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五年六月十一日（1916年6月11日）

急。肇慶岑都司令鑒：

庚電敬悉。頃接北京國務院魚電，援引僞法，正擬痛加辭辟，兹讀尊示，准據法理，嚴正斥駁，名言至論，溥利國家，欽佩無量。謹本尊電旨趣，再就愚見所及，爲我公引申言之。

此次義軍之起，本爲擁護約法，此約法即指民國元年民定之約法，非指民國三年袁氏違法擅改之約法。前次軍務院及滇、黔諸省迭次申言，毫無疑義。乃北京魚電首以奉袁氏遺令爲言，全不解黎公爲約法上當然繼任之總統，已背法理，至其謬引袁氏違法擅改之約法，尤大悖義軍擁護國法之本意，决不能漫然承認。此種約法既歸於無效，則民國二年之約法當然有絶對的效力，故黎大總統繼任與代行職權之問題，亦應以民國元年約法爲根據。

查民國元年約法五十四條，中華民國之憲法，由國會制就。憲法施行以前，本約法之效力與憲法等。民國二年由正式國會制定之《大總統選舉法》，性質上既係憲法之一部，而適用《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之規定，以黎公繼任，至滿法定日期爲止，實與約法互合。且袁氏未謀叛以前，其大總統資格係由國會遵照民國二年十月四日公布之《大總統選舉法》選舉而來，則繼任者當然適用同一之法律，斷不能誤用袁氏擅改之選舉法，此理至爲明確。且必如此解釋，乃與義軍擁護民定約法，否認袁氏擅定約法之主張，完全貫徹。至就事實立論，則今日大局粗定，危機四伏，誠如尊示所云。惟黎大總統繼任兩年一著，可以抑奸宄而正人心，凡我同志，諒無不佩服卓見。(www.daowen.com)

我公鼎力望隆，海内崇仰，擬請將尊籌大旨，按諸法理事實，發揮盡致，聯名電呈黎大總統，懇請特頒明令，允從民意，聲明在憲法未定以前，民國元年約法及國會制定屬於憲法一部之《大總統選舉法》，均回復其效力，其袁氏擅改之約法暨所謂修正《大總統選舉法》，一律廢止，則此後凡百建言行事有所准據。一得之愚，奉質左右，祗祈明教，不盡企忱。

湯薌銘叩。真。印。

《湯薌銘致岑春煊電》，《中華新報》1916年6月22日，李希泌、曾業英、徐輝琪編：《護國運動資料選編》（下册），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676—677頁