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久久合家欢》让宽甸走进大连荧屏

《久久合家欢》让宽甸走进大连荧屏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99年11月的最后一周,我基本没有上班,而是泡在大连电视台的一个节目组里。《久久合家欢》下周六将搞一期知青题材的节目,这是二十二中的老知青建议的,并向编导“举报”了我。编导们决定把刘玉华、王振福两位宽甸嘉宾请来。在《久久合家欢》节目组领了任务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一个帮手。《久久合家欢》排练现场我与王东筠在火车站会合,乘坐夕发朝至丹东的火车,早上到了丹东,出站就去赶汽车,上午8点半就到了宽甸。

《久久合家欢》让宽甸走进大连荧屏

1999年11月的最后一周,我基本没有上班,而是泡在大连电视台的一个节目组里。

1999年初,大连荧屏上出现了一档大型综艺节目《久久合家欢》,内容紧贴百姓生活,健康向上,在娱乐中弘扬文明美德,每周六晚上黄金时间直播,收视率很高,李咏、侯耀华都来主持过。11月20日是周六,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该节目组的张导找我搜集素材。《久久合家欢》下周六将搞一期知青题材的节目,这是二十二中的老知青建议的,并向编导“举报”了我。周日我把张导约到家来看我的影展,正苦于素材不足的张导吃惊不小,立刻意识到“要捂拢不住”——内容太丰富,使得节目时间捉襟见肘。不一会儿,电视台来车拉走了全部展板,我也随之被“请”到了节目组。

总导演柏成建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高才生,导演过服装节等许多大型综艺晚会,与我们几乎同龄。他一下就找定了影展中几个最感人的故事,一个是王大哥的,一个是黄未雨的,一个是刘玉华的,再就是王振福的。这几个故事要在节目中讲述,还要把这几位嘉宾请上台。

周一我还在单位,就被他们叫去研究节目。大连电视台的年轻主持人郭丽娅找不到知青岁月的感觉,问了一句至今让我视为经典并难忘的话:“你们当年下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我只能回答“既是被迫的,又是自愿的”——我与她难以说清。

编导们决定把刘玉华、王振福两位宽甸嘉宾请来。一开始打算出车去接,后来考虑到困难重重,时间又紧,最后便把这差事交给了我,一切经费由节目组承担。我还能推辞吗?我自己也困难重重,但必须在周五把两位嘉宾接来。柏导对我说:“这台节目是为你们老知青做的,我们希望老知青在这样的综艺节目中回首当年岁月,抒发情怀。全力协助我们吧,努力把一台感人至深的节目奉献给大连观众,奉献给大连老知青!”

在《久久合家欢》节目组领了任务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一个帮手。他们要请的两个人,一个在牛毛坞,一个在灌水,就宽甸那交通状况,打车都来不及。再说请人出山不是买东西,不能拿了就走。事发突然,人家要是不愿来呢?要解释,要动员,这就需要时间。所以必须两个人去,由王东筠去请王振福最合适不过了——她已退休,不用请假,与高坎的乡亲关系密切,比我更有面子。

周二上午我就开始找王东筠,一遍遍打电话没有人接,去家里找锁着门,难道她躲了不成?临近下班时间了,我几乎绝望时,她终于给我回了传呼。我把原委一说,她立刻同意走一趟。

“那事不宜迟,咱们尽快走!”

“走就走!”

“今晚就走,坐火车!”

“好!”

《久久合家欢》排练现场(1999年11月摄)

我与王东筠在火车站会合,乘坐夕发朝至丹东的火车,早上到了丹东,出站就去赶汽车,上午8点半就到了宽甸。我们先去看了去高坎的车时,然后去县委大院找赵部长。赵部长不在,但宣传部的同志认得我,我说了此行之事,告诉他们下午就下乡去,第二天返回,希望能见一面。

本想将王东筠送上车我再走,结果正遇上去双山子的车,我先上去走了,对她还有点儿不放心。

到刘玉华家门口我下了车,大门紧闭。敲了半天,推门进去,见她从屋里出来,我心里说任务一定可以完成了。

两年未见,她现在又找了老伴,在家颐养天年。我把事情一说,她十分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就开始打点行装。

遭遇不少苦难的刘玉华去年成了知名人物。自1997年《丹东日报》的尹老师据我的讲述把她推上报端后,省里多家报刊都来采访她,都着力渲染那香椿树的故事。我看到她家炕上有好几种报刊登载了她的照片,用的都是我的作品。没有署名,一定是刘玉华提供的。扬名也给她带来了好处,去年三十年大庆时,许多大连知青返乡都来看她,镇、村领导也来慰问她,问到她在这里扎根有什么困难时,她只提了一个实际问题:她在落实知青政策时已“农转非”,丈夫去世,女儿出嫁,剩下她自己,按理说她家就不该有田地了,“我在这里扎根,不给‘地’我怎么扎根?”结果镇、村领导特事特办,给她保留了一个人的旱地,原有的水田全部保留,刘玉华对此很满意。

昨天到刘玉华家就开始变天,先下雨,又下雪,边下边化,再冻上。今早起来,外面全是冰,气温有零下十多度,大道上溜滑。我开始担心交通问题了,与刘玉华商量后,为保险起见,决定坐火车去宽甸。灌水是大镇,凤上铁路经过这里,每天有两趟火车可去宽甸,我们就坐上午的一趟。

刘玉华在小院里(1999年11月摄)

天气骤变,刘玉华所在的山村一片冰雪
(1999年11月摄)

中午我们到了宽甸,下火车先到县招待所(即宽甸大旅社)入住,打听到另一路人马还未到。我们上街逛一圈回来不久,王东筠、王振福也来了,大家相见非常高兴。王东筠可没我顺利,昨天她还没到就下雨了,北股河上的独木桥她是爬过去的。今早独木桥上结了冰,老马大爷套了牛车送他们过河,才总算完成了任务。两路人马会师了,我立即去汽车站买了明天的票,然后给赵部长打电话。

赵部长很快来招待所看我们,一块儿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并带来了那本“奇书”和宽甸风光画册。我谈了此行的情况和书的发行情况,然后向赵部长提出我的建议:大连电视台来宽甸邀请嘉宾,虽然没有请当地政府领导,但我们宽甸县方面可以派一名记者,去现场体会感受一下,回来做报道,也可以捎一盘录像带回来在宽甸选播——总之,就是宣传大连知青与宽甸人民的血肉深情。赵部长当即同意,指派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县报记者小那明天与我们同行。小那立即去买票做准备了。

晚上,赵部长委托一位副部长宴请我们四人,并把吴德义、张立江也请了过来,大家畅叙畅饮,十分尽兴,期待着明天一路顺风,节目制作圆满成功。

宽甸至大连的大客早上不到6点就发车了,我们一行五人相互照应上了车。小那不愧是记者,在车上就展开了采访,先是与刘玉华谈,我看见刘玉华已说得流了泪;过了一会儿又换到我旁边,我们俩开始聊。路途遥远,时间有的是,共同语言也很多,我和小那成了朋友。小那是文字记者,同时爱好摄影,这次就背了一台海鸥单反。去年三十年大庆期间他采访了不少老知青,那本“奇书”里有不少他的文章,他对我们老知青、对我都很了解。我跟他谈了那些年拍《走遍宽甸》的经历、感受,谈了自己对知青问题的思考,也谈了对宽甸今后发展的看法,我们也谈摄影论艺术,话题很广泛,免除了旅途的寂寞。我们交谈时,我看到刘玉华又在向王东筠倾诉,时而声泪俱下,倒是王振福显得有些孤寂。王振福虽是农民,但有文化,见过世面,此次上节目一定会给观众带来惊喜,而刘玉华的喋喋不休到台上可不管用。我想好了一句台词,经刘玉华之口说出效果一定会不错,于是就向她面授机宜:“当主持人让你说话时,你一定要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在宽甸扎根已三十一年了,感谢大连的父老乡亲没有把我忘了!”她重复了几遍,似乎记住了。

车行一路顺利,大连这边前天也下了雨夹雪,但今天气温已回升。下午3点到了北岗桥长客站,我们下车后立即打车直奔绿山顶上电视塔下的演播大厅。进去之前,我为三位宽甸客人拍了纪念照,毕竟这里是轻易进不来的。

三位宽甸客人在绿山顶大连电视塔下
(1999年11月摄)

大厅里正在排练,我听见张导指挥的声音。当我们一行风尘仆仆地走进去时,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鼓掌欢迎我们,张导更是激动得几乎泪下。前天天气突变,她很为我们担心,现在嘉宾如期到来了,节目的圆满完成有把握了!

张导在指挥排练(1999年11月摄)

这一周来,节目边编边排,除了两首歌请专业歌手演唱外,再没有选用专业演员,现场观众就是当年下乡宽甸的老知青们。周六直播这天,所有参加录制的人员下午3点入场,做最后的合练。李咏来了,但愿他主持这台知青节目不要诙谐过度。观众席上,老知青方队坐满了人,都是大连二十二中、十三中、辽师附中等校的宽甸老知青,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我带来了一摞书,赠给张导、柏导等人,还在老知青中发售了一些。许多人在家里安排了为节目录像,小那也让在辽师大工作的姐姐在收看的同时录像。

我一直在等待导演或主持人来与我“排练”,一会儿上台要问我什么,我该说什么、怎么说,可是根本没人理会我。直到5点吃饭时,也没有动静,我心里反倒踏实了——那就是临场自由发挥了,我打定主意,就拿这本书开门见山!

晚上6点整,全体参加人员整齐入座,柏导把整个节目向大家做了介绍,又最后练了几遍观众的合唱和动作。晚上8点整,直播开始了。(www.daowen.com)

在20世纪60年代的老歌“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的歌声中,大连大学艺术系学生扮演的知识青年背着背包,昂首挺胸,大步上台,他们就要登上列车奔赴农村,他们的父母来送行。那些五十岁左右的“父母”,在依依惜别时流下了真实的眼泪。这些“父母”的扮演者,正是1968年下乡宽甸的老知青。刚才舞台上再现的,正是三十一年前他们自己经历的一幕。火车汽笛声渐远,李咏、郭丽娅两位主持人上场,节目一开始就把人们带回那难忘的年代。

接着主持人请四户老知青上台,他们是1968年下乡到宽甸知青点的知青,70年代下乡到昭乌达盟(现内蒙古赤峰市,当年曾划归辽宁省)知青点的知青,1968年下乡到桓仁县的老知青、现桓仁县副县长、“大连的儿子”黄柏栋一家三口,还有二次下乡创业的当代下岗工人一家三口。两位主持人对他们进行采访,他们的回忆时而令人捧腹,时而令人心酸,但知青岁月的磨砺使他们的人生更美丽,全场对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宽甸知青(1999年11月摄)

昭盟知青(1999年11月摄)

桓仁县副县长黄柏栋(右二)(1999年11月摄)

观众席上的宽甸知青(1999年11月摄)

我和王东筠及三位宽甸客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我手中的尼康相机中装着富士400彩卷,用1.8毫米标准镜头拍现场可以用较快的快门而不用闪光灯,可是我时常被许多情节吸引,忘了自己的任务,错过了许多珍贵的镜头。主持人向观众展示那个年代的“文物”,有印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毛巾、搪瓷盆,有毛主席语录本、手册等,最使我羡慕的是那张“上山下乡光荣证”。李咏展开它念道:“毛主席语录:‘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若否认他们,便是否认革命。若打击他们,便是打击革命。’×××同志,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希望你听毛主席话,革命到底。1968年10月。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寥寥数字,却出现多个“革命”,让人清楚地感知到时代特色。这张证书当年也发给了我,但我下乡后家里被抄家,从此就再没见到它,现在看见它,使我顿时陷入回忆的沉思,等想起来要拍时已经晚了。

主持人向我提问(1999年11月那俊摄)

我向全场展示这本“奇书”(1999年11月那俊摄)

每件“文物”都有它主人的故事,都使观众们回忆思索,欣慰鼓掌。李咏大声向全场发问:“有一位伟人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位伟人他是谁?”“毛主席!”在全场齐声应答中,一位男歌手唱着歌走上台:“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这首歌我从未听过,但从那朴素直白的风格上,我认定它是李春波的歌。最后一段唱道:“广阔天地的父老乡亲,你们现在干啥呢?……多难得的一段经历,我感谢毛主席还要感谢你!”我觉得这首歌对知青岁月的态度是恰当的、积极的,唱到我的心里去了,我要设法找到这首歌,并学会它。主持人又领着现场观众和台上的老知青做了两个游戏,节目进入中间休息及广告时间。

下半场开始,舞台灯亮起时,只见我的十几块展板挂在中间。尊重王大哥的意愿,他的故事在最后一刻被取下了。李咏盯着第一块展板上我那幅“传世自拍”——《走遍宽甸》念道:“1996年10月4日自摄于太平哨……”接着就把我“请”上了台。当两位主持人问我举办这照片展的动机时,我的举动肯定出乎他俩的意料。我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本书来,举到他俩面前。“我先给大家展示这本书!《大连知青在宽甸》,这是宽甸人民送给我们大连知青的一份厚礼!”接着我背诵起刘副书记所作前言中的一段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宽甸的山山水水既是宽甸人民的,也是大连知青的。他们以自身的实践,为当地群众在心中留下一座永不磨灭的纪念碑……”我听到了全场的掌声,这是对宽甸人民深情厚谊的感谢。

主持人要我谈影展,我就从季金兰说起。我说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春种地,秋放蚕”;又谈到黄未雨,我说她已在美国定居十五年了,怀念第二故乡,要回来看看那小山村,看看乡亲们。郭丽娅念着展板上的文字:“我这次回来,不光是怀旧,还有一种感恩的心情……”李咏接着念我给黄未雨写的评语:“‘不忘青春,不忘乡亲,真情永在……’好呵,很感人!”

小那在观众席第一排用我的尼康相机拍下了我在台上的表现。

王振福的那块展板

王振福在《久久合家欢》现场(1999年11月那俊摄)

节目结束,李咏、郭丽娅邀请王振福合影
(1999年11月摄)

主持人来到王振福的那块展板前,我说起了在他家翻拍老同学照片的事。1997年秋天那次经历可谓刻骨铭心,我一直清楚地记得从他家出来走向北股河独木桥时的心情。此刻我又是这样说:“我真想把这两张小照片要来,但是我不能,人家已经保存了三十年,这是一份多么深厚的情意啊!让这份情永远保存吧!”这时李咏又诙谐起来了:“你想要,王大叔也不能给你呀!”接着郭丽娅宣布,故事的主人公王振福也来到了现场!

刘玉华的那块展板

王振福在掌声中走上台,李咏的问题就像是要核实我讲的故事:“她们在你那儿下乡时多大?”“十七八岁。”“她们和你有联系吗?”“有,一个去年回来到过我家,一个给我来过信。”当主持人要他说几句时,王振福的话似乎经过反复演练:“我代表宽甸人民向大连知青问一声好——你们好!”深深鞠一躬后又说:“愿友谊天长地久!”

主持人最后来到刘玉华的展板前,我简述了拍摄的经过,突出介绍了那香椿树的故事。刘玉华被请上台,李咏依旧诙谐:“难道你就爱吃香椿炒鸡蛋?”刘玉华显得有些紧张,但她说明白了那香椿树是象征“扎根”。主持人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她结结巴巴地总算说出了事先准备的台词:“我在宽甸三十一年,感谢大连的父老没有忘记我!”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忙乎了一个星期所做的努力,在这一阵工夫后结束了。接下来又有挑重担、烀饼子等游戏,还有抽奖活动。最后,在大连籍作曲家徐沛东的歌曲《苦乐年华》中,第29期《久久合家欢》结束了。

亲身参与电视节目的制作,我感到很新奇,很兴奋。第二天是周日,这台节目重播,我们几个老知青校友一起聚到王东筠家看电视,王振福也在这里。而刘玉华则被她二十二中的校友拉去聚会,小那已乘早车返回宽甸了。

节目下午1点开始,王东筠已准备好丰盛的午餐,可谁也没心思吃,非要看完不可。我看到展示“文物”那段,更加后悔当时没拍照;看到影展那段“重头戏”,自己感觉还不错。特别是电视上有观众的特写镜头,当刘玉华讲到“感谢大连的父老没有忘记我”时,特写镜头两次给出了观众席上流泪的老知青,我知道我设计的这段台词是成功的。节目最后,大连籍青年歌手田俊霞演唱的《苦乐年华》使我澎湃的心情达到高潮——随着歌声的旋律,我拍摄的那些老知青的影像和翻摄的历史照片一幅幅出现在荧屏上,季金兰、李文忠、刘秀琴、赵淑润……在田俊霞俊俏的笑脸上渐显渐隐。我那几年走遍宽甸寻访拍摄老知青的日日夜夜又浮上心头,和他们的扎根生涯一样,“像一杯酒,饱含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王振福在大连知青家里做客(1999年11月摄)

王振福游览滨海路(1999年11月摄)

王振福游览奥林匹克广场(1999年11月摄)

王振福在我家做客(1999年11月摄)

刘玉华在大连轮番聚会,王振福也受到极高的礼遇。节目结束后,王大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他游览滨海路、星海广场、奥林匹克广场等中外驰名的大连美景,并请他在自己家里小住。为向宽甸友人尽地主之谊,我也把王振福请到家里。虽然我插队不在高坎,甚至不在牛毛坞,但我与王振福的友情与老蒋三叔、老秦老婶一样,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把影友小孙也叫来了,他虽然不是知青,却对宽甸充满了感情,满腔热情地拍摄宽甸,宣传宽甸,与王振福也成了好朋友。

20世纪的最后一段日子,我用我的摄影把宽甸——大连间的纽带引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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