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毛泽东
美国和欧洲对未来有两个担忧,一个是世界经济中心随着中国和印度的崛起而转移到亚洲。在未来的20年后,这个世界的经济非常有可能出现中国第一、美国第二、日本第三和印度第四的局面。待到了那个局面下,美国还可以继续利用其可观的军事实力,以及一个太平洋国家的身份,参与到亚太区为中心的世界经济活动中,而其他的国家则需要通过重新定义自己与亚洲主要经济体的关系,以求在新体系中分一杯羹。以出产能源和其他农产品来满足中国和印度巨大市场的国家,如澳大利亚、加拿大、南非、巴西,以及中东、中亚、非洲和美洲的许多国家都会在这个经济变化中受益,而全世界经济地位下降,遭受最大损失的会是欧洲国家,尤其是西欧国家,如英国、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等。
第二个担忧是,一旦形成以中国为主的经济体系,用非西方的东方文化来勾画国际事务游戏准则,那么经济地位衰退的西方将失去对国际事务的操控权。同美国相比,欧洲的大问题是,不光无法形成一个更紧密的政治体系,连军事实力也已经名存实亡。美国在为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进行军事威胁时,经常会威胁把对方炸回石器时代,而欧洲则已经不再具有这种能力。不久前,伊朗把闯入两伊争议海域的英国海军士兵抓获,英国也是毫无脾气。德国人在美国的占领下,已经逐渐失去斗志,搞得军队的教官要不断提醒训练的士兵,想象自己在美国的街头,面对暴动的“黑鬼”,拿出点杀气出来。而有趣的是,法国外交部长要求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用武力进入缅甸强行救灾,不知如果联合国真的授权给法国,法国军队有没有胆量杀进去?法国人记不记得奠边府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有这样两个担忧,那么就必须拿出办法来。而这个办法就是以民主自由为幌子,建立起一个亚洲的北约组织,以美国为领袖,形成一个东从亚洲的日本开始,笼络东盟、澳大利亚、印度、由美国控制的中东和中亚,再延伸到已加入北约的东欧和南欧,直到英国为终结的半圆,对中国和俄罗斯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而在这个计划中,由于印度洋是美国军事实力的软肋,所以把印度拉上船是一个关键点。美国最近破坏国际防止核扩散条约的协定,签署《印美核协议》,向印度输送核技术和原材料,变相的鼓励印度发展更大规模的核武器,就是出于这一考虑。但是要真正遏制俄罗斯和中国,光靠各种军事同盟并非有效,必须靠建立起遍布东西盟友刀枪不入的全球导弹防御系统,控制住中俄的核打击能力,只有这样才可能让这些同盟国家感到安全得到真正保障,心甘情愿地充当喽罗。
但是现实有一大软肋在于,欧洲的能源,尤其是天然气,卡在俄罗斯手里。任何面对俄罗斯的举动,自然会受到俄国的报复。俄国的国力还在进一步恢复中,其反应力度基本上会根据国力的大小而决定,但这起码已经造成了欧洲反对美国将乌克兰吸收进北约组织的提议。所以,既然西边包围圈暂时封不上,就在东边先扎圈,于是出现了以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四国形成的准军事同盟。这个同盟打破了以前美国在亚洲只与单独国家建立双边军事同盟的惯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突破,亚洲的国家自己也可以趁势建立内部的双边关系。
印度和乌克兰是大包围圈中的两个缺口,美国要尽力争取拉拢
本来,美国的意图是争取将东盟数国拉进来,但由于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成功地改善了与东盟国家的关系,所以美国收效不算明显。印尼已经不愿参加任何针对中国的行动而影响它的能源在中国的销售以及中国在印尼的投资。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则不愿意公开和中国作对,但不排除允许美军在其南海附近的岛屿中,进行持续的军事演习而形成威胁力量。尤其是菲律宾,自从将美国踢出苏比克湾后,它的宪法不允许外国驻军,美国为了绕过法律,则以反恐合作和军演的名义,不停顿地在菲律宾的南部岛屿中进行各种各样名目的不间断演习,造成美军在菲律宾南部的事实驻军。
在东盟各国中,对美军支持最积极的,反而是与中国人同文同种的新加坡。新加坡不光为美国提供樟宜以建立军事基地,而且也是东南亚地区“依伴美国军力”的最大倡导者。除去“黄皮白心‘假英国人’”的意识形态老底以外,新加坡的想法,其实是既利用美国的军事实力保证自己安全,但同时又利用中国的经济发展带动地区发展来分一杯羹。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如果美国的军事实力被用来限制中国的经济发展,他们应该做怎样的选择?尤其是如果中国面对这种老路被卡的情况,选择一个替代“新路”,比如说动用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或者缅甸的实兑港(Sittwe),或者开通泰国的克拉运河(Kra Canal) ,都会对新加坡的经济带来一定打击。而现在新加坡强力支持美军的积极态度,又是中国不得不积极寻找替代路线的一个重要原因。
新加坡岛屿东部的樟宜区,未来的美国亚太海军基地所在地
而越南就更不愿意趟这滩浑水。虽然中越在1979年打过一仗,且越南至今意图染指中国的西沙群岛和中沙群岛,而在南沙群岛仍然控制一些与中国存在主权争议的岛屿,但越南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美国希望租用金兰湾的要求,试图建立一个与中国睦邻友好的关系。其他的中南半岛国家即老挝和柬埔寨则完全站在中国一方,希望中国的经济发展可以把它们带出贫穷落后。泰国的形势比较微妙,既有和美国的传统友好关系,允许美军的存在,又重视和中国及其他邻居如缅甸的关系,不会一味跟随美国的地区政策。目前泰国的民主体制造成其政局的持续动荡不安,军方要不断地以军事政变来推翻民选政府,已经对其经济发展带来很大困扰,因此泰国对美军的态度甚至比新加坡还要温和,但就像大部分东南亚国家一样,虽然不介意美军的出现,但主要目的是盯着经济上的好处,即美军支付的费用和军援带来的经济上的好处,但不会让美国干扰自己的区域政策,尤其是不能允许影响它们和中国的经济贸易关系。
缅甸实兑港是中国和印度都有意重点开发的港口
当然,东南亚各国有意通过美军的存在而让自己在南沙群岛的油气资源和渔业资源利用上底气更硬。为了防止中国和东南亚的关系因为美国的介入而恶化,影响中国在该区域的政治、经济和战略利益,中国在南海的策略应当是不排除和东南亚各国就资源问题上实行共同开发的可能,只是在战略利益上寸土不让,保证中国海军在这个地区实行主权,对马六甲海峡进行影响。
中国把握南海地区,同时有利于中国和澳大利亚的原材料运输线的安全,但可能会受到美国的阻拦。南海风云变幻,未来将不会风平浪静。如果中国大陆和台湾在资源开发上能够达成协议,两岸在南沙的驻军可以互相配合,将有利于中国建立以海南和广东湛江为基地的前进基地,加上中国在柬埔寨的影响,可以为保障南海和平起重要作用。目前海峡两岸在台湾海峡的能源开发上已经开始协商。在南海事务上的同声同气,应该在不远的将来能够实现。
在东南亚的北部,中国最有利的做法是通过大湄公河六国合作,以中国三省区——贵州、云南和广西与东南亚各国在民族、文化和习惯上的一致性,建立起一个互利互惠的统一市场。通过发展中国西南、越南北部、老挝、柬埔寨和缅甸,加上相对富裕的泰国,形成一个繁荣的共同经济区,从而抵消美国在泰国的影响,也使美国通过颠覆缅甸现政府而登陆南亚进而建立印度洋霸权的企图不易施行。通过这一地区交通基础建设的修缮,中国在情势需要的时候,如这些国家遭到侵略或重大自然灾害之时,可以派出军队快速地通过高速公路从昆明直到金边,而为这个经济区域提供保护。
由于美国在这些区域不可能投放军队,所以对中国战略的牵制,主要表现在支持其操控的环保组织对中国的投资行为进行攻击。比如说,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禁运,中国不得不在云南南部和海南岛种植橡树,以保证自己的橡胶供应。现在可以预料,这个区域的老挝和柬埔寨也将成为中国橡胶的一个重要产地。但这类投资建设行为,必然遭受西方操控的环保组织的攻击。这些组织将通过指责中国摧毁原始森林和灭绝原生态文化,来干扰这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
中国在东南亚的可行建设规划(虚线表示现有的航路,实线为未来建成的路网)
在东南亚的南部,中国应该和当地华人如马来西亚的“传统华人”(与西化华人相对应的那种仍然心怀祖国的华人)合作,积极利用他们的经济影响力,通过与这些国家进行经贸合作而建立利益共同体。中国在这些经济活动中是有利可图的,因此当然要比美国在此地纯粹烧钱的军力炫耀更具有持久性。而一旦美国动用军力来打击中国在此地的经济利益,就会首先损害这些国家自己的经济利益,那么这些国家也会像以前的菲律宾一样,把美军从国土上踢出去。
中国一方面可以宣称自己并不挑战美国在亚太区的霸权,不强迫东南亚国家在中国和美国之间必须择一而伴。另一方面要大力提倡以区域合作为优先的双边和多边贸易,绕过由美国和西方操控的国际贸易组织(WTO)。例如建立大湄公河六国合作(中缅泰老柬越)、东盟+1(中国)、东盟+3(中日韩)、东盟+5(中日韩再加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等组织,以地区性经贸合作,替代因为美国和欧洲不愿取消农产品补贴而造成僵持的WTO多哈回合死局。中国同时可以加入和倡导地区性的金融组织,如亚洲发展银行、美洲发展银行和非洲发展银行等等,不需要太多参与美国主控的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中国可规划的从昆明经湄公河沿线到柬埔寨金边的路线尚待开发图为老挝 柬埔寨边界
中国可以用这个方式继续东亚市场的一体化、区域集团化,并在必要情况下,通过地区性的金融合作,防止出现类似于1997年那样由西方金融资本发起的掠夺亚洲国家的金融危机。依靠中国、日本和其他亚洲国家的巨额现金储备,建立统一基金,可以保证本区域内任何国家的经济和货币体系在危急关头不会崩溃并影响整个区域经济。在军事层面上,中国可以倡导双边的军事合作,增加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在救灾、反恐和海洋执法上的共同演习。当然,在目前情况下,中国没有必要刺激美国,但在将来,中国应该逐渐增加海军舰艇的出海,与泰国和柬埔寨在泰国湾,与缅甸、孟加拉国甚至印度在印度洋,与伊朗、巴基斯坦在波斯湾举行演习。
只要中国采取以经济拉拢抗衡美国军事炫耀的做法,从长远来看,总有一天,东南亚就会师法非洲(拒绝美国在其土地上建立非洲战区司令部) ,要求美国不要再在其领土上驻军。
日本当初自甘美国跟班,鼓吹组建东方北约时,其实有其自己的小算盘。日本的困境在于虽然经济目前在世界上排行第二,又是一个人口大国,但地理条件极差。换了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日本都会是当仁不让的世界级大国。但是可叹的是,日本运气太差,被夹在美国和中国两大强权中间,其外交政策不可避免地必须在东西走向上摇摆。当然,现在日本国内的主流意见是,日本应该以《日美安保条约》为首要依靠,但又要同时加深和中国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联系,避免在可能的中美冲突中变成炮灰。日本在这个平衡中,目前还是以偏美为主,但必须有未来随时调整位置的弹性。有趣的一个现象是,当日本在亲美的小泉治下,中日政治关系降到冰点时,日本的极右派势力倒是想到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基金,专门资助中国的中学生到日本短期学习和日本的中学生到中国短期学习。而且还计划安排让这些中学生住到对方国家的家庭里,以增进对对方的好感。这是因为历来反中的极右势力担忧,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任由双方关系恶化,导致下一代互相讨厌,一旦将来出现必须和中国亲善才能维护日本利益的情况,会没有转向所需要的人心基础。
日本的另一个算盘是,如果日本以一个海洋国家的领头羊身份,能够进行南下战略(因为北边是麻烦的俄罗斯) ,拉上印尼、澳大利亚和印度,而撮合成自己领导的一个“民主同盟”,就可以同中国抗衡。而由于美国在亚洲从来都不搞群体同盟,只允许和单独国家一对一的建立以美主导的双边军事协定,日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建立起和澳大利亚、印度等的军事合作。这样,虽然名义上还是在美国领导下,但日本在实际上已经组织了一个独立集团。如果将来美国势力衰退,就可以集集团数国之力,在日本的领导下,和美国讨价还价。
当然这个想法最后是南柯一梦。一个原因是印度从来都是三心二意,另一个原因是中国成功地看准了澳大利亚这个东方北约中最弱的一环。因为澳大利亚在经济上对中国依赖很大,又是一个规模小的经济体,所以比较难以应付中国的经济惩罚。果然,在以“知中派”陆克文上台后,澳大利亚已经宣布退出针对中国的任何军事同盟,并开始检讨美澳军事条约,防止澳大利亚被条约拖入未来可能的美国和中国的冲突。
这两个变化基本上把快要建成的亚洲北约又打回日美两国的安保条约的原型。而后,福田在日本上台,更是使这个主要由小泉和美国副总统切尼运作的计划失败。福田被极右派攻击为“中国狗”,应该算是陆克文一类的所谓“知中派”。虽然他们不是亲中派,但至少在考虑其本国利益时,不会陷入无理性的反中怪圈,而会在中美之间做一个中间性的选择。
其实,如果了解中国历史的话,每当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周边政权中的亲中原派就通常会上台。如果看一下从日本、澳大利亚,到中国台湾的选举结果,可以看到同一个趋势。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韩国的选举,新总统李明博试图改变前任卢武铉靠近中国疏远美国,在朝鲜问题上和中国共同进退的政策。李明博上台后,首先是放弃在朝鲜问题上与中国的共识,而采取更接近美国的立场,使朝韩关系异常紧张,然后又积极推动韩国和美国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以显示对美友好,不料因为韩国民众对美国牛肉进口的强烈反弹,导致新政府刚组阁就面临倒阁危机。
韩国人的问题在于他们的情况比日本人还要惨。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努力,小小的韩国好歹也算是世界上的十来号经济体,换个其他地方也是人中龙凤,可惜身在东北亚,除了可以蔑视一下自己的北方同胞兄弟朝鲜外,在美国、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的环视下,只感到一种危在旦夕的惶恐。
本来在历史上,朝鲜人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他们以大中华文化的一员而自豪,身为这个令人自信的文明中的一分子,还可以俯视汉化得还不够彻底的日本人。朝鲜人从来都自豪地把自己算作广义中国的一部分,尤其是在明代,作为一个文化和政治上的附属国,自称为小中华,并对他们眼中的野蛮人满族鄙夷之至。明亡清兴,朝鲜民间则有“三百年来中国土,如何付予老单于”的传说来对抗新兴的清朝。虽然这只是个传言,但朝鲜人民在臣服清朝之后,仍然偷偷地拜祭明朝皇帝数百年,却是个不争的历史事实。即使在前几年,韩国一位驻美外交官曾在接受中文电视访谈时,用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能够真正明白唐诗宋词底蕴的,除了中国人之外,全世界只有朝鲜人。当然不排除他是为了讨好中文观众,同时文化上低视日本才这样说,但他确实谈到了一个事实,即朝鲜人是真正的中国文化的一分子,而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韩国的经济有此长足的进步,也主要是得益于儒家文化的精髓。
在清楚了解这些情况后,中国人不应该对韩国人有一种文化上的沙文主义态度,而应该坦然地承认在历史上他们的祖先对中华和东方文明的贡献。比如说将宋代毕升的泥字活字印刷,改良为铜字印刷,再传回中土,对知识的传播和教育的普及起了很大的作用。
自然,在西方强权打开东方封闭和保守的大门后,朝鲜的儒家老朽和他们同样心态的天朝官员,就不得不经历一次炼狱般的苦难挣扎,在传统和现代之间久久找不到出路。反而倒是尚处于儒家文明初中级阶段的日本,通过又一次成功的文化学习,吸收西方知识再次转型,变成了一个侵略邻居的强权。于是,在衰老的保守派和急进的东学党的内争与日本在甲午战争中击败清朝的外患中,朝鲜从一个在中国体系内自治的附属国变成了日本直接管理的殖民地。
日本战败后,朝鲜又在东西方意识形态、文化和地缘政治的冲突下,被一分为二。只是在五六十年代日本成功将儒家文化现代化而在战后废墟上重生,造就经济起飞之后,韩国,与其他中华文明的小兄弟中国台湾、新加坡和中国香港一起,在70年代造就了亚洲的另一个经济奇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应该让所有同情朝鲜这个多灾多难民族的世人向其祝贺。
但是,韩国今天面临的挑战也相当巨大。其中一个最主要问题是如何改善与朝鲜的关系,使朝鲜半岛不再成为世界强权的逐鹿之地。这就要求韩国必须和中国找到共识,舒缓东北亚的紧张关系,逐步排除美国这个区域外因素,帮助朝鲜的政治和经济转型,为将来有可能的朝韩合作,甚至更远期的统一打下基础。在当前的形势下,应该避免谈统一问题。以目前的韩国经济能力,根本无力消化朝鲜的人口去实现德国那样的统一。而且,朝鲜半岛是否能够统一,又关乎周边中国、日本、俄罗斯和美国的利益,不是简单的可以由朝鲜或韩国自己想决定就可以决定的。(www.daowen.com)
韩国李明博政府的一大失误在于主动冷却和朝鲜的关系,从独立自主的阳光政策上退步,而将韩国的对朝政策与美国政策挂钩,以朝鲜满足美国的要求作为韩国对朝政策的先决条件。而在这个过程中,又疏远了中国,并放弃在朝鲜问题上和中国达成的共识,影响了中韩关系。
这个政策的结果,首先就是与朝鲜产生了一些无聊的骂战,甚至双方的军事将领都谈到要对对方狂轰滥炸,给一点颜色看看。这就造成和朝鲜之间不必要的紧张。正在韩国为美国对朝鲜的政策做摇旗呐喊的时候,朝鲜炸毁宁边冷却塔,美国对朝政策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宣称要实现朝美关系正常化并把朝鲜从恐怖国家黑名单上除名。于是这结果就是韩国和他的难兄难弟日本一样,被美国撇在一边,晾起来晒了。韩国政府的尴尬场面可想而知。
本来,美国和朝鲜之间的轻手重脚,在很大程度上由美国和中国的全球利益博弈来决定。李明博的行为,既不能左右情况的发展,又不能施加决定性的影响力,自己主动去趟这滩浑水,绝对是自找苦吃。
美国在朝鲜的政策上,在新保守派主持大政时期,曾由本书前面屡屡提到的超级鹰派、前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完全掌控。此人尤其好战,攻击一切对朝和解计划,并攻击现在的国务院务实派副国务卿希尔为金正希(Kim Jong Hill)。按照强硬派的设计,反正美国不敢对朝鲜动武,最好的办法是通过经济上的金融战,把朝鲜经济整垮,造成朝鲜崩溃,让几百万甚至千万难民涌入中国东北,对东北因为重工业改造已经存在大量下岗工人的脆弱经济进行冲击,从而将整个中国经济发展拖下水。一旦发生这种情况,美国就有望以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名义,把大腿伸进朝鲜。
在美国的这个经济金融战谋划中,韩国当然要担当重要的中介角色,即在必要的时候去管理混乱的朝鲜。当然,韩国的一些学者也看出了这里面情况的复杂。曾有一位在韩国大学任教的俄罗斯籍的朝鲜半岛专家提议让中国来全权处理朝鲜事务(估计没有哪个韩国学者敢冒被国人劈砖的危险提这样的建议) ,韩国应该明哲保身,不要被人上套。
美国对朝鲜的经济战,基本上就是由今天对伊朗进行经济战的同一帮人掌控,用的也是差不多的手法。首先是栽赃朝鲜偷印美元,然后以此为借口把朝鲜在世界各地的金融关系斩断,以打击朝鲜经济的生命线——黄金出口(正如打击伊朗生命线石油出口一样)。
具体操作是打击澳门的一家小银行汇业银行,冻结朝鲜的2500万美元存款账户,用美国财政部的经济制裁让这家银行破产。其目的正如财政部经济战的负责人戴维·阿什尔(David Asher)在国会作证时所说,是一个杀鸡给猴看,以此来威胁大银行如中国银行切断和朝鲜的经济联系,达到美国经济封锁朝鲜的目的。
在美元伪钞的报道上,基本上美国所有的媒体都参与了造谣。其实,美元假钞中最出名的“超级百元票”最先在90年代现身中东,当时美国财政部根据时局的需要,一会儿指责黎巴嫩真主党,一会儿又说叙利亚,一会儿又“发现”伊朗是伪钞的制造者。而按照美国法律,制造美元伪币就是向美国宣战,美军就可以杀进去。
当时确实是有朝鲜的外交官带着美元伪钞而被抓。专家的估计,一个可能是,朝鲜在向中东国家偷偷出售导弹时,误收了假美元作为付款;另一个可能就是,朝鲜政府想用歪路赚钱,用半价买入假美元,希望能够兑换真的回来获得暴利。但是,据2006年美国国会一个引用韩国情报部门资料的研究报告,在美国1996年重新设计了美元使得更加难以伪造后,再没有证据表明朝鲜参与伪钞的买卖活动。
指控朝鲜伪造的“超级伪钞”让人怀疑的四个外表特征: 1.防伪线用的是真钞相同的防伪线; 2.在人像的衣领上有1/42000英寸大的字样 “USA100”或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3.水印从背面可以看到; 4.纸张就是真钞纸——纸张中有彩色微纤
根据欧洲专家的意见,超级百元的印刷水平比真正美元还要高超,但是似乎故意留下一些记号让美国国内验钞机可以轻易地辨明真假,从而好像要保证美国自己的金融系统不受冲击。而海外流通的美元则占总美元的2/3,许多国家并不能用美国专用的验钞机。而据西方的印钞专家估计,能够印刷这样高水准的印钞机只有瑞士的专门公司出产,单机成本就超过5000万美元,还不包括墨水、印钞纸等等。而由于朝鲜贫穷,上一次买旧机器的款项还没有付清,瑞士根本连旧机器的零件都没有给。目前,朝鲜货币还是请中国帮忙印刷的,似乎没有这种技术能力可以印如此高水准的假钞。
另外就是总的超级百元假钞只有区区5000万美元,真是连买机器的成本都不够,因为你还要半价批发给黑社会的零售商。所以说,这个对朝鲜的指控在伪钞专家眼里只是个笑话。而最有趣的是,在新的钞票印刷技术上,有一个变色处理方法,比如说美元在变换光线的角度时,就会从绿色变成黄色。这种变色墨水由瑞士的斯克帕(SICPA)公司专门出品,基本上是世界各国的中央银行为本国选择两种变色以供专用。如果朝鲜要印美元假钞的话,就必须购买美国的变色墨(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或者自己研发出来仿制方法。但是,最能辨别真假的是斯克帕公司的专家,而且他们不仅能够根据墨水知道是否是真货,还可以知道是哪个地方卖出的墨水。可是,这家公司拒绝出席由美国财政部和国务院主持的“朝鲜伪造假钞全球座谈会”(韩国和国际刑警也选择了缺席) ,并对德国记者的采访表示,因为美国印钞局是该公司的最大客户,所以他们不会对此事发表评论。
另一个数字就是,美国传统基金会的学者们估算出,朝鲜在10年内每年伪造了2. 5亿美元假钞,这一消息并在美国各媒体引起巨大反响,然而专业的美联储的数据大概被人遗忘了——美联储的结论是,过去10年平均每年发现的伪钞为4000万,而任何美元流通,在第三和第四手时,就会由美联储下的一家分行接触到,不可能有每年新造出超过2亿的伪钞在外面流通而不被发觉。
所以说,欧洲的犯罪专家基本断定这些伪钞是美国自己印刷的,而且根据印刷机的记号,应该是由华盛顿特区以北的那家中情局控制的印钞厂出品。他们的推断是,中情局在进行秘密活动时,通常为了绕过美国国会的监督,自己印钱解决,把超级伪钞给释放出去。
本来瑞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但是后来美国财政部拿出布什总统的特别行政命令,要求其银行和美国合作,对付伊朗的金融活动。如果瑞士不合作的话,美国不排除中情局援用美国反恐法,利用黑客闯入瑞士银行系统,在其电脑记录里擦掉可疑“恐怖分子”(指所有伊朗账户)账户上的所有金钱。瑞士政府忍无可忍,由其警察部门公布调查结果,指出美国对朝鲜伪造美元的指控是谎言,为欧洲金融界抗拒美国在伊朗的金融战中步步紧逼提供炮弹。
美国对朝鲜的金融战由于中国的不合作,最终失败。虽然当时的美国新保守派想向中国银行等开刀,但是由于中国银行控制了上千亿美元的美国各实体的债券,如果招惹导致抛售行为,肯定会对世界经济和金融产生巨大冲击。所以这个方案一报上去,就被布什否决了。最终的结果就是以朝鲜试验了一个小小原子弹而告终。由于考虑到朝鲜的核技术非常可能流入中东如叙利亚等国,美国不得不听从中国的劝告,放下身段和朝鲜谈判。
中国则对朝鲜将事态无限扩大而不满,因为一个稳定的朝鲜半岛合乎所有周边国家的利益。在中国给予朝鲜和美国双方压力后,以中国主导的六方会谈终于成形,并在进两步、退一步的艰难过程中取得了成果。当然,这过程之中美国强硬派试图令谈判破裂,但最终并未成功。
其间有一幕颇具有戏剧性,那就是,虽然美国答应让朝鲜拿回冻结的2500万美元的存款,但却不肯解除对澳门汇业银行的制裁。因为当时伊朗的资金已经从欧洲移到香港和上海等地,美国希望能继续把这种对银行的恐吓手段用于针对伊朗的金融战。结果就是,世界上所有的银行都拒绝接受这列在美国黑名单上的澳门汇业银行的资金转账,而朝鲜一天拿不到钱,就一天坚持指责美国没有诚意,不肯回到谈判桌,这使朝核六方会谈迟迟不能进行。中国因为不满美国以切尼为祸首的搅局派的行为,并质疑美国国务卿赖斯是否真正对美国外交政策具有操控权,所以让中国银行对此事完全袖手旁观,就是让六方会谈这样拖下去开不了局。结果是,韩国和俄罗斯按捺不住这迟迟不开的和谈,都想用一些办法解套,比如韩国建议通过由其政府控制的韩国进出口银行来转账,俄罗斯建议由俄罗斯中央银行出面做转账,但前提是要求美国财政部必须豁免这种转账流程带来的与“恐怖犯罪分子”“交易”的“罪行”。可是,美国财政部也没有办法发出豁免令,因为美国新保守派可以动用国会,以美国国内的反恐法为依据,把事情扯进美国法院,从而捆绑住美国行政部门如财政部的外交决策权。问题拖到最后,还是由美国财长保尔森直接迫使布什放话,由美联储出面,将钱转入美联储纽约分行,再通过俄罗斯的银行转入朝鲜,这样一来最起码“犯法”的是美国中央银行,财政部也不会去“执法”制约美国自己的央行。
其实,美国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制裁,本来目的是要使人家经济周转不灵,遭受损失,小日子难过。但以伊朗和委内瑞拉为例,因为担忧美国经济制裁,所以早早的在2005年就把所有的美元换成欧元和人民币,结果在美国开始制裁伊朗之后,他们在兑换率上已经赚了近30%,再加上国际石油价格因为制裁的原因只会向上涨,它们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就算是交易成本因为制裁增加了10%,也已不是什么大事,真不知这样的制裁有什么用。
日本在六方会谈上的大错就是帮美国大声摇旗呐喊。本来日本和朝鲜并没有真正的利益冲突,朝鲜也并不真正对日本造成军事上的威胁。但为了配合美国的步伐,日本通过媒体狂炒朝鲜绑架日本人质的陈年老案,并把这个事情的解决作为停止对朝鲜经济制裁的一个先决条件。可是大伙尤其是美国的最大关注点是朝鲜向中东扩散核技术的问题,对日本这件小事,都不会认真看待。结果就是美国这辆大车一转弯,日本就被甩出去了。但是这个要求已经被摆上了台,没有退路,国内舆论和民意也不好交代,继续维持单方面对朝鲜制裁不光无效,还被其他国家看作不合时宜的搅局。怎么办?如果去找朝鲜交涉,朝鲜得势不饶人,又没有什么痛脚可以被日本捏,估计又会开出些新条件让日本难堪,或者不加理睬还放些难听的话出来,比如“你的主子国美国已经和我谈妥了,你日本州又跑来吵吵嚷嚷干什么?”日本唯一的出路,还是求中国帮忙,让朝鲜做些姿态出来,给日本政府一个台阶下。
估计日本政府在和中国的高峰会中,如胡锦涛访日、G8峰会,以及奥运会,如何帮助日本解套,使日本人在被美国挂起来晒之后,能够全身而退,是个主要考虑。而和美国的会谈中,估计也要向美国抱怨几句,而美国就会以布什总统招牌的傻笑搪塞过去。
所以在这个所有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但却十分微妙的情形下,刚爬上位的李明博跑来撞枪口和朝鲜、中国对着干,真是找死,而且会死得很难看。本来,韩国的经济能够从亚洲金融危机中走出来,完全依赖于与中国的经济日益密切的交往。本来可选的一个聪明做法是,复兴韩国自身的中华文化传统,重新普及汉字,利用同文同种的优势,像中国的香港、台湾以及新加坡一样,在中国经济中抢占先机,不要挑起无聊的文化、历史和领土争执,比如高句丽古文化归属、吉林延边长白山领土这些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应当善于利用中国社会里仍然遗留的反日情绪,在和日本、美国、欧洲争夺中国市场份额上抢个头彩。反观日本,从来就不会在文化问题上同中国争吵,而是实实在在地承认日本文化的70%来源于中国文化。其实在明治维新后,日本知识界用汉字为基础,引进的西方新思想造出来的新汉字词汇,如“民主”等,都几乎全部被中国接受,如果日本有韩国那样心态的话,恐怕虚荣心要膨胀到九霄云外了。
韩国本来靠包装华丽但却缺乏内涵的泡沫电视剧为其产品的销售打开了一个不错的局面。这些电视剧在低级趣味的粗俗文化里,创造了成功的商业文化市场,为整个韩国产品系列起到很好的推销作用。为什么韩国的电视剧在内涵上一般,但商业上却很成功呢?因为这些电视剧的故事完全满足了生活无聊的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的意淫梦,而这些主妇(香港人所谓师奶)又是消费品市场的主要生力军。韩国泡沫剧的故事梗概千篇一律,基本可以概括成一个楚楚可怜的灰姑娘如何把韩国仅有的几位大财阀的继承人之一,收倒在石榴裙下的故事。这些又富有,又长得帅,又聪明,又有同情心的王子们,完全不像真实世界里的此等人类,忙着做潇洒的花花公子,在二流明星、模特和选美小姐之间左拥右抱,反而要对灰姑娘一片真情,不弃不舍,几棒子都打不走。当然一般还要加上一个宝钗之类的表妹情敌出来挖陷阱,下绊马索。再加一个对灰姑娘死心塌地的大傻冒,一旦剧情需要她眼瞎耳聋,身上到处长癌症的时候,这个大傻冒立即变身灰姑娘的人体器官备用库,就可以很煽情地升天,然后把他的眼角膜啊、肝啊、肾啊为她做器官移植。
与韩国泡沫剧相比,中国的俗文化中确实缺乏为女性量身定做的意淫故事,但有不少为男人而编的自慰戏。比如说黄梅戏中的女驸马和天仙配都是此类。“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是当然的老套。但是你个破书生,不光有个美如天仙的富家小姐喜欢,还可以帮你做高考枪手,射个状元冠军回来,也许顺带还帮你娶个公主当二奶,你说爽不爽。天仙配里无德无才兼无能的董永,混到要卖身做三年长工,居然有个真正的天仙妹妹死活要嫁他,小仙术一施,三年变三天,真是令天下没有出息的男人们梦中都要流出口水来。现代金庸笔下的韦小宝也是桃花遍地,不管你是姑姑、姨姨、姐姐、妹妹,小泼皮是老少咸宜,大小通吃,难怪中国男人个个对其着迷,要少学韦小子,老学杨大倌。
可惜的是,韩国人搞出一堆泡沫剧,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文化上应该怎样定位,成日家弄些让人笑破肚皮的新考古发现。在科技上,韩国更是夹在中国和日本之间。据韩国东亚发展中心的报告,中国的科技能力已经是韩国的95 %,在近年内应该会超过韩国,使东亚科技日、韩、中的格局变成日、中、韩,届时估计会对韩国的经济在中国的市场份额产生重大影响。
这大概就是韩国对中国恐惧的最大因素,也是韩国人对中国人态度由好转坏的主要原因。对中国经济的绝对依赖,加上对未来缺乏信心,使韩国新政府企图靠疏远中国、亲近美国令其经济多样化。而李明博政府的《韩美自由贸易协定》,就是这个步骤的一个主攻方向。但可惜的是,美国经济日渐陷入衰退,不一定会为韩国的出口贸易带来短期的效果,而且为达到这个目的,韩国首先要根据协定开放自己的农产品市场,令美国牛肉可以无阻拦地横扫韩国,这就触怒了农业利益,导致为保护农民而兴起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左:韩国牛肉抗议;右:日本库存大米并于2008年运出援助菲律宾
相比之下,日本虽然也不得不进口美国稻米,但在保护本国农民的事情上,处理得就比较好。日本基本上是买了美国米后就堆放在仓库里变质,从而防止美国米冲击自己的稻米生产。这些米过几年后,就贱价卖给农民当饲料,算是皆大欢喜。2008年上半年美国的对冲基金把米价炒上了天(也不能怪他们,股市和楼市都被炒焦了,只能在石油和商品市场上拼死赌一把) ,大多数原本出米国又粮食收成不佳,限制大米出口保护本国粮食安全,结果许多像菲律宾等大米进口国只能干瞪眼,无米可买。最后还是日本征得了美国政府的同意,把准备放烂的米拿些出来为菲律宾救急。日本的唯唯诺诺在大米的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来,它不能将这些米卖回国际粮食市场而影响国际稻米价格,除非美国同意,例如这次就只是直接对菲救急而不经过国际市场买卖,目的是为了保护美国的大米出口商。
本来,李明博的“747”和他的效法者马英九的“623”都是拿来忽悠老百姓的。如果李明博想把韩国变成世界第七大经济体,就需要将现有GDP从接近1万亿美元翻一番到多于2万亿美元,将现有人均GDP从2万多美元增加到4万,才可以与加拿大、意大利和法国等一争长短。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拿大得益于世界石油和商品价格的飞涨;意大利和法国有很多高利润的产品如军火等,这是韩国不可能涉足的。另外外部销售市场也对韩国不利,欧洲市场的一体化为意大利和法国的高档消费品保证了市场,北美贸易协定也使加拿大在美国市场上有很大的便利。而韩国没有能保证自己份额的巨大市场,在高科技上又要和日本、中国大陆和台湾以及新加坡竞争,在国际经济高涨的时候,也许还可以有些机会,但遇上目前美国和欧洲面临衰退,亚洲经济放缓的情况下,还想要放大卫星,在未来的五年内有所作为,好像有些痴人说梦。
况且在他竞选的时候,美国次贷危机已经爆发,以中国经济过去几年12%的年增长率,都已经要把预测下调到9%。韩国近几年的经济增长尚大致在4%—5%之间,想要在世界经济困局中一花独放,往上跳2—3个百分点,似乎有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味道。当初,韩国陷入亚洲金融危机,还主要是大财团过度负债,尚有集中调整的可能。但之后几年经济改革改出来的反弹,却让韩国出现了全民负债、不动产泡沫等日美泡沫经济中出现过的危险情况。现在的政府不实事求是地面对困境,而是为了民主选举蒙骗人民,乱开支票,怕的是不光那个大跃进的“747”飞机上不了天,搞不好来个经济崩溃都不出奇。一旦韩国的楼市开爆,情况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回过头来看一下日本的例子,自从1990年开始,日本在经济萧条上徘徊近20年。不过日本在科技上仍然具有领先优势,因此和中国的经济互补性很好。如果能同中国齐心协力,在发展新能源和节能技术上支持中国,它的经济复苏就可以和中国经济的下一步发展挂钩,使日本的经济在五六年后走出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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