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节期间的重返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拍摄老知青的聚会,二是搜集一些历史资料。至1997年底,我已把影展做出小样,选用的片子都做成7英寸、5英寸或更小的尺幅,装裱于200毫米见方的纸板上,文字全部用仿宋字手写,一共装裱了50块纸板。这次来宽甸我就背着这一套小样。
第一天。为了赶上宽甸老知青的聚会,我大年初一下午就离开家,坐火车到沈阳,等车四个多小时,换上去丹东的车已是后半夜,已是正月初二了。到丹东下火车上汽车,于上午10点左右赶到宽甸,直奔老知青们的聚会场所——张立江家。
老知青周毓利
(1998年1月摄)
老知青王玉芸
(1998年1月摄)
老知靳元成
(1998年1月摄)
老知青金广渠
(1998年1月摄)
扎根宽甸的老知青们每年正月初二要聚会,轮流做东,这一“习俗”始于1987年李文忠的逝世。聚会开始仅限于辽师附中的同学,后来扩展到各校老知青,来者不拒。开始是以于怀乐、王瑞儒为“领袖”,现在就是吴德义、张立江。我在1997年正月才知道这事,非常感慨老知青们独特的情怀,决心要拍摄这个内涵丰富的活动。
我到达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位老知青。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各校的都有,有许多我是第一次见面,有的是见过面但未曾拍照。我把影展小样拿给各位传看,他们看得很认真。就在他们静气凝神观看时,就在大家轻松愉快的娱乐中,我抓拍了好几位老知青的特写,使我拍到的老知青影像资料增加到六十多位。
老知青王本胜招工时分在县饮食公司,学得一手厨艺,今天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刻,我拍下了他操刀忙碌的镜头。
傍晚时分,王本胜一天的忙碌终于结出硕果——丰盛的家宴开始了。当每个人都端起酒杯的时候,我奔赴千里孜孜以求的情景就来临了。我跳上一张椅子,用20毫米大广角对着大伙,只等一按。此时毕建勇提议喊“茄子”,也有人做出滑稽动作。我说:“这照片拍出来将在大连办展,将给大连人看,你们面对的镜头就是大连的亲人父老,这大年初二应该说什么?”“过年好!”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我连摁数张。
今年是虎年,在座的有好几位属虎,张立江也已穿上了红毛衣。有人提议为本命年的合影,没想到一下子聚了十位,这一张我拍了彩色照片。
1998年是虎年,这里属虎的人四十八岁,他们当年下乡时十八岁。不论属什么,对这些来自大连的老知青来说,今年是他们扎根宽甸的三十周年。
老知青石永杰
(1998年1月摄)
老知青王忠杰
(1998年1月摄)
老知青王清
(1998年1月摄)
老知青王本胜
(1998年1月摄)
第二天。大年初三,我去韩老大哥家拜年。在去年跟随王大哥的那次宽甸之旅中认识了老大哥,我们十分投缘,一见如故。去年底县领导班子换届,他改任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一个县级领导,住在黄椅山脚下朴素的农家小院里,菜地果园,平房大灶,和普通农家一样。然而他谈论起宽甸,谈论起山林,却是满腹经纶,一派学者风度。我感觉与他在一起有取不尽的营养、学不完的知识。
老知青们初二聚会,举杯庆祝扎根宽甸的三十周年(1998年1月摄)
“今年是咱本命年”——属虎的老知青合影(1998年1月摄)
老大哥看了我的影展小样,给予好评之外,也引发了许多感慨。他在“文革”前从林学院毕业来到宽甸的山沟林场,是正宗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是我们的前辈,对我们这一代知青非常理解。我敬佩老大哥为宽甸“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奉献精神,同时又想到,吴德义、张立江他们现在不正在步老大哥的后尘,为宽甸贡献全部精力吗?我的影展就应该反映出这种精神。(www.daowen.com)
第三天。正月初四,韩老大哥找车送我进白石砬子自然保护区。
在宽甸境内的众多风景名胜区、森林公园、旅游度假区当中,白石砬子的级别最高,是首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完全由原来的国营林场转变过来。这里风景极佳,特别是冬天,雪比别处大,我早就慕名想来。但是这里封山育林,不对外开放,没有特殊关系根本不可能进入,更加上现在大雪封山,而我能得到老大哥的帮助是多么幸运啊,他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
白石砬子自然保护区风光(1998年1月摄)
冬天的白石砬子(1998年1月摄)
我们一路经过大川头、松树岭、头道沟、新丰,走上去八河川的“八新路”,这条道我去年经过了三次。到了一岔路口,向左过桥就进入了“黑沟”,就是保护区了。眼前桥头上“黑沟桥”三个字还是老大哥的父亲当年所书,现在人迹罕至。路越来越窄,雪越来越洁净,越来越厚,最终没过车轴,吉普车开不动了。老大哥让我进山尽情地拍,他在这里等我。我下了车,雪深没膝,那是原始的雪,没有一点儿踪迹。我穿着棉水袜子,打着绑腿,在上面扑腾着走,心情好极了。
返回时,在新丰老大哥遇见了老朋友,停车说话。他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有许多故交,当年的林场场部就在这里,现已改为保护区管理处。老大哥指着办公楼后面的一排小房告诉我,他当年的家就在那儿。我又一次深切体会到“第二故乡”在心中的分量。老大哥是沈阳人,这辈子却交给了宽甸。还有初二聚会中认识的辛宝忠大哥,也是属虎的,却已是六十岁。他是大连人,大连水产专科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一生致力于宽甸的淡水养殖,是辽宁省唯一的淡水养殖专业的高工。还有张立江、吴德义他们……真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啊!宽甸真正值得一生去爱!
离开新丰,上了国道,驶上松树岭,我要求停车,再次拍了这座令我神往的山峰。其实它并不是白石砬子的主峰,主峰“四方顶”海拔1270.5米,在这里看不见。眼前这座山上突兀的几个峰,名叫大鼓岗、二鼓岗、三鼓岗——老大哥的介绍,才是权威的解释。
初五感冒发烧。初六、初七,我去了青山沟的滴水砬子,拍摄冬天的冰雪瀑布,回来又进了虎塘沟,拍了点儿冰雪中的风景。
青山沟现在已是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它的三大景区就是瀑布、青山湖、虎塘沟。前两处都去过了,只差虎塘沟没去。从滴水砬子返回时,我特意游览了一趟。沟门处旅游设施挺豪华,但此时空无一人,我经过栈道检票口往沟里走,从雪地上的脚印判断,此地已萧条很久了。
飞瀑上的河成了雪原(1998年2月摄)
飞瀑顿失(1998年2月摄)
秋去冬来(1998年2月摄)
正月农家(1998年2月摄)
这条山沟并不宽,但挺长,两侧的山很大、很高,山上的森林看上去很原始。我顺沟塘走到里面,一面巨大的砬子挡在面前。砬子上有铁梯,我爬上去,是一个小平台,再往上还有梯,我不再爬了,又顺着旅游栈道游览了一处砬子,爬上去拍了点儿冰瀑。那是山里冒出的泉眼,洁白的冰前面有干枯的红叶,我忽然想到,这就叫《秋去冬来》。
第七天。初八,今天各单位都正式上班,我也本该上班,但因与史志办尚主任约好翻拍老照片,就还在宽甸逗留,并且又到街上去拍扭秧歌。当天回大连已不可能,下午我坐上小客到了古楼子季金兰家,还是想拍她家的全家福,但他的二儿子已军校毕业提干,春节在部队没回家。我在她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经丹东回大连。
正月初八扭秧歌(1998年2月摄)
1998年的秧歌赛(1998年2月摄)
老照片翻摄:大连知青在宽甸(宽甸文化馆提供)
老照片翻摄:大连知青在宽甸(宽甸文化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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