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幸之助用“众知”来表达“众人的智慧”,一直强调集中众人之智的重要性。

“个人的智慧虽然因人而异,但即使再伟大的人其个人的智慧也是有限的,以其有限的智慧看事物、思考问题,则不能完全看透事物的真相,则常以出现错误的结果而告终。”(«思考人类»)

所说的“众知”,不单纯指自己周围的人们的智慧,也不仅指与自己同时代的人们的智慧,而是泛指包括先哲诸圣在内的从过去到现在的所有人们的智慧。松下常常是不断集众人之智,以期在自己的头脑中形成新的智慧。

我想这个思考的横轴也许是由松下的亲身经验中得出来的。从创业之初松下遇到问题时,就在自己深思熟虑的基础上,尽量向所有了解该问题的人虚心请教,听取众人的意见,或观察他们对该问题的反应和行动,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或者那可以说是一个没有饱识学问和充满自信但却是十分坦率的人的成长历程。通过自己在经营实践中获得的成功,松下有力地证明了集众人之智慧的恰当性和重要性。从这些经验出发,松下把横轴作为自己思考轴中不可动摇的组成部分。

松下认为,集众人之智则有可能得到比自己或一个优秀人物的意见更好的意见。反过来说,优秀人物的意见也只不过是一个意见,不应该绝对地相信,否则将极其危险。他反复强调,人的一切不幸或失败都是由于“只相信一种思想或一方面意见,而绝对排斥其他看法”(«思考人类»)而造成的。

松下不仅使用横轴进行思考,而且反复强调其使用方法的要点。在集众人之智慧时必须注意要怀有坦率之心。若没有不局限、不拒绝、不偏颇的思想为前提,集思广益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只拘泥于自己的主张、利害得失和感情,集中再多的意见也毫无价值,甚至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不会得出正确的看法。因此,必须努力使自己内心坦率。坦率的程度如何决定了从众人的智慧中能够得到多少正确而有价值的东西。要想变“众知”为“睿智”,坦率之心是其必要条件,只有内心坦率,众知才会发挥作用。而且,只要内心变得坦率,自然就会理解众知的重要性。(www.daowen.com)

也许会有人指出,所说的集众人之智的思考轴并不是松下自己的东西。例如圣德太子的“十七条宪法”中陈述了日本人的基本精神。该宪法第一条表述如下:

“第一,以和为贵,不为忤逆之事。众人皆成党,少有顾大局者,如此,则不从君亦不从父且与邻里起纷争。然上下若和,则万事皆成事理,自然没有不成事。”

圣德太子将“和”作为第一条提出来,这可以作为“和”是日本传统精神之一的佐证。但是后半部分又指出:“但是,人们有结成各种党派的想法,顾全大局的人不多。所以不从君亦不从父,甚至和周围的人引起纷争。但若能上下和睦,商量做事,各种事情自然会合乎事理,没有做不成的事。(中村元·鱯藤尊教译«日本名著2——十七条宪法»)。这里所说的商量就是集众人之智。因此,可以说集众人之智就会使其合乎自然理法,做事就会成功。

如上所述,集众人之智并不是某个人的独创,而是日本人自然养成的传统且根本的思考轴。在这种思考的方法中,松下的横轴可以说是极其自然地伸向一个恰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