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一月,王公蒞任。
庚寅十八年冬十一月,揭示民间遵行保甲法。
示曰:
保甲之法,前院行之悉矣。但迩来地方失事,保甲多失救援,是名存而实废,则以日久生翫,而应役者之不得其平也。不思地方盗贼首垂涎於富贵之家,次流毒於寡弱之户。兹编甲以御盗,贵者以例得免,富者又营私偷安,独累小户贫民,谁肯输心效力?保甲之有名无实,固所宜然。嗣后无分贫富贵贱,一体报名入甲,保长务佥大户,每家各备鎗刀。平时务相觉察,遇有盗贼生发则鸣锣持械,奋勇救援,以敦守望相助之义。获功重赏,失事连坐。该县掌印官不时亲临查考,以观成效。其城镇街巷,原有栅栏去处,务要修葺完固,夜闭晨启,用保无虞。如有故违,许该县查究招夺。
辛卯十九年春二月,申饬教练营兵。
檄行兵巡道
赣营目兵所习武艺,原有教师训练,若使督责无懈,安得更有生疏?近据副总兵呈送操册到院查阅,习技各兵有注生疏者,有注略生者,不知各兵惰於习乎?抑教师怠於训乎?恐诘戎防变之法不当如是。且近奉明例督责,训练颇严,合行申饬本道,即行副总兵黄斌转行坐营官潘士烈,查将见在教师均拨四营,分教牌、刀、钯、筅等艺,务要着实教演,互相敌对,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庶使闲习於平时,乃可折冲於有事。诚不在舞蹈之虚文,仅以悦人之观视为也。每遇比试,坐营官须责营长甑别各兵技艺最优最劣者,并教师训练勤惰逐一记簿,听候季操赏罚。
夏五月,教营兵鎗法。
檄行兵巡道及营参将事副总兵:
照得赣镇营兵颇多而精锐实鲜,诸技稍备而鎗法无传,乃鎗为兵中长技,尤破敌之首用者,营兵未娴於此,殊失练兵要务。本院已行河南选取鎗手二名,发营教练,营官简选精兵四十名,责令着实演习。每月除二、十六两日乃试箭之期免演外,其余日期,副总官须时常亲诣督率,仍行令坐营官暨四营长轮流阅视。一月之中大约坐营官三日,各营长五日,务要亲督教习,不得视为虚文。两月之后,将习成器者开名揭报,以俟秋操面试。中有懒於习学者,初次委官量行责治,后若不堪教习者,即呈院抽打黜革。如委官故违不行纠察者,访出并惩不贷。
议处救火之法
镇城之中连遭回禄,守城营兵遇夜救护,设签三百支,临时在火场验功分给,次早照签给赏,不到者罚。立法固善矣,而延烧尤多。说者谓:“救火必先断火路,乃民房往往不许拆卸,迨火已逼,遂至延烧。盖其意以为焚亦毁拆亦毁,故宁坐视以图侥幸,而不肯损己而利众人耳。又救火器具不堪用,以故救火虽多而徒手无功,凡此皆当处置於未然,庶可御灾於临事。”公闻其说,遂檄府查议御火之法,倘遇不测,府县正官亲诣灾所,预将顺风下手房屋於十数间之外,即便督令兵匠拆卸以断火路。火息之后,却将所拆之房估计价值,而令未灾人户量其屋之大小远近,敛银给赏,宁使有余,毋使不足。是始则拆一家之屋以全众家,既则敛众人之资以补一人,其视不肯拆而同归於灰烬者相去何如也。若未至所拆之处而火已扑灭,则其应补之价不必累民,官为给之。如此则民知拆屋之有利,自将从命之无难。至於火钩、火义等件,务要粗大坚牢,各须预置以备仓卒取用,其所费价值,应否官偿,并议报夺。
栽松于水东火焰山
镇城多火灾,咸谓水东一带红山,俗称火焰对照城中,殊於形家不宜。公既亲诣相视,采诸舆论,佥谓:“多栽树株,掩其赤色,庶可消弭民灾。”於是,议动官银给附近居民谢乐山等收买松秧,委赣县典史余大思监督,自北而南,自下而上,栽松树八万余株。又为禁约,附田人户专役巡视,原栽土民时常看管,遇有戕毁之人,许即送县枷号问罪,所毁之树责令补偿。如不得戕毁之人,即惩治巡视者,令田主补栽。其纵放牛、羊、猪牲作践树株者究治,所获牲畜入官给偿。树稍成林,每年秋间务要修培一次,免致焦枯。在官不得以官树伐用,在民不许以己物私取,查有侵伐情弊,即以侵盗官物计赃究罪。招详附近窑匠,不许藉以造官砖瓦擅砍本山柴草,伤损树木。近岭耕民亦不许放火烧肥田,致损山株。如有故违,并以弃毁官物计赃究罪。
更置雷岗亭字匾
水东赤山松株茂密,已青青如黛。上有亭名雷岗。雷火之称亦当忌讳,亭中改书“水云高处”,亭外书“万松亭”。左竖一戒谕碑令,俱废,宜亟修复之。
秋七月修江东庙
照得江东之神显灵於汉,建庙於唐,尤著英爽於本朝,其护国之功甚多。本院叨抚兹土,因祈雨行香见本庙房宇圮坏,不蔽风雨,非所以妥神灵而祈鸿庇也。查得本庙原有田租一百余石,往年收租除膳道童及纳粮差外,其余悉纳县库为修理费,近被里长包收侵没,致使久乏修理。合行赣县备查庙田原额若干,递年系何人耕种,应输租利已完者见在何处,未纳者侵自何人,逐一追究下落,出此项租银充为修理费。工料如有不敷,另议。
壬辰二十年
癸巳二十一年秋七月,公调南京别衙门,以顺天府尹谢公杰陞都察院右副督御史代。
王公镇虔四年,政绩见李中丞所撰《怀德碑》。公仁心为质,论民疾苦,戚戚在眉间,恨不即一引手出之汤火而登之衽席也。非保黎之父师,尹东之良显哉!顾以工垣之卻妒口中之人情,险於山川,信矣。
八月,谢公蒞任。
冬十月,疏陈盐法便宜。
疏曰:
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綦才题陈盐法要务,内一款有曰《严私贩》者,大略谓:“江西一省,祖制全食淮盐,后吉安赣州南安三府改食广盐,广信一府改食浙盐,自是广盐得踰梅岭,浙盐得踰玉山,浸入袁临瑞建饶抚等府。议欲於梅岭之间委南安府佐一员,於玉山之间委饶州府佐一员,各不妨本务,兼管巡缉私盐,庶几事有专责而淮盐疏通”等因,户部覆,奉钦依转行屯盐道,案行南安府遵照施行。本府备将前由申详。该臣看得盐法之不通,私盐之多害之也;私盐之盛行,盐禁之驰致之也。御史忧淮盐之不通,由於浙盐广盐私贩所致,欲令委官巡缉,其虑可谓甚周,其心可谓独苦矣。况臣赴任之时道经淮扬,曾与御史面谈此事,当时业已许为查行,今既入境事事矣,可无一言以为鹾法之助乎?臣惟盐之有引者为正盐,无引者为私盐。私盐之行,正盐之害,此人人知之无庸言矣。若夫有引之为私盐,而公然为正盐之害者,则人人未必尽知也。臣前既受御史之托,一入九江即为多方询访,颇得其概。近又行守巡二道详议,回报愈得其真。乃知广盐浙盐淮盐其初原不相蒙,而间或有为淮盐之害者,则皆所谓有引之盐,而非无引之盐也。凡广中之盐,其来必由南雄,其道必经梅岭,其下船必於南安,其验引必於赣之两关,而吉安则直其行盐之地而已。南雄有关,严为之禁,禁於南雄,使私盐不得来;禁於赣州,使私盐不能卖。可谓无遗法矣。南雄报臣之簿循环有三,有盐店簿,有盐牙簿,又有盐篓簿,三簿对同而后发行。即盐篓所报稍有异同,亦必参驳,何况其他?则私盐之不能度赣州之关也,亦甚彰彰明矣。又安得越吉安,抵临江,逾瑞入建而为淮盐之害乎?惟是广之引盐卖于赣州者,每斤约银六厘上下,卖于吉安者每斤约银七厘上下。淮之引盐卖于临江者每斤约银一分上下,大率百斤则价贵三四钱矣。引盐货卖,谁能禁之?此不过假一艘之便,旦夕之间而百余挑之盐百十金之利唾手可得。较之肩挑背负、乘虚冒罪而仅得博铢锱之微者,利害奚翅相万也。彼之自视既曰引盐,人之视彼亦曰引盐,法所不加,禁所不及,藉正额之名,窃私贩之实,享不赀於金川玉峡之下,累无辜於玉山梅岭之墟,亦巧哉其为计矣。不知引盐行於其地则为正盐,越於其境即同私盐,奈之何不一禁之於彼,而屡屡求多於此也。且臣於此更有隐忧焉。由广入赣之途多歧,不止梅岭一处,深箐岩峒多藏叛人,今既以巡缉之责寄之委官,委官又必以巡缉之责寄之应捕,虑上人之督遣,肆无己之诛求。虽绝无私贩之徒,亦且乘风捉影以逃己之罪责,是八百里外之淮盐曾无纤毫之补,而数十里间之岩险或生意外之虞,始之私盐拒捕,终焉蛮峒操戈,地方从此多事矣。臣抚臣之职在於安民,几[1]此皆非安之术也,故臣谓南安之委官罢之便也。倘谓此法终不可罢,则莫如於吉水峡江之交,临吉接界之所,委临袁二府佐贰领之。使盐之行於其地者,淮自淮,广自广,一有越境,不论私盐、引盐,即行捕治。则以淮院所辖之官缉淮盐所行之地,其势既便,而禁一艘即增淮盐百金之利,禁百艘即增淮盐万金之利,所利赖于正额者,岂其微哉?臣故以为当禁者在彼不在此也。盖御史得於所闻,臣得於所见。语云“千闻不如一见”,是之谓耳。要之,事主於利国利民,御史与臣复何成心哉?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十二月,酌议榷税以杜奸惠商。
揭示军储厂:
照得虔镇军储全资关税,近来商不加少,税不加多,兵不日增而饷不日益,至使该府该厂忧之,不得已而为增税之议。本院上轸时艰,下怜商困,何忍遽尔言增?但税额较前不充亦不可不为之虑者。因思税之所以日减者,由於各商匿货之禁未严。商之所以匿货者,由於各役通同之弊未革。盖货之麄者贱而多,多则易见。货之美者贵而少,少则易藏。商之所匿,大都皆易藏之货而非易见之货也明甚。商能藏之,巡栏桥子亦能察之,使不与之通同,则一搜到官,依律入半,商之所失者不既多乎?是以其势不得不移其纳官者以贿诸役,诸役得贿而为之包藏,各商得货而利於速放,由是货之美者其利不在官不在商,而在於两关之积猾矣。推原其故,率由货之美则税必重,商人难以纳税,所以甘於行贿,是重税也者,固重贿之驱也。为今之计,与之重其税而致各商之欺,孰若轻其税而使各商之纳。与其匿於商而官受重税之虚名,孰若纳於商而官收轻税而之实利。为此,尽将关税规则除货多而税原轻者俱照旧不更外,其货美而税稍重者一一参酌减其原额。或减半,或减三,或减一二,庶几额轻而商易纳,商纳而税渐多。在彼减一分,故受一分之赐,在此纳一分,亦增一分之利矣。期在毛聚而裘成,何必泽竭而鱼?尽此所云,以爱之之道禁之,以减之之道增之者也,若商不能体官之意,仍旧通同,则无复人心,罔知官法,有时发觉则秉三尺以随其后矣。宪典昭昭,各宜自爱。《清流木改议三条》《松枋改议一条》《各货改议二十条》俱见刊载关税规则内。万曆二十年以前税额,每年仅三万有奇,自公改议之后,二十一年起岁始数逾四万。仁人之言其利漙,信乎。
甲午二十二年春正月,增植水东松树。
水东一带赤岭,前都御史王公遍栽松树,议设巡守二人,日给工食历数年成林矣,虑或荒废,行府委官查勘,有枯损及空缺处,动院赎银收买松秧,责令乘春栽补。若沙石之地不能成松,则多插柳荆杂树。完日,将各山成林与新栽株数册报,以便年终覆覈。
完修寿量寺古迹
赣城逼近火瘟山,自寿量寺废而居民岁苦疫苦火。前都御史王公采三老议,请复之以镇压二崇。火疫渐除,但寺宇虽成而閤工未竣,公捐赎锾五十七两有奇以终厥美。总为百姓御灾计,非佞佛也。
乙未二十三年秋九月,公陞南京刑部右侍郎,以南京光禄寺卿李公汝华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谢公闳览博物饶经济,填虔惠政种种,革管支之农民,偿市贾之货直,严比较之法於榷关,祛籴榖之害於商舶,建玉虹塔以培风气,刻《士谭礼纂》以示范型,它若亭疑摘伏,禁暴缉奸,书狱多平反,见之《抑抑堂爰草》可考而知也。出入两京,奏白非凡,所见而琉球使节声流海裔,所谓社稷之役非与。
冬十一月,李公涖任。
丙申二十四年
丁酉二十五年
戊戌二十六年春正月,遣发征倭兵马于朝鲜。
倭奴侵扰朝鲜,蓟辽总督尚书邢公玠议调赣营兵随征,题奉钦依,部咨定数二千,公行道参精选内营一千四百名,益以外营四百名,及家丁、旗手、塘报等役,共二千二十二名,各预给行月二粮三个月,而安家衣装悉为处办,编成队伍,委坐营傅良桥统领,随於本年正月初九日点发启行。公谓:“兵满二千已成一军,况出征异域,体貌宜隆,傅良桥资俸计亦当迁,相应量加游击职衔重其事权,庶便钤辖。东事平日,仍令督兵回赣。”坐营员缺,另行推补。
己亥二十七年夏四月,请罢镇属榷税。
自榷採之议兴,貂珰纷纷衔命出矣。江西则御马监奉御潘相,福建则御马监监丞高寀,各捧敕入境。公上疏,大略言:
江西南赣为臣坐镇之区,福建汀州为臣抚属之郡,赣州则有厂税,汀州则有河税,上裨国课,下济军需,关系非渺小也。以赣税言之,南赣四营官兵岁费银数万,立厂抽分盐税,八分解京济边,二分留充兵饷,杂税五分济边,五分留饷,其法则税有规则,商有印票,管厂通判验放,赣州府印官查收,循环报三院,支给由道详,而起解之数每年约二万有奇也。以汀税言之,武平兵设一营,岁费银数千,该府上杭河税存留充饷约每岁出入在二千上下,而收支各有司存循环依例登报者也。夫此二地盗贼出没无常,势必藉兵弹压,兵不可减则饷不可缺,饷不可缺则税不可少,各营命脉地方安危胥系于斯,况岁解济边之数又万不可少乎。若此税之外别行抽取,恐商无遗利则旅不出途,二饷反致不给,所当从长计议者此也。而言利之臣,一则奏称南赣,而疏内所开景德等处皆非赣属,一则奏及汀州,而疏内所开竹崎、月港皆非汀属。不知二官何所据而奏,监使何所据而征。盖二官身未出京,所凭者土民之口,土民各处一隅,全省未必周知,故概以各府列与前,掇拾一二地名以实之。一奉谕[2]旨则全省属之掌握,事权惟其所为,疏内有指实者取之,无指实者亦所不遗,地方有货物者取之,无货物者亦所不免,恐若辈恣无方之求,而百姓罹无涯之苦纸上空言甚易,民间实祸难堪。此其当察者一也。原奏内谓本镇出产货物又未必然,盖赣属之地山峦崒嵂,岩谷幽深,从来止闻穴盗未闻产奇,民生其间自耕凿外他无所能,自脱粟外别无所有,谓为财货之区,岂其然乎?必欲如奏所云量派诸行货物,势必较锱铢而竞锥刀,民间无物不税,群黎何以为生?投之不堪,其谁暱我?傥如昔年故事,窃恐为疆场忧不细矣,此其当察者二也。伏乞敕下户部查议,如二官所奏原无指据,赣镇榷货可免;若汀赣额税,题奉钦依已久,再乞一并申明。庶国课军需两无所损,而地方生民永有深赖矣。
六月,上调停榷税疏。
疏略曰:
内臣潘相抵赣,臣与言两关商税,原奉钦依分别起存二项,其运者解京济边,存留者本镇养兵。内臣亦知存留起运不可动,复有加税另抽之义。臣思今之见征者下水税耳。先年原有上水税,嘉靖末年议革。若复征上水,听内臣解进,计其数亦不赀。上下之水既分,彼此之分各得,庶几可者。然内臣之意尤眈眈下水不置也。
臣思下水既榷之赣厂,又榷之内监,是一时两税,名义不正,事体难行。故议于下水远处或令立局抽分,而内臣又恐别处不便,惟欲附近赣关。臣又复思明旨屡言不忍加派小民,商亦民也,而此征一分,彼征一分,非加派乎?又复思明旨屡言“毋得重征叠收困累商民”,而地不逾咫尺税已抽二次,非重征乎?又伏读圣谕有云“经纪应纳羡余,岂为困商扰民?”而一商二税,明是取其资本,岂为应纳羡余乎?况下水税之太平桥至赣才三百里,而又税之者,为先年兵饷无措,故量为抽分耳。今赣厂之征已多,此外宁可复加?又况额外多抽则商旅不行而兵饷短少,此尤可虞者。因与道臣议,谓上水之税约每年可得数千金,此在国家复其所原有,而在各商不困于重征,即令复旧,似无不可。只是下水之税加征难行,将何以为通融计。因查万历二十年以前,每年下水税止得三万,自二十一年以来,每年则有四万或过之,欲就中扣十分之二,听内臣起解,军饷无大亏损,榷税亦可充数,且连上水总计每年可得万金,而地方又免骚扰,似为计之得者。
惟是上水已裁,而今复之,则不敢不题。下水充饷,而今割之,则不敢自专。重征难行,而默默不语,则无以谢榷使。臣是以敢为颊,妄渎天听,然此一时权宜事,后不妨议寝。若此外求多,势必重征,窃恐地方从此多事,是谋非臣所能及也。臣填镇抚为职,诚虑税事不妥,则民生不安,区区狗马,心为地方计者,自不容已耳。伏惟圣慈垂鉴,疆圉生灵,幸甚!
冬十二月,酌定税课额数。
先是腾骧左卫百户赵应璧奏《为特曝葵诚,敬陈利国大猷,取矿征木抽税监窑,以裨实用事》,奉圣旨:“这所奏江西赣州府等处出产货物矿场兼查烧造资器税课,有裨国用,准差内承运库佥书御马监奉御潘相,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处,会同抚按等官照例征收开採银两解进,不许扰害地方,写敕与他该衙门知道。”部咨到院,公随题为《乞重边兵之饷,察言利之臣,以固疆宇事》,疏上,未奉明旨,内监复有加税另抽之议。公再疏为《旧税可复,重征难行,并陈调停事宜等事》,奉圣旨,这奏内事情还着抚按等官,会同钦差内官潘相酌议明白,具奏该部院知道。又该奉御潘相题为《课税零星,原额难继,敬陈税矿见行事宜,并鸣抚臣执议等事》,奉圣旨:“这奏内赣州府每年所征税银约有七八万,准留本镇兵饷及各项支费及解京济边者,所余税银尔可会同抚按等官酌议处解,以充原奏额数,毋得各分彼此,推诿支调。如有官吏势豪人等抗违阻挠的,尔便据实指名参奏,必罪不宥。该部院知道。钦此。”钦遵俱经案行守巡嶺北、湖西道殚心筹画,委曲调剂,求舆地方相安。总之上不失榷税之命,下不损边兵之需而已。二道行委南赣吉三府知府柯凤翔等议详报道,二道会看得赣镇地连四省,弹压全仗重兵,兵列四营,粮饷全资关税。查万曆二十年以前,税额每年仅三万有奇,自万曆二十年以后,岁始数逾四万,则以规则定而商乐输也。又查二十七年五月以前,每月税额尚仍其旧,自七八九十等月,每月约少千余两,则以诛求密而商避征也。且收税,院给都票,府填印票,互相稽察,虽欲丝毫隐匿而不可得。支放则起存分款,查盘有册,卷簿俱存,虽欲锱铢乾没而不可得。遍翻往牒载稽,迩年何尝有七八之数?即存留一项,每年除正支兵饷外,原无多余。如上年调兵东征,行坐等粮费至二万二千,卒割解部存留方克济事,此可镜已。先是榷税议起,本院蒿目苦心议复上水,盖以存留等项共足一万。而榷监以全省奏额浩繁,数难取盈,复题有强半仰给赣关之议。今欲加税充额,恐属重征,有违屡旨,计之所不敢出也。欲仍泥万金原议,将何以称明诏分之,所不能安也。反覆踌躇,毕竟无策,必不得已为权宜设处。每年计上水税约六千,起运税得二万,又或不足则割存留及南赣二府各县落地商税以足三万,按期解监。再照水脚等项皆系公费,势必难免,视前银数每万处给一千,仍支存留银送监充用,裨无掣肘。俱俟日后工完,原寝者不妨停寝,解部者仍行解部。夫以蕞尔之虔,税至三万,心力都竭,在地方亦可谓罄土之毛矣。惟是本年数月以来已少七千余两,总是起存之数,目前尚可支持,万一起运不足,则借存留,存留不足,将何给饷?异日脱巾之变,隐隐可虑。计及根本,诚见其为一时治标之末议,非经国可久之良图也。
道府之议如此,公据此会同江西抚按及督理矿税奉御潘相覆议明妥,具疏请乞裁定。奉旨允行。
税使初入虔时,耽耽虎视,立帜扬竿于东西两关,直欲总司其钥,小民重足立几于罢市。公力与争,不难以官谢之。税使知公刚劲不可撼,卒从所议,市魁奸侠敛迹去,虔之廛肆得宴然如故。民到于今诵述之,难矣哉。
庚子二十八年春三月,上谢钦赏疏。
以朝鲜倭寇荡平,督抚共襄有劳,奉圣旨,柬事收功,各督抚镇道共效劳绩,庆典宜普,禇鈇等十八员,各赏银三十两,紵丝二表裏,钦此。具疏以谢。
直陈广盐通塞之利害
南赣吉三府食广盐,其来已久,立厂抽分盐税亦已百有余年。淮引之壅滞,非由三府之行广盐,先经两广总督、南赣督抚条陈累牍,可谓深切著明矣。乃当事者不禁防于他处,而往往求多于三府,不思广盐可禁,而军国之需不可缺,盐不行则厂不税,八分起运济边,二分存留养兵,共一万八千余两,淮商能代之否?商不能代,则淮未必利,而镇属且遗之害矣。时直隶巡按御史应公朝卿有亟复江西三府仍食淮盐之疏,故公反覆申言之。
秋九月,奏报三省同时地震。
万曆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夜戌时地震,自西南方起,东北方而去,江西南赣、福建汀州、广东惠潮各属县皆然,城市乡都居民房屋俱震动,顷刻而止。而次日申时,永定、龙川二县仍复微动。响声如雷,屋瓦梁栋飘撼如荡舟,然则潮州之震为甚。提封千里,变生异常。疏报,共图修弭。
辛丑二十九年(www.daowen.com)
壬寅三十年
癸卯三十一年夏六月,奏报灾異。
先是三十年腊月,南雄府南城楼兽吻无故出烟二道,直冲霄汉,经时方息,合郡骇异。今年二月二十七夜四更时分,忽然狂风暴雨,雷电轰烁,雹如鸡子,抛石而下,城楼、公署、学宫并军民房屋倾折损坏为多,东南门地裂五丈,前出烟兽吻漂泊无踪。拔木抛瓦,咫尺之间不辨人声,可谓非常之灾异矣。南雄为岭表咽喉之地,岂宜有此?既据各府县具报,特疏以闻。
甲辰三十二年夏四月,考绩加秩。
公以四品九年满考,加陞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照旧巡抚。
乙巳三十三年春正月,奏报地震。
昨年十一月初九日也戌时,江西赣州府属十二县、南安府属四县地震,由西北而来,往东西而去。而辖属万安、泰和、永丰、龙泉等县,福建汀州、广东韶州、南雄、湖广郴州各属县,俱同日同时震动,一刻即息。
冬十月,鼎建赣县儒学落成。
赣县学旧与府学并,中为庙,两黉夹辅之,相沿百三十年矣。青衿以专祀请,已非一日,皆以费不赀寝议。公来虔,与岭北分守丁参政继嗣、兵巡龚副使道立协谋,考卜迁于景德旧址,捐金一千六百有奇,亟助成事。庙貌岿然,杨太史守勤为之记。
丙午三十四年夏四月,刻《虔台舆图要览》。
四省郡邑有图,图各有说,凡邑之广袤,地之冲僻,土之沃硗,俗之良若苦悍若驯,靡弗列也;某隘可以扼险,某隘可以折冲,某隘可以阻寇入,靡弗原也;操兵营兵乡兵,其数多寡,靡弗悉也;常平储粟各积若干,靡弗计也;何以捍御,何以抚绥,何以绸缪,靡弗曲致也。视前长沙李公所著《虔台抚属地图》更详而尽矣,一披图而四封之要害瞭如也。公经略之苦心,于此亦可概见。
丁未三十五年冬十一月,议裁冗员。
万安县五云驿设有驿丞,乃递运所大使管关,米牵外,别无所事,归并驿丞大使,不可裁乎?皂口驿当五云攸镇中站,原无夫马,廪给止供办中火,即以属皂口巡检兼理自有余力,而专设驿丞何为也?永宁、上犹俱蕞尔小邑,诸生数不盈百,传经课业一教谕一训导足矣,两训导不可各裁其一乎?南安横浦递运所大使原管红船十四隻,水夫六十四名,走递夫一百七十名,今经裁革,止存四隻,走递夫又尽发大庾县拨差,横浦驿丞尽可兼管,大使将安用之?凡此皆冗员也,无益于事而有损于公,裁一驿丞一大使,各岁省几百金;裁一训导,岁省六十八金。是省官而因以省财,固谋国之善道也。建议切当,莫逾于是。
戊申三十六年夏六月,驱散郴州矿盗。
湖广郴州水冲岭矿峒离州治仅三十余里,地脉已空,久已封闭。然利之所在,人易生心,巡捕员役不时加戎严,以致啸聚至千。署州同知强有义当委千百户胡安等领兵驱逐,而各贼恃众敢行抗拒。公闻报,亟檄该道先布文告解散,提调守备童仲相机截捕,且纵且禽。先声所震,因而旋就底定,禽获贼徒数人正法,失事各官俱听薄罚。而分巡上湖南道原奉有专敕整饬郴桂等处移驻横州非宜,自今仍应驻箚郴州弹压。盖豫为地方绸缪计者如此。
秋八月,公改户部左侍郎,以大理寺左少卿牛公应元陞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南赣设开府以来,迁转多一二年,久亦不过五六年止耳,独李公在镇一十四年,非惟吏习民安,亦且时和岁稔,岂福星临照此邦耶?乃公标表方严,威令信肃,而持独断慎取予,则十四年如一日也。榷税一节,特其大者,其它饬陞补之营规,定救火之赏格,刊布医药方书以惠小民,夫孰非德之所遗乎?历年多施泽于民,久语不虚矣。
冬十二月,牛公蒞任。
己酉三十七年夏六月,开小南门。
形家言赣为大龟形,大小南门则龟睛也。小南门塞而城中不利,前都御史陆公常开之,复以人言筑塞。公至,仍复其旧,重建楼橹于上,今为进贤门。
庚戌三十八年
辛亥三十九年秋九月,完赣学工程。
赣县儒学创建于乙巳年,殿堂斋庑虽已讫工,而文昌二阁洎四周垣墙尚未完缮,公捐七百金以助工料,乃终厥绪,待士厚矣。
壬子四十年
癸丑四十一年春三月,公请告回籍,起原任南京通政司右通政孟公一脉陞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牛公为御史,持节出按吴越淮徐大江南北,所筦漕河,皆军国大计,尝与权贵为难而不恤其私。当廷尉时,值楚府妖言两大狱,公独慷慨奋膺,以折纷呶之口,旁睨者见,谓立异而谤兴焉。公去镇,而公论明且为老成,人惜矣。公尝语人曰:“辽东之祸,隻在眉睫。”时人未之深信,而今验矣。
冬十月,孟公蒞任。
下崇俭之教
公初下车,即以华亭张庄简公悦所揭屏闲语刊布民间家喻户晓,盖示之以俭也。语曰:“宾至留馔,俭约适情。肴随有而设,酒随量而倾。虽新亲不重席,虽大宾不宰牲。匪直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劳以安生。”
厉屠牛之禁
揭示乡村但有私宰即行举发,巡徼之卒不捕获者连坐。牛得全生者多矣。
甲寅四十二年
乙卯四十三年
丙辰四十四年夏五月,公请告回籍,以太仆寺少卿钱公桓陞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孟公以劲直显名台中,开府从田间起,起之日朝野欢呼,非以耆宿重乎?乃入虔未几,口语籍籍,何嚮者推毂之殷后乃抨弹之易也。人言为子受过,然乎?否耶?
秋八月,钱公蒞任。
奏报水灾
本月五月初三等日,淫雨为沴,暴水横流,平地变为江河,禾苗悉被冲没,淹死丁口,漂去房屋,不可胜数。公至,行各属长吏多方设法搜刮,分别拯恤,以救目前。因夏五月前院未及奏报,故公补牍,乞破格蠲赈。
丁巳四十五年冬十月,重修岳武穆王庙。
庙久倾圮,公捐帑金四百,委赣州府通判李若素监修,易旧为新,规制壮丽。戊午二月讫工。
戊午四十六年冬十二月,置润枯园。
一买潘可选竹帚园地,计长一十六丈,广八丈;一买郭尚义、王佑天花园地,计长一十二丈,广七丈;一买孙桥、孙松上打乡地,计长一十五丈,广六丈。三处俱在城外东坊二号。
己未四十七年秋七月,公请告囬籍,以太常寺少卿周公应秋陞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钱公生平清介,服食无异儒生。其来虔也,适当大浸稽天之后,而爱养元元之心靡所不至,如平市贾之低昂,裁驿传之冗滥,禁巡徼之不得诬指,绳伍伯之私引白役,疏罢□诟之墨吏,驱除舍匿之伏奸,皆捄时急务也。顾以病目,不得终其惠泽,惜哉。
冬十二月,周公蒞任。
庚申四十八年冬十一月,刻《孝经》《列传》于虔台。
《列传》为姚江少参胡公时化所编,公得之临川大参吴公撝谦,所重梓于赣,流布民间,且为之序,有鍼艾参苓之譬,其化民成俗之意深矣。
重新赣县儒学明伦堂
堂为风雨朽蠹,倾塌踰年,公檄有司设处工费重新之,视昔更爽垲轩豁。公作记,碑立堂左。
辛酉天启元年夏四月,议减赣州府历代编辽饷。
南昌等县以彼处原派辽饷三千三百八十五两,加派赣州十一县代为办纳,合郡黔黎彷徨赴愬,公移文力与省会台司争执,乃得量减。
五月,公升南京大理寺卿,以大理寺左寺丞唐公世济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
周公填虔未及两期,然四封绝萑苻之警,三农盈黍稌之收,讼简刑清,沴销灾息。公率所部官师按职蒙成以镇抚其民,人无所拘摭变置,百姓得宴然于耕鑿,何厚幸耶。迨迁秩行,一毫无扰于民间,丁宁有司曰:吾衙宇遭完好,第谨扃钥,令人守之,毋烦缮治以耗民力也。《诗》云:“我躬不阅,遑恤我后。”公之勤恤民隐何如哉。
重修虔台志卷之十终
[1]样者按:“几”,疑为“凢”字之误。
[2]校者按:“谕”,原文误作“俞”,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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