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五月十三号来谕今日(六月初十日)收到了。
贵州天灾,此间报纸容或有所登载,但不过只几句抽象的形容字(词)罢了,事实究竟如何,尚未得闻,阅来谕所述其惨已不可言状,加之兵匪纵横更开从未有之奇祸,殊为乡梓所念念也!
目下以全国而论何处不是刀火连天,留下老百姓坐吃苦头!家破人亡——徒为少数军阀争地盘之牺牲品!(遍地皆是!)而全国军队中真正为国为民者严格说来可说没有!不过较以国以民(以民志)为主者仅广东之国民革命军与北方之国民军也,其余长江北方各大军阀不为卖国贼便为帝国主义之走狗,中国如是,贵州更不堪言。日来,广东北伐军已占长江,如能直趋武汉,则中国内乱或可以稍告段落,国民革命(打倒卖国军阀)始可有促成之希望。贵州问题也才可得一个相当的解决。不然,贵州军队仍屈于北方军阀吴佩孚利用之下,不说天灾,人祸将更一而再、再而三连续而至,老百姓只有一天蹈于水深火热境,其糜烂更不堪言。
儿累拟赴广东工作(无论军事政治)而上海乏人代理儿之职务,因是广东政府严电责儿不许离沪,只得又留此间,仍负上海总工会工人运动之组织与宣传工作,若北伐军能直趋武汉,则儿或可有调武汉与长沙间工作之可能,此不过系想象中事也。北伐军是否是直势如破竹之顺遂尚难预卜,放儿之他调与否尚须以时局为转移。
安镇上月又晤面,他现在上海大学中国文学系充特别生,下半年或可升为正式生。近颇肯攻书,出外来后,尚还老诚,唯外交才干薄新,尚欠处世经验!
眼镜待儿到眼镜公司去探问,应须何种后,再进其制就,大约月底可以寄来。(www.daowen.com)
六叔如在三师军中,儿可直书去探寻——因为该军中有一政治部秘书长系儿同学(在俄),常与儿通信并促儿赴粤。
至哥处,儿以后想法与之通信息,暂由贵阳转亦可。
儿之婚由儿自主,事前事后如何,当详报,请勿为急!
祖母年来较之前两年如何?近来可仙健?!
【注释】
[1]此信1926年7月20日写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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