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节,钻露黍(高粱)。好的来,坏的去;富的来,穷的去;高的来,矮的去……”这是儿时的我们在端午节常念的一首应时童谣。
每逢五月节,也正是厦门、金门高粱成熟时,浑圆鼓胀的高粱穗把秆子压得齐刷刷地弯下腰,尽管只是一阵微微的风拂过,也不由自主地晃悠着晃悠着……。这一时期,孩童们便呼朋唤友,啸聚成群,来到青纱帐般的高粱地里,边高声念着“五月节,钻露黍……”的童谣,边低头,猫腰,疾步,快速穿梭于高粱地里,来来回回的,一拨又一拨。那急促的脚步,把大片大片的高粱地震得哗哗作响;那嘹亮的嚷叫声;在湛蓝透彻的天空中回旋响彻;那轻灵的身影,承载着大人们难以想象的淋漓痛快。至今忆起,仍倍感激动。听老年人说,“钻露黍”可以辟邪去晦,这游戏自古有之。这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就说当年我们这些臭小子吧,大都是袒胸露背,穿着条小裤衩,在高粱地里东奔西驰,皮肤却都油光油光的,一点毛病没有。最少也能说明久炼成钢的道理吧。
“钻露黍”的乐趣,还在于把“甜高粱”当甘蔗吃。早些年,农村生活条件极其困难,甘蔗对于当年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品,也许只有在做梦时才能尝到吧。那“汪汪汪”急了,都会跳墙;人急了,就生智。或许你不知道,高粱秆有一种秆是甜的。于是,丫头、小子们剥开叶儿,用手掌来回擦了几下,对着秆儿张嘴就咬,当然先是轻轻地。幸运的话,一股甘甜甘甜的汁水流入口腔,流进咽喉,一直甜到了心里。倒霉时,一口又酸又涩的苦水让你不得不忙不迭地吐口水,“哇哇哇”的大叫。虽然为此吃尽了苦头,可吮吸到甜汁时的快感还是吸引着我们为之乐此不疲,无怨无悔。
金门高粱(www.daowen.com)
吃够了甜甘蔗,最大的任务就是帮助丫头们制作“高粱秆灯笼”了。用小刀把高粱秆切成20厘米左右长的一段一段,注意每段都得在前端保留一个“节”;接着,用小刀贴着高粱秆皮直削到“节头”,一般是对称地削成8片、10片、12片不等;然后,右手握住高粱秆芯,左手拇指与食指环扣住高粱秆皮,均匀用力往上推,秆皮儿慢慢地弯了,成了高高挂的大红灯笼的模样;最后以细线牢牢捆扎,倒提着,就是“灯笼”一盏了,也可以把秆皮一推一放的,当成“雨伞”玩,还可以……
由于,我们又是吃甜高粱,又是裁高粱秆做灯笼的,难免引起庄稼所有者的不满。那一次,张大爷发现自家的高粱地里钻着这么多个的顽童,开玩笑似的高喊:“别跑,抓住你们了!”这一喊,可糟糕了。大伙儿经不起一吓,遂作鸟雀散,哗啦啦地各奔西东。由于慌不择路,可害惨了大片的高粱了。真是“避我者生,挡我者死”,高粱大片大片地东倒西歪了……虽然翔安现在已见不到高粱地了,但偶尔想起,常自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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