不理想时，可用抹布擦掉未干的颜料。如果色层已干，可用粘稠、遮盖力强的颜色直接画在所需修改的地方。此外，丙烯颜料干后的颜色略深，所以每次上色后要等颜料干燥后，才能继续上色，必要时可使用吹风机烘干加快操作。修复后的高山族大陶罐见图版10.8。

又如这件三足双耳釉陶簋，原有绿釉，现已遭剥蚀，基本不可见，器表呈红色且质地致密略有光泽，最初的修复较为粗糙，拼缝明显与周边非常不协调，因此用丙烯画颜料重新进行着色处理，修复痕迹淡化许多（见图版10.9、图版10.10）。

（三）结论

将丙烯颜料用于陶器上色的做法目前还不常用，这可能因为修复者对于这个新兴材料的性能和使用方法不甚了解。通过以上的讨论，我们了解到目前常用的白胶水与粉状颜料构成的上色材料具有配色难度大、使用不便等缺点。相比之下，丙烯颜料则在耐光性、持久性、安全性方面远胜于传统的上色材料，且具有多样性的绘画表现方式，上色时间短、易于修改。因此可以预计，丙烯颜料将在陶器修复或者其他类的文物修复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笔者注

1.本文发表于《上海工艺美术》，2007年第1期，第30—33页。此次对文中图片进行重新编号，便于读者阅读。

2.在选择聚醋酸乙烯乳剂或丙烯酸乳剂的时候，应优先选用pH为7的产品。文中所用熊猫牌白胶水非文物修复专用材料，偏酸性，可能影响文物材质或者色层持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