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公元1722年),康熙皇帝病逝,皇四子即位,是为雍正皇帝。雍正登基,在很大程度上是踩着兄弟的肩膀与鲜血而上台的,康熙诸皇子血腥争夺皇位的残酷斗争,使雍正即位后,心有余悸,对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存有极大的戒心,处心积虑地必欲除之而后快。
于是,在雍正即位的开始几年,雍正借“朋党”的罪名,屡兴大狱,先是清整那些宿敌,如皇八子、皇九子等;接着又整那些曾是他的鹰犬后又跋扈起来的权臣,如年羹尧、隆科多等;也整那些结连科甲朋党的权族官员。总之,一句话,只要雍正认为你对皇权构成了威胁,他就给你加上“朋党”的罪名,格杀勿论,决不留情。
汪景祺是雍正朝第一个以文字之故而被杀的官员。雍正认为汪所著《西征随笔》“悖谬狂乱”。实际上,汪依附年羹尧妄议朝政,雍正为清除朋党之弊,就首先拿他开刀。
汪景祺在书中对年羹尧的警示讽谏之论,确也发人深思。汪在《功臣不可为论》中,对正如日中天的年羹尧提醒说,功臣如果不能自处,必遭杀戮,其第一位的原因,就在于君主过分和无端的猜忌:庸主听说兵凶而惧,功臣能勘乱,因而以为能勘乱的必能作乱,功臣位重权高,一旦作乱,皇位难保,因而疑之,惧之;功臣因功勋高,名望尊,必有小人巴结,被君子尊敬,皇帝以其人望而猜忌,内心怒怨;若功臣为国分忧,有所建议,或者不畏君威,大胆谏诤,皇帝则会以其无君臣之礼,谓之骄横跋扈,便厌弃之。这疑、畏、怒、怨,功臣百死而难有一生了。(www.daowen.com)
汪景祺说,只要是功臣,国家之事已不需要功臣再有多大作为的时候,功臣无论怎么做、做什么,都难以身安、都得获罪:“进不得尽其忠节,退不得保其身家,抚驭乖方,君臣两负。呜呼,千古之豪杰英雄所有槌心而泣血者也。……杀道济而长城毁,害萧懿而东昏亡,洪武戮开国功臣如屠羊豕,靖难兵起而东川不守。可胜概哉!可胜概哉!”
汪景祺一案的终结是以大不敬罪将汪景祺立斩枭示,妻、子发遣黑龙江为奴,兄弟、侄均革职,发戍宁古塔,五服内的族亲现任及候补官职者一律斥革,交原籍地方官员严加管束。
汪景祺被斩首后,头颅长期悬挂在宣武门菜市口,一直到雍正死后,左都御史孙国玺以“京师为首善之区,菜市口又京师之达道,列树枯骨于中途,不惟有碍观瞻,且不便牵车服贾之福”为由,由新登基的乾隆皇帝准许,才将汪景祺等六人首级掩埋,长达十年的尸首分离至此才得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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