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祭奠老大哥:追忆2008年5月1日至5月3日

祭奠老大哥:追忆2008年5月1日至5月3日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急匆匆地赶着早上到丹东是为了参加一个祭奠——5月1日是我的老大哥吴德义百天祭日。亲人的祭奠望着遗像,回想我与吴德义大哥四十多年的交往,悔恨近几年往返宽甸来去匆匆,没有到丹东看望他,如今再想看也看不到了。山下是虎山关城楼山下是中朝边境“一步跨”明辽东镇长城曾在历史上显赫一时,可是现在却残存无几,几乎被世人遗忘。

祭奠老大哥:追忆2008年5月1日至5月3日

坐了一夜的火车,早上到了丹东。我急匆匆地赶着早上到丹东是为了参加一个祭奠——5月1日是我的老大哥吴德义百天祭日。吴德义是我们辽师附中的校友,从1968年下乡就一直在宽甸,近几年调到丹东,在刚进入我们下乡第四十个年头的2008年不幸病故。我此行代表了好几个人,其中也有不是知青、不是校友但同样对他充满敬意的影友小孙。

昨天,我重新制作了四十年前的老照片——我和吴德义大哥唯一的一张合影,以寄托哀思。我细细地回忆我与吴德义大哥四十多年的交往:1967年,开始在“文革”中生死与共;1968年,下乡后分在两个公社;1969年、1970年两次翻山越岭去牛毛坞泉山看他;1970年他招工到永甸钢厂后,我在1971年和1973年两次去永甸看他,其中后一次是我离开宽甸前的告别;1991年,我开始频繁地重返宽甸;1995年开始拍摄《走遍宽甸》,几乎每一次重返都要求助于大哥,都要给大哥添麻烦,都要大哥破费,尤其是1996年虎山遇险那次;1998年三十年大庆返宽甸,我领着老婆去了大哥家拜访;1999年,为《久久合家欢》请嘉宾到宽甸,赵部长宴请时请来了大哥;2001年春节,我和小孙到宽甸拍雪景风光,一起到过大哥家拜访,想来那是在宽甸相聚的最后一次。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2002年的5月,在我们母校——辽师大附中五十年校庆时的欢庆中匆匆一见。后来大哥到了丹东。大约是在2004年的春节,我们通了电话。谁能想到,他能那么早便英年早逝呢?

1968年与吴德义大哥在母校的合影
(1968年3月摄)

在站前一带我转了两圈,找到一个鲜花店,买了一束鲜花,打车直奔殡仪馆。在骨灰堂的高台阶下,我放下背包和三脚架,从手册上撕下一页纸,写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插在花束中。我在等待吴德义的家人,霏霏细雨飘来,令人肝肠寸断。

生死之交四十年,

音容笑貌在眼前。

今日痛悼君先逝,

他年重聚乐九泉。

不一会儿,丽华嫂等吴德义的家人来了。赵丽华也是我的校友,她与吴德义同班同点,他俩是扎根宽甸的大连知青中唯一的一对知青伉俪。他们携手走过了近半个世纪,育有一对儿女。女儿远在武汉,今天来祭奠的是儿子一家三口,还有专程从大连赶来的内弟。

按照山东人的习俗,祭奠开始。在各种祭品中,那束鲜花摆放在遗像旁边,丽华嫂念叨着一个个献花者的名字“……老吴你可以欣慰了……”我站到遗像前默立,泪水不自主地流下来。真的不能相信,那么一个热情豪爽、坚强乐观的人会英年早逝,从得病到离开我们仅一个月!

亲人的祭奠(2008年5月摄)

望着遗像,回想我与吴德义大哥四十多年的交往,悔恨近几年往返宽甸来去匆匆,没有到丹东看望他,如今再想看也看不到了。人最终都要进入那小盒子,到另一个世界去,今天为他先走一步而悲痛,将来我也要去那个世界,在那里我们再聚首,仍是好兄弟!

祭奠结束,我离开丹东奔向虎山头。今年五一黄金周改成三天小长假,我没有时间远走,就想到虎山“复习”一下长城。虎山长城近年不断地来,2004年五一在天华山被雨浇得狼狈而逃,最后在虎山结束宽甸之旅,那是近年的首次。那次的天气是最好的,可惜我那时缺少二倍镜,但也拍得了《月下虎山》。2005年十一我来此没有上山,去叆河边上拍日落日出,天气不好没拍到什么。2006年十一我和小孙清早天不亮上山,大雾弥漫,对面不见。2007年五一我自己上山拍了一张好的,美中不足仍是天有阴雾。

今天是雨后,空气比较通透,但仍是阴云不散。不管天气如何,既然来了就得拍。我从“一步跨”那江边的栈道开始上山,在险峻的石砬上顺扶梯绕了大半个山,终于从东南面山坡攀上城墙。

虎山,明代称马耳山,也称险山,海拔不算太高,但在鸭绿江与叆河交汇处的冲积平原上突兀崛起,十分险峻。据史书记载和考古发掘证明,明代长城的东端起点就建在此山南麓、鸭绿江右岸。

山势陡峭(2008年5月摄)

山底下的邦山台是长城博物馆
(2008年5月摄)

对面是朝鲜(2008年5月摄)

历史上曾有三次大修长城,分别是在秦、汉、明,现在各地保存下来的长城多是明长城。据《明史》记载:“元人北归,屡谋兴复,永乐迁都北平,三面近塞。正统以后,敌患日多,故终明之世,边防甚重。东起鸭绿,西抵嘉峪,绵亘万里,分地守御。”

明长城共分九镇,其中辽东镇长城总长度1950明里,跨越辽宁省23个县,分设11座关城。明辽东镇长城始建于正统二年(1437年),至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竣工,前后修建六十余年。其工程之巨大、建筑之雄伟、技术之精湛、新材料之运用都达到历史新水平。“沿山海,抵开原,高墙垣,深沟堑,……置烽燧,建屯堡,珠联璧贯,千里相望……”这就是当时建筑防御军事家王翱镇守辽东时对长城的描述。(资料引自刘谦著《明辽东镇长城及防御考》。)

然而现在所见到的虎山长城,完全是20世纪90年代修建,是现代的“明长城”。我在山顶上的堞楼下看到了走向旁边山头的小道,顺道去了旁边山头。1996年十一我把这个山头踩遍了,今天我再找不到那年的灵感,山坡上的植被已长得粗壮,掰不动了。

山下是虎山关城楼(2008年5月摄)

山下是中朝边境“一步跨”(2008年5月摄)

明辽东镇长城曾在历史上显赫一时,可是现在却残存无几,几乎被世人遗忘。就连在丹东工作多年的校友也持谬论:“在辽宁没有长城,只有柳条边,所谓辽东长城就是指柳条边。”这是为什么?

相对于明朝清朝统治者更注重文化上的奴役和统治,有“明修长城清修庙”的说法。清朝统治者认为辽东是他们的龙祥宝地,明朝把长城修到辽东是对他们的进犯,于是大肆拆除长城,又在文献史料方面加以抹杀删篡,使人们忘记这段史实。

清朝为保存祖宗发祥地,实行封闭政策,禁止汉、蒙人等进入盛京以东地区,为了使满汉隔离而修筑了柳条边。柳条边自顺治年间开始分段修筑,至康熙中期陆续完成,是一条柳树篱笆,禁止边内居民越过篱笆打猎、采参、放牧,实为隔离汉人、保护祖地之用。

柳条边的建筑结构风格方法与长城截然不同,建筑的目的、作用、走向与长城也不同,只是有的地方穿插着。二者绝不能混为一谈!

今天我登上的虎山长城是2001年以后续建的。我曾在1999年编印的宽甸画册上看到虎山的图片,那山顶上赫然立起了一座铁塔,当时我想,虎山这地方再不能拍了。但现在的山顶上,堞楼取代了铁塔,还虎山以本色。它不仅是一处旅游景点,也是丹东市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巍巍万里长城是中华民族不朽的象征,也是摄影家永恒的创作题材。

明长城虎山关(2008年5月摄)

在我攀登到山顶堞楼时,有工作人员查票,此地登长城40元,参观博物馆40元。我从江边栈道逆向登山登城,当然是没买票了。当我把记者证、采访证、省市摄协会员证拿给他看时,他竟然客气地让我通过了。我表示非常感谢,这是旅游区成熟的风范。

顺城向下走,一路用小数码拍了许多,有的地方也支上哈苏精心构图、测光,拍摄柯达反转片。城墙上游客络绎不绝,不断进入我的取景框,我想,现在这长城大概纯是为旅游而存在,当年明朝修城的将军们可曾想得到?

从城墙上一路下来,到过街楼前的停车场,想支上哈苏拍一张,可是过多的游客进入画面,没法拍。也许这里是纯粹的旅游区,想拍出真正感觉的长城恐怕是奢望吧。要想拍出长城的效果还是得离开城墙才行。(www.daowen.com)

从过街楼城门中穿过,就来到公路上,我向那熟悉的饭店走去。还没到门口,老板娘就从里面迎出来:“昨天还念叨,五一到了,你该过来了……”又问那个人(小孙)怎么没来,不等我说话,立即吩咐厨师做一盘酱焖河鱼加一盘山野菜蘸酱。此时已2点多,我早已饥肠辘辘。这顿饭吃完也3点多了,请老板娘算账,她却说请我客:“诚心诚意的,你那幅照片挂在这里,谁看谁说好!”我说:“就冲这顿饭,我还得送你一幅片子!”

再去那长城招待所住宿,老板却说住宿已不办了。我想,此地离丹东特近,交通特方便,尽管是旅游区,也没有人在这儿留宿,开旅馆肯定不赚钱。我问:“你不记得我吗?以前是两个人一块儿,我是大连老知青,连续四年每年来此都住你这儿……”他显然认出来了:“既然是老朋友,那就住下吧!”

酱焖河鱼和鸭绿江啤酒(2008年5月摄)

虎山长城过街楼(2008年5月摄)

第二天。昨天在长城招待所住下,想给大连的同学发个短信,却困得手机掉地下两次。坐火车几乎一夜未合眼,又爬虎山长城高强度消耗体力,疲惫不堪是正常的。结果不到5点躺下睡觉,今早6点才醒。

江边的早晨一般都有大雾,这在录江等地都见识过了,在虎山这儿也不例外。今早又是雾天,并且是阴天,太阳是肯定没有了,早出门也没用,于是坐在屋里写日记。7点左右背包出门,先去过街楼下的停车场,选择一个位置支上哈苏,避开一切商业旅游元素拍了一张。

很快就有旅游者来到城楼下逛荡,我又不能拍了。看来今天来晚了,不过明天还有机会,一大早来拍。

从城门穿过,来到公路上,顺公路向上走,回头看到一棵桃树,花开得挺好,于是选择位置拍了一张。

昨天下过雨,今天尽管阴有雾,但是空气清新。随着太阳升高,雾逐渐消散。我向上走到去年拍过好片的那片桃园,找到那个位置。今天天气比去年那天通透,远处虎山脚下的江水清晰可见,但是桃花却已过季了,花瓣掉落满地,树上已长出了叶子。更不妙的是,有人在桃园边上立起一个柴禾垛,苫着塑料布,极碍观瞻,但却躲不过去。看来今天的收获超不过去年。

长城之春(2008年5月摄)

春到虎山(2008年5月摄)

桃园这里拍了一阵,再上那个山顶。想想在这里拍了四年,数2004年那天天气最好,但那时镜头不全,不是长就是短,今天来仍是重复那年的构图,但未必就能拍得更好。好在有小数码,可以肆无忌惮地拍。

在山上拍了一阵,天气和桃花都不理想,等也没有用,只得下山。来到公路上,顺公路溜达,又到了2004年的一个拍摄点。那次小孙的构图堪称完美,桃树、桃花做前景,鸭绿江水做中景,远景是虎山长城。如今这幅片子想拍也拍不成了,那桃树已伐断,只剩下树桩,新发的枝条花开得旺盛,但全然没有老树那姿色。再向前走,一处江边比较开阔,公路的路基紧邻江水,在水边建有整齐漂亮的水泥桩和铁丝网,和在鸭绿江上游看到的一样。鸭绿江是中朝两国界江,按一般惯例,界江都应以主航道中心线为界。但鸭绿江很特殊,江中大部分的岛子归朝鲜,虎山这边所邻的水流仅是鸭绿江的边缘水汊,水流对面的夹心岛也是朝鲜的土地。如果1996年时能有这道铁丝网,我就不会误入朝境,铩羽而归了。我当初过境的地方叫“一步跨”,现在也建有这样的铁丝网,已成了虎山的一处景点。

国境线(2008年5月摄)

公路上遇一出租车,求司机捎我到了古楼子,来看看这里的老知青。

1996年国庆期间,我第一次在这里下车,当时手中有两个知青的线索——李爱华和季金兰。结果又见到了王玉英,她和李爱华都在供销社,俩人的柜台面对面,分别经营生产资料和日用杂品。至今十二年了,我只和季金兰有联系,再没见到过李爱华和王玉英,还真有些惦念。

供销社已面目全非,卖场大厅变成了许多小门头。我见到一个门市挂着生产资料的招牌,就进店观望。店里很狭窄,所有空间都充斥着货品,并且顾客盈门。女店主接待卖货忙得不可开交。我看她像是李爱华,又不像,想当面问又不好意思,于是到门口打听卖肉的,确认之后再进店里。

四目相对时,我说话了:“你是李爱华吧!”“你是谁?”“我是从大连来的,以前曾给你照过一张相……”“啊!是你……”“都认不出了,都老了……”时隔十二年,那时我们四十多岁,现在已经快六十岁了。没想到她不仅记得我,而且能直呼出我的名字,但是见面却不认得。

她还在忙着拿货、算账、招呼顾客,我问清了王玉英的所在,就去看王玉英。她俩的店面毗邻,王玉英仍是经营日杂,也成了半老太太,已经拿退休金了,还在干。儿女都已成家,她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会儿,我为她在店门口拍了照,然后再去李爱华那儿。几位顾客已走了,我为李爱华正式拍了一张,告别后再去看季金兰。

老知青王玉英
(2008年5月摄)

老知青李爱华
(2008年5月摄)

季金兰家的新房
(2008年5月摄)

在一个小超市买完东西,出来向一小伙打听季金兰家。小伙和我正说着,忽然叫住一辆摩托,指着车手对我说:“他们是亲戚,叫他送你去……”

季金兰家是小沟最里面一家,现在是六间新瓦房,原来的草顶老屋已不复存在了。季金兰不在家,刘大哥告诉我,二儿子陪着她上丹东逛街“旅游”去了。我一听挺高兴,哪次来看她都是在操劳,今天有兴致出门“旅游”,说明一是身体好,二是精神好,三是不再操劳,令人欣慰。我打通了二儿子的手机,和季金兰说了几句,感到很满足。我得知,季金兰的大棚已经不干了,蚕也不放了,刘大哥也彻底从食品站退休,现在守着几百棵果树,颐养天年。他们的二儿子已从部队转业,小儿子也已成家,她和刘大哥也该享清福了。

罗哲文的题诗(2008年5月摄)

第三天。昨天下午赶回虎山,天没放晴,今早仍是大雾弥漫。我回大连之前再去虎山城楼看看,拍下了罗哲文的题诗:

清清绿江水,

巍巍虎山头。

长城从此始,

万里壮神州。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