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涛

（厦门大学人类学与民族学系博士生）

2006年，端午源头、龙舟故里——湖南汨罗申报“汨罗江畔端午习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成功。汨罗一直被公认为中国传统节日端午节的发祥地之一，端午节俗文化成为湖湘文化的品牌之一。早在2005年，韩国江陵端午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确定为“人类传说及无形遗产著作”，就引起了国人对保护节俗文化遗产的重视。^[1]2008年端午节被确定为中国法定假日，可见端午节俗文化影响力越来越大。

大家都知道河南开封有个包青天，还有其他的一些历史名人，如民族英雄岳飞，还有满门忠烈的杨家将，等等。开封是历史名城，简称汴，自建成已有2700年的历史。自战国开始，这里曾被七个朝代作为都城，尤其到了北宋的时候，更成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众人皆知的《清明上河图》，就是描绘古都开封当时的繁华景象。直至今天，开封人的生活依然是富足忙碌的，不管是习俗还是饮食，都延续了老祖宗的传统和口味，各种老字号的招牌比比皆是。开封著名的小吃有天下第一楼的灌汤包子、糊辣汤，等等。

端午节的习俗有两个重要的文化内容：一个是吃粽子、赛龙舟，另外一个内容，其实就是祛病、驱邪。除了吃粽子、赛龙舟纪念屈原外，端午节在古人心目中是毒日、恶日，在民间信仰中这个思想一直传了下来，所以才有种种求平安、禳解灾异的习俗。其实，这是由于夏季天气燥热，人易生病，瘟疫也易流行；加上蛇虫繁殖，易咬伤人，所以要十分小心，这才形成此习惯。种种节俗，如采药，以雄黄酒洒墙壁门窗，饮蒲酒等，是有益于身体健康的卫生活动。端午实在可算是传统的医药卫生节，是人民群众与疾病、毒虫做斗争的节日。今天这些卫生习俗仍应弘扬传承和发展。

河南开封的端午节的习俗文化有哪些比较特别的地方呢？在河南开封，端午早上，人们会选择喝糊辣汤，来上一碗又麻又辣的胡辣汤，配上油条、水煎包、小笼包、烧饼等等，筋筋硬硬的面筋子，加上滴滴溜溜的粉条子，还有牛肉丁，吃的时候再浇上一点点辣椒油，胡椒和麻辣的味道马上充斥整个口腔。一顿看似简单，实则营养丰富的早餐就这样解决了。糊辣汤是河南小吃系列中的一绝，至今你若行走在开封大街小巷口，随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小小一碗糊辣汤以大众化的口味和低廉的价格，始终成为人们早餐时的首选。不管男女老少，好像都特别偏爱这一口。这个糊辣汤它一年四季都能吃，冬天吃了以后就会发热暖身，夏天吃了呢就会祛除湿气。在端午节这个特别的节气里，喝糊辣汤就是为了发汗排毒，这样，身体就容易适应端午气候的特点。

端午，又称为恶日。在先秦时代，普遍认为五月是个毒月，五日是恶日，相传这天邪佞当道，五毒并出。据《礼记》载，端午源于周代的蓄兰沐浴。《吕氏春秋》的《仲夏记》一章规定人们在五月要禁欲、斋戒。《夏小正》记载：“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大戴礼》中记，“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以浴驱邪。认为重五是死亡之日的传说也很多。《史记·孟尝君列传》记历史上有名的孟尝君，在五月五日出生。其父要其母亲不要生下他，认为“五月子者，长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风俗通》佚文曰：“俗说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论衡》的作者王充也记述：“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东晋大将王镇恶五月初五日生，其祖父便给他取名为“镇恶”。宋徽宗赵佶五月初五生，从小寄养在宫外。可见，古代以五月初五为恶日是一种普遍现象。也就是说，从先秦开始，此日均被视为不吉之日。这样，在此日插菖蒲、艾叶以驱鬼，薰苍术、白芷和喝雄黄酒以避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且人们还避“端五”忌讳，称之为“端午”。^[2]

开封人也有类似的端午为恶日的观念，不过有自己的传说。相传战国以前，人们把五月五日称为恶日，而这一天出生的孩子，被叫作五日子，是父母的克星，谁也不敢抚养。而当时，齐国的田文就是五日子。自从出生以后，父亲几次要害死他，多亏母亲保护他才幸免一难。但父亲命令，每到五月初五这一天，他必须要到外祖母家去躲五。这样，年复一年，田文终于长大成人，而且还做了宰相。于是，他下令说，五月五日是个端端正正的吉利日子，这天生的孩子一律不准加害，也不需要再躲五了。并且，把“躲五”改成为“端午”。自此以后，便有了端午节。(www.daowen.com)

河南开封不光有不同的端午传说，还有着独特的粽子包法和吃法。河南开封的百姓也包粽子，但是也有自己的特点。和南方的烧肉粽不同，北方的粽子大多是甜味的。而最传统的，要属糯米小枣馅的粽子。这里的粽子内有用白糖、蜂蜜腌过的蜜枣为馅，这样的粽子吃起就很甜。另外，粽子叶也比较窄、比较长，所以，包出来的粽子是细长条的，小巧玲珑，不像北方大汉粗犷的风格。当地人吃粽子，一定要浇上诸多的辅料，什么果脯、蜜饯，凡是甜的，通通往上招呼。这其中最了不得的，当属当地一些人家秘制的法宝玫瑰酱了。几勺红艳艳的玫瑰酱浇在粽子上，清甜中带着浓郁的玫瑰香气，让所有来品尝的人无不为之绝倒。香香的，糯糯的，而且呢，满口都是玫瑰的清香。

端午节，开封还有独特的大蒜煮鸡蛋的习俗。开封的大蒜和别的地方的大蒜不一样。大蒜个大、瓣大，蒜肉洁白、辛辣味香。说它和一般大蒜不一样，就在于据说吃过这种生蒜后，口腔中可以不留异味。在开封，每到端午时节，家家户户除了包粽子，一定会煮上一锅大蒜鸡蛋，全家每人都要吃上一个，这顿端午饭才算圆满。按照当地的话说，大蒜就充当解毒消炎的药片了。吃过之后，就可以预防夏季容易发作的肠道疾病。

端午节，开封还有独特的粘贴门神“钟馗”神像的习俗。钟馗是中国民间信仰中最为人们熟悉的角色。悬挂在中堂是镇鬼驱邪的神明，出现于锣戏中，是捅鬼斩妖的猛将。全国各地都有各种各样的钟馗戏、钟馗图。尤其到了端午的时候，悬挂钟馗更是一个古老的传统，它是用来镇宅驱邪的。在开封，家家户户端午节所挂的必定都是朱仙镇制作的钟馗像。朱仙镇的钟馗像一共有四种颜色，每种颜色都有自己的印版。印的时候，每次一定要把版和画纸对齐，不然印出来的钟馗就会变成五颜六色的花脸了。

以上这些习俗是开封主要的端午节习俗，还有一些其他的习俗在此没能一一介绍，希望大家有机会亲自到开封当地感受一下开封人如何过端午节的，这肯定会比我说的要生动具体很多。

【注释】

[1]李红琼、黄正泉：《端午节俗文化研究回顾与展望》，《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1期。

[2]百度：端午条。baike.baidu.com/view/2567.htm？fr＝ala0_1_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