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1998年十月,难忘的三十年大庆返乡盛会

1998年十月,难忘的三十年大庆返乡盛会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辽师附中老知青返乡的大客车即将出发 车到了丹东,我们将第二幅标语也贴上车身,这幅标语是“大连知青向宽甸父老乡亲致敬”。1998年10月16日,数百名大连老知青集体重返当年的下乡地——宽甸满族自治县,参加下乡三十周年纪念活动。县领导陪同老知青走过“入城式” 招待所大院里是老知青的大聚会县五大班子的领导都出席欢迎仪式见到当年做饭的大嫂 大客车出城很快就翻过了七盘岭,进入夹皮沟的地界,老知青们激动起来。

1998年十月,难忘的三十年大庆返乡盛会

第一天。早上4点半被传呼叫醒,5点前招呼儿子帮忙把三个大纸箱——我的《走遍宽甸》展板搬到楼下,然后上大街打出租车。5点半不到赶到集合地——人民广场的市政府门前,此时已有一位大姐先到了。此后不断有出租车驶来,我组织的老知青们陆续赶到。5点40分,大客车来了,我立即指挥几位同学往车身上贴标语,这幅标语是“大连辽师附中老知青重返第二故乡宽甸”。然后我们准备的大旗也展开了。与此同时,别的学校几辆车的老知青也在忙乎,大家都把这里定为出发地。1968年10月下乡前,我们就是在这里(当时叫斯大林广场)开的誓师大会

6点一过,我们出发,驶上立交桥,上东快路、振兴路直奔开发区。在开发区接上两位老大哥,一路欢畅,大家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联谊活动。到了庄河,又有一位老大哥上来,我们开始收车费。收完车费,有人问捐款的事,我就把8月份王大哥如何发起、如何定下四项活动、如何与县里联系等事宜大声向全车人宣讲。当我把刘副书记的原话“就是捐一块钱也要把名字刻上……”转述之后,同学们竟鼓起掌来。捐款立刻热烈进行,有人1000元,有人500元,最少也有100元,不一会儿就收了6000多元。宽甸县希望办的收据在我这里,我瞅空在停车时开具,争取在下车前开完,尽快将善款移交。

辽师附中老知青返乡的大客车即将出发
(1998年10月摄)

车到了丹东,我们将第二幅标语也贴上车身,这幅标语是“大连知青向宽甸父老乡亲致敬”。出丹东,过叆河,进入宽甸境内,行驶于201国道,路况甚好。我们遇到了不少同路的车,也遇见了王大哥的车,仍是那两辆大吉普,他们也在贴标语:“愿手足情谊地久天长。”

车驶过杨木川、毛甸子、青椅山,进入石湖沟的地界,远远就看见娘娘顶的电视塔了,我知道快到了,便把昏昏欲睡的同学招呼起来,告诉他们一会儿快进城时,有一个景色特别令人激动,一定不要错过。同时我把相机准备好,快门定在四千分之一秒,自己站在车门踏板处,向车内的同学们取景构图,一边回望前风挡。此时正处于上坡,马上就要到了,就要到了!绿化隔离带出现了!高坡上露出楼尖……我大喊一声:“看!”然后对着车内一阵狂拍。只听得大家一片惊讶:“啊!变了!全变了……”老知青们果然激动不已,我自信刚才那情景一定是拍下了。

车到雕塑处停下,我们是最后一辆,王大哥已先到了,告诉大家下车步行进城。这是我们永远忘不了的“入城式”,小学生夹道欢迎,县里领导陪同一路,沿街张灯结彩,老知青们激动不已,不断地合影留念。故地重游,故人重逢,多年向往,一朝梦圆。我在车上拍的是黑白片,现在赶紧蹲下换彩卷。刚上中心路便看见一条跨街横幅:“热烈欢迎大连知青重返第二故乡。”走到街中心又看见一幅更令人感动:“宽甸的青山绿水印记着大连知青的智慧和汗水。”这是宽甸人民三十年不变的真心真情啊!一位老知青兴奋得一把抱起路边的小学生,让我抓了个正着。我又跑到队伍前边,抓拍刘副书记、赵部长陪同王大哥等老知青一起行走的镜头。几百米的中心路成了欢乐的河流,让我觉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是因为感受太丰富,几乎每走一步都有令人激动的情景;短暂是因为没有享受够,许多激动人心的情节没有抓拍下来……

1998年10月16日,数百名大连老知青集体重返当年的下乡地——宽甸满族自治县,参加下乡三十周年纪念活动。当大客车驶上城外的高坡,崭新的宽甸城突现眼前的时候,老知青们都激动不已:“啊!变了!全变了……”(1998年10月摄)

隆重的“入城式”
(1998年10月摄)

令老知青感动的横幅——“宽甸的青山绿水印记着大连知青的智慧和汗水”(1998年10月摄)

老知青兴奋得一把抱起小学生(1998年10月摄)

队伍进入招待所的大院,见到的人就更多了。灌水的邓广新,永甸的徐忠汉、孙成国、吴德义、李志成,还有好几位在丹东工作扎根的校友,以及各种方式同时返乡的各校老知青。有十三中的老知青,有我的小学同学,还有县里的各方朋友和乡下赶来的老乡也在其中。我已不知该应付哪头是好,同时还想着抓拍。又有不认识的人找到我要捐款,我立即把收据开完,进招待所找希望办的人移交善款。这次我共移交了9660元,包括黄后乐、黄未雨兄妹为我影展的赠款。我把那些美元变成了盖有“宽甸县希望工程办公室”大印的收据,我想这是应该的,如果立碑,那上面应该有他们兄妹的名字。至于什么是“希望工程”,由他们去慢慢了解吧。

在我移交钱款时,也签到领了一份纪念品,其中一枚纪念章当时就别到胸前。外面正在进行欢迎大会,赵部长主持,县领导讲话,王大哥代表老知青讲话。只听得阵阵掌声,大会很快就结束了。招待所还为老知青准备了免费的午餐,可是谁都没吃,都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乡下。县里考虑到许多老知青没有带车,特意为每个乡镇安排了车。一时间,各乡镇的村干部都在车上招呼,车子一辆辆驶出招待所大院,奔向四面八方,就像当年一样。我找到赵部长安排影展,他已带了人来,我把三个纸箱交给文化馆的孟老师和宣传部的几个同志,就跟我们的大客车回夹皮沟了。

车要走时,一位大嫂来打听老知青王耀南,一见面就哭了:“三十年了,还记得我给你们做过饭吗……”

县领导陪同老知青走过“入城式”
(1998年10月摄)

招待所大院里是老知青的大聚会(1998年10月摄)

县五大班子的领导都出席欢迎仪式(1998年10月摄)

见到当年做饭的大嫂
(1998年10月摄)

大客车出城很快就翻过了七盘岭,进入夹皮沟的地界,老知青们激动起来。不一会儿到了镇政府(现已改称硼海镇了),又受到了一波热烈欢迎。小学生们在政府大院外列队,当年有大连知青的村都来了人迎接,我也看到了大汤石的张支书。夹皮沟这次回来了四十多名老知青,有近三十人在我们的大客车上,大家急忙下车。一进大院,一条横幅让老知青感动得落泪:“我们永远珍视大连知青奉献的青春年华。”有的老知青马上以它为背景拍照留念,我猜测这和城里那一条感人的横幅一样,一定出自才华横溢的赵部长之手,其中蕴含了对那段历史的充分理解。

简短的欢迎大会上,当年白石大队的老知青向第二故乡赠了锦旗,曾当过白石五队队长的老大哥谭铭桥代表老知青讲了话。然后老知青们在村干部的陪同下,返回各自的小山村,我们的大客车离开镇政府,向白石、大汤石、小汤石进发。天快黑了,沿途尽是欢迎的村民,我在车上,镜头尽管开到最大光圈,也难以拍下。

老知青在镇政府受到隆重欢迎(1998年10月摄)

感动老知青的横幅
(1998年10月摄)

向第二故乡赠锦旗(1998年10月摄)

谭铭桥代表老知青们讲话
(1998年10月摄)

沿途尽是欢迎的村民
(1998年10月摄)

到了大汤石,我们又见到杜庆丰、高书记和老乡们,又吃上了农家饭,又喝到了鸭绿江啤酒。这次返乡,真正属于五队的只有我和张玉琴,老婆是局外人,是来体验、分享我的宽甸情结的。遗憾的是,老秦老婶在大西岔的矿上做饭,老秦老叔和于开春结伴去了锦州,都没见着。晚上我们都住在杜庆丰家,一躺到热炕上,倒头就着。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醒了,炕头就有电话,直接打到家里,儿子接了,一个人在家平安无事。张玉琴起得更早,要出去走走,我们一行三人就在晨雾中走向河边。张玉琴是我们大汤石五队最晚一个离开的大连知青。我1973年底回大连后,青年点迎来了大批丹东知青,又迁建到几乎与世隔绝的六道沟尽里头,这些她都经历了,吃了许多苦。1996年组织的重返,她钱都交了但没走成,这一次终于回来了,我这个摄影师成了她一个人的“专用”。

我们信步走到河边,这是当年堵坝抗洪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洗洗脸,踏着石头过河,进入东沟。沟门有青年点的菜地,沟里尽头有青年点的柴场,我们在这个沟留下了无数脚印。

为李文忠扫墓是本次大庆的一个重点,县里电视台派出采访车,文字记者、摄影记者也来了,我们坐上他们的车赶往小汤石那片落叶松林。

大汤石河边(1998年10月摄)

小汤石同学在祭奠(1998年10月摄)

为英年早逝而悲痛(1998年10月摄)(www.daowen.com)

刚到小汤石河边,我就看到山上青烟袅袅,小汤石的同学们已经开始祭奠了。我快步跑上去,开始抓拍。花圈是小汤石几位女同学连夜做的,遗像是我翻拍放大的,挽联仍是我撰写的:“汤石青山埋忠骨,宽甸大地留真情。”在宽甸“埋忠骨”的老知青又何止李文忠一个!在我的影展中,配着李文忠的一组照片,我列出了我所知道的十位在宽甸“埋忠骨”的大连知青的名字,他们会成为宽甸青山上的一抔土、一棵树。

向埋忠骨的同窗致敬(1998年10月摄)

老大哥滕世华是李文忠的同班同学,他一边烧纸添土,一边念叨着,似在与老同学交流,旁边两位女同学已是抱头痛哭,大家都十分悲伤。接着又有大汤石四队、七队的老知青陆续赶来,大家排好队,向李文忠遗像三鞠躬,然后下山。这是我第三次来到李文忠墓前。

从小汤石回来,我们开始挨家走访,当然也要回自己的故居——青年点看看。我和张玉琴是重返故地,就由“局外人”老婆为我们拍照。我们来到老王大爷家,看望了卧病多年的大娘,又来到六道沟门,这里是我们五队的地理中心,当年没有人家,现在已聚居了好多户,我们看望了好几位乡亲。遗憾的是还有许多人没见着:时老大不在家,于开春和老秦老叔结伴去锦州看女儿,老秦老婶在大西岔乡的某个矿上做饭,我们仅通了个电话,没能见上一面。

到了老郑家,我们打算就在这儿吃午饭,每次回来都在他家吃苞米粥。大嫂没在家,我和张玉琴动手帮大哥干,主要是想重温当年煮苞米粥的经历。米下锅了,柴禾点着了,我俩争着“打饭脐”,这是苞米粥最终是否好吃的关键工序,也是技术活,我老婆就不会,只能看着。

大道上响起汽车喇叭,村干部来“抓”我们了,非要我们到村委会去吃饭不可,车上已有“抓”到的七队老知青,只得跟着去了。到村委会,我看见这次回来的大汤石老知青都在,村里新老领导也都来了,又见到了高书记,硼海镇的镇长、书记也在这里,饭后我又为大家拍了合影。

吃饭前,老知青王秋萍大姐拉我找到杜庆丰,要我好好为他俩拍照。那是1971年春,在一次积肥劳动中,杜庆丰驾辕,几个小姑娘拉套,用大车运土。在六道沟门下坡时,车速很快,前面一个小姑娘突然跌倒了,杜庆丰果断把大车辕按到地上,车停住了,小姑娘安然无恙,而杜庆丰右手被车辕砸住,血肉模糊……当时在大队当“赤脚医生”的王秋萍在第一时间为杜庆丰做了处置,清创、止血、缝合、包扎,不可想象的简陋,不可想象的勇气,至今都让所有的人不可思议,这手就成了王秋萍永远的牵挂。

在村委会吃过午饭,下午有车把我们又送回五队,送到六道沟门。杜庆丰一直陪着我们,向六道沟里走去。

六道沟是我们大汤石大队较大的一条山沟,它为我们五队所拥有。当年我们无数次进这个沟,砍树拖柴禾、种地铲地收割、打蚕场抓蚕、捡核桃捡橡子、割条子薅猪草……张玉琴还在这个沟里生活过,在这里度过最后一年的知青生涯。

现在这个沟早已不种地了,封山育林多年,成了世外桃源,只有当年张玉琴生活过的“大点”那十几间房子还在。老张二哥住在这里,维持着当年留下的营生。

我们陪张玉琴回故居看看。我看到张玉琴表情很复杂,我知道她在这里吃了不少苦,这里留下的是大连知青在大汤石最后的脚印。我们进屋,看到一如当年的一间间寝室、仓库。张玉琴抚摸着她做炊事员曾使用过的石磨、簸箕、驴套包等“古董”,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流下了百感交集的泪水。在这里我们都哭了,让泪水尽情地流,去祭奠那逝去的青春。六道沟是我下乡第一天上工的地方,而这里也见证了我们知青岁月的终结。

故居合影
(1998年10月摄)

老知青张玉琴看望老王大娘
(1998年10月摄)

打饭脐(1998年10月摄)

又看到了当年的合影
(1998年10月摄)

第三天。昨晚回到宽甸,今天老知青们将集体返回,而我为影展的事还要耽搁一阵。我们的大客车定于上午10点发车,我在仅有的几小时里带老婆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吴德义、韩老大哥,又去了一趟农贸市场。老婆这次跟我回宽甸,亲眼看到了宽甸的山水风光,亲身体验了宽甸人民与大连知青的骨肉情深,也更加理解了我几年来的付出。

送走大客车,我又去政府大院看了我的影展布展情况,文化馆的孟老师和宣传部的几位同志正在忙碌着。政府大院外沿中心路道边的一溜宣传橱窗用来布置我的影展,一个橱窗可容纳展板4张,一共占了13个橱窗,把原来正展示的宣传材料全覆盖了。布展很简单,就用钉子把51张密度板钉到展示板上,再装到橱窗里就完事,我和这几位朋友一块儿干,忙到中午过后才结束。

影展刚布上,就有络绎不绝的观众来看。

第四天。一大早橱窗前就不断有观众浏览,大约9点半,来了一群中学生,在街边列队。不一会儿,赵部长、丛秘书长,还有宽甸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就在这街上举行影展开幕式。丛秘书长主持,赵部长首先讲话,然后又要我讲。我讲了感谢的话,感谢宽甸人民,感谢宽甸的老知青,感谢宽甸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和方方面面的友人……我最后说,希望把三十年的情缘转化为经济纽带,共同发展,奔向美好明天。

老知青王秋萍永远牵挂杜庆丰的手
(1998年10月摄)

张玉琴看到当年自己使用的物件
(1998年10月摄)

六道沟里的“大点”
(1998年10月摄)

张玉琴会见乡亲
(1998年10月摄)

影展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1998年10月摄)

一大早就有络绎不绝的观众(1998年10月摄)

学生们来参加影展开幕式(1998年10月摄)

这件事结束,我就回大连了。车到虎山,我又去江边大棚看了看李大叔,为老两口合影一张。他一直送我到公路,我们握别,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吗?影展成功了,三十年也庆祝了,屈指算算,我已重返十一趟了,将来我还来宽甸吗?这是不是我的最后一次宽甸之旅?

看望李大叔(1998年10月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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